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7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1-02-20 16:09      字数:4764
  “砰”的一声,优劣立见。
  “湖笔”不敌,颓然断毁,一分为二。
  苦来由鼓掌大笑道:“清脆悦耳,‘湖笔’已毁,不如再施展你其馀绝学,可能也有取胜之机会,虽然机会确是微乎其微。”
  笔法之外,“神长大老”仍不大愿意挥出“纸、墨、砚”,多露一手便多泄露一手玄机,他日要用来灭绝刀锋冷、余律令、药口福等高手,便更难了。
  能保留实力便该竭力保留实力,待他日灭掉敌人的刹那,才以保留的招式杀“湖笔”既断,只好改用“鼠须笔”,取其笔力强劲有锋藏。
  苦来由观此笔,不禁喝采道:“此笔具备‘笔之四德’,亦即是‘尖、齐、圆、健’四大要素,不愧是一枝好笔,原来文房四对笔的选择,也非常讲究。”
  文房四颔首一笑,佩服对手的博学,大有惺惺相惜之意,但仍手下不留情,以“鼠须笔”虚空写字。
  字体态势宏伟,浑然大度,笔画粗重,虽具剑拔弩张之力,但圆浑沉厚,极为凝重,书了一个“停”字。
  凝重的气劲,令苦来由血气呆滞,碍手碍脚,当“停”字刚成,周遭空气恍似凝滞停动,苦来由活像呼吸不到一丝空气,手脚不能操控,竟然全身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振笔再挥,一气呵成,再书一个“痛”字。
  “鼠须笔”的笔尖突然散开,千条万条鼠须缠绕着苦来由身后的散发,纠缠不清,使劲一抖,不少长发惨被连根拔起,痛得苦来由的眼泪也冒了出来。
  痛意未消,文房四再虚空写一个“晕”字,每一笔、每一划皆痛打在苦来由全身四肢百骸,而最后一笔,正好为苦来由一记当头棒打。
  “晕”,正好是苦来由此刻的感受。
  他妈的,好邪门!
  你要我晕,我偏偏不要晕倒。
  苦来由一掌打在自己的前胸,决心以痛驱走晕意,不能让文房四称心如意。
  长啸一声,苦来由怒极了,他要痛下杀手,看看文房四如何抵抗他的杀意。
  文房四,你死定了!
  虽然神子天鹰满口信心,但当他发觉敌人跟踪的小船,愈驶愈近,船上有六名手持大刀的凶神恶煞,刀锋闪现寒光。
  己方只有一名小孩莫问,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寒烟翠,全是要他神子天鹰去保护,自己一人杀出重围,尚有机会,若带着这两个负累,只怕难比登天。
  神子天鹰坐立不安,不时回首,忖度敌人何时发动攻击,喃喃自语道:“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们快攻将过来,双拳难敌十二手。今日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魂断‘彩云屿’?”
  莫问眼看神子天鹰惊惶失措,与刚才的满口承诺,大相迳庭,更加深他的看法,肯定认为神子绝非大将之才,“改革派”若由他一直带领下去,只会纸上谈兵,不会有一番大作为。
  大懒虫只好收起涣散的心神,扬帆掌舵,摆脱敌人跟踪,安全的送寒婶婶上岸,返回“神舍”。
  神子也不再豪气盖天般,言之望望,怯怯的任由莫问指挥带路,安排一切。
  幸好一路上没有大事发生,神子又回复他的自信,欢天喜地的带他们返回“神舍”。
  神子笑道:“只要返回‘神舍’,我们便会很安全的,‘神长大老’断不能找到此神秘基地。”
  刚见“神舍”,便见子天站在入口处欢迎他们回来,喜道:“神子你安全回来便好了,我们听到神皇被杀消息,皆为你担心不已,见你回来,大家便可安心了。”
  子天满脸笑容,嘘寒问暖,热启闻常,怎料他突然眼露杀意,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直刺向神子的心窝。
  神子呆立当场,事出突然,全无招架之力,静待那穿心之痛。
  匕首在神子心窝一寸前顿住,不能再推前。
  子天惊觉诡计被识破,而对方功力在己之上,只好丢下匕首,反身逃入“神舍”之内。
  谁有此能耐,能在电光石火之间,以双指挟住匕首,阻止进势?
  在此三人,除了笑苍天之子外,谁又有此机智、功力,救回那已吓得不能言语的神子?
