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淘气      更新:2021-02-20 09:28      字数:4789
  我点一下“登陆”键,窗口刷新,提示我输入用户名和密码。流川的用户名还在那里,但密码那一栏却是空的,我不由惨叫一声,看来FBI的网络安全等级不允许终端保存cookie,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我叫醒流川问他密码不成?
  我想了想,流川的密码一定是简单而且非常好记,于是我试着键入流川的生日,系统核对密码,显示给了我一个黑色的窗口,“密码错误!” 而且还有一条很严肃的警告,”如果连续三次密码错误,系统将封锁你的帐户。要重新激活帐户请联络FBI安全中心。”
  我苦笑,真是警卫森严呀,可惜要猜中密码的几率和中六合彩差不多。想起那个X…File里的FBI干探,我真有心要输入那个非常出名的密码trustnoone,但想也知道流川才不会这么有幽默感。我无聊地摸着键盘,枉我白费心机把流川给弄睡着了,结果还是不能一探FBI,实在不甘心,反正还有一次机会,碰运气吧。流川会用什么做密码呢?那个在这方面从来不肯动脑筋,会给他的宠物猫起名字叫猫的人,……, 我突然灵机一现,敲入password八个字母,系统嘎吱嘎吱核对了一番,FBI的资料宝库在我面前缓缓展开。
  我吹一声口哨,运气来的时候真是挡也挡不住。我第一个要查的档案就是我自己的,谁不想知道关于自己政府究竟知道多少呢?一页页翻过去,我得说这些档案确实很全但也非常枯燥,我很快失去了兴趣,转向我最初的目标——罗神父。 罗神父的档案比我还闷。罗神父是个孤儿,在路易斯安那圣彼得修道院管理的孤儿院里长大,后来顺理成章地做了神父,继续留在修道院里。三年前来到此地的联合教会担任主讲神父,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在路易斯安那圣彼得修道院度过。短短一页就概括了罗神父的前半生,一个无可挑剔、中中允允的神职人员,非常乏善可称。
  但是档案里没有任何地方显示罗神父曾经到过罗德岛!而据罗神父和我说过他在罗德岛的生活片断,我可以肯定罗神父在那个偏僻的罗德岛至少呆过一年以上,因为他清楚地同我描述了罗德岛四季分明的景色。
  而罗德岛上根本没有罗马天主教教堂,所以排除了罗神父是去那里见习或传教的可能性,那么有可能他是去那里度假或修行吗?
  神父有度假吗?会独自修行吗?不清楚。我不由对自己摇头,实在是对宗教的知识太少了。
  不过要知道罗神父有没有去过罗德岛,也不是没有办法,尤其在现在这个电子时代。我连去交通局查看罗神父的驾照记录,如果他在任何一个地方居住超过三个月,就必须和交通局报备更换驾照。结果交通局的记录显示罗神父从来没有在除路易斯安那和本地以外的任何地方居住过。
  我又连去罗神父的银行档案、卫生部的医疗记录,全部一无所获。 我挫败地叹气,本来要查罗神父来此地之前的行踪最好的办法是去查修道院的记录,可惜圣彼得修道院是一个非常古旧保守的地方,所有的档案都只有纸张保存,根本没有输入电脑联入FBI的网络,我当然也就看不到了。
  我看看时间,居然已经花了快一个小时了,看来自己不是做警察的料,我伸个懒腰打算退出网络去睡觉,反正罗神父为什么去罗德岛也不关我的事。
  按下“退出”键,看着FBI档案库的窗口关掉,不知是什么驱使,我记下了圣彼得修道院的地址和电话。拿着地址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那么多事。最后我还是给修道院写了一封信,询问罗神父的档案,当然不能用我自己的名字,人们对律师总是比较戒备,我用了流川的名字,他是检察官,比较可信。最后当然回信地址留了我自己的,若让流川发现我背着他用他的名义去调查一个人,他绝对轻饶不了我。我将信放在我的衣袋里,希望自己记得明天把它寄掉。 我回到卧室,流川仍然在呼呼大睡,我想要不要把他叫起来工作。可看他睡得那么香,怎么也舍不得再把他折腾醒,算了,反正刚才强迫他做爱已经是犯了严重错误了,再多错一件也没什么分别。我上床和流川拥被而眠,一觉至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起来,流川就板起了脸,我鞍前马后地服侍他早餐也没有多大改善。我知道他实际上没有那么生气,只是他觉得有必要给我点颜色看看,以免我以后越来越不象话。我坐在餐桌的另一边,假装专心阅读报纸,对他不时射过来的冰冷目光视而不见。想起昨天流川并不冰冷的反应我躲在报纸后面微笑,也许以后可以多来点这种游戏,忘了哪本杂志里看来,象流川这种人,越严谨冷淡,实际上越可能喜欢变态的做爱方式。我转念一想,这么热心的自己,是不是也很变态?所谓“变态人人皆有,奥妙各自不同”。正在思考我和流川之间究竟谁会比较变态的时候,流川吃完了他的早餐,准备出门了,这种时候就显出自己做老板的好处了,我仍然不紧不慢地喝着果汁,一边欣赏着流川弯腰穿皮鞋的优美姿态。流川打开门,离开前顿了一顿,回过头来,傲慢地说,“你这几天不要呆在我这,有时间我会给你电话。” 在流川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用不大不小他刚好听见的音量自言自语,“幼稚。”
