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21 05:20      字数:5095
  熟悉的味道……却很陌生。心里莫名地热起来。
  快两个月了吧?自从我住院以来,我们……已经两个月,除了他会不时抱抱我,蜻蜓点水似的亲亲我的脸,吻吻我的唇之外,真正意义上的肌肤相亲,不曾有过。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一旦真动了情,他从我这夺走的,是我透支的生命。
  他一直是抱着希望的。他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然后健康地和他生活在一起。哪怕他已经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总裁,哪怕他的父亲永远都不原谅这个“不孝”的儿子——他也确信:我会陪伴在他身边,直到最后。
  那场斗争是如此的艰难。魏遥光的父母并非那样霸道、不通情达理的人。他们只是爱着自己的儿子而已。对于罹患重症,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的我,虽然于心不忍,却也无奈。魏遥光只郑重声明了自己的立场,然后一纸辞呈,离开了魏氏。
  他用一个总裁,一个儿子的身份,换来了爱的自由。我用背信弃义,换来了接受这份爱的自由。
  都是迫于无奈。不然,我们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既然选择了,谁也不能回头。曾经的牺牲,偏偏换来了我最不愿见的结局。人说世事难料,有几个人能料到未来呢?
  “遥光……”摩娑着他的嘴唇,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从前,在他面前,我总是冷漠居多。可以说是一种自我保护,不愿在他面前袒露心迹。其实,我喜欢他温暖的怀抱。完全占有彼此的身体,呼吸交叠,是最引人入胜的天籁之音。
  有些恍惚地看着他熟睡的脸庞,记忆中,怀念的味道逐渐清晰——只吻一下,一下而已。他睡得这样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呼吸有些凝滞,再次低头,凑上了润泽的唇。轻轻描摹了一遍,恋恋不舍的离开。犹豫了一下,又一次吻住。只是这次的力道,比方才的大了些。
  嗯……还没有醒……伸出手,绕过脖颈,顺着衣领插进后背——光滑结实的触感,和从前一样……
  手腕突然被擒住。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霸道的力量反压在我的唇上。
  ☆☆☆ 清响于2005…10…01 12:39:40留言☆☆☆
  四十七
  通常,这种带有挑逗意味的深吻,大多用来做前戏。一旦挑起战火,便一发不可收拾。所以,魏遥光从不敢这样吻我。今晚,实在怨不得他。
  “遥光……想要么?”喘息着扶住他的头,看着他微红的眼。
  “想……但是不行。”轻轻吻了我一下,面带微笑,起来:“等你病好了,可得加倍还我……”
  “哦。”干脆地应了一声,看他下了床,喝口水,又坐回椅子上。
  “喂,你上来睡吧。”我叫他。
  “不用了。”他摇摇头:“睡得太沉,你有什么事叫我都听不到……我就在椅子上坐着,还能精神点——比如防偷袭什么的。”
  他说得有点不怀好意。我脸微微一红,干脆转过身,眼不见为静。
  十分钟过去……
  “遥光……”痛苦地低吟一声,剧烈抖动着双肩,捂住胸口。
  “怎么了!”有些颤抖的声音,魏遥光忙跑过来。我微微一笑,一把将他拉到床上。
  窄小的床,想要容下两个大男人,的确有些拥挤。头倚在他的胸膛,膝盖却不安分地蹭来蹭去:虽然他表现得镇定自若,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方才吻我时,便已经有所反应。现在隔着粗糙的布料,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热度。头顶的呼吸渐渐有些紊乱,终于忍无可忍,抬起腿,顶开我的膝盖:“别闹了……”
  “谁跟你闹。”有些不满地转过去:“我是怕你憋坏了,当心以后不举……”
  “没关系。”他反而很轻松:“反正都憋了两个多月了,不差这一天。”
  “遥光……”我缓缓转过头,深情地看着他,双手情不自禁,捧住他的脸:“你居然为了我,忍了两个多月……我……我……你骗鬼去吧!”
