第 21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1 10:02      字数:4929
  柳耀生皱皱鼻子,脑子搜罗些好词句应付。
  “郑小姐端庄得体、贤良淑德又出身名门,我看挺好的。”
  柳夫人赞同的点头。“我也是满意得很,就不知老爷为什么偏要你娶皇室宗亲,那些女子出身高贵脾气自然盛气凌人,娶回来是当媳妇还是当神供?还有你姐姐竟帮着说话,一想到我就气。”
  柳耀生忙哄着。娶谁做妻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但是为这事家里不和就不好了。
  “好啦好啦。”柳夫人不耐的打断喋喋不休的儿子。“我乏了,你回房看书吧。”
  “母亲~~”柳耀生跟孩子似的撒娇,谁知柳夫人这回没中招随意说了几句就把他打发了。
  ☆、第四十二章
  合澜宫今日请宴,凡是及笄的皇室宗亲女子都来了。虽说帖子上写明这次宴会目的是欣赏什么瑰丽奇宝,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场变相相亲。
  上座的禧妃卸下高傲的面具笑得和蔼可亲,尤其是看到合适人选时眼里的笑意更浓三分。
  主人一随和客人也跟着轻松起来,三三两两的讨论大厅中央堆放的宝物,偶尔有些拍马屁的站起来恭维一番,禧妃悉数接收,遇到说得好的还打赏了些小东西意思意思。
  不过和谐的氛围里总有些不和谐的,右排坐着的安庆郡主正不耐烦的敲打桌面,其姐暗中踢了几次都无动于衷。
  安德郡主不安地瞄瞄禧妃,感觉她没注意到偷舒口气,瞧瞧往妹妹那挪挪。
  “阿沐,你再这样姐姐要生气了。”安德小声警告。
  安庆切了声,把头扭到一边继续敲,安德碍于场合不好发作心里发誓回去非告状不可。
  禧妃抿抿茶,眼角余光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安庆,嘴唇勾起迷离的弧度。
  话说安德姐妹的爷爷是景和帝的第十六个兄弟,景和帝登基后封作静王并赐居南平。好景不长,静王年纪轻轻便病逝,王位由长子也就是安德姐妹父亲袭去。这新静王空没什么心智又爱逞匹夫之勇,不过看在以往的兄弟情分只要不过分景和帝都睁只眼闭只眼。
  禧妃是不看好这家的,因为一提到静王景和帝明显不悦。柳家虽说权倾朝野可也免不了联姻的老法子,毕竟未来之事难以预测有个结实可靠的帮手总是错不了的。
  禧妃用帕子按按嘴角,继续聆听虚伪而又空洞的贺词。
  宴会进行一半安庆是再也坐不住了,都想把台几给掀翻了。她早说不想来家里非逼着来,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不是吃就是说,闷都闷死了。
  安德看出妹妹的心思,死死瞪着,仿佛有什么轻举妄动都给一招灭了。
  正在两姐妹眼神较劲时有人传报柳相夫人来了,禧妃率先从座位上下来出门迎接,一群人呼啦啦地跟了上去。
  “我走了。”安庆逮到时机要溜,安德死活不让,两姐妹推搡了一会。后来趁安德听到人群回来的声音分神,安庆撒丫跑了,跑时还不忘扮鬼脸把姐姐气个半死。
  “母亲近来可好?”
  禧妃搀着柳夫人进来了,安德见状只能放弃追人的念头,老老实实在位置上待着。
  “妾身不请自来还望娘娘恕罪。”
  “母亲说的什么话,可折杀儿了。”
  禧妃制止欲请罪的柳夫人,吩咐赐座,一群人各归各位。
  “这人老了就爱凑热闹,一听说娘娘请宴就眼巴巴的来了,各位可别见笑啊。”
  众人忙推说没有没有,生怕慢待这柳夫人。
  “妾身看满屋子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就怕挤不到一块。娘娘,您说是不是?”
