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20 10:29      字数:5084
  大嫂险些丧命于他们之手,死伤数千将士,佛乡之人决不能轻放!
  “天佛原乡!矩业烽昙!”
  天之厉突然站起身子缓缓转身背对众人,青筋暴露的手指抚向王座上神兽之首,脑中闪过自己不在时天之佛被佛火焚烧之事,慢慢阖上了双眼。
  “劫尘、咎殃,在楼至平安诞下孩子前,不起战火!天佛原乡此仇暂时记下。”
  劫尘和咎殃诧异一闪,大哥此次居然会选择按下此事!
  天之厉继续沉声道:“劫尘,这段时间,在魑岳回来前,异诞之脉诸事由你全权负责,不到万不得已,吾不会离开地下宫殿!”
  “这!”劫尘抬眸看着天之厉伤口依然狰狞的背后,眸光一凝,亦明白他心中的恐惧,俯首应声:“大哥放心,吾会处理好!若有决断不下之事,吾会请禀!”
  天之厉眸底的凝重散了些许,回身看向几人,“咎殃,血傀师之事先推后再进行,这三日内你将异诞之脉剩余将士全部迁至地下!只留普通族民居住!”
  “呃!“咎殃一愣,“重建烧毁的寝殿和城池尚需要他们,为何将他们……”
  天之厉凝眸意有所指看着他:“从此世上再无异诞之脉!”
  “大哥的意思?”
  天之厉眸底威严盛赞闪过,“你们将佛乡之人全数送出异诞之脉此举布了一局好棋!”
  咎殃诧异道:“难道是将地上所有全数夷为平地?只留族民住处?”
  缎君眸底精光一闪,摇头看向咎殃:“非也!吾想天之厉的意思是让上面保持原样,一丝都不做变动,不建不毁。我们从此销声匿迹,天佛原乡探不得我们的任何动向,又忌惮此次受天之佛之创,加上天之厉归来,此计可以保证至少到天之佛诞子前后,天佛原乡无法衡量我们的实力到底有多大,定不敢轻易再犯,血傀师再挑拨亦无用!至于以后,主动权更是掌握在厉族手中,以后再图后事!”
  “便是此意!”天之厉扫过劫尘和咎殃,“时机到时再行诸事!”
  “是!”劫尘和咎殃应道。
  “第三件事!”天之厉看向缎君衡问道:“可有魑岳、克灾孽主、魈瑶、贪秽、剡冥五人的消息?”
  缎君衡摇摇头,“没有!”
  天之厉眉心皱了皱:“四方五行之物一物都未找到吗?”
  缎君衡道:“魈瑶和剡冥传回消息他们所找之物已有所线索,其余三人尚无头绪!”
  天之厉眉心微皱,随即将天之佛所言腹中孩子迥异情形详尽对缎君衡讲出,
  “必须加快动作!”
  “竟会如此?”缎君衡眸色骤变,看向他凝重道:“按你所言,天之佛诞期无法预知,而且似乎现在情形只会是提早,到底提前多少,我们根本无法得知,只能寄望让他们尽快找到,否则一旦错过时间,他化断灭无幻便当真复活无望了!即使连中断的血养之法也无法再继续进行!”
  天之厉凝眸:“吾会再派出去一些人,同时发令让他们加快速度!”
  劫尘一震,未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形,袖中的手指不觉嵌进了掌心。
  她预定的计划岂不是只能全部作废,难道只剩下极端之法可选吗?为厉族未来,她愿赴死,可有何办法能逼得大嫂不得不为此法?幻境灵识中所言必须得大嫂亲自下手才有用,难道真没有其他办法?大嫂定然不会下手的!
  “今日议事到此!除了剑布衣,你们全部退下!”
  “是!”
  剑布衣起身看向天之厉,身后四把黑石玉座在三人离开后陡然消失。
  “不知天之厉有何事?”
  “吾给了你五日的时间!” 天之厉走下王座立在他身前,沉眸威严:“劫尘和咎殃你可以敷衍,但今日吾要你真实的答案!”
  剑布衣暗住身旁佩剑碧血长风,抬眸直对他之威逼视线:“吾及时赶到救治劫尘和咎殃便是最明了的回答!”