  冷静地将话说完,不费什么力气,一脚将靠抓着床沿维持身体平衡的某人踹了下去——像他那种以“食色性也”为人生信条的某狼,两个多月没做过,他早成木乃伊了。
  “树阳,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言语戚戚,魏遥光从地上爬起来:“我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着想啊……”
  “什么?”我迷惑。
  “万一我真的憋出毛病来,那你下半生的幸福……”
  “哦。”这次不等他说完,我再次优雅地抬起脚,将他直接踹到床底下。
  结果那天晚上,本来很有希望XXOO的暧昧氛围,就真的只见暧昧没有XXOO了。第二天魏遥光灰头土脸地从床下爬出来,幽怨地眼神让我心中一寒:怎么好像冤魂弃妇一样。于心不忍,出言安慰了几句。魏遥光见我不生气,立时情绪大好,大献殷勤。他献殷勤的方式花样繁多,但总结起来不外乎两个字:添乱。这一点我早就领教过,并且现在还在持续领教中。按理说,领教了这么长时间,也该习惯了。可偏偏他魅力惊人,我至今仍对于他的行为深感头疼。实在被他烦的不行,揉揉头发问他这两个月的艳遇。他很谨慎地说没什么,只有三次而已……我微微一笑,很礼貌地将他赶了出去。他虽然甚觉委屈,但也只能乖乖从外面带上门,还后悔地嗫嚅:早知道说一次好了……我笑:你说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不过想找个借口清静一下而已。
  “怎么?吵架了?”门开,一袭黑风衣飘过,露出江凝洲调侃地笑容:“那家伙一脸不爽地出去,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
  “医生不在我这。”不想多和他废话,直接回答他还没问就知道是什么问题。
  “我知道啊,因为他在院长室。我刚刚从那过来。”他四处看看,找到椅子,搬来,坐到我床前:“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趁那两个都不在,”他微微一笑:“想单独和你谈谈。”
  “可以。不过——”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衣服:“现在是夏天,江先生穿成这样不热么?”
  “个人习惯问题。”他看看身上的黑风衣,很有些得意。
  “但是我看着会很热……”本来就心浮气燥,他偏又来火上浇油。
  “你很焦虑?”他反问。
  “和江先生有关系么?”
  “嗯……可以说有吧。”他脱着外套:“你们三个人的事,早就牵扯到一起去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很难说没有关系……不过,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扔下外套,将椅子向前挪了挪:“我在乎的,只有那个倔强的家伙而已……”
  “那是你们的事。”我答。
  “但我今天来找你了,”他盯着我:“因为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
  “什么事?”我皱皱眉。
  “没什么。”他低笑,突然站起,掏出枪,直直指向我的心脏。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冷中含笑的眸子,暗自窥探着我的内心。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五分钟过去。
  他笑,悠闲地收了枪,大大咧咧坐下,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事实上也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用意是什么,好像根本没有人能猜出。就像他绑架我那次,我以为我会被乱枪射死,可最后却平安无事。想到这,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刚才,我以为我会平安无事,所以才镇定自若……看来人偶尔判断失误一次,极有可能歪打正着。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冷静是天生的。”还是他惯用的调侃口气,只是多了些严肃。然后他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拿起他用来装酷的外套:“唉~~~无聊啊~~~被香港警方通缉回不去~~医生又不理我~~~生活真无趣啊~~~”
  刚才面对枪口尚能临危不乱,现在看着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的江凝洲,却不由惊愕:“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啊?”他回头:“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光顾着和你玩,差点把正事忘了。那个——”
  潇洒地披上大衣,笑容灿烂:“和你相匹配的肾源……找到了。”
  四十八
  当我终于理解,为什么不是方言可,而是江凝洲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以及为什么他要选择趁方言可和魏遥光不在的时候,单独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陷入沉思。然后,苦笑着将头埋在被子里。越是想,笑得就越厉害。笑得喘不过气——
  真是废话。
  前面才说过,不能按常理来理解江凝洲的用意。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他告诉我这件事,无异于告诉一个瞎子说,你眼前有一朵花。你看了他就会重见光明——没有可能的事,告诉我又有什么用?既然没用,又为何偏偏要让我知道?
