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作者:美丽心点      更新:2021-02-17 03:58      字数:4757
  君零皱起眉,“你真啰嗦,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来说我。”
  尉迟隐风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他好笑道:“嗯,今天烈阳宗外莫名其妙多了一小批人,藏在树林里,离得远,烈阳宗的人也没发觉。”
  君零垂下眼帘,不语。
  “你真能,重伤的时候还有精力去布下记号,让太渊家的四少爷和承家的五小姐追过来,看来你还是留了后路啊,为什么?”尉迟隐风的唇边挑起嘲讽的弧度,幽幽地问道:“你信不过她?”
  他记得很清楚,当天他就躲在那里看着那忙里忙外又手忙脚乱的丫头就想笑,他在树上看着脸色惨白泛出死气的君零。看着他突然睁开眼,一睁眼便看到了躲在树上的他,仿佛他一直都在装,一直都在看着尉迟隐风的跟踪。
  那时尉迟隐风慌了慌,而君零只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看见那就差几分便伤到骨头的伤,看见那伤者笑地平静而宠溺,还带着喜悦和心疼,那丫头狗腿地趴在他身边,问前问后。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摇头示意他不嫌她胡闹,也不怕疼。
  那丫头很受鼓舞地去脱他的衣服,尉迟隐风红着脸躲在树上想踹死那丫,却不料那以往娇羞如闺女的混蛋丝毫不怕裸着半身,抿唇笑笑,自己把清洗伤口了。尉迟隐风莫名地欣慰了,看来寒天皇还是有的节操的。看来是场误会,都是他尉迟隐风太脑补。
  君零一边洗着伤口一边弹指射入池底一道光,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君零不答话,静默地立在风中。
  的确,他信不过她。她逼他丢了节操,越了底线,犯了他的大忌和最恨的东西,他在由着她玩自己的命,却又信不过她,这算什么?
  不曾记得,他何时这么傻了?他何时不舍得去掐死一些如同蝼蚁般的人了?他何时那么溺着她了?
  “你确定要用?”尉迟隐风吐出毫不相干的话,“你的底牌因为烈阳宗的拼命本来没几张的,你还剩下那剩下的三四五重和动不得的玩意儿,真要使?”
  君零略带惊异地扫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那天的不是第五重?”
  尉迟隐风顶住他的眼睛,毫不退缩,干干又讥讽地笑起来,“凌生寒和你那威硕的冰山一点关联都没有,怎么看都像是第二重的‘千佛寒’。只有你那傻丫头才会信以为真,差点冻死她的是高达五重的凌生寒。她真弱。”
  “……”
  另一头,承五小姐正缩在墙角里,面对笑得和蔼可亲的太渊四少瑟瑟发抖。
  “你你你,想干嘛?”承碧竹警惕又惊怕又威胁地瞪着鸿古,对于他懒散极有魅惑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鸿古轻笑着逼过来,把她撑在墙角里,笑得温柔如水,把她融在其中,“别揍我,别跑,只是和你谈一谈你那不懂事的小妹妹。”
  承碧竹松了口气,心里鄙夷自己脑补,“哦,九儿啊?那个不听话的丫头有什么好谈的?她那好哥哥管的挺好,我很满意,做点辅助工作就成。”
  鸿古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么疼她啊?还真当做你妹妹了。”
  “那是当然!”承碧竹骄傲地仰起头,“除了她有点欠揍、没心没肺、没节操没下限、爱气人爱胡闹之外,她还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啦。”
  鸿古眯起眼睛,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喜欢那样的九儿?君零被她气得吐血,这也算好?”
  碧竹严肃地想了想,手撑着下巴答道:“谁让君零那么溺着她,除此之外她还是很……孝顺的。你看她隔三四五就给我来送好吃的,她对我还是很好的嘛。我也没白疼她。”
  鸿古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承碧竹奇怪地看着他,鄙夷他不淡定,“你干嘛笑?有什么不对的吗?九儿是很可爱啊。”
  “不是,笑你现在就像一母亲,笑得很慈祥,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
  “扯!那是姐姐看妹妹,九儿有时候的确是很乖啊,乖顺又不闹,就是怪君零那厮忒宠她了,所以她……唔唔唔唔!”
  承碧竹傻眼了,她应该马上瞬移走的,可是脑子不听使唤地转不动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双漂亮无瑕疵的眸子,气也喘不了地呆在原地。她突然羡慕寒零的淡定,被君零夺走初吻也无动于衷,都是她那小破脑瓜没有男女之别造成的!
