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节
作者:美丽心点      更新:2021-02-17 03:58      字数:4736
  君零僵在那里,不敢动。
  他进退不能,又不敢惊动这个“年幼无知又无能爱逞强全身上下没什么优点”的混丫头。他当时亲她是因为吃醋,且又因为她无知的举动把那把锁给打开了,他没想过要动她,她归属于他有誓言就没问题了,干嘛要做那些不正常的书里才有这类情节的事情?想一想就会见鬼地作呕,他只是讨厌那丫死不懂事。
  正如师尊,师尊前些日子还说过他事实上很讨厌那些欢爱之事,又很放心地说,自己的徒儿也被时间圣殿附带的精神攻击洗了脑,绝不会有被那臭丫头逼到床上的一天。
  当时君零就跪坐在席子上抽着嘴角,满头黑线。其实他可以帮讨厌“不见的人的丑事”的师尊有个徒孙,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洗了脑,又听师尊叨念了三十来年的原因,他打心眼里也讨厌这些。归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像个女孩子家一样。
  当年也有洗脑没洗透彻的圣祭子,被早早地踹下了位置滚回去娶妻生子。他君零不打算和那倒胃的丫头干上,即使有那么一天,他也会很自制地给自己一巴掌,再滚回师尊身边听他训斥。
  寒零不知道君零心里打着小九九,还在沉迷于年糕的味道中,心想着明天让他给自己下厨做炸年糕去,多年不吃,思念的很。
  窝囊,这个寓意深沉的词用在这里并不为过,她饿了。
  撬不撬,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小时候他都会先去帮她尝一尝药苦不苦,她再很不在意地接过那勺子,哧溜着上面的药。从勺子到筷子到水瓶到到睡觉到洗浴都一样,她从不会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幼时她只知道他是对她最好的人,所以她对于他才不会又什么男女有别这等破思想。
  小竹在开导她的时候听她说过这些,当下给了她一爆栗,再掩面长叹自己有生之年做不了姨娘了。
  君零有点后悔小时候太宠着丫了,搞得现在接吻一点都不是什么值得脸红旖旎的事情,他从她还是小娃娃的时候就开始做比娘还亲的“娘”,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现在在啃他,实在不是什么好投入好陶醉好庆幸的事。
  “你想吃年糕啊?”黑暗之中,他抿了抿酸痛的唇,幽幽地问道。
  寒零惊异地瞪他,松开错觉中美味的“年糕”,刺溜一下口水,诧异地问他:“你怎么知道哇?”
  “你不是在亲,是在啃年糕,你怎么啃年糕我又不是不知道……”
  窝囊死了,寒零哀嚎一声,悲愤于自己啃年糕的姿势太能给人深刻印象,她捂脸,转过身去缩回墙角,面壁思过。
  在烈阳宗的潜伏日子很痛苦,每一天都过得辛辛苦苦、提心吊胆,勾引烈宏睿还要提防着他玄天家少主被偷香,每次晚上回来君零都是缩在被窝里死活都不肯再出去丢面子,伟大的君九儿为了小竹的幸福,不得不去以啃年糕的方式去安抚他幼小的心灵。
  第一天,寒零死狗般趴在被窝里打算为辛苦一天的皇帝暖暖被窝,安慰一下他,结果看见他突然跳进来,惊吓地逃到角落里去,瑟瑟发抖地缩到墙角里,她张大的嘴巴能塞下一个苹果,一问才知道,那混蛋居然想偷香,被他逃了回来。寒零一边梳着他的长发,一边窃笑不已,感叹他穿女装实在太漂亮,如果不是眼神有时候凌厉一点,他绝对不是男的。结果被他压迫去面壁。
  第二天,君九儿翘首以盼地蹲在门口等害怕起来“花枝乱颤”的大小姐回来,结果发现他横空出现掳走她,把她拽到屋外的花园里训了很久,鄙视她不应该让他穿女装勾走烈少主的魂。君九儿抓住他的纤纤玉手,一脸期盼地问发生了什么,君零甩开她,不屑又包含愤怒地冷哼——下月初。君九儿欣喜欲狂,很大无畏很大方地分出了第六吻,啃着年糕,做着香喷喷的梦,开心地笑了。
  第三天,去见“母亲”,因为人物设定是“哑巴”,所以他一直气得脸色发青,但是死死地抿着嘴,没说出骂人的话来。“母亲”很柔和幸福地看他,“停儿,五月初,娘亲为你和睿儿挑了个好日子……你们趁早成婚吧,娘等不及了,你爹和我都已经想抱孙子了。”回去君零就崩溃了,寒零很同情地看着他,拍拍他的肩。却被他恶狠狠地瞪着,又被压迫去面壁吹冷风。
  第十二天,绝望之下的君零拽着君九儿逼她毁了自己的脸,君九儿吓得渗了金豆豆,可怜巴巴地求他,表示她还要靠他这张脸过日子,毁了他的脸,她宁可掐死自己。为了平息他自虐举动带来的怒火,她又伟大地吃了第七次年糕,感叹天天都能过年,因此老是把他弄得娇滴滴又弱弱的,那娇柔的样子就是无耻之徒事先为烈宏睿做的准备。感谢她吧!
