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1-02-21 05:19      字数:4909
  关于爱……
  爱是什么样的温度?爱是什么样的触感?
  如亲密的棉被般有着自己的味道吗?
  他自嘲的笑了。爱得太浅会不安,爱得太沉重是负担,连我都不喜欢属于自己的形体,这样的我,谁要来爱呢?
  他打开计算机,键盘宛如琴键,似乎也是叮叮当当的。登入不一样的聊天室,用私密聊天约了个人。
  很快就找到了。
  他笑了笑,对于未见面的刺激感他很有兴趣。不过他可不是单纯想见面就算了。
  他走到浴室冲澡,让热水淋着身体,让热水顺着身体的曲线往排水孔流,宛如被流失的血液,从头顶一直到脚指头。心中的沮丧没有跟着热水流失,没有被洗涤,一切还是一样污秽,而他再用上妆补起来。
  他关上水龙头,拿下架子上的浴巾,包覆住身体,慢慢走出浴室。
  看起来多么漂亮。这张脸,这头发,这身体,就像用粘土捏造的都是假的,等待谁来吹一口气,让他真的活起来。只要有一个形体,就可以复制好多个。
  男人与女人,还不是相同的模式诞生?
  ──你听不到吗?你那血浓于水的另一半在嘲笑啊!
  那颗头颅重新张开他的眼睛,水花,水花,水花。
  高跟鞋的蹴音造就的男人的迷梦。
  他敲敲Hotel的门。叫我凉子。他说。
  眼前这个色眯眯的男人盯着他的胸部看,当男人的手摸上胸前的双峰到他的裙下时忽然脸色大变。
  凉子的嘴角诡谲得像银月勾,男人的眼睛瞪大如铜铃,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变成蛇蝎,右手的刀子就是证据。
  他记得这次的男人是个医生,他不管他是什么科的,脱下裤子还不就一样,他自嘲的笑了笑。不过这个男人似乎有玩SM的倾向,看他的公文包了装了红绳子,既然如此……凉子不管对方的惊讶,牙齿咬着刀柄,十只纤纤细指拉开红绳子。
  男人本来想用绳子绑住援交的「妹妹」,但是这次被吓呆了,是谁掉进上网援交的陷阱?身为一个男人居然对这美女如此恐惧?那双眼睛,因为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不属于现世,那双眼睛不属于单纯援交拿钱的少女,那双眼睛也不属于一个穿高跟鞋咬着刀子逼近的成熟女人。
  但是男人也描述不出,他也不用继续描述了,因为在凉子眼中,男人的死期近了,这条红绳子绑过多少人?他没有兴趣知道。
  涂着口红宛如涂着鲜血,凉子笑着,如豹子般轻巧的跳到男人面前,红绳子瞬间捆着他的脖子,勒紧,男人当然也不甘示弱的挣扎,但是他不懂女流之辈哪来的力气。
  忽然,凉子松开手,用刀子刺向男人的背部,穿破了肺,男人死前还想夺回刀子,但是高跟鞋的声音让他分了心,因为那声音属于多么美的一个「女人」,女人的香味,女人的躯体……但是有凉子会让他做鬼风流不起来!
  凉子重新咬着刀柄,用红绳子绑起这个男人,他不太懂绑的技巧,但是这不重要。他只想完成像钢琴那样的伟大艺术品。他把这个男人五花大绑吊在房间正中央,让他从背后的伤口失血过多。但是凉子还不满意。
  这样不够!他要更多!
  他重新拿起刀子,划破男人的裤子,露出阴茎,男人想大叫,但是凉子先他一步把刀子刺入他的口中,直挖入声带,男人早已失去知觉。凉子闷哼了一声,用刀尖划开男人的衣服和男人的胸膛,男人像个血淋淋的肉块被红绳子挂在室中间。凉子还没准备大釜把男人从下垂直剖开,他用右手把刀子当作阴茎似的插在男人的下部。
  他拿出口红,在一面没沾血的墙上写下日期和他的名字──凉子!
