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
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21 05:55 字数:4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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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他和阮解语从小一块儿长大,一直很疼爱阮解语。我记得他跟他姑姑过来这里后,他和阮解语每个星期都通信打电话。”
舒卡看着我:“我觉得昨晚他不仅仅是为阮解语来找你。”
我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其实对他一直是挺不公平的。小时候刚开始我不爱理他,可是碍着继母我表面虚以委蛇,背后就从不给他好脸色,然后又担心他会告状。后来发现他从来不告状,慢慢地我也有点明白他对我挺好的,可是我就是要从坏处去想他,就这么成了习惯。”
舒卡看着我叹了口气:“为什么?”
我微笑:“我嫉妒他。”
我轻声说:“不是因为他出色,或者因为他英俊,是我嫉妒他能和我爸住一起。而我不能。当然也许他长得好我也是嫉妒的,我有时会想,他们一家人都长得那么好,是不是也有点这个原因,我爸才不要我妈和我了。”
我站起来:“我去上班了。”
颜尉已经坐在办公室里,神清气爽,我不禁赞了一声:“真好看。”她一笑:“谢谢。海宁,这些文件你先拿去看一下,下午要开会。”
我“哦”了一声,拿了要走,她倒笑了:“还没到上班时间,不用这么急。”
我不好意思:“我觉得我很应该加班加点。”
颜尉大笑:“放心,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笑,心想,没有问题。
到底还是积了工作,晚上下了班,我会晚一些回家,做些前阵子的工作情况了解和总结,一天两天,就这么忙碌地过去。
事实上我喜欢工作这样忙,所谓感情,所谓家事,都抛在一边,反正我也解决不了。我也懒得去问舒卡和张明远的事,他们俩最聪明解事不过,才不会叽叽歪歪。
但是,我决定去探一次骆家谦。
舒卡似乎去探得比较勤,我就问她:“什么时候医院里没有人?”我指的是探骆家谦的人。
舒卡说:“骆家谦在第二天就坚持着搬回家了,他的工作期限比较紧,必须回家做。他姑姑和表妹一般一天送一次饭菜,晚上八点以后没人,因为他要工作。”
她找补一句:“其实我也觉得你不去探他似乎有些过份。怎么说也是你把人家扔到坡下去的。”
我被逗笑:“可不是嘛,得亏我自己提出来,不然你会暗示到眼抽筋的吧。”
她白了我一眼:“我在旁边看得清楚,当时你暴怒推他,他快掉下去了就马上松了手,还不是怕你一起掉下去。”
我语塞:“你也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她不理我,自言自语:“我瞧着骆家谦也挺后悔的。”
他后悔什么?我出神,然后笑了笑。
我按了很久的门铃,耐心地等着。门打开,骆家谦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撑着门,看到我有些意外,眼里竟然有点喜悦,随即消去那点喜悦,双目湛湛,冷静地让开,让我进去。
我站在客厅,看着那个巨大的露台,和阳光餐厅外的星星,一切如旧。
骆家谦也站着,看着我,我回过神来,说:“你坐着吧。”先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慢慢挪到沙发边,也坐下来,伸手到茶几上倒水,我忙抢上去,倒了两杯水,他看着我把水杯放在他面前,慢慢地说:“对不起。”
我意外,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知道姑父去找过你。我不应该说那样过份的话。我只是……只是觉得不甘。”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对面的电视机,轻声说:“从小我就知道姑姑对不起你,而她仍然对你不好,我难过却无能为力。我总希望我能弥补,可是你,”他苦笑,“辛海宁,你从来不给我机会。后来你变得越来越随和,什么都不介意了,和我姑姑也能说说笑笑,我姑姑年纪大了,也不再象从前。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原谅她了,你已经放下以前的事了。”
我摇摇头,慢慢地说:“那天晚上,”我看了一眼他上了石膏的腿,“对不起。可是你真的错了,我帮舒卡,真的只是单纯地觉得舒卡和我更亲,而且我觉得他们很登对。我没有想过是因为恨你姑姑的原因,我压根儿没想过。”
我坦然地看着他:“我对阮解语没有感情,可是我和舒卡是好友。”
骆家谦皱了皱眉,犀利地说:“可是当你遇到麻烦时,你要求解语帮忙。”
我滞住,停顿了一下,苦涩地笑了一下:“我承认她很好,可是如果一定要计较的话,我可不可以把她拿走又摔坏的航模做抵?”