  莫问惊觉“神舍”入口处,传来阵阵血腥,料想“神舍”必发生巨变,而子天仍喜孜孜的相迎门外,必有诡计阴谋。
  有此先知先觉,莫问哪会让子天奸计得逞。
  拍醒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神子,莫问便冲入“神舍”。
  “神舍”内,尸横遍地,死状恐怖,令人惨不忍睹,当有二、三十人仍奋力支持,抵抗来敌。
  莫问二话不说随手拈来大刀,帮助他们退敌。
  大刀舞来虎虎生威,或跳或跃,左倏右忽,轻盈灵巧,不消一会儿便把敌人全部打退,并擒来子天,交予神子发落。
  神子痛心疾苜,万料不到,与自己情同手足、多次出生入死的子天,今天竟出卖“改革派”,杀害自己的兄弟,更要取下神子的生命。
  神子怒不可遏道:“为何你要如此?”
  子天苦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一直留在‘改革派’中。只会继续捱穷,只要杀了你,灭了‘改革派’,我便飞黄腾达,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生在富贵之家,哪会明白我们出生贫穷,一生为奴为仆之苦。”
  神子仰天呼道;“真神,求您宽恕子天的罪孽,让罪恶长埋在地下。”
  他以子天的匕首,刺入他的心窝,再脚踏爆他的头颅,让他的血肉与地上的泥土,永不分离。
  被出卖的神子,已变成一头凶兽,他要为真神除妖降魔,把一切有罪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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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六 章 温柔刁蛮女
  “咩!咩!”
  “咩!咩!”
  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瘦弱小羊,不知从何处没头没脑的走了出来,在大殿中央四周乱闯,完全没有理会那两名沉马运劲、互相对峙的两大高手。
  哪管你是“神、魔、道、狂、邪”中的“道医”苦来由,还是“神长大老”文房四,两只小羊内心只是呐喊着,快快逃离魔掌便好了。
  一个甜美娇俏的童音响起,叫道:“大宝、小宝,你们不要走啊!待我捉回你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顿,瞧瞧你们下回还敢不敢逃走。”
  雪白罗衣绣懦裙的十四、五岁小丫头,宛如一朵白莲花亭亭玉立,又恍似观音座下的玉女,长发如云,明眸如星,葱鼻樱唇,加上她眉心的一点殷红硃砂痣,更令她活灵活现,有一股使人难以忘怀的特殊魅力。
  她很努力的左扑了个空、右撞了钉子,仍然无法把刻意逃离她掌下的两头小羊捉牢,气得她那肌肤细如白瓷的俏脸,泛起了朵朵红晕。
  小姑娘如下圣旨的喝道:“纸尾、笔头、墨心、砚背,你们四个竟敢像呆头鹅似的站着不动,还不快快替本小姐捉住大宝与小胞,小心你们每人身上也要捱上我三下神鞭。哼!还不快快捉着小羊!”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偏偏这小鬼便是“神长大老”文房四的心肝宝贝女儿文雅,那不只是难缠,简直教人想哭。
  “文房四宝”无心再欣赏师父与“道医”苦来由的对决,急急施展他们引以为傲的轻功武艺,拦阻那两只不知好歹的小羊,两三下功夫便擒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两只小羊安全的交回文雅手中,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才敢返回师父“神长大老”的身后。
  苦来由一直看着这活剧的发生,终于按捺不住,怒道:“这里不是巿场屠房,为何没头没脑的跑出两头小羊来,还走进一名小女孩?你们全都瞎了,不见鼎鼎大名的两大高手正在生死比拼,还没分出高下吗?那名野孩子是谁,全没有半点家教。”
  苦来由与文房四对决正酣,快要决胜负的时候,却无缘无故受一名野孩子所打扰,心有不甘,更怒不可遏,虽然此野孩子样貌俏丽娇美,年纪尚小,已具少女妙曼的体态,但贪色的苦来由仍不忿的牢骚几句。
  反观“神长大老”文房四被苦来由当着面,骂自己的爱女文雅没家教,身为父亲的他不但面目无光,比苦来由满口污言秽语辱骂自己,更令他痛心。
  原来文房四年事已高,就在他五十大寿之年,爱妻老蚌生珠,生下了小可爱女儿,爱妻宠此女到不得了,比儿子文不更疼爱有加。
  文雅自少很懂讨娘亲的欢心,聪明伶俐,娇俏可爱,娘亲从来也不舍得责打她半点,甚至连她爱闹闯祸,也不会以严厉语气训示她,以致她任性刁蛮,天不怕,地不怕,连“神教”上下教徒全都怕了这磨人精、小恶魔。
  “神长大老”在教内地位崇高,向以严苛见称,奈何他畏妻如畏虎,虽然知道女儿文雅不时在教内闯祸,自己的爱徒“文房四宝”也经常被文雅折磨呼喝,但碍于爱妻疼惜女儿,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小妮子胡作非为,从绩横行猜道下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此受委屈的父亲,却教人为他惋惜,徒叹奈何!
