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1-02-16 19:24      字数:5011
  她望入他漆黑眼瞳,便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双手揽住他的颈子,慢慢的凑上嘴唇。
  一触即离的一吻,却被萧羌反手扣住她后脑,加深。
  舌尖叩开嘴唇,深入齿列,纠缠她的感官。海棠愣了一秒,决定来而不往非礼也,打算回吻的时候,他却躲了开来。
  尝试了几次之后,海棠愤怒的双手抓住他的耳朵,低吼,“喂!”
  总是如同春风一般温软的桃花眼再度眯细,他低笑出声,贴近,吻上她的唇角。
  肌肤贴近,海棠甚至能感觉到萧羌微笑的时候嘴唇弯起的弧度,她赌气一样别过头,男人扶正她的脸庞,微微起了身,雨点一样带了讨好意味的吻从她的唇角延伸到脸颊、鼻尖、额头,最后,大越的统治者带着温柔味道的舌尖轻轻擦过她正颤抖的眼睫。
  温暖潮湿的气息拂过海棠的眼睑,海棠不由得轻颤,气息不稳的低低喘了一下。
  他的手拂过她还半湿的黑发,漆黑的头发落了她满头满肩,也落在他眼底眉梢。
  “发如流泉……”萧羌低笑,欺身过去,侧头,吻落在了她的颈子上。
  海棠一缩,男人的体重顺势压覆了过来,双手支在她身侧,他身上淡淡的木叶香笼罩过来,平日清冽,此时偏生成就了魅惑妖艳的味道。
  他指尖微凉,拂过她的颈项,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衣衫倏忽就解开滑落,露出一线雪腻肌肤,男人的吻到了颈子上,舔着柔嫩的,血管都几乎可以看到的肌肤。
  她听到自己外衫落地的声音,萧羌轻笑,声音暧昧送入:“……衣若蝴蝶……”
  海棠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半昏迷状态,不然为什么呼吸不畅,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尽数缩小,全在这男人双臂之内,咫尺之间。
  她用力抓紧萧羌的衣领,尽力把自己蜷缩起来,萧羌笑了,亲亲她泛起粉红光泽,终于不再苍白的脸蛋,“放轻松,海棠。”
  海棠翻白眼,很想说这种时候你放松试试,她和他这种能把这种话说得熟极而流的人是两个次元的生物好不好?双手虚抵在他胸前,海棠低头,却把耳垂暴露出来,让萧羌乘虚而入。
  舌尖卷住耳垂,轻轻一个吸吮就让身下娇小的女孩子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嘴里抱怨的话听起来像是猫咪撒娇着磨蹭主人手掌的呜咽。
  萧羌伸出一只手圈围住她的背,把她纳入怀中,贴上海棠身体的,是比预料中略微低温的温度,身体从接触的部分开始麻痒酥软起来,情热缓慢而扎实的燃烧。
  被萧羌含在舌尖的耳垂已经麻木得几乎没有感觉,另外一边耳垂却仿佛遭受到了更剧烈的爱抚一般,无法形容的酥麻沿着颈侧向下延伸,半个身体都颤栗而麻木——
  海棠几乎觉得无法呼吸,然后在她张开嘴大口呼吸的时候,他坏心的咬住她的耳垂,指头却摩挲着耳后柔嫩肌肤,这一下,海棠浑身如遭雷击,完全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全身缩成了一小团。
  一刹那,她眼前都在发黑,心跳急速加快如擂鼓一般,她觉得脚尖都为这个举动而绷直。
  男人修长优雅的指头轻轻一勾,裙分一线,暧昧的爱抚蔓延在白皙的肢体上,如潮水席卷。
  “海棠……”萧羌唤她的名字,声音里透出一种饥渴的味道。
  一只修长优雅的手拂过她的胸前,另外一只手掀开她的裙摆,从足尖暧昧的贴合滑上。
  修长的指头清风一样润过足趾小小的缝隙,十足情色的握住脚踝,然后手掌和肌肤紧密的贴合,男人以一种仿佛要确定她骨头的形状一般,以略微弄疼她的力道向上抚摸。
  手指潜入半散的罗裙深处,不知怎样动作,海棠惊呼一声,身体大力后折,几乎仰倒,萧羌一双本就细长的桃花眼水光晕染,忽的眯细,生生的媚惑。