  可是她不一样,她开导了九儿那傻丫头,自己却没有为人师表。
  鸿古身上那不同于君零的清香扑鼻而来,那是淡淡的花香和竹林间的味道,她一直很喜欢,那种淡然的幽香是兰花上的香,现在正很不知节制地窜进她全身。
  承碧竹肚子里骂自己没出息,骂自己突然用不了好使的封荧逃走。
  干嘛这个时候抢走她保护了很久的初吻?
  肯定是要给他的没错啦,可是为什么是现在,这不科学!
  唇上的力度重了重,承碧竹深吸一口气,刚想张嘴骂他这个没节操的,却不料温软的舌突然撬开了保险箱,她憋得满脸通红,气得伸手去掐他。她手软的没力,只是轻飘飘地揽在罪魁祸首腰际,犯罪者很受鼓舞,笑得如醉如痴。
  鸿古突然松开她,头一偏,湿软的唇又拂在她脖颈之间,来回蹭着,她毛骨悚然、心惊胆战,一阵恶寒。操!一点都不享受!她推了推他,表示她吃的很饱,他可以滚人了。可是太渊四少并不这么想,他手上突然一用力,承碧竹本来就轻飘飘地似幽灵,这么一揽,彻底挂在他身上,想纸片儿似的,无力又恨不得破口大骂。
  她真没出息!
  “喂……你发什么羊癫疯……”
  “别说话呀。”鸿古不满地偏过头,幽怨地瞪着她,“君零都可以撬九儿的,为什么我不可以?这不科学,这不公平,你没学好法律。”
  “分明是你没学好吗?九儿那没有男女之别的死丫头,她被君零强吻了第一反应就是啃年糕!她跟君零的关系与现在的老妈与女儿之间关系,肯定是前者更好,她什么时候真正怕过那心软的不行的皇帝了?她觉得那些都无所谓,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照顾哇?负责吃穿洗漱,你觉得包含哪些?你小时候你老妈怎么对你的,君零就是怎么对待九儿那没有性别感的!”
  承碧竹鄙视君九儿那“即便懂得接吻表示爱,却对此没什么反应觉得蛮正常亲就亲了,反正从小到大看都看了,干嘛在意这个”的无耻之徒,君零怎么就亲的下去?不犹豫吗?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娃啊!!
  “擦擦擦,我要揍死九儿。”
  “嗯,”鸿古软软地答道,“我支持,她把你带环了。”
  第六十八章
  另一边,君九儿很不优雅淑女地连着打了几个没有打出来的喷嚏,她虽然没什么规矩,但是还是知道这样是很不对很不讨人喜欢的。
  君零坐起来,一头散下的乌黑长发垂在腰际,月光打过来,照亮一角柔顺,他微蹙着眉看她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庞,“感冒了?”
  寒零叹了口气,躺回去,头一歪,很无耻地挤在君零的枕头上,“哎,鬼知道哇。”
  “谁叫你一直蹲在门口等我的?不是说了让你先睡吗!”他在她头上一敲,又恨不得弹一弹,“吹冷风了吧?叫你不听话!”
  寒零抽抽嘴角,躺会自己的位置,肚子里抱怨他啰嗦得不得了,“睡啦睡啦,明早还要去见你婆婆……喂喂喂,哥你不要走哇!”她狗腿地爬过去,拽住突然翻脸不爽的某人的衣角,“干嘛发飙哇,反正也不是真的。”
  君零坐在床边,回过头来瞪视她,寒零被他瞪得发毛,讪讪地赔笑,“呵呵,我错了我错了,赶紧睡吧……”
  “哼!”傲气十足又不爽的冷哼上响起,他躺下来,拉过被子,背对她。
  寒零扇了自己一巴掌,飙泪又捂脸……
  “五月一号那天,你应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他淡淡的回道,却不转过身来。
  寒零赶紧点头,“记得记得,我会很规矩的,可是如果我惊动了别人怎么办哇?”
  君零沉默一会儿,道:“不会的,那天我在烈宏睿那边,尽量拖延时间,所有人都在现场,主殿没有人的。”
  寒零不吱声,陷入沉默之中。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做一些不礼貌的事,比如去翻别人的书房。
  寒零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困倦烟消云散,刚才门口等他回来时还困得睁不开眼,她忧心忡忡又有点紧张,回过头去,她看着君零的背影,欲言又止。
  君零似乎察觉到这个爱折腾来折腾去、精神十足的丫头有些心事,他翻了过来,看着她轻声问道:“睡不着?”
