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21 05:55      字数:4752
  愕摹!?br />
  我难过地说:“他这么冷淡,说话这么不客气。”
  她说:“你要相信骆家谦,他是真心真意地喜欢你。唉,你就想着他冷淡不客气,你不想想你自己一声不响就不理他,什么机会也不给他,又不告诉他原因,你叫他怎么不气?海宁,就算是相爱的人,也不是彼此肚里的蛔虫,猜来猜去未必能猜中心思,反而更会有误会。”
  我讪讪地说:“其实我那会儿也生气,他明明知道阮解语一直努力想撮合他和唐珞珈,还和她一起喝咖啡!就算是我要和他分手,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舒卡忍不住笑起来:“喂,人家也是同学朋友啊。”
  我愤愤地说:“江潮就不这样!”
  舒卡笑倒在我身上。
  舒卡说:“这世上,没几个江潮,可是也没几个骆家谦了。”
  过了几天,爸爸找我吃饭,吃着吃着欲言又止,我倒笑了:“骆家谦回来了是吧?我见过他了。”
  爸就笑了:“也不告诉爸爸。”眼里有高兴,还有担忧,我心里叹口气,说:“在机场遇到的,我去送江潮他们出差。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低头夹菜吃,沉默很久,然后才说:“海宁,你知道,爸爸一直很希望你能和骆家谦在一起,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知道肯定会待你好。后来你们真在一起了,我心里是真开心。”爸爸的筷子轻轻杵在碟子里,却没有看我,重重地叹口气:“可是现在看起来,是爸爸太一厢情愿了。”
  我怔怔地看着爸爸,他也看出来了吗?爸爸忽然笑了笑:“你爸爸我,到底比你们多吃几年盐米,哪有这么糊涂。海宁,爸爸只有一个希望,只要你开心快活就好,和谁在一起都不要紧。”他点点头:“都不要紧。”
  我眼中有点模糊,过了一会儿,我说:“如果,我还是想和骆家谦在一起呢?”
  我看到骆家谦的车子停在他们公司大楼西侧,就把车停到他边上,一边听音乐一边等待。过了半个小时,里面有一班人出来。
  我下了车。
  骆家谦正和唐珞珈并排走着,一边讨论着什么,唐珞珈眉宇间极开朗,笑语飞扬,从来没见她美得这么炫目过。另外几个人也一边走一边说笑。
  舒卡走在他们后面,看到我,又确认了下我的笑容,慢慢站定。
  我迎着他们走去,看到唐珞珈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仍然和骆家谦低声说着话。,骆家谦只看了我一眼,脚步慢了一慢,我笑盈盈地走着,抬手朝他们身后的舒卡打了个招呼。
  然后我停在他们面前笑容可掏:“骆家谦。”
  骆家谦眉毛一扬,定睛看了看我,我侧了侧头,笑嘻嘻地看着他:“我特地开车来接你下班的,有没有这个面子啊?”我眯了眯眼睛。
  骆家谦当下就转身对他同事说:“对不起,我有事先走,晚上这顿饭记我账就是。”
  他那帮同事起哄了一下就笑嘻嘻地应了。只唐珞珈的眼睛暗了下来。
  我见大功告成,马上朝舒卡走去:“车钥匙给你。”舒卡忍俊不禁,接过钥匙拍了拍我的头。我笑嘻嘻朝她挤了挤眼。转身回到骆家谦身旁拉了他走:“愣着干吗,我开张明远的车来的,当然是交给舒卡开回去,你的车不是停在这里吗?不然你的车给舒卡开,咱俩还开张明远的车?”