  海棠颤抖着,勉力睁开眼,手指胡乱抓着他的胸口,对他一脸偷到腥的表情大为不满,忽然就俯下身去,咬向他锁骨。
  这一下咬得不轻,他却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舔舔唇角,慢慢漾出一个悠然笑容,垂首在她耳边吐出三个字。
  “好味道……”
  海棠轰的一声炸掉,用力一扑,把他按倒,萧羌笑了起来,一个吻落在了她的胸前。
  终于有什么发生,再不能逃避。
  他和她的世界,在此刻圆满。
  不知道谁纠缠中拽落了罗帐,诗书水墨帐子外红色流苏扑簌簌的掩去她低弱呻吟,月光静好,正映出帐上一笔簪花小楷并怀素狂草妩媚风流。
  “今宵好向郎边去”斜斜一折,半透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下面软软露出帐里一把青丝摇曳,正是一笔风流,“夜来风雨,葬楚宫倾国”。
  萧逐是在下午回转太庙的,他一人轻骑,一身红衣在灿烂阳光下模糊了边缘,仿佛金黄火焰簇着的焰心。
  谁都认得他,他直入太庙无人阻拦,问了侍从萧羌现在在那里,他足尖一点轻飘飘下了马,就要飞奔过去,却看到前面来了个装扮朴素却非常高雅的老年女官向这边走来,萧逐一眼就认出来,是太后御前的五品女官,宫内女官中地位最高的尚官局官长。
  这位女官生性严峻,从小看着他和萧羌长大,说起来萧逐怕她还真胜过自己温柔可亲的母亲,看她过来,积威也好,怎样也好,立刻站好立正,等人到了面前,恭恭敬敬低头唤了一声夫人。
  女官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太后召见。
  萧逐心里一跳,脑子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能不去,便低眉顺眼的跟在了女官后面。
  太后住在太庙最僻静的地方,在佛堂等他,萧逐推门进去,一阵香烟飘了出来,太后跪在拜垫上拈着数珠在喃喃说着什么,萧逐不信鬼神,没兴趣跪在佛堂里头,退后一步,在门槛外跪下了。
  过了片刻,听到起身的声音,两名宫女搀着太后走了出来,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太后看了他一眼,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来吧。”
  到了内室,屏退了宫女,太后让萧逐坐下,自己若有所思的轻轻喝茶,片刻之后,她略抬了抬眼,眼风凌厉,勾画得精巧的眉轻轻一弯,单刀直入问了一句,“阿逐,你觉得杜笑儿怎样?”
  萧逐本以为太后要问宫里的事情,没想到她开口就是问杜笑儿,愣了愣,心里一紧,只能低下头去,低声道:“昭仪娘娘位在深宫,臣如何敢妄评。”
  太后没立刻说话,只是把玩着手里小小一只剔透玉杯,忽然有些自失一笑,“阿逐,你从小和羌儿一起长大,你知道,那孩子其实从骨子里最是寂寞的。”
  萧逐没有答话,只是越发低垂了头。
  他怎么不知道?他当然知道,他知道萧羌看起来表面聪明,真喜欢上了什么,却一点儿都不会表达自己的喜欢,笨得象头猪,他知道萧羌其实很胆小,象只刺猬,他生怕身上的刺会伤害心爱的人,想躲开却又控制不住想要靠近,靠近了,又会受伤,他就会很难过。
  他怎么不知道——
  这句话说出,萧逐已然明白了太后想要说些什么。
  萧逐其实从没想过自己和杜笑儿的事情能瞒过谁去。太后能操控朝政这些年,不是没有道理的,想都知道,当萧羌表现出来对某个女子有特别态度的时候,太后会立刻着手调查,他和杜笑儿的过去被查出来也没有什么奇怪。
  而现在,太后问出这句话,为的不外乎就是一个目的,告诉他,不要和萧羌抢杜笑儿,那个少女是这个国家的君主的。
  萧逐几乎在心里惨笑。
  他怎么会和萧羌抢,从小到大,他就没想过要和萧羌争任何东西,抢什么?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抢?