  “不够!”天之厉摇摇头,“你的动作只能证明你与厉族非敌是友,但无益于吾心之想。吾想要知道的答案是何,你明了于心,楼至她做诸事的目的。”
  “天之厉!”剑布衣眸光坦荡沉着应对:“天之佛所为有她之缘由,吾不知,故无话可对你说,但若是吾知晓来龙去脉,便明了了她的一番心思,如此吾就更不能说!言所能言,不能言者,吾宁死不言,这是剑布衣的坚持!”
  “是吗!”天之厉声音沉了沉,眸光陡利,王殿气氛倏变!
  至强压迫逼命,王者之威袭身,剑布衣眸色骤变,急忙提功纵身,堪堪避开了天之厉扼向喉间的利手。
  神思还未来的及停歇,身后便是凝杀之气,剑布衣紧绷回身。
  登时四掌铿然相对,天之厉越发提功,剑布衣眸色一凛登时借力旋身,冲王殿之顶飞身,天之厉一掌利劲儿紧追而至,剑布衣为避,俯冲之下,双掌提功自守,顷刻间对上了天之厉单臂,王殿陡然一阵动荡。
  肃杀的王厉之气霎时逼得剑布衣铿然单膝跪地,厉风破空之下,仿如刀割,逼得剑布衣面色一白,气血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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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之厉望进他跪地却依然坚毅不退的眸底;倏然收功另运一股通透疏导之力,导顺他之气血;抬手将他扶起:
  “不以受死为证,灵活应对;对你,吾很满意。”
  剑布衣一怔;诧异收掌;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子。
  天之厉深眸看着他的错愕,意有所指道:“你是否以为吾要杀你?”
  剑布衣退开几步;摇头平静道;“吾相信圣明如你绝不会做出此等不利于己身之事。”
  “哦?”天之厉低沉凝眸若有所思看着他道:“圣明二字吗?”
  剑布衣眸中自有一股不易觉察的恭敬。
  天之厉不再多言;翻掌拿出荒裔帖;霎时三指凝功;荒裔帖上现出三指族徽,有此者,其地位在厉族之中如同元种八厉其他七厉。
  “此物赐予你,你既不愿说而已行动为示,它在你手中便会发挥最大价值!吾要你保护楼至韦驮!”
  “多谢你之信任!” 剑布衣未暇思索双手接下,化光收好,看向天之厉凝眸道,“吾之佩剑可作你身上所留太极之气附着之物,你是否要将此气现在导出?”
  “暂时还不需!”天之厉意味不明看了一眼他身后佩剑,转身向王殿外离去。
  剑布衣目送他离去后,最后凝思望想神兽王座,拿出荒裔帖摩挲片刻,化光直往三千所选寝殿而去。
  天之厉,吾也不想让你失望,可它此时真正最大的价值若发挥出来,便一定是让你失望的结果!
  遵循中记忆中的线路,三千未有丝毫偏差,顺利地用了最短的时间便到了所选寝殿。
  熟悉的门扉,熟悉的牌匾,熟悉的琉璃,熟悉的味道。
  “累死我了!总算是到了!”
  兴奋之余,三千忍不住抱怨一句,不过面上的激动却是相反的意思。
  好不容易回到异诞之脉看到熟悉的地方,累死也算值了。
  久关未曾开启过的殿门被缓缓推开,纤尘不染地殿内静谧无声,物什泛着特有的殊异光泽。
  极轻无声的兴奋脚步声毫不犹豫穿过大厅直向卧房而去。
  一阵错愕的死寂后,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一声受到惊吓的尖叫划破了满殿的寂静。
  扑通一声,三千抬起的脚未落,立地的脚下一时不稳当即横倒在地,苦脸皱成了一团。
  “吓死人了!”
  床边轻倚地淡紫色身影缓缓睁开红眸望向她,
  “吾为何不能在这里?”
  三千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胆颤心惊地盯着床上之人,
  “我…我…我……不是,你,你,也不是,姐姐,能在能在,只是你说过让我自己选住处的?姐姐现在这是要和我一起住?”
  劫尘挑了挑眉,温和看向她,“吾答应不勉强你到吾寝殿,但未说过吾一定不到你这儿来住!”
  三千慢慢挪着步子直到紧紧靠在卧房门边退无可退,才哆嗦着嘴唇强言道:“可是,姐姐!这里只有两张床,没有你睡得地方啊!”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色一抽,三千恨不得吞了自己舌头,两张床,那不是正好两个人睡!