骆家谦坐直了身子:“那个航模……不是你自己拿回去了?”
高中时,我曾有一段难得的时间和爸爸非常亲近,因为阮解语身体不好又在读书,继母回那边城市去照顾她,我于是住到爸爸家里。我那时喜欢玩砌模型,爸爸就很兴致勃勃地买了当时最漂亮最复杂的航模和我一起砌。那会儿每天晚上每个周末家里都是欢声笑语,我快活地和爸爸一起认真细致又热烈讨论着,有时骆家谦也参与。我们用了三个多月才完成,到后来继母回来了,我就周末跑过去,和爸爸整天关在书房里玩。
那是我记忆中成人后和爸爸在一起的天堂。我是那么的快乐,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一起完成的航模是我最心爱的东西。但因为比较庞大,我就先放在爸爸书房里,两人商量好等以后再搬回家。
可是第二年暑假,高二的阮解语来住,她对那个航模爱不释手,跟她妈妈说想要,在饭桌上,继母漫不经心地对我提出要求,我呆住了,爸爸皱了眉头,继母微笑着看着我,脸色却越来越沉,眼神越来越冷,她淡淡地说:“不愿意就算了。”
阮解语啊了一声,说:“妈妈!”
我咬了咬唇,期待爸爸说句话,爸爸却沉默着,我慢慢地说:“没有不愿意,阿姨。”
阮解语欢呼一声饭也不吃就去了书房。她后来搬走了它,但不久后摔破了。
那会儿我真是恨她,之前她要走我收集的玩具和书,我都没有太介意,因为我可以想办法再去买,而且我可以搬走。但那个航模,是我和爸爸一起砌的模型。她只是想要,就简单地拿走了,然后,又摔破了。
那个暑假骆家谦去了美国,回来后他以为我搬回了家,我也再也不提这件事。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很小气,她不知道那个航模对我的意义。我也不是真要抵什么。我很感激她的帮忙。但是……在有冲突的时候,我永远只会是帮亲不帮理。”
骆家谦原来有了缓和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看着我:“辛海宁,解语小时候不懂事,可是她长大之后,一直和你很友好。”
我简单地说:“我永远不可能把阮解语当亲人。”
他呆住,看着我,神情冷锐带怒而且隐含伤心。
我苦笑地看着他:“你知道吗,这也是我爱江潮的原因之一。我妈虽然不如你姑姑恶劣,可是她造成的后果更严重,江潮却能从小视我如妹,真心爱护我。他的这份心胸我永远不及,我永远为之倾慕向往。因为我做不到。”
江潮,我是这么的爱你。因为,你是一个我想成为的人啊。
我不顾他的脸色:“我可以为了爸爸维持友好,但不等于我会把她们当亲人。”
我在心里凄凉地说:这也是我最终决定和江潮分手的原因。因为我不应该再让他为难,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原谅是一件太艰难的事情,因为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我无法原谅的,我不能要求别人去原谅,何况是宽恕和接纳。
我已经任性地爱了一场,被爱了一场,够了。在它还没造成真正大的破坏之前,够了。
骆家谦握紧了手里的杯子,冷冷地说:“可是你还是破坏了这点友好。”
我点头:“所以说我努力得不够,或者说,我终于开始反叛了。”
他没有笑,垂下眼皮:“辛海宁,那么我呢?”
