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2-20 17:07      字数:4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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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林如玉的身后,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侧面,她雪白的脖颈和起伏的胸脯使他激动不已、浮想联翩,1996年在他的生命中太不同寻常,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的人生高潮竟在他41岁时猝不抵防的出现了。
  最后一段《故乡新时空》,他们已经找到了成功的信息,评委并没说话,但成功的感觉和气氛已经出现。
  他们离开编辑部时,那位可爱的孟主编悄悄对柳北桐说:“成绩还没出来,但我已经感觉你胜利了。”
  二十一
  他们走到大街上时,已是华灯初放时分。
  车轮滚滚,他们默默无声。这一天不光对柳北桐,对林如玉也是紧张难忘的一天。
  “我应该怎样谢谢你呢?” 柳北桐在思衬着她的出场费,他已经打听好,北京一般独奏演员的出场费是两千元,林如玉这种顶级的演员就不好估计了,最好让她自己说。”
  “我只有两个要求。”林如玉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前方,她在开车。
  “说吧!”
  “请我吃一顿涮锅,我已经10个小时没吃饭了。”
  “哎啊,不好意思!”这时柳北桐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他们都没吃饭,中午练完已经一点多,开车就往这边赶——午饭,忘了!
  “你带路,到最好的饭店。”
  林如玉开着她的海南马自达在京城的车海中快速地穿梭,柳北桐已经不知东南西北,只是不停地像长辈一样地关照她开慢些,注意安全,他的心里充溢着兴奋和一种期待——那绝对又是一种新的感觉。
  她在她家附近的西直门高架桥边上找到一家“正宗东来顺涮羊肉”。当她把车停好进来时,柳北桐已经找到了座位,那是靠窗的一个二人小桌,并已经把菜点好了。
  “喝点什么?”
  “我很少喝酒,但今天为了庆贺你的胜利,我就喝一点吧。”
  柳北桐要了一瓶张裕干红。
  菜已经上齐,鲜红的羊肉卷、碧绿的新鲜菠菜、紫色的鸭血、雪白的粉丝摆了一桌子,那个大大的火锅里面已经是热浪滚滚,一种温暖迎面扑来。
  “在这里请你有点委屈你了。” 柳北桐端起了第一杯酒。
  林如玉脱去了外套,仍然穿著她刚才演奏时穿的那件绿色的毛衣,匀称的上身、白皙的脖颈都被这件毛衣衬的更有质感……
  “我喜欢这样的小店,卫生、清静,在日本也有许多这种中国餐馆,我上次去录音,每天和同事们工作完了,经常去那里喝一种黑啤酒、吃的也是这样涮的肥牛。”
  “林老师,谢谢你。”柳北桐举起了杯子。
  他们碰了碰杯,林如玉轻轻噙了一点,柳北桐将整整一高脚杯干红一饮而尽,心中充满了成功的喜悦和对她的感激之情。
  “说吧,第二个要求。”
  “能给我讲讲《思乡》后面的故事吗?”
  “讲故事?这就是你的要求?” 柳北桐很惊讶,他和她是两个思路,他正在盘算他带来的钱够不够她的出场费,现在的音乐界是很实际的,林如玉也不会例外吧?
  “你的思乡实际上不是思乡,你在思念一个人……”林如玉沉浸在她的思路之中,没有任何客套,直奔主题。
  “你怎么知道……” 柳北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首先,是你的音乐。那段旋律不是取材于中州的什么民歌,而是你的一种冲动后的灵感爆发,带有鲜明的主观色彩,你诉说的是一种思念、对一个女人的思念……”
  “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是的,如果说你在音乐中表现的东西还比较隐秘,可你的手势、你的眼神就瞒不住人了。”
  “什么眼神?”
  “它不是那种遥远的、深沉的思乡,而是那样热烈、充满了几乎要溢出的欲望,有人说,恋爱中的男人的眼神是最无遮拦的,你就是。”
  “哦……你说得我都坐不住了,你还是个孩子啊,你多大了?” 柳北桐没想到他们会一下子谈到这么深的话题。
  “不准问女孩子的年龄。”
  “哦,对不起。谈朋友了?”又错了,柳北桐问完就后悔了。
  “你能告诉我吗?”林如玉没做正面回答。
  林如玉仍然沉浸在她的思想里,她的眼睛看着那燃烧的火锅,像在冥想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
  “你想听什么呢?”
