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裳好欺负，因为看她就是自己做事情，一直去打小报告，裳也没什么报复。到这次她抱怨价格错误的事件，裳是真的爆发了。
  第57节：十八　被客户看上了（4）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老销售说：
  1。如果你认为我给你报的价格是错的，那么我可以打出我们手机的通话单，还有MSN聊天记录。看我是否在做每一步工作之前都征询了你的许可。上面清楚地写了价格是多少。我只是重复你说的话。
  2。关于你说我生病不肯和你见客户，那天是你自己说肚子疼不肯去。有新人不肯去见客户的吗？
  3。关于你说客户找不到人，你清楚自己的客户有多少。我能帮你管的，都是尽职尽责的，但是我力所不能及的时候，还请你见谅！
  4。至于投诉的问题，我已经转交客户服务部门。
  5。……
  裳的逻辑性我是早就有所了解了。听到这一切，老销售那天可是颜面尽失。她结结巴巴地说：〃价格的事情也许是误会吧。〃然后就不知所云了。
  从此，当着裳，背着裳，她什么都不说了。过了几个月，她跳槽了。
  按说，老销售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之前也是挺有干劲的一个女人，集团也曾在她连续两次销售业绩第一时把她当未来之星培养。可是命运难料。打了一场离婚官司把人全打散了。成天翘班，请假。但自己难过心如黄连，不需要去加害别人，想玉石俱焚吗？这样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痛快，还要别人也不痛快。
  裳在销售工作上的难题都是后来一点点地告诉我。都是等她经历完了以后。这是她的习惯吧。有事情总不在第一时间说出来，先消化一阵。能永远扛得住吗？
  做其他工种虽然人事斗争也有，但是不及做销售的复杂。裳并不是那种嘴上抹蜜糖的人，能坚持也不容易。
  第58节：十九　真心话，大冒险（1）
  十九·真心话，大冒险
  方义回浙江有一阵子了。再回北京来，找我们去农场玩。
  已经是初夏了。我一再地说北京的春天真是短啊。是因为确实太短了。三月份还在穿呢子大衣，四月底穿外套的有，穿短袖的也大有人在。五月就正式拉开夏天的帷幕。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夏季。到十月又突然进入冷冷的秋天。十一月直接跨入冬天。
  农场是方少爸爸的朋友开的。不是国外那种，在河北。面积很大，种了很多作物。因为五谷不分，我也说不上来都是什么。
  在农场里面的凉棚里，我们三个人玩。其他人在另外一栋房子里面打牌。
  温差很大。白天暴晒，晚上却很清凉。在藤蔓植物覆盖的凉棚里，我们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看方义懒散地躺在摇椅上，我说：〃你是不是很久都没待过这么静的晚上了？到处High。〃
  〃是吧。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得了，还拽几句文言。还没等我们回过神，突然他来了精神，大嚷说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我和裳齐齐摆他的台。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不嘛，我喜欢，我就喜欢和美女姐姐玩这个！
  是不是没有酒吧和Club，就一定要找同样无聊的事情来做？扛不过他一直在那唧唧歪歪，我和裳只好答应了。玩之前先发个誓，如果说假话就会得到什么什么后果。方义倒是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感觉。不知道裳怎么想的，我还是有点紧张。这个游戏，最适合也最不适合年轻男女来玩。
  身边没什么道具。就用最简单的，猜拳。输了的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如果大冒险做不到，就一定要选真心话。
  方义第一轮输了。裳是他的上家。要他爬树！他面有难色。漂亮的大姐姐们，不要这么折磨我好吗？
  那好吧。只能讲真心话了！
  裳说：〃你有私生子吗？〃
  方义说：〃没有！〃
  过。
  接着继续，我输了。方义是我的上家。他问我选什么。我说大冒险。多大险也要冒！
  方义说，看在你是我妹妹的分上，我就不那什么了你愿意脱衣服吗？然后装出一副强抢民女的色迷迷样子。我直接就给了他一拳。他从车里拿出啤酒，说你喝啤酒吧。不为难你，我喝了半易拉罐！再猜，还是我输，怎么那么倒霉啊？
