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2-17 02:13      字数:4781
  遂即运起他奇诡的身法,连滚带爬,欺身上来,右臂一抖,三才棒猛举,直点柳春帆心坎,左手伸臂探爪,五指箕张,直抓肩井。
  连起二招,疾逾闪电,迅若飘风,火候老到,既稳且狠。
  柳春帆一上来就以掌风逼退了他,当然心中更定,岂会将此招式看在眼内。
  眼见三寸丁的三才棒鹤嘴,及左手五指,距离柳春帆不到二寸,就将抓实之际——
  陡闻柳小侠口中一声冷哼,身形微幌,脚