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20 06:42      字数:5028
  炎妃然和严仇谈论得相当专注投入,专注到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散发着耀人的光彩,美得教人移不开目光。
  而拓跋蔺歪着脑头,右托着腮,微眯起眼眸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说话,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没一上地来回轻敲着桌面,像是在欣赏着一幅绝美的风景。
  当然,炎妃然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被某个男人眼内是什么样子,她听了严仇的话,粉嫩的唇一抿,道:“一颗树如果枯死了,要查究它的病因,是不是应该从根部查起?”
  “王爷是在暗示我方与盗匪勾结的人地位很高?”
  炎妃然微微一笑,“不,不是暗示,只是一个小小疑问而已。至于答案是什么,还有劳你们自己去查。”
  她卖了一个关子,却不点明,但严仇心里的困扰像如拨开云雾般明朗了,面露喜色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下子我们知道该如何做了。”
  说着,他又望向拓跋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拓跋蔺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下达了某种命令,这次炎妃然却没看到,因为她刚才说了太多话,口喝了,端起杯子喝水时,没看到他们的眼神交流。
  “爷,那属下先退下。”
  拓跋蔺微微颔首,严仇起身离开。
  炎妃然这时放下杯子,凝望严仇修长挺直的远行背影出神,为什么她觉得严仇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势那么像哥哥?
  “怎么啦?”拓跋蔺见她望着严仇的背影发呆,轻摇了一下她问。
  “没什么。”炎妃然收回目光,朝他绽开笑容,继而又装作不经意地探问:“对了,严护卫他出师哪里?”
  “你问这个干嘛?”拓跋蔺轻蹙了一下眉,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只是好奇。”她顿了一下,又半开玩笑的说:“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哥哥一样亲切。”
  “怎么,你想念那个远在西临国的哥哥啦?”他墨黑的凤眸带笑,让人分不清他的语意究竟是喜是怒。
  炎妃然一愣,才想起这个人来,随即摇手道:“怎么可能呀。”他不说她都快忘记这号人物。
  “不会就最好,否则……”拓跋蔺说得漫不经心,语气里却警告味十足。
  炎妃然在等他把话说完,可他把话峰一转,“有件事跟你商量,明天你和云汐一起回京都城。”
  “为什么?你呢?”他跟她们一起回去吗?
  “我有别的事处理,不过你放心,睿王会跟你们同行。”
  “是围剿太行山的事吗?那杨立万呢?是跟你们一起还是跟我们一起?”不是只有杨立万一人,还有他的家眷,上下几十人,押送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跟你们一起吧,有睿王的人护送,应该不会有问题。”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回京都城的确是她最想做的事,目前她在这里处处不方便。经过这些日子,她才发现,若想做大事,凭一个人力量是不够的,就算你最怎么能心计和谋略,没有旁人帮忙执行,只能是纸上谈兵。
  而拓跋蔺虽然说过不会隐瞒自己,可是由刚刚他和严仇交流的眼神看来,他们仍想对她隐瞒一些事,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她插管朝中的事。方才若不是她硬将他留下,此刻她还不知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
  既然如此,她必须拥有一支忠心的队伍和庞大的预备金,供她搜刮信息和招揽有用的人才办事。
  现在凤云汐知道她的身份,那她可以动用以前聚积下来的财富,开拓一条新的财路。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京都城最享盛名的望江楼,是她和凤云汐共有的产业,还在其他城镇,扩展了多间酒楼舞馆……
  “娘子。”
  她正想得入神,拓跋蔺打断了她的思路,他搭着她两肩,将她板转过来面对自己,凝着她的眼神带着抹动人的温柔光芒。“等我回京都城后,我们做正式的夫妻,好不好?”
  炎妃然愣了愣,上次在客栈时他不是问过了吗?还准备实践,只是最后他过早谢了,想起那次尴尬的画面,不知怎么的,她的心跳得极快,脸颊发热,口干燥舌的,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他此刻的眼神太过狂热?