  第十三天,君零的伤完全好了,君九儿狞笑着逼他入洞房,并说她应该叫小竹过来看好戏的,看他娇羞难当温和又胆怯又不像男人的样子,丢掉了作为“皇帝”的尊严。为了看到那一天,她做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厚道的事情——逼她哥嫁给男人……君零发誓出了烈阳宗后一定要宰了这个混账丫头,不知好歹,实在可恶。寒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
  第十四天……
  “混蛋!”
  尉迟隐风不动声色地退开几米,瞅瞅发飙发火耳垂红得滴血的“上官怜停大小姐”,感叹他现在煞气凌人的美,再瞅瞅无耻之徒蹲在一边贼笑。
  “哎呀,哥你忍忍嘛!”寒零撇撇手,讪笑几声。
  君零霍然回头,怒视着这个罪魁祸首,恶狠狠地瞪着这厚颜无耻过河拆桥的混蛋,眼睛喷火,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去你的!你来啊!”
  寒零不吱声了,躲到一边偷乐去了。可惜哇,小竹没有来,否则她会再去逼太渊四少穿女装的。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就好笑,没想到烈宏睿真的要偷香,被他躲开了,但还是悲催地亲到了脸,堂堂寒天皇丢脸丢到家,拼命洗脸,搓啊搓的。
  尉迟隐风捂住嘴,笑了笑,“没想到堂堂寒天皇居然被逼去嫁给男人啊……”
  君零正气在头上没好气地瞪了回去,“你幸灾乐祸哦?”
  “没,怎么敢呢?只是感叹一下寒天皇的容貌胜过女子罢了,一向听闻天界八杰之首如兰陵王一般,容颜惊艳。居然能把一向风流多情的烈阳宗少主迷得神魂颠倒,实在佩服。”尉迟隐风笑得很勉强,平静和稳定中带着忍俊不禁和玩味。
  “死开!”
  第十五天,制定好方案,决定行动路线,寒零小鸡啄米地点头,拼命记下来,尉迟隐风在一边时不时打量这个呆在君零身边就跟一小白兔差不多的“大姐大”,并思量了是不是不应该认这丫为大姐大。
  扯到半夜,尉迟隐风还要找君零说点话,君九儿在一边担忧他拐走了烈宏睿的小妾,又担忧以后没人照顾她,被君零狠狠地丢到床上,呜咽着钻进冷飕飕的被窝。门恶狠狠地甩上,上官怜停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直到后院才停下来,冷风萧瑟,气氛有点奇怪。君零皱着眉看他,道:“有什么事快说。”
  尉迟隐风不急不慢地笑笑,说道:“别急,那丫头呆在那里不会瞎折腾,倒是你,”他顿了顿,目光扫在君零脸上,“你进烈阳宗想撬出那段历史实在很困难,你要怎么办?把自己丢到死路里,以让你死个明白的破借口撬出来?”
  “好俗的招。步步牵引不成么?”
  “……没说不成,这是眼下最好的招儿了,毕竟像问出烈阳宗最大的秘密着实很难,不付出必然得不到结果的。可是,那你还不是得跳到虎口里?”他语气平稳,目光波澜不惊,平静地看着君零,嘴角边含着淡然笑意,慢悠悠地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比‘司马缸砸光’还小的小道理你应该倒背如流吧?”君零笑得很随意,顺带还看了个玩笑。
  尉迟隐风转过头,深深地看着他,眼神直穿他眼底,君零微笑着,也不避开目光,迎上他大量的眼神,更刺人地看了回去。
  半晌,尉迟隐风幽幽地叹了口气,“是,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你有半分差池,九儿怎么办?”