  他穿上黑色大衣以遮蔽他染血的女性衣物,并进浴室补补妆,微笑的看着镜子里美丽的自己,然后踩着高跟鞋的声音关上门离去。
  ***
  又来了!林立维最受不了残忍的命案现场。
  偏偏他是这件案子的侦办警员,虽然残忍,但是被好奇心胜过,他也想知道凶手是怎样的人。
  根据鉴识组的采集证据,又是除了凶刀和墙壁上的「签名」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凶手来过的痕迹,难道这刀子有意识会飞吗?监视录像器也中出现了和上次的黄姓议员搂着手的美女,这是她搂着是陈姓医生,但是却没有她出宾馆的画面,一个人会好端端的消失吗?
  林立维没有头绪。
  「这次多出现了一个名字,『凉子』!」吴警官说。
  林立维看着墙上的口红,突然神来一笔,「凉子是女的吧?」
  「这还需要问吗?」吴警官白了他一眼。
  「没什么,当作我想太多了。」
  「对了,他们好象把从监视录像器调出的那位美女的模样撷取下来了。想不到这次动作挺快的。」吴警官把画像递给林立维看,「上网公布,发送给各分局。」
  「我觉得,这张脸……真的是这个样子吗?真的是一个女人吗?女人有办法拿刀肢解男人的躯体吗?」林立维疑惑道。
  「谁规定犯人一定要是个男人?」吴警官不经意的一句却让林立维深思许久。
  「这个女人挺正点的!」这句话却是林立维盯着画像许久做出的结论。
  ****
  在黑白键上流转得适,叮叮当当击弦的乐曲。梁子茗记得当时的他只有十岁。
  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
  属于一个天性活泼,甜美可爱的小孩,也一个蠢得像张白纸,他这么想,他浑然不觉当予青老师收起笑容的模样。
  予青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听属于小孩的乐曲,属于那份天真青涩。
  予青老师当时赞许鼓励,他还依稀记得。
  从予青老师开始教他弹琴为止,他对音乐充满着期望与怀抱,他非常向往予青老师的手飞跃在琴键的模样。
  他的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真的很美丽,有种历经沧桑也不会让皮肤粗糙的美,她有一头染红的卷发,纤细瘦弱的身材跟他一样,好象风一吹就会被带走似的漂泊。她总是打扮的很漂亮,像只燕尾蝶,等待街上的顾客一遍遍走过;他看过他母亲直接了当的跟予青老师说──他知道他们是母子,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眼睛──这孩子被别人养去了还比较幸福。
  所以他几乎每天跑去予青老师家,放学和假日,这么频繁的练习连那些才艺班的学生都比不上他──因为我喜欢老师,喜欢老师的钢琴!──和老师一起弹琴,希望老师会摸摸他的头,然后跟他分享草莓蛋糕。
  ──冰箱里有蛋糕,你要吃吗?
  不知谎言的小孩用力点头。
  他很喜欢老师。
  或许这个年纪不懂什么叫「喜欢」。
  但是,
  他会长大,他会学到更多的喜欢,学到更多大人世界的喜欢。
  是这样吗?
  这个答案没有人可以回答。
  不过,他对老师的印象就是:不会生气,淡淡的微笑,温柔的拥抱,拍拍他的头……
  那抹残影跟着他十年。
  那些甜言蜜语哄了他十年。
  跟着夜晚的冷冷清清的风,如今,他又走回到这个地方,猜想可能传出的岁末枪响。毕竟是多虑,这里的人潮渐渐涌现。看着捷运电车的车站出入口,无法猜想接下来的长相。
  这里变得不多。真的不多。或许是时间在他身上留下太少证据,所以不多。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人注意到的气息。
  突然间,在脑中遗忘了曾经有他们的气息的冰冷的公寓。白色的墙壁的触感还是那么冰冷,好相似。
  好相似强押在背上,透过衣物隔绝还能感觉到的冰冷。好相似穿上那见红色洋装,好相似抽出了那把刀──
  他握紧双拳,无奈这里不会降下银白色的世界,届时会更美吧?更符合「凉子」这个悲剧角色?