  太后瞥了他一眼,忽然叹气,语气柔软得有了哀伤的味道。
  “阿逐,你大概不知道吧?羌儿封杜笑儿做昭仪的时候,就正位主殿的事儿,我和羌儿聊过,说是不是这样不太好?他却对我说,恐怕他真的喜欢上杜笑儿了,然后他笑了笑,很轻松似的说,可惜杜笑儿却不肯算计他,我很奇怪,问他,你喜欢上的女人不肯算计你,你该高兴才对,不算计你,代表她不爱权势,在帝王之家,这是最珍贵的,你还有什么不满?他就笑了,说,母后,我除了权势,还有什么能让人爱上的?我喜欢的人连算计我都不屑,我还能给她什么?”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忽然就一笑,笑容里却带了森冷的味道,萧逐正好抬头,看到她这个微笑,心下一紧,失声唤了一句,“太后!“
  太后没说话,紧紧的盯了她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猜的没错,在羌儿这么说的时候,我动了杀心。”她一字一顿,“我差一点就杀了杜笑儿。我当时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会成为羌儿心上唯一的伤口。”
  第三十七章 空行(下
  萧逐浑身一僵,正要开口,太后优雅的伸出手,制止他开口,自己兀自说下去,“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想到,我这么做,会让我疼爱的两个孩子伤心。”说罢,她看了一眼萧逐,萧逐却心虚一般垂下头,回避了这一眼。
  “阿逐,你以为我和你说这番话,是要你放弃是吗?”她摇摇头,“我只是告诉你,你可以带走她。”
  太后说完,好整以暇的看向面前惊讶的立刻抬头看她的萧逐,甚至心情不错的向他晃了晃玉杯,“阿逐,你和羌儿都等于是我的孩子,所以,我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可以自己选择,关于你和杜笑儿的未来。”
  听了这句话,萧逐轻轻摇头,他极轻的说,“太后,您认为陛下是不是非常杰出的人?”
  “那是自然,我教育出来的儿子怎会不优秀?别的不敢说,当世同辈中人,没有亲王帝皇比我的儿子更优秀。”
  萧逐点头,“那我最心爱的女人选了最优秀的男人,我为什么还要带走她呢?”
  “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你?”
  太后轻描淡写一句反问,让萧逐一瞬间心疼如绞,几乎要弯下腰来。但是这如名剑一般的男人即便脸色苍白,挺直的脊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折,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起身,向太后深深一躬。
  “如果太后没有别的吩咐,臣要前去调整侍卫,巡视去了。”
  太后颔首,却在萧逐即将离开的时候,略有犹豫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萧逐回头,安静等待她的指示,太后却又犹豫了,片刻之后,才极轻的道:“阿逐,皇帝……以后,就拜托你了……”
  萧逐应了一声,便逃命一般的遁走。他心乱如麻,没有品出太后言辞间一抹极轻淡的苦涩。
  当萧逐逃离太后的时候,海棠这边正好被翻红浪折腾完毕。
  没有什么侍儿扶起娇无力,也没有懒起画眉迟,也许是运动适量浑身发汗得很爽,海棠同学表现出了让萧羌和自己都很无语的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反而是折腾了一整夜没睡的男人很爽快的扑倒睡着了。
  她一点儿都不困,定定的看着睡梦里的男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初夜之后,她就一副土狗态精神奕奕的蹲在萧羌身边,完全没有身为穿越女主角的自觉。总之,萧羌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海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裹着一方素色绫被,看他醒来,海棠支着下巴,单手在他肋骨上滑动,数着什么,萧羌怕痒,抓住她的手,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海棠无辜回看,“我只是想看看陛下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提醒,“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伤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现在里外里已经过了二百天了。”
  “……好吧……”她讪讪的缩了手回去。他看她一张老委屈的土狗脸,忍俊不住,唇边泛起微笑。
  “你啊……”
  轻轻把一个吻落在她发上,萧羌推枕起床,回头把海棠按在了被子里,“你睡吧,我还有事要处置。”
  十月天气已经很凉,身边骤然少了一个热量的来源,海棠觉得有些冷,便挪到他睡过还温热的地方,眯起了眼睛看他。
  男人背对着她,一层层繁复华丽的衣袍掩去了修长清瘦的身体,萧羌自己系上了衣带,转头要去拿几上的发冠,却发现海棠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小团的坐在床沿,向他伸出手来,“我帮你梳。”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坐在床沿,把金冠交到她手中。
  他的发流过她的手掌,犹如黑色的河流,她慢而认真的梳理,忽然念了句什么。
  萧羌没有听清,回头看她,烛光下,她一张面孔白皙得有种透明一般的润泽。
  海棠抬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