  林如玉的眼睛抬了起来:“是不是这属于你的个人隐私,我有些过分?”
  “如果是你,你会告诉我吗?”
  “我……你够狡猾的,你可是一个大男人啊。”
  柳北桐说:“不是……你还小,不知你能不能理解……”不知为什么,在林如玉面前,柳北桐一向流畅的语言变的淤塞了,他失去了讲述自己和茉莉之间故事的激情,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像是要交代问题的拘束。是酒没到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是的,你猜的基本对。一年多以前我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个我圈外的人。我们突然相识……成为了很好的朋友。那段音乐是在她家里写出来的,只用了几分钟……在这之前,我曾经为这段音乐苦恼了几个月都没把它弄出来……”
  ……
  给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孩说这些干啥?他不应该把那种神圣隐秘的二人世界这样轻描淡写的暴露。如果茉莉听了他这些话……柳北桐突然有一种内疚。,那是一种叛变的感觉。
  “现在呢?”林如玉仍在穷追不舍。
  “什么意思?”
  “还像以前那样吗?”
  “你是指的我和她?”
  柳北桐不吱声了,这正是他最近经常考虑的问题,他和茉莉在哪一个环节上可能真出了什么问题。
  “柳老师,你说世界上有地久天长的爱吗?”
  “不知道。” 柳北桐回答的象个孩子。
  林如玉大大的眼睛看着柳北桐,很平静地说了下面一段话,这段话像是对他说,又像自言自语,因为她省去了许多过渡性的语言和背景介绍,坦率地有些惊人,这是她故意让柳北桐对自己怯懦心理的汗颜呢,还是对他刚才的难堪的补偿呢?
  “我是在附中开始恋爱的,我那时只有16岁,对爱情有着一种朦胧的憧憬。他和我同岁,他激情、阳光,甚至有些疯狂。我们到北大演出,为了我的一根二泉琴弦,他在最热的天,可以骑着自行车从海淀到复兴门,然后再骑回来,来回就是三个小时。当他把琴弦送到我手上时,他一头一脸都是水,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我生病发烧,他逃课也要坚持每天陪我打水。烧退了以后,我嘴里没有味道,他竟然跑到三里囤农贸市场买来四只大闸蟹,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里蒸好,求人家饭店老板调好姜沫香醋,他端着饭盒送到我的床头……您在听吗?柳老师。”
  “我在听呢,你今天辛苦了,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柳北桐用漏勺给她捞了一勺羊肉和鸭血放到她面前的小碟里。,又很细心地给她剥了两只鸡尾虾、盛了一碗汤,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这么殷勤过,无论是竺请晴还是茉莉还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她们如果看到这个场面,眼睛可能要跳出眼眶了。好在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这就是怜香惜玉吧?
  柳北桐渐渐走出了尴尬。
  “谢谢。”林如玉低头吃了一口,用柳北桐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又继续讲了下去:“读大学时,他学的是作曲指挥,学校民族乐团演出二胡协奏曲《新婚别》,我独奏,他指挥,那时他刚上大三,艺术上还有些粗糙,但他那种激情和投入却感染了许多观众。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对我来的。主课老师给我们开玩笑说大家现在才发现理解《新婚别》不一定非要结过婚呦。”
  “非常美好,那么……后来呢?”
  “毕业以后,他去了维也纳读硕士。我在学校读硕士。快三年了,我们都很忙,见面很少。感情开始平淡——太远了。也许我们都对感情要求太高了,也许是我对他以前那种激情和呵护太习惯了,我从来不主动给他电话,这可能是我的问题。慢慢的,他的电话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一个月音讯全无,偶尔通话,也总是深不下去。但我并没有想去解决,这可能又是我的问题吧?”
  “哦……现在呢?”