  方义说：〃你跑不掉了，说，这次打算干什么？要再选大冒险，就不是喝啤酒这么简单了。〃我无奈地说：〃那就真心话吧。〃
  方义问：〃你有男朋友吗？〃我说：〃你是鬼啊，没看到我天天和你们待在一起。真没水准。当然没有！〃
  方义说：〃我表达错误了，是你有男人吗？有暧昧关系的。〃
  我说：〃没有。〃
  再一把，裳输了。我是裳的上家。裳选的是真心话。问什么好呢？不能太非法太露骨。我说：〃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这问题简直就是毫无意义可言。
  裳说：〃有啊。〃
  继续玩。又是裳输了。忽然方义抗议。说这个上家来发问的规矩不合理。要不老是他问我，我问裳，裳问他，不够有意思。他要改规定。我说你怎么改。他说：〃除了输的那个人，其他的两个人应该再猜拳来决定是谁来提真心话或是大冒险。〃我想了下，也成。我也不能总是问裳啊。不能让那小子那么得意，骑在我头上。
  于是我和方少猜石头剪子布，他赢了，笑得乌啦乌啦的。
  他开始问裳，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看到方少亲征，裳说跟你，当然大冒险。谁知道你会问什么！
  方少说：〃让你开始整我上树。我又不是猫，看我怎么治你！哼哼！你去把我爸的朋友叫醒，告诉他，你暗恋他！〃
  我说怎么可能！人家之前都没见过面！你不怕你老爸发飙吗？
  方义说：〃我不管，她刚才叫我上树！〃
  裳只好讲：〃那就真心话。〃
  嘁，整一个窥视狂！算了，不说别人了。我也有一点。谁没想过，如果能知道人家心里的秘密……如果老板不开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世界还不是我们的……想多少money就多少money。
  是夜深了吧，人醒着都开始做梦了。
  方义说：〃你有过几个男朋友？正式的。写情书牵手的小男生不算！〃
  裳说：〃一个。〃
  Ok。过。
  后来的过程不一一复述。比较爆料的是，裳很生猛地问方义，上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是什么时候。方义老老实实地说，三周以前。看来不是吃素的主啊！
  方义也不示弱，问裳如果除了孟宣，有其他人追她，她会不会同意？裳说，很难。
  第59节：十九　真心话，大冒险（2）
  裳问我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我说，要稳重，又要幽默，要宽容又要懂得嫉妒。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
  我还问了方义：有没有真心喜欢的女孩子，不是那种玩玩的。
  方义沉默了几秒，说：〃我不知道。〃
  我说：〃为什么你要把感情和私生活分开，你喜欢不喜欢别人不知道吗？〃
  他说：〃唉！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我不要回答。〃
  那个晚上，玩完真心话大冒险，就开始瞎聊。因为时间过去久远了，我已经记不得都说了些什么。
  晚上的农场里，像幼时钻来钻去的果园，萤火虫飞舞。只记得我们三个人躺在摇椅上，月明星稀，植物散发出清新气息，我们像婴儿般沉沉睡去。
  真心话就是大冒险。如果想以后保留点神秘，就别玩了。君不知，多少情侣可以在真心话里分崩离析，又有多少早有心动的红男绿女借此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想起有个朋友，通过沁的圈子认识的。她和她的男朋友，就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直接跃到了双方的个人隐私。点明了很多平常不敢问的。之后，天雷地火地发展在一起，对方是个官家子弟。最开始的幸福和晕眩感，让她控制不了地不停向朋友们展示。一会儿说要出国定居一会儿说男朋友买了什么钻戒给她，一会儿说要给她买房子，一会儿说要给她钱开酒吧。适度的分享是甜蜜，过度的呢？渐渐地朋友都远离了她。三个月以后，听说她在酒吧喝醉痛哭，被其他朋友抱走。
  一年多以后，在一家公司巧遇，看到她剪成短短的头发了，和一个平实的男人在一起。自然不是那个人。她笑得很满足，也更加女人味。
  这样就很好了吧。
  忘记沁了。沁上班是时断时续。有一次，我还见到了传说中的杉。因为杉和沁共有一帮高中同学，这种关系，是断也断不了的。