  眼睛倏然一眯,嘿嘿干笑,伸出两只手指,“姐姐,你千万别不相信,我一个人向来是睡两张床,呃,我的意思是前半夜睡一张,后半夜再睡一张,你也看到了,这里就两张没有多余的床了。”
  劫尘当真转眸望了望,抚着下颌似在沉思,确实只有两张。
  “既然如此,吾便不在此休息了!”劫尘站起身子。
  三千霎时松了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欢喜,“那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劫尘抿唇扫过铺着兽锦的地面看向三千,“不用送,吾不想离开,床留给你,吾睡地上便可!”
  “啊!”三千张开的嘴一僵。
  劫尘还要开口说话,眼前一黑,身子突然毫无预兆的晃了晃,一手扶住了床边,额上冷汗跌出。
  三千吓了一跳,怎么?不对,娘的伤怎会还没好?疾步走过去,扶住她的身子让她坐在床上,提功纾解。
  劫尘紧闭的眸底一股算计得逞的精光闪过,刷的睁开了眼睛,反手扣住她了的手腕儿。
  “三千!你难道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吾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隐…隐…隐瞒!…吾什么也没隐瞒啊!”三千脊背一颤,推开她的手,咬着字道:“姐姐,我是剑布衣的师妹,这身份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劫尘抬眸望进她眼底:“从入口处要到达此地,须踏厉族皇极七行阵,此阵暗合皇极七星宫日月星三光之位,除了厉族之人不会有他人知晓。而你会吾之地之厉秘式,你的身份……”
  三千身子一僵,沮丧地看着劫尘,“我的身份……”
  “你是吾的……”
  “三千!”
  “师兄!”
  三千一震,诧喜闪过,急忙飞身向剑布衣跑去,一把死死揪住他的衣服,满眼被拯救脱离苦海的激动,“救苦救难!师兄,你简直来的太及时了!”
  剑布衣眼神示意她冷静,转而看向劫尘叹息道:“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你发现了!”
  “剑布衣,吾的怀疑,你终于肯承认!”劫尘眸光一闪,突然站起了身子,“她真的是?”
  剑布衣微微一笑,颔首:“吾入门是,你已经出师千年了,吾是她后来收的门外弟子!因三千长得太过于像你,她才会又破例收了这么个小徒弟!吾来苦境时本要直接寻你,却不料记忆缺漏忘了许多事,只记得师父曾说过得你的一些生活习惯,还有用笔墨摆放位置,犹记得那时你在秋鸣山居时的诧异,幸好吾恢复了记忆,只是后来为了便于行事,才一直未说出身份。”
  “没想到师父当真又收了个徒弟!”劫尘心眸色微亮,霎时站起身子看向剑布衣:“她现在如何?”
  剑布衣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徐不疾道:“身子康健!吾来苦境时,她让吾嘱咐你无须挂心她,再过一个月零一日便是师父的诞辰,师父说你每年放的长命灯她皆能看到。”
  劫尘潜意识最后一丝的狐疑被这详细的叙述登时打消,随即看向三千温和道:“小师妹!你当真不愿意与师姐住一起?”
  师兄!你怎么想到的?娘的师父恰好是一个月零一日后诞辰去世,因她遗言不得传出死讯,若非很久之后,无意间被人提起,娘根本不会知道。幸亏入娘师门时我们详细了解了这些,只不过你居然这都能联想着编到一起!
  三千掐了掐剑布衣的胳膊,咳了咳嗓子故意露出不好意思着看向劫尘,“我睡觉不老实,怕影响到姐姐,所以才先拒绝了,若姐姐不嫌,那我求之不得!”
  最害怕的事情解决掉,她就能高枕无忧,和娘再待些日子。
  劫尘若有所思凝眸看着她道:“吾只住一日,一日后便回吾住处!这一日,吾带你将这里好好观览一番,你即使有师父的路观图,终不如亲自走一遍。”
  有三千师妹在旁掩护,自己所为便不容易泄露蛛丝马迹!先将他们七人命灯暗中转移,身体死后,命灯可承载魄元,如此才能让不同时间所死之人满足同一时间血祭的要求。
  三千不知她心里所想,笑呵呵颔首,“随姐姐喜欢!三千这里随时欢迎姐姐来。”
  另一处寝宫之中,静谧安然,唯有一人无声坐在床畔凝视着恬谧熟睡之人。
  任时间缓缓流逝,除了偶尔的温柔淡笑,未曾有惊动之举。
  灼热气息穿透腹部渗入,仿如梦中正灼热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