  柳北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没想到林如玉会给他谈这么隐秘的事,心里开始有些莫名的兴奋。他的心怦怦跳着,一切都像在梦中,这个坐在他面前向他袒露心扉的女孩,就是那个美丽的东方玉女吗?就是那个风靡京城的国乐大师吗?他突然想起老尹那个玩笑:“当然,如果你们再有点什么别的交就更给中州人民挣脸了……”
  命运之神真有那么神奇吗?
  林如玉端起她面前的红酒,轻轻地对着柳北桐示意了一下,没等他有反应,自己就噙了一口。柳北桐一怔,知道自己走神了;但并没有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这么多年酒,他熟悉女人这种自饮的感觉。他很深地给她点了点头,眼睛里除了已经返回的专注之外还多了一种东西,他在鼓励她说下去。
  “去年我到台湾演出,特邀请他合作了他在大学时专门为我改编的协奏曲《梁祝》,我发现他变了,他虽然在技术上已经非常娴熟,但已经没有了激情,只剩下了动作、没有音乐精髓的动作……”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是,音乐来不得半点虚假,我认为他不是对音乐没有感情,而是我们彼此之间已经没了激情。”
  “他承认吗?”
  “当然不承认,他说指挥国外作品太多了,对中国的东西却陌生了。哎,不谈他了,他在自圆其说。”
  柳北桐默默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地和林如玉的杯子碰了一下,没有说话,在酒桌上,有时动作的效果要远远超过语言。果然,他们喝完这一口酒以后,林如玉的眼神变得明朗起来。
  “这次在你们中州市演出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顿悟,那是许多年前曾经有过的感悟:艺术的灵魂永远是情感,它永远统帅着技术和形式,甚至可以说,它是艺术的生命。你的激情把我震撼了,特别是《思乡》那个乐章,我又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爱,它赤裸裸、咄咄逼人,我第一次试奏它时就感到有一种难以言传的东西……”
  “不亏是研究生啊,小林你高抬我了。”
  “不,那段音乐的确很神秘,甚至有些暧昧,你不要生气。它像一只很柔和的手,不停的在你的心灵最隐秘的地方拂摸一下、又拂摸一下……它是一个心灵的秘密。后来在几次排练的过程中我的感受又一次得到印证:你在讲述一个自己的、与别人无关的故事。”
  柳北桐几乎是屏着呼吸在听她的讲诉,一个人能用这种感觉来理解他的心情和音乐,的确有些神奇。
  “最后演出时,你的眼神、动作和音乐处理又和排练时不同了,你已经完全游离在和主题不太相关的情绪中,你旁若无人地在你自己的思绪中漫游,你骗了不少人……
  “骗人?也骗了你?”
  “是的,可你骗不了我啊。那种境界是我几年前曾经感受过的,《新婚别》中也有一段和《思乡》类似。但你那种眼神、那种手势、那种借意抒发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虽然你不是为了我——对不起——但我和你一起走进那个神秘的、一般人不太容易进入的思绪和情景中了,你没感觉到吗?”
  柳北桐站了起来,他伸手握住了林如玉那只演奏过无数动人的音乐的手:“谢谢你小林老师,我想起了余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了,有你这样一位知音,我此生无憾了……
  “几天前,我在澳门演出加演了一个节目,就是这段《思乡》,我没经过你的同意,给它换了一个名字……
  “什么?”
  “《心灵之手》。”
  “心灵之手……啊……” 柳北桐今天的感觉如在梦中,搞了几十年音乐,今天被一个小姑娘给“镇”了!
  “吃点,吃点,你不是饿坏了吗?”只顾说话,他们几乎没动筷子。
  “现在她还能给你灵感吗?” 这个女孩是个人精,她的话让人意味深长。
  ……
  他沉默了,如果爱情是一首奏鸣曲,他和茉莉现在是第几段?是呈示部?展开部?还是尾声?
  “嘟……” 柳北桐的手机响了。
  柳北桐看了一眼,正是茉莉。
  “喂,你好。”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你在哪里?”
  “在北京。”
  “我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