  事情是沁和老同学们K歌，带上了我。而哪个不知趣的，居然在中途打电话叫杉。杉毫不在意地就过来了。普通的样子。身边就是那个很飙的女生要沁从尸体上踏过去的那位。
  那女孩手指上亮晃晃的钻戒，晃痛了沁的心。而杉也客气地和沁招呼。
  等他们寒暄走了。沁走到外面。我看到她在楼下抽烟。背对着我。依旧突出的肩胛骨，衣服盖不住。我看到那对黑色的天使翅膀。是杉离开她以后文的身吗？女孩，就是这样变成黑色天使的吗？
  回到包房，那里飘出的歌声：
  多少喜乐在心中　慢慢游
  多少忧愁不肯走　流向心头……
  就像鱼儿水里游
  永远不会问结果
  他们知道爱情没尽头……
  沁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感情方面的事情。那是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个秘密森林。她有个铁杆追求者，一个男生从中国跟到英国，又因为她回中国而跟着回国，却始终没有得到她的心。
  从农场回来没多久，我用年假回了一趟家。表弟长高了很多。我给他买的T恤试穿起来都仅仅略有宽余。
  姑姑似乎苍老了一点。带她出去吃饭，老板说：〃这位婆婆往里面坐。〃其实她还没有多老的年纪啊。
  姑姑告诉我，我妈又来找她了。
  我说她怎么又来了。也许，从上次，我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对于她的再次造访已经不太惊奇。
  〃她糖尿病已经到了晚期。想见见你。〃
  我面无表情地说：〃糖尿病不是绝症吧？她老公呢？不管吗？〃
  〃她老公滥赌，输了十几万，现在人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姑姑踌躇着说。
  我知道姑姑和我一样，恨过这个女人。可是她还是告诉我。
  〃姑姑，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真的很怕当着她们的面失态。
  姑姑说：〃你现在还是不愿意见她吗？〃我扭过头。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姑姑招呼着我把饭吃完。
  直到走，我还是没有答应去见她。
  我知道姑姑和我一样，恨过这个女人。可是她还是告诉我。
  “姑姑，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真的很怕当着他们的面失态。
  姑姑说：“你现在还是不愿意见她吗？”
  我扭过头。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
  姑姑招呼着我把饭吃完。
  到走，我还是没有见她。
  回到北京。
  山中七日，世上千年。
  我才想起来，有段时间没和裳联系了。　她怎么样了。
  大周一的，她不在公司。很少见。
  也不是去见客户。
  打手机，无人接听。
  下午，我发短信：“你怎么了，不在公司？是不是生病了？”
  晚上，她回信过来：“我下午和孟宣在一起。”
  我大惊。“他回来了？”
  “见面和你说吧。”
  我说，“好。”
  第二天，上班就看到了她。她的神情很安静，眼睛像一潭深湖。却不太像平时的她。
  这个年龄，不该这么安静。——见到孟宣，不应该很兴奋吗？
  她在MSN上约我晚上一起去喝东西。
  我点了个套餐，她就要了杯水。
  我说：“昨晚是不是不方便说话？”
  她说：“昨晚我一个人。”
  “那怎么……”
  “我下午见的孟宣。”
  “他回北京了？”
  “没有。——他一直就在北京。”
  没有语言去形容我内心的惊诧。我看着裳，
  她只是轻轻的握了一下杯子。
  “他真的一直在北京吗？真的就是没去美国吗？？？”
  裳的脸色有点惨白，“他去过美国，但只是偶尔出差。”
  我像掉入了一张巨大的没有头绪很灰暗的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坐在那，想起一年前，是孟信誓旦旦的和裳说去了美国，打小工，混饭吃。
  哪怕经历了我们的查岗风波，也还是平淡相处。
  他发过来的短信连我都看过一些。
  虽然我们都有过很大的怀疑，但是当事实真的呈现在面前，还是觉得那么丑陋。
  谎言，就是谎言。无论怎么解释，还是谎言！孟宣真的是个混蛋！
  我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乱了，全乱了！
  裳拂了一下头发，把事情的经过一愕闼道础Ｋ孀派训慕彩觯蚁窨吹搅艘徊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