  骆家谦有些眼花缭乱的样子,唇角却弯了起来。
  上了车启动,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我不看他,定睛看着车外唐珞珈怔怔的样子,想着舒卡说:“唐珞珈转到我们研究所,提出要和骆家谦合作。你知道他们俩的合作以前在美国得过奖,老板很心动。”
  这跟我其实没有关系。我看着车窗前方,说:“我想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猜我心里想什么。”
  我笑盈盈地转头看着他:“我会告诉你。你以后也要告诉我。”
  他踩了刹车,脸上有吃惊的表情,我拍拍他的手:“请开车。”
  他启动车,我接着说:“因为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我总是很难受,骆家谦,我想我真的很喜欢你。”
  车子又被猛然刹住。他转过头,脸上变得震惊,然后是喜悦,刚才被我拦住虽然当机立断给足我面子、却仍有几分勉强的表情完全消失,喜悦从眼睛深处浮出来,然后漫了整张脸。
  我被他接连两个刹车弄得头晕,故意抱怨:“你怎么开车呢?你故意的吧?就算我以前有不对也不能这么小气报复我啊。再说,要算起总账来,你不对的更多吧?”
  骆家谦笑起来,踩了油门,车子轻快地开出去。
  我凝视着他,舒卡说得对,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所以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一时之间,心中不知道是酸、是痛、是甜、是苦,软得一塌糊涂。
  我去了路家谦的家里,那套大房子仿然是空空荡荡的,仍然只有卧房和书房摆放着家具。可是我最喜欢的阳光房里摆了藤秋千椅和藤沙发。我走过去坐到秋千上,踮起脚尖慢慢地荡着,骆家谦拿了两杯饮料过来放在茶几上,自己靠坐在藤沙发上。夕阳西下,天际晚霞艳丽。
  我说:“你真的弄了秋千。”他微笑。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今夜没有月亮,只有稀稀落落几点星光,因为高,楼下的霓虹灯光雾反射上来,我和骆家谦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面孔。
  这样悠闲的、安静的、舒适的气氛,我真是舍不得打破。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点到接听记录,那一天,和他父母见面前的接听纪录。
  阮解语的号码打来的记录。下午4点钟。
  那个时候,路家谦开车来接我。
  我把手机递给骆家谦。
  他看到那个记录,计时11分钟。他抬起头看着我,因为夜幕,我们看不太清楚对方,他问:“解语跟你说了什么?”
  我静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出了那事之后,我们从来没有通过电话。“我补充一句:”之前也极少。“i他静静地看着我,等我说话。
  我说:“这11分钟,是你爸妈在说话。阮解语打来电话,只是让我听。”
  我几乎是一字不漏地重述了他们的对白。当我说完,我才知道,我是多么介意,我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没有去看骆家谦的表情,彼此安静了好—会儿,我接着说:“骆家谦,我当时,很伤心很难过,也很……生气。我想。不知道你爸妈见了我会怎么对我。可是我错了,我见到他们,他们对我温柔体贴又亲切,那么好,那么好。
  “可是我的心里就更加凉了。他们对我好到让我觉得之前那个电话是不存在的,是我的臆想。然后我看到你姑姑的表情,然后阮解语带了唐络珈来了。我走出去避开,又听到你代我向阮解语道歉。骆家谦,我真是又灰心又伤心,我觉得我就像个小丑,你们当面是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地对我,我还要顾全大局,配合你们。”
  “我很气很气,心里就想,我不要理你算了。”
  骆家谦抓住我的手,很紧很紧:“辛海宁!”