  寒零点点头,却不转眼珠子,担忧地道:“老是觉得不对劲。”
  君零一怔,歪歪头,盯着她,“不对劲?怎么了?”
  她犹豫再三,略带着讨好,凑过去埋在他肩窝处低声道:“有不好的预感。”
  心里一凉,一寸一寸地浸透在寒冷之中,冻得没了知觉地疼,君零慢慢伸出手搂住她,笑笑,“怎么会有不好的预感?想多了吧?”
  “不对不对不对。”寒零的头摇得似拨浪鼓,她近乎哀求地道:“哥,要不你别去了,我真的觉得不对劲,要不我们……走吧。”
  沉默片刻,君零淡淡地笑了笑,“没事,有我在呢,总要试一试的。”
  玩命,很大的赌注。
  “可是如果出事了怎么办?”寒零依旧不肯放弃地固执着,高高扬起头,“知道你厉害,可是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烈阳宗所有的直系?”
  黑暗中,少年的神情被暗色朦胧在内,隐住了容颜,只见眸子晶亮犹如琉璃,他不为所动,声音淡漠,漠然吐出二字——“封荧。”
  四月二十七,药王峰主峰峰顶传来萧萧笛声,有些苦涩,又包含担忧。半晌,声止,冷风卷过高耸入云的山,一片孤寂。
  白衣男子长身玉立,扶袖而立,他低头看着消失在天边的方向,略带烦闷地叹了口气。身后另一男子踢踢踏踏地奔了过来,大咧咧地笑起来。
  “好徒儿,看啥呢?”
  男子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回师尊的话,徒儿没看啥。”
  那人一竖眉,一巴掌扇在他背上,男子垂下眼,不语。
  “顾劭宇!为师饿了!快去做饭!否则有你好看的!”
  顾劭宇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药祖哼了一声,又好奇地盯住顾劭宇先前所看的方向,顿时“咦”了一声,喃喃自语道:“那死小子看烈阳宗干毛?不会喜欢上那小丫头了吧?哦,不不不,应该是喜欢上那性子死倔死倔的臭小子了吧?哦不,不会吧……我的好徒儿情窦初开了?”
  四月二十八日,殿堂之内,锦衣男子端着茶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泼在他如玉的手腕上,侍女赶忙小跑过来,被他挥手挡下,又示意她离开。
  台下另一灵动秀逸的少年跪坐在软垫上,看着锦衣男子突然有些不安,蹙起眉,眉宇之间似都在舞动,飘逸如剔羽,“朱大人,怎么了?”
  萧墨谦愣愣地抬起头,苍白的肌肤又散去几分血色,使他看起来有些虚弱,他怔怔地道:“本官近来得不到他们的消息,是不是出了事?”
  少年急促地笑笑,“不是入了烈阳宗么?您又不是不知道那里是不好埋伏的。”
  萧墨谦摇摇头,呆呆地看着半盏茶映出他艳丽近乎耀眼的眸子——那曾经血红的眸子,“沈公子,您最近没有觉得不安么?”
  沈流年愕然看着他,半晌无声地摇摇头。
  萧墨谦无奈地别过头去,眸子里填满了担忧和少许惶恐,近来他一直没睡好觉,身体难免虚弱几分。
  怎么回事?九儿你怎么了?
  四月二十九日,一大早承碧竹就醒了,她睡不着,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心脏就吊在那里,惹得她难受又不安地害怕。她抬手,按住微疼痛的胸口,焦急地皱起眉。
  怎么了?她这是在害怕些什么?九儿?
  离玄天少主“出嫁”还有两天,可是她现在就想赶去烈阳宗扯回那很会惹她的混丫头以及她不屈如莲又高傲的哥哥,到底怎么了?辗转来辗转去,目光投在桌上的一封信——是朱归颜派人送来的,快马加鞭连夜送了过来。
  朱归颜和九儿是真正的知己好友,关系很好,互待真诚。他对九儿好,承碧竹也感激他,所以朱归颜的话她是相信的。
  朱归颜拜托她看紧点那对折腾死人的兄妹,他说他有很不好的预感。结果她第二日一早就开始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