  还是……其实她也想……
  “我……”她开口想说什么,但一双灼热的唇覆上她的唇,封住她接下来的话,霸道的吻在她放弃挣扎的时候,变得温柔起来,缠绵火热,直窜入她涨痛的心扉。
  而他修长大手隔着她的秋衫,准确无误地擒住了她衣裳下的……细细地,轻柔地微微揉扯着……
  “拓……拓跋蔺,你别太过份……”炎妃然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打掉他不安心的手。
  这坏蛋,竟然在光天白日之下勾引她,若被下人看到这一幕,她那还有颜面啊。
  “娘子,分离再即,就不能让夫君我解下馋吗?”他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解馋也不是在这里……”
  “娘子,是你说的哦。”他迷人的凤眸瞬间溢满了喜悦。
  “不是的,我说不是……”炎妃然醒悟过来,立时悔恨的改口。
  “不准反口!”他心下狠狠一抽,长臂一伸,猛地抱起她,就往她住的阁院奔去。
  第121回:生气至极,意外之事。
  翌日,炎妃然坐上马车,久不见拓跋蔺出来相送,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带着一队轻骑去了围捕那晚行刺的黑衣人。
  凤云汐撩起布帘钻进来,见到马车里只有坐着她一人,就问道:“拓跋蔺呢?怎么不见他?”
  “他带人去别的地方了。”
  “去哪了?他怎能丢下你,让你一人回京都城呢?”凤云汐为她抱不平。
  “听说是去追捕那晚行刺的黑衣人。”炎妃然朝她勾勾手,示意她凑过来,然后在她耳畔低声道:“如果我猜想没错,他应该亲自带人去围剿太行山的盗匪了,围捕黑衣人只是借口。”
  “这样说来,不是故意把你丢下,让你自己回京都城咯。”
  炎妃然点头,眼角不经意地看到她微露的脖子下有几个深浅的红印,即道:“咦,你这是什么?吻痕?”
  跟昨天拓跋蔺在她身上留下印子一样,为何凤云汐会有这样的印子,难道……她偷人了?不对,昨天拓跋蔺说叫她跟凤云汐一起回京,与睿王同行,这么说睿王追来了?
  “什么吻痕,你看错了。”凤云汐立即低头拉拢衣领,让人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脸蛋也不自然地浮现一挘煸巍?br />
  炎妃然对不相信她的话,继续调侃她道:“哈哈,不错嘛,他对你挺在乎的,不然也不会追来,这点倒是蛮可爱的。”
  不论他们有没有感情,目的何在,既然睿王能追来找她,那表示他还在乎这个妻子。
  凤云汐抬起头,讽刺一笑,“他若在乎我,怎么不见他对我有怜惜之情?”
  “你的话里有醋酸的味道哦,莫非你很在意他对你的态度?”
  凤云汐的反应是瞪她一眼。
  炎妃然笑了,“怎么?我说对了?”
  凤云汐一撇唇,扭头不理她,继而想起昨天被他逮到后的情形,她心里很呕气。她自问逃命的轻功极好,不想被他捉回去折腾,所以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溜走了。
  她一口气逃到湖边,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以为自己甩脱了他,就松了口气,她不敢往回走,只好跳上了湖边的一只破旧小船,打算撑过对岸,然后找路悄悄溜回去。那知他突然降落在她的小船上,吓得她措手不及,失足掉到冰冷的湖里去。
  他就站在小船里冷眼看她在挣扎,丝毫没有要拉她上来的意思,湖水那么冷,就算她懂得泅水又怎样,喝了几口湖水,他才怏怏然地把她拉上来,然后像扛沙包一样把她甩在肩上。
  她挣扎不休,试图摆脱箝制,却被他一掌劈昏。
  那有像他这样不懂得怜惜女人的男人,想起那个情形,她真的没有面子跟炎妃然诉说,只好怨恨搁在心底。
  等她醒过来,发现他把她四肢捆绑在床上,而他就坐在床沿,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凉薄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挘牟行Α?br />
  “醒来啦?”