  我说:“我一直不想跟你说你爸爸妈妈说的这些话,我不想你尴尬难过,也不想听你替他们解释,反正我也不想再理你了。可是……可是,慢慢的,你走了以后,慢慢的,我总是觉得难过,会想起你。然后你回来,看到你对我这么冷淡,我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不在意了,我会很难受,我就在想,原来是真的,我已经很喜欢你了。那么怎么办呢?我想了很久,就跑来找你了骆家谦要说话,我摇摇头:”我还没说完呢。我知道你爸妈是不喜欢我的,我其实很在意这个。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完整圆满的家,可是,我喜欢你……但是骆家谦,我只能老老实实地说,我很难、很难再相信你爸妈。你知道我对人一直简单,所以以后,如果你真要和我在一起,你爸妈待我再好,我也很难、很难相信他们心口如一。“我说:”我想你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在我没有选择的事情上对我不满,我接受不了,也无法低眉折腰。你尊敬你的父母,可是我也爱我的父母,就算他们做错过再多的事,我还是爱他们。我更害怕的一点是,就算我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和你在—起,可是因为通过他们的做法完全看不出他们真正的想法,我和他们的隔阂会越来越大。你知道我也并不是一个擅长猜测别人心思的入。那么,会不会终有一天,你我之间,将会渐渐因此消磨。如果是这样,我宁可放弃。最后,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说你父母的这些话。“他低下头,我说:”我知道这很伤我们的感情,日久天长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是我还是要明明白白地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对我有这方面的要求,你会失望的。“我倔强地看着他。
  其实我也知道,我可以把这些话都藏在心里,我又不是不能装,既然不会和他父母长久住在一起,偶尔的相处,装一装慈孝而已。可是我不想再在最亲的人面前假装。那样装一辈子,太累太累了。
  真是自私,我自嘲。
  过了很久很久,骆家谦才抬起头,他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我明白我爸妈,他们对我的要求一向很高,所以他们会那样说。其实……这些日子来,我也想过你那天为什么突然会……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是因为我爸爸妈妈。对不起,他们伤了你的心。也谢谢你肯这么坦白告诉我这些,虽然我心里不好过。辛海宁,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事,是我的事,你要相信我。”
  我心里暖暖的,轻声说:“我敢这么对你,这么对你了以后还敢到你同事面前叫你跟我走,都不怕你下我面子,那还不是仗着我相信你喜欢我。”
  他忍不住笑出来,叹了口气:“是啊,你就是吃准了我。”
  他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叹了口气,再接再厉:“其实吧,我刚才也不是没想过你会不理我的,不过面子这个东西,我想来想去,还是不如跟你说清楚来得要紧。”
  他摇摇头失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紧紧地。
  四十四
  我和骆家谦重归于好,这一次的重归于好和前几次都不同,心里分外踏实,舒卡和张明远笑眯眯地说:这下子总算安定了。
  骆家谦坦白对我说:“当时我不是没想过你是不是想回到江潮身边,但是后来我想你如果真那样想,应该会直接跟我说。”
  我默然看着他。
  我说:“你真傻。”可是,我又何尝不傻呢,每一次,我都选了那条更难的路来走。
  是舒卡说的:海宁,你真是不走运,每次选择的都是难的那一条路。她的意思是,以前选择江潮,那是一条华山绝险,此路不通;可是现在如果选择江潮那就是一马平川,天高任鸟飞。同理,如果以前选择骆家谦,相比江潮简直轻易简单;但如今和江潮比起来又是一条不平坦的路。
  但是,当人们遵从自己的心的时候,根本是没有选择的吧?
  我想到江潮。江潮和曹圣这次在日本待的时间很久,久到让人感觉不祥。因为曹圣不在,要看着工厂,我没有时间去公司,但是在和颜尉的电话里,我听出了端倪。
  颜尉说,日本公司人事变动,他们要取消和我们公司的合作,原因之—是全球经济危机导致的不景气。但是她没有说第二个原因。
  日本的单子取消,暂时的影响还看不出来,但是如果接不到大量的单子,明年公司和工厂都会陷入危机,特别是有大量贷款的工厂。
  江潮和曹圣是半个月后回来的。
  接机的人是总经理刘华天和颜尉,他们直接去了公司,直到晚上十一点我打电话给江潮,他们仍然在开会。
  第二天我仍然没有看到曹圣来上班,我稳下心神,有条不紊地处理事务,去看车间的生产情况。
  骆家谦知道我这阵子很忙,除了下班来接我吃饭,并不会打电话给我。
  曹圣第三天才来上班,他一到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关上门。
  我看到的曹圣痩了一圈,脸色极其不好,他开口就说:“江湖有麻烦了。”
  我心中突地一跳,却有了一种大事落地的感觉,终于确定了。
  日本公司四年前在伊川掌管销售部门时曾经和我们公司合作过一年多,合作非常成功,当时江潮和颜尉是谈判和销售代表。因为公司正是分裂后的第二次艰难起步,江潮为此无所不用其极,投其所好,谈判时迂回委婉,适时让步,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态度还能把握得不卑不亢,赢得了伊川的好感。而之后一年多的合作也相当偷快。
  但是一年多以后,伊川被调离,合同到期之后,日本方面不叫发来消息,意即停止合作。隐约可知的是日本公司内部的原因。
  三年后伊川重新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