  对于柳夫人的突然转变话题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而禧妃看到母亲意味深长的眼神身子有些僵硬,她们在耀生婚事上有很大的分歧,而且双方都不想屈服。不知道母亲这次来是探查还是示威,或者,破坏。
  禧妃借打量周围摆脱困境,这一来就发现静王家的少了个人,立马开口询问。大厅里的人刷刷全看向安德,安德只觉身上跟着了火似的灼热。
  “回娘娘,安庆……安庆她、她有些不舒服,所以……还请娘娘恕罪。”
  柳夫人似笑非笑,盯着禧妃。
  “不会是听到我这老婆子来了就不舒服了吧?哎呀,人老就算了还到处冲煞小姑娘,罪过罪过~”
  “柳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安德从火炉坠入冰窟,眼泪也急得飚出眶。“小孩子而已,您多担待些。”
  柳夫人呵呵笑着,起身走到安德眼前,安抚道:“看看,又冲煞了一个,快别哭了,不然我这老婆子都要没立锥之地了。”
  安德赶紧抹抹眼泪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无意中往禧妃那看去,只见那人云淡风轻的笑着并无其他。
  安德颓然低下头,看来,这祸是闯定了。
  ☆、第四十三章
  这边的安庆还百般无赖的逛花园,完全没有感觉到暴风雨前的宁静。
  路过一小亭,进去坐坐。
  “沐小二,沐小二~”
  安庆呆愣一下,站起身张望,只见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
  安庆跺脚,就知道是他!
  “四叔,你烦不烦啊都说不要这样叫人难听死了!”
  恪呵呵一笑,在侄女的鄙视中优雅的走到凉亭。
  “沐小二不是很好听么,你怎么反感成这样?”
  安庆冷哼,拂袖坐下。
  “恪老头也很好听,我以后就这么称呼您好不好?”
  恪被呛到,气急败坏:“人家哪里老哪里老,你说你说你说说说~~”
  “切,皱纹都出来了还好意思装嫩,别人因为害怕不敢说出真相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永远二八一枝花啊,省省吧。”
  一道十万伏特电流直击,恪瘫在地上,背景颜色全暗。
  安庆瞟了一眼自己的四叔,淡定的拍拍屁股打算走人。谁知……
  “呜呜呜,安庆你不收回刚才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安庆居高临下的藐视抱着她大腿的四叔,面无表情:“随便。”
  “呜哇哇,不活啦不活啦,当长辈当成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活啦~”
  “出了宫再死,免得妨碍奴才们扫地。”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松开,别挡我的道。”
  安庆抖抖腿,奈何某人像无尾熊一样缠着不放还把鼻涕眼泪都蹭到她裙子上。看那些一坨坨的透明的恶心的东西,她想一巴掌把人抽飞了。
  “行啦行啦,再哭鼻子歪了更难看。”
  打住,偷偷摸了摸比山峰还俊秀挺拔的鼻梁。还好,没歪,嘿嘿。
  “今儿这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懂吗?”
  恪站直了腰,理理仪表,神色威严的下命令。
  安庆刚要顶回去,眼珠子一转有了别的想法,恭顺的应下。
  恪回头看了眼满脸坏主意的侄女,假装自言自语:“听说合澜宫请宴,不知道热闹不热闹?”
  安庆瞬间石化,然后换上谄媚的嘴脸。
  “四叔,你今天真好看,连我们这种小姑娘都比不过你。”
  “不敢,死老头一个而已。”
  “谁,是谁说的?我让父王砍了他!”
  “一个姓百里名沐,封号安庆郡主的。”
  ……
  “四叔,我错了。”
  恪没理会径直走开,安庆赶紧跟上去解释。
  “四叔,四叔,我不是闹着玩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回吧。”
  ……
  “四叔,你倒是说句话啊。”
  ……
  “四叔~~”
  安庆一个熊扑抱住恪的大腿,嚎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啊。
  “叔,可不敢和我父王告状啊他一个巴掌过来我屁股就不见半边了~叔,你说百里家要真出这么个怪物还不被天下人耻笑去,你忍心吗忍心吗??”