  天真焖漫的文雅,没有理会殿中各人的心情变化,自顾自地抱着两头小羊,迳自走到苦来由身前,害羞不已,脸红地道:“真是对不起,我已尽量抱着小宝、大宝,不让它俩走出打扰你,但是它们竟趁我失神望着你飒飒英姿之际,逃离我的掌握,打扰你战意,我真是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小恶魔文雅竟然对苦来由说“对不起”?
  从来没有说过“对不起”三个字的文雅,竟然一而再的向苦来由说“对不起”?
  简直是天方夜谭,吓得“文房四宝”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去,这个就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文雅吗?
  文雅很自然的把大宝、小宝,顺势向砚背与墨心怀中一塞,粗声粗气道:“你两人要好好的看牢小宝、大宝,不要再让它俩逃走,还要替我把它们的白毛全剃去,再饿上一日一夜,以作今日之惩罚。你俩听清楚没有,若给我知道你俩办事不力,嘿……嘿……”
  文雅煞有介事地乾笑了两声,吓得砚背与墨心手下一紧,抱着小羊不放,不敢有任何闪失,否则自己的命运定然苦不堪言,不知道这回会是睡针床,还是吞下整只饭碗!
  交代完毕,文雅又再喜孜孜的蹦蹦跳回到苦来由身边,一脸迷醉的望着他不放,甜丝丝地道:“大英雄,我可否称你为苦哥哥?苦哥哥,你武艺高强,超凡入圣,比我爹爹还要厉害千倍,你简直是我的偶像,请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为奴为婢,我也甘心情愿。”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一直以来,文雅都认为“神长大老”已是天下无敌,是小女孩心中的大英雄。
  今天闲来无事,本想抱着大宝、小宝,四周参观,欣赏“感恩节”的盛况,怎料发生了神皇被杀的大事,多事好奇的小妮子,怎会错过如此机会,一于看看亲爹如何大发神威,击败敌人。
  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天外有天,自幼心中偶像大英雄的亲爹,竟不敌“道医”苦来由,少女心中的人英雄,便轻易的被苦来由取代了文房四的地位。
  “文房四宝”眼见文雅如此迷醉于苦来由,竟一反常熊地温柔起来,心知不妙,纸尾、笔头便硬着头皮,走上前劝阻刁蛮小姐,道:“大小姐,请你不要再胡闹了,苦来由是我‘神教’大敌,杀害神皇,你千万不要走近他!”
  文雅向苦来由报以深情一笑,便回过头来,恶形恶相,怒道:“你俩是吃了豹子瞻吗?
  竟敢干涉本小姐之事,我文雅郑重宣布,苦哥哥是我最倾慕的大英雄,我欢喜跟随他左右,你俩又奈何!再敢多言,小心你俩的狗头。”
  文雅凶巴巴的对着纸尾瞪大凤目,双手左右开弓的在他脸上,“劈劈啪啪”的打个不停。
  当纸尾被打得两眼冒星,双颊红肿起来,文雅才化嗔为喜,格格的笑个不停,放过可怜万分的纸尾。
  而另一作俑者笔头只懂站得远远,双手抚着自己未变形的脸庞,庆幸自己不是那名受害者。
  唉!偶然出卖一下朋友,也是没奈何的,纸尾你节哀顺变,别怪我无情啊!
  文雅情笑兮兮的依偎在苦来由身旁,吓得他像见鬼般急忙推开她的娇躯,心想:“幸而爱妻早随莫问等人离开,不然我那醋坛子定会斩开我六、七十块,害得我儿的亲爹早登极乐,不能看着他出世。”
  文雅不依,仍似八爪鱼般缠着苦来由的左臂,酥胸有意无意间,轻触他那结实的胸膛,娇嗲嗔笑道:“苦哥哥,我爹很怕我娘亲的,而娘亲最疼我。不如我带你离开,爹一定不会反对,让我带你四处游览观光,你一定乐而忘返,快活逍遥。”
  苦来由一手捉着她那娇弱无力的肩膊,狂笑道:“文房四,暂且借你宝贝女儿一用,待我离开此地后,便会放她回来。”
  文雅面有赧色,艳生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