  高跟鞋的脚步声让他提起了希望,这里是行人徒步区,两旁的商家灯火旺盛,仿佛留下他一个外来客。留下他一个外来客如吉普赛女郎似的跳着外来舞步。
  今天,他不想赴某个网友的约;计算机的辐射线太伤人了,这个虚构的形体会被辐射给溶化掉。但是从小巷口、从每对情侣间透露出来的剩余眼光,他都知道男人的下体在想什么。他撇撇嘴角,嘲讽着笑笑自己与所有人,所有与他同流合污活在世界的人。
  他也会沉下污水中,看不到顶端淋漓的光线摇动的,看不到自己的手在挥舞着挣扎。他握紧了拳头,在大衣口袋里。人来人往的人潮,如山如海的人潮,仿佛每一个视线都打击着他的心,每一道嘴角的上扬都割伤了他的身体。
  他没什么心情对付这个上网找到的男人。他穿著很整齐,看起来一表人才。他问了他的职业,他说他是某家连锁店的老板。好吧,他说,我们走吧,一如往常的那么轻松的说。一如往常用抹着口红的双唇吐出如晶的言语。
  他发现许老板还另外叫了一个少女,这叫做什么?3P?她的打扮就像这里常见的年轻女孩一样,会让高中男生回头看一眼。她说她是许老板的常客了,她还说他是她的干爹。小蓉亲昵的搂着许老板的手臂,他们站在一起像父女。
  他突然没了兴致。他说叫我「凉子」就好。他还说你们到地狱去还会记得我的名字,记得对渡船人报上我的名字,这样他就不会把你们丢下去。
  他调头就走,许老板还拼命想留下这个美艳的女人,有着成熟又华丽的美艳的女人,但是他说他对少女没兴趣。许老板拉着他的衣服,不想让他离开。
  他一阵火冒出来,打了许老板一巴掌。急速调头离去。但是许老板认为自己受侮辱,他抓回凉子将他丢上床。
  随即,宛如一阵污水从急流中冒现,宛如一阵血水从自然水管流出。他的眼神都变了。那把刀子就如同生长在手中似的,一刀划破了许老板的咽喉,如同待宰的无毛鸡被割断喉管,血从颈动脉倾泄而出,许老板还在血腥的惊讶中,凉子借着刀顺刮过颈椎,并且抽出刀子划破他的裤子,直朝阴茎落下刀。
  许老板死前的大声尖叫或许他自己也没料想到,一个男人能发出的声音,报丧女妖的哭号都比他好听。
  「杂碎……」从凉子口中喃喃飘出来的话。
  小蓉呢?她缩在床边发抖着看着凉子。看着那不属于女人的眼神,看着那不属于女人的力气,不属于女人的适合血腥!
  许老板还有些气息,他似乎是无意识的抓着凉子的脚,抓着那只灰姑娘的高跟鞋。凉子一脚把他踢开,许老板就没有任何动静了。A507色时荒外透天:)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小蓉的喉咙紧的发不出声音。
  这都在预料之外,他心想,不过,这种会和比自己女儿还小的人发生关系的杂碎他也不需要同情。倒是这双小羊皮高跟马靴沾满了秽气。他不悦的皱了皱眉。
  这双鞋子……
  算了,他看看小蓉,小蓉连尖叫的勇气都没有了,瑟缩在床角。凉子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性奴隶,他舔舔嘴角,对小蓉说,「乖乖听话,我就不杀你。」上帝替他钉上十字架,他的确没有想要杀这名援交少女。
  小蓉急促喘着气,她已经认定自己会死了。高跟马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死亡的祈祷,每一步似乎都会开出花朵似的高贵脚步,鞋跟一声又一声敲击在地板上,像报祭的钟声。他慢慢的接近小蓉。
  「吶,你也说说话啊……」小蓉只希望他不要在靠近了,「你也说说话嘛,我一个人,很无聊耶……我的生活,都被无意义给填满了,你说呢?」他拍拍小蓉的脸颊。
  「不要杀我……」小蓉干涩的挤出这几个字,她拉紧了被单。
  「讨厌,你只会说这种话吗?没有什么想跟我聊聊吗?」那粘稠的血腥飘荡在空气中,小容脸上沾上了凉子手中的血。
  「求求你,不要杀我……」小蓉开始哭泣,不是为了想劝服那把刀,而是打从心底的恐惧让她痛哭。
  他突然按住小蓉的头,那把刀在灯光下仿佛摇曳着鬼魅的光芒,小蓉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把刀就直插入她的右眼,她挣扎的尖叫,又踢又抓,想要脱离凉子的掌控,但是凉子还是硬生生挖出右眼珠,滴着水晶体的右眼珠黯淡失色,凉子舔了舔嘴角,他把刀扺着小蓉的脖子,在右眼的窟窿间说着甜言蜜语,嘲讽的甜言蜜语,如祈祷文般呢喃不清的甜言蜜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