  “九儿啊……”他深吸一口气,收起的笑容又一次浮上嘴角,笑得随和又不慌乱,却带着几分苦和涩。“你觉得呢?又不是活不下来,最多缩短一半寿命……”他顿了顿,突然变了脸色,瞪视尉迟隐风,“喂!你管那死丫头叫什么?嗯?”
  “……不可以那么叫吗?”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
  尉迟沉默半晌,漠然道:“如果你出事了,我会让她安全地出去的。”
  君零扫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的确,这次要冒很大风险。
  要说他不靠自己就能安全出来不太可能,毕竟这个秘密保持保密的价值是能足够买烈阳宗和玄天家以及圣灵殿干上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是宗灭,也要守住秘密。
  所以烈宇贺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必然要下杀手的。以他的实力,杀一个烈宇贺已经不容易了——除非动用最后一张王牌。如果烈宇贺拉上所有的直系,他就没法子了。不用就是死路一条。
  无论如何,他能否活下来都取决于一个抉择。第六十七章
  如果他活下来,一定会落一身病,等同于用健康换来那个沉浮于底万年的秘密。如果他死了,寒零未必逃得出去。
  那日他的确疯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带寒零过来的。
  “你又不傻,为什么要由着她在你身上折腾?”
  君零不答话。
  穿女装事实上没用的,烈宇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即便瞒得了一时,也早晚都会发现的。穿女装这等示当辱极的事都是因为她一天下来即使又累又怕,却在为他忙活,他犯什么混账糊涂?堂堂寒天皇穿女装这等丑事传出去,那比下跪还耻辱、丢脸。可是她那么可怜兮兮的,他就偏偏不宜时地心软了,由着她任性。
  “你真不该来冒这趟险的,你的命比谁的命都值钱。”半晌,尉迟隐风略带嘲讽地笑了起来,眼里写满了不知是真是假的困惑,“那是什么?你才十五岁,这就是所谓的‘爱’?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烦死了。他想说什么?就是想猜一猜他是什么鬼师门出的徒弟?连这个一根筋的混球都看出来他君零在性子上不正常了,她君九儿怎么就死不开窍?
  “天纵睿智的寒天皇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尉迟隐风毫不客气地讥讽道,“你真的自信到玩命了?只是因为她,就连命都敢赌了?好大的赌注。”
  死……这种虚浮的东西和他从不靠边,圣灵殿所有人都认为他理所应当地被踹入“永生”,不老不死地孤独着,什么时候能提到“君零那天不小心死了”这种鬼话题?这不靠谱就好比一个男的活着活着就成了女人——前提是不做变性手术。
  扯……未必,在时间元素没有在他体内轮过一回之前,他很有可能被那不知他有没有底线的死丫头弄得丢了命。
  她玩的真爽,她在玩他的命!
  想到这里就来气,君零别开眼,一股透彻骨髓的寒冷漫上浑身,他是练冰的,还不仅仅是水元素或是雪,他天天在世界极寒之中晃来晃去,练得有时候对外人都没笑容,摆着臭脸,傲气十足,冷得不行。无论如何,谁怕冷都成,他就是不成,什么时候怕冷了?
  他咬紧牙,看着那个爱嘲弄的人,心口突然一紧,“你想说什么?”
  尉迟隐风眯起眼睛,斜长的眉高高挑着,正如挑着君零的心情,“你觉得呢?”
  君零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他,心里有种想缝了他嘴的冲动,“我觉得挺好,我玩命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活下来的几率比你大多了去。”
  尉迟隐风更加嘲讽地笑笑,“是,你现在发火,只要愿意就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我,这个烈阳宗里,有哪个人和你单挑是能过上十招的?这可是行界第一大势力,最强的宗主你都不放在眼里,你怕什么?”
  你怕什么?
  是,他是在怕。他怕那死混账丫头的确是不计后果没有一点智商地在玩他的命,他的命现在就捏在她手里!即便他随随便便就能捏死别人。
  他明明不想让自己的命被捏在她那兔爪子里的,可是他太溺着她了,所以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宝贵的命送到她的爪子里,事后自己又不爽。
  尉迟隐风慢慢走过来,道:“不想丢了命就赶紧撤出烈阳宗吧,只有你一个人还好办,扯上那丫头实在是麻烦,你不嫌麻烦,我一个外人看着都心烦。”
  君零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