  门“咣”地一声被摔上了。我伸个懒腰站起来,将餐具收到厨房的洗碗机,让它自己去洗,然后也整装上班。
  到了办公室,上午是公司的例会,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一下棘手的案子该怎么办,然后我自己见了两个客户,一个案子没什么油水不过涉及到一些比较有争议的社会问题,做好了对公司名声大有裨益,另一个案子是鸡毛蒜皮的离婚案,不过双方都即有钱且下了决心要让对方不痛快、不计代价,这种客人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高高兴兴接下这两个案子,真是的,名利让人这么的动心,象爱情一样。 我在公司办公大半天,自觉已经尽到了做老板的义务,便翘班而去。不是我蓄意偷懒,实在是另有计划,流川不让我去找他,我正好拿这时间来重新装修房子。流川搬过来住的时候,房间要重新安排一下。我的房子是普普通通的两层独立洋房,楼上是四间卧室和两个带浴室的洗手间。楼下是客厅、厨房、餐厅和起居室。楼下不用动了,楼上要改一改。主卧室照样,家具还不错,床也够大,只要把壁橱给流川腾出一半就好了。我的那一间工作室也不用动,书房可以和流川共用,那么就是那间原来放健身器械的房间改成流川的工作室了。正好那间的采光十分的好,窗外便是一片树林,风景很好。我联络了原来替我做室内设计的公司,让他们把这间重新设计一下,他们还保留着我这房子的图纸,倒省了再来量尺寸。我也没什么特殊的效果要求,就是要快,流川那个人尤其喜欢简单明了,所以那家公司干脆调出他们的图库来让我选一个现成。我挑了风格,选了几件简单漂亮的办公家具,灯具和窗帘。其他一切的事情都由设计公司替我打理,今晚就可以把东西送到家里来。 等他们送货的时候,我去卧室整理壁橱。幸好我的东西也不是太多,就是平时放得乱一点。主卧室有两个大壁橱,我将所有我的东西塞到了其中的一个里,将空出来的那个吸吸尘,看上去也很像样了。我满意地端详了一下,回过身来仔细打量卧室,唔,明天应该叫清洁公司来清洗一下地毯,还有玻璃,还有厨房、卫生间、……,还是全家都清洗一遍吧。
  晚上家具公司送来了我要的家具,搬家的两个青年人力大无穷,轻轻松松地把先把我的健身器械搬到了地下室,然后又把家具搬上来,耐心地陪我玩了半天的摆家家游戏,等到最后尘埃落定,我终于满意了家具的位置,两个人连汗都没流一滴,我已经快累残了。给了丰厚的小费,和那两个青年人友好地告别,我一个人站在整理好的工作室里四顾。风格和我的那间很相象,比较不同的是多了一张非常宽大非常舒服的长沙发。流川喜欢加班,如果晚上睡得太晚就可以在这里睡,免得打扰到我,两个人生活和一个人生活是不同的,要考虑周到。 我躺在那沙发上继续盘算,明天联络清洁公司,联络电话公司再加一条电话线,网络线也要多加一条,越想事情越多,我也越困,干脆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就当是替流川试用沙发了,看睡一觉会不会不舒服。
  睡到半夜三点的样子,我浑身酸痛地在地上醒来,头晕了半天才弄明白自己是从沙发上摔下来了,除此以外一切都好。我点头,挺好,流川睡绝对没问题。他的睡姿比我好,也比我瘦,摔下来的几率不大。 半睡半醒地我回到卧室的床上,一头倒下,恣意地伸展着四肢,赶快享受吧,将来一个人霸占一张大床的机会不多了。可能真的是累到了,我睡得极沉,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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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钟,洋平准时起床出门跑步。这是早年天天陪樱木训练时养成的习惯,现在即使樱木不在家的时候,他也照样这么早起床去跑上三十分钟步。跑步回来,洋平一边听早间新闻一边准备早饭。 在煎第二只鸡蛋的时候洋平听到新闻里的主播用完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地区检察官流川枫今日凌晨被发现倒在所住公寓的地下停车场,身中十几刀,在救护车送其至医院途中死亡。我们来看正在现场采访的susan,hello,susan,你那里有什么消息?”