我怔了怔:“什么?”随即我反应过来,我看着他。
他抬头,目光冷漠,是真正的冷漠,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的看我。我的心有点紧缩,我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骆家谦,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吧,你其实一直都看错了我。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人。”
我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听到杯子摔到地上清脆的破碎声。
骆家谦,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天晚上的斜坡下,我就明白了,你来找我,为的是阮解语,但其实在你心中,阮解语就是你。
二十九(1)
二十九
工作的时候我向来很专注,因为颜尉的关系,益发不能让她失望,在做完本职工作的余暇,我把一些文件和资料都翻出来仔细地阅读,颜尉笑笑,也不说什么。
所以当曹圣站在我办公室门口半晌,实在忍不住笑着来敲我桌子时,我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他笑眯眯地说:“开会了。”
我腾地站起来,拿笔拿本子,他哄然大笑:“辛海宁,你真是太好玩儿了!”
我瞪着他,他继续笑:“放轻松放轻松,我们不开会。看什么呢这么好看。”他走进来探过头看我桌上的东西,然后笑起来:“小辛妹妹,你很喜欢这些东西啊?”
我仍然瞪着他,他作势害怕,一边后退一边说:“好吧好吧,我们开会我们真开会,不骗你,我和颜尉开个小会,你要来记录不?”他憋不住地笑,还做了个鬼脸才出了我办公室。
我恨恨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进去帮他倒开水,颜尉和他坐在一旁认真地说些什么,他看到我进去,还抽空对我眯了眯眼,然后继续说:“工厂这摊子你也明白,现在新机器上线初期,很多东西都还没上手,那边的工程师每个月只能有十天在厂子里,我忙得头冒烟,招来的会计一个一个地不顶事,虽然是好会计难找,另外的原因还不是不肯加钱!厂子那么偏远,好歹得多给点钱吧,我跟你说,你们这边不同意,我可自己作主了。”
我递上一次性水杯,他喝了一口,烫得直咧嘴,瞪了我一眼:“小辛你过份了啊。”
颜尉叹了口气:“钱这方面我给你作主,本来你们那边的工资就该调整一下。不过技术人手是应该要加强了,这批机器和以前的不一样,你看看能不能请那边工程师再加一次培训或者另外招人。还有,你也应该配个助理了。”
我忽然心里一动,看了一眼颜尉。
等曹圣走后,我想了又想,进到颜尉办公室,说:“颜总……”
颜尉看了我一眼,半晌不语,叹了口气:“你想去曹圣那边?”
我说:“上次我们去工厂那边的时候,就觉得那边的会计账簿很简陋,几乎算不上规范,现在工厂的规模变大,如果再这样下去问题会越来越多。我以前做过启达的会计,可以帮上忙。”启达是我做的第一份工作,那是一家本地很大的生产企业。
颜尉看着我:“可是你就不喜欢做会计。”
我笑了笑:“有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谁让我专业是这个呢。”
颜尉也没有多犹豫,干脆地点了点头:“那行,那边招人难,你就先过去吧。曹圣也喜欢你,配合起来应该愉快。而且下半年工厂要换独立法人了,和咱们公司只能算关联企业,曹圣的权限会比较大,对你也好。不过接下去你就会很辛苦。”
我展颜一笑:“你说过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等着呢。”
她也笑起来,盯着我:“海宁,我真是没有看错你。”她淡淡地加了一句:“向公司报账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你找曹圣或者直接找我。”
我脚下顿了一顿,对她点点头。
第二天我就收拾了东西去了工厂。是曹圣亲自来接的我,亲自帮我扛了纸箱塞进车里,笑嘻嘻地说:“挖到一个宝,得好好伺候着。”
不知为什么面对曹圣我总是轻松得不得了,大约是因为他见过我最糗的一面吧。我听江潮说过,曹圣这个人,很讲眼缘,对于合得来的人会非常好很好说话,合不来的人表面上也很好,但就很讲分寸讲原则。很幸运,江潮说,曹圣很喜欢我。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就象现在,简直是象一个小男孩喜欢心爱玩具的眼神看我,笑眯眯地一边开车一边不停打量我,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正要开口,他却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是觉得会计做久了不好,可是真是没办法,你先将就一下,等一切搞定了,你还是来做我助理。”
我又要开口,他又打断我,笑吟吟地说:“我在北京那次就看出来了,你吧,虽然喜欢新岗位,可是你最感兴趣的可不是江潮颜尉那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