  “拓跋尧,你想做什么?”她警戒的瞪着他,脑海中忽地冒出各种有可能被他折腾的画面。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用匕首挑开她的衣服,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挑了个精光,让她又羞又怒,开口骂他吧,却被她点了哑穴。
  然后……
  “这就是你私自逃跑的代价,若再有下次,代价可就不是如此。”早上他离开的时候,望着她,勾唇冷笑地警告她。
  真好笑!他以为扒光她的衣服,对她上下其手,她就死心塌地回去做他老婆?别说清白还在,就算清白没了,她也不会甘愿做他的妻子。
  不过,眼下要怎样做才能让他甘愿写休书呢?不能休书,是和离书。
  炎妃然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便知道心情不悦,也就没有打扰她,而这时,透过敞开的窗口,她看到穿着一袭藏青色锦袍的拓跋尧,迈着沉稳的脚步往这边走过来。
  晨光落在他伟岸的身上,镀出耀眼的金光,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和霸气,而在他那幽邃的瞳眸中,总带着一抹阴鸷的寒气,让人不敢与他正视。这样的男人,性子傲,骨子冷,却成了凤云汐的丈夫,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凤云汐就像一匹被勒紧缰绳的野马,她爱好自由,却偏被亲情和礼教所管束着,一旦她脱离了这些,只怕没有人能降伏,到时若与拓跋尧发生冲突,只怕会两贬俱伤。
  看回头看了一眼凤云汐,见她仍单手托着腮,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由刚才她们的对话看来,此刻的风云汐可能在想如何摆脱拓跋尧和跟他的婚姻吧。
  拓跋尧走近,对她说:“马上出发了,中途不停,行吗?”
  “没关系,行程由你安排,不必过问我。”
  拓跋尧点点头,没有询问车内的凤云汐,更没有多看她一眼便走开了。他们两人根本不像新婚夫妻,若不是看到凤云汐脖子上的红印,还真的以为他们两人是没交集的陌生人呢。
  随着马车的移动,终于要离开沪州城,杨立万的囚车和他的家眷跟在后面,由睿王和宇文拓等人带护押着,长长的队伍,阵容甚大。
  “云汐,你跟拓跋尧到底怎么啦?”在行驶的路上,炎妃然忍不住问凤云汐。
  当初她就警告过她,要谨慎考虑婚事,在两人还没有正式成亲前,一切都有可能转弯,可一旦两人的婚姻成立了,就很难摆再回头。要么就是两败俱伤,要么就是一败一伤,但绝对没有全成这等好事。
  “如果我告诉你我早晚都会和他和离,你会不会吃惊?”
  “不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个亲?如果说因为皇命难为,似乎说不过去,若我想逃离的话,有很多种方法,但前提下我必须放弃京都城的一切。无可否认,当时在我心底也含了一个念头,就是想拉拢他和拓跋蔺合作,一起对付太子,很天真是吗?”凤云汐自嘲的一笑,继续又道:“可是,就在洞房花烛当晚,他竟然背着我去见凤晓云,你是清楚的,我最讨厌就是凤晓云,也讨厌强逼,更讨厌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昨天虽然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是该看该摸的都给他看光摸到,这并不算什么,他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后,竟然还出言嘲讽她。
  “对一个十岁就会画春宫图的女人来说,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应该不会觉得别扭和羞涩,怎么你表现好像初经人事的少女。”
  听了他说这句话,她气得只差没有捅他一刀,难道会画春宫图的女人,就该是像个荡妇一样吗?如果说这辈子有后悔的事,那就是八年前她不该溜到隐楼里偷画春宫图,而被进来找凤晓云的他看到了,让他每次都拿此事来损她。
  明明他跟自己有过婚前协议了,可他昨晚反驳理由是,因为她新婚第二天丢下他逃跑了,让他成了别人的笑柄,所以协议作废。
  听了她一堆抱怨的理由,炎妃然在当中听出重点来了,原来凤云汐是在乎睿王对她的态度。
  于是她劝说:“别逼自己太紧了,既然成亲了,就让彼此重新一个认识的机会吧,若真的不适合,再法办法。”
  闻言,凤云汐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之前以为炎妃然死了,失去了一个知己好友,京都城对她来说,除了大哥、父亲和拓跋蔺,已再没她留恋的人,但现在不一样,炎妃然回来了,她要帮助她洗脱炎家谋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