  恪听了这乱七八糟的话直想笑,但是为了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硬生生忍下,故意板着脸呵斥:
  “放肆,皇家的圣严岂是能乱开玩笑的,仔细朝臣参你个不敬之罪。”
  安庆懵了,这帽子可大可小啊。立马把熊抱改成宫礼请罪。
  “安庆失言,请王爷恕罪。”
  恪看着冒冷汗的某女,心花怒放。小样儿看下次还敢乱说他老么,整不死你也吓死你。
  “看在你父王份上饶你这回,没下次了。”
  “是。”
  小丫头不经吓,浑身僵硬起不来了,恪化身平易近人的长辈扶起,娇嗔了句你啊。
  一大一小继续同路,只是氛围有点古怪。
  安庆低着头只想快点回家,她越来越不喜欢皇宫了,这里的人和事总是那么令人捉摸不透,就像刚才明明还跟她嬉闹的的叔叔一下子就变得冷漠无情。
  “吓到了?”恪感觉到阵阵惧意,来源于身旁。
  “没。”安庆弱弱的回答。
  “没有就好,作为百里家的孩子可不能那么胆小怕事。”恪拍拍侄女的肩头,语重心长:“你父王在朝里什么处境我不多说了,对你严厉点是帮你而不是害你,要懂事些。”
  安庆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这位倾国倾城的四叔,他怎么有这样的本事能在不同角色之间完美转换,还不让人觉得做作与厌恶。
  她果然还是猜不出啊,不过,绝对不是笨而是懒得去猜。嘻嘻~
  ☆、第四十四章
  夕阳下,两条矫健的身姿正一前一后的追逐着,最后前面的先慢下来,停在一块大石头边。见状,后面的加速赶上。
  “呼,好久没这么痛快了。”恪拉拉缰绳,调节好骏马的速度。
  “你输了。”崔骁看到人跟上后调转方向回城。
  恪蹬了蹬马肚,逼近崔骁。
  “喂,上次选美人的事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
  “好歹给点面子啊,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
  崔骁没吭声,倒是疾风不客气地放了个又长又臭的马屁,恪当下拍马跑到几百米开外捂着鼻子幽怨的瞪着。
  崔骁勾起嘴角,赞扬地摸摸疾风脑袋,疾风得到表扬得瑟地仰天长啸。那边恪的坐骑听到同伴欢快的叫声也回了个,但是不知为什么刚出声就被主人赏了个暴栗,还被扯掉几根鬃毛。
  无语泪流中,为什么同马不同命,它恨这个万恶的世道~
  “赶紧走!”恪恨恨地甩了一鞭,怎么连走的速度都比别人慢,还贡马呢,呸~
  行了一段路,恪主动打破僵局。
  “我说,你真不娶女人了?”
  崔骁嗯了声,后想起以两人的距离是听不见的,摇摇头。
  恪叹气,策马靠近。
  “大丈夫不娶妻成什么体统,还是说,你只要那个女人?”
  崔骁闻言,扭头古怪的盯了恪一眼。
  “哼,那种水性杨花的娶回来供着都不安分。”
  一提到这个恪就就想到那天下属禀报方台和别人跑时的情景,真真是气得皱纹都冒出来了,要不是听说崔骁没什么动静他早带一队人马杀出去了。虽说被甩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好哥们儿,可这口气说什么都咽不下,不然传出去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敢在他恪王爷的人头上拉屎拉尿。
  “你别管了。”
  崔骁冷漠的语气激怒了恪,哇呀呀的嚷嚷:“什么叫别管,我说那女人的坏话你不爱听还给我摆脸色是不是?你敢说是往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崔骁无语,他的意思是不用管他娶不娶妻的事,这人又听到哪去了。
  见没人理会,恪更加喋喋不休。“我就弄不明白了姓方的有什么好,我承认以前是我看走眼以为你们挺合适还帮撮合,可我改了你知道吗?再说她走了,眼都不眨的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了,你还等什么有什么值得等?!”
  “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崔骁突然不喜欢这些字眼,因为,很刺耳。
  恪看到有些苍白的骁,心生不忍。他们认识了多年比亲兄弟还了解对方,骁是个极其不懂表达自己的人,这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