  江凝洲,给我一个没有希望的希望,难道也是为了“好玩?”
  “没有希望?”呵呵一笑:“的确。不过,那是三分钟前。而现在,当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那个没有希望的希望,已经转化成真正的希望了——啊,麻烦的家伙回来了。那好,不打扰你了,树阳。好好养病吧!”爽快地打了招呼,风衣一飘,身影渐远。
  “他来干什么?”魏遥光脸色有些不善,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来玩。”几乎是条件反射,我冲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但悔之晚矣——
  魏遥光脸色一暗,两大步冲到我面前,掀开被子,按倒在床上。三两下扒下衣服,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眉头略略舒展:“他来找你玩什么?”
  “他还能有什么好玩的,自然是你担心的事情了。”用比他方才还快的速度合上衣服:“还好他不得要领,不了解我喜欢的方式,才不至晚节不保……”
  刚刚露晴的脸一瞬间乌云蔽日,害我一下子失去了招惹他的兴趣。
  真是的。明明喜欢看他吃飞醋时三分怒气七分委屈的表情。可一旦他真的以那种表情看着我,我又于心不忍,甚至……有些心疼。
  会那样看着我的,只有他一个人啊。
  我呢?我还能看着这样的他,多久?
  “多久……算起来也有两个月了吧。”
  拉开窗帘,看外面不大不小的雨,细密均匀,没有要停的迹象。魏遥光深吸一口气,又把窗帘拉上——不止是雨,间或还夹杂着阵阵寒风。即使是夏季,也能吹得人皮肤一紧,起上一层鸡皮疙瘩。所以某人很细心地、很体贴地将病房的窗帘换成厚绒布的,说是我身体不好受不得凉,窗帘厚点好挡风。虽然我对某人的心意很感激,无奈现实实在残酷——夏天过到现在,给某人赏脸的天气总共就只有今天这么一回。剩下的不是阳光明媚,就是风和日丽,要多晴朗有多晴朗。是以他动机虽好,我却为此经常在温暖的夏夜被闷醒,看着满身的痱子无奈地叹气。某人见后追悔莫及,灵机一动下,我的窗户很荣幸地拥有了两套窗帘。一薄一厚,看起来倒也别致。
  “气闷么?要不要把窗户打开一点……”
  “…………还是不用了吧。”其实我很想说“要”,但这念头在我看到他的眼神时被彻底打消——算了。如果真因此冻出什么病来——还嫌我挨骂的理由不够多么?
  “真讨厌……下了一天还没完。”抱怨一声,闷闷地蹭过来,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其实病房里原来是有两张床的。不幸的是在观赏天文奇观那天,由于躲闪不明飞行物时用力过猛,魏遥光的床不堪重负,被它的主人一个后冲,“咔喳”了解——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我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之后,别有用心地,我的房间里只剩下一张床。我曾多次向方言可申请能否再搬一张过来,皆被他以医院经费紧张为由拒绝。于是我只好在出去散步的时候,对着空病房里的张张空床叹气;晚上则忍受着某人练到出神入化的挤人大法,苦苦守候黎明的来临。
  “喂,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
  “……晚上要是再挤我,你就滚下去继续睡你的沙发——不,睡椅子……”
  “知道了……你不是没掉下去过嘛。我自有分寸。”
  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后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何况,就是掉下去,还有我垫着呢……摔不着你。”
  “你怎么就肯定,掉下去的时候是你在下面?”我言含讽刺。
  “这还用问,”他笑,扭过我的脸:“因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