  洋平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厨房里的小电视,本市最风头的电视新闻记者susan正出现在屏幕上,衣着随便,没有化妆,神情有些激动、急促地对着镜头说,“现在事发现场已经被封锁,地区首席检察官和警察局长都到了现场,都宣称对这事件尚不了解情况不能发表意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警察局和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将联手合作,无论凶手是谁,誓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流川枫据称是下届地区首席检察官呼声最高的候选人,突然离奇被杀,令本市司法界非常震惊。” 镜头转了开去,正照着流川居住的那栋公寓,susan仍然在背景解说着什么,但洋平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几乎是面无人色地冲进客厅一把拿起了电话,仙道,仙道你现在在哪里?洋平飞快地按下仙道家的电话号码,结果手抖得太厉害,连着几次都按错了号码。“Fuck!!!〃 洋平突然把电话朝墙壁用全力砸了过去,一声脆响后,电话粉身碎骨地散了开去。洋平瞪着地板上的电话残骸,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镇静,洋平,镇静。” 洋平在咖啡桌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电话本里第二个号码就是仙道的,按了下去。电话里的等待音一声声地响着,洋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也在一声声地跳着,他妈的仙道,你给我接起电话来。
  第五声的时候,电话留言机启动了,洋平从没觉得仙道那懒洋洋的留言那么可恨过,好不容易等到”嘟“的一声后,洋平几乎是吼出来的,“Damn it!!仙道,是我,接电话。”
  几秒钟后,仙道接起了电话,声音还半梦半醒地略带沙哑“喂,洋平,你是要杀人还是已经杀了?”
  流川他……,洋平就要出口的话哽在了嗓子眼里,刚才所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慌张魂飞魄散此刻都化成了心酸,仙道,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洋平张了几次嘴,最后终于说,“仙道,打开电视,看本市新闻。”
  仙道在那边呻吟,“老大,你是不是耍我?就是天要塌下来也先让我睡够再死好不好?”
  洋平的声音无限萧索疲倦,“仙道,打开电视。”
  仙道那边沉默了一下,正经起来,“你等我一下,电视在楼下。”
  洋平握着电话,紧紧地,手心里的汗几乎要让电话滑下来。仙道在那边悉悉索索地,过了一会听到了开电视的声音,洋平的心猛地一跳,一口气屏在了胸口。电话里传来了体育频道那很有特色的快速的解说声,然后是音乐,再然后是天气,显然仙道在换台,换了七八个台后,仙道停了下来。洋平听到那个电视模模糊糊地在说些什么,洋平转过头去,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厨房的电视,屏幕上是流川的照片,放满了整个屏幕,流川照照片是从来不笑的,这张也一样,没有表情,既不冷漠也不温和,直视着前方,眼睛乌黑明亮。
  仙道那边除了模糊的电视声音背景,别无声息,洋平等待了很久以后,试探地叫了一声,“仙道?” 电话那边一片沉寂。洋平的心狂跳了起来,不祥之兆压得他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最后看到了桌上的车钥匙,他抓起钥匙冲了出去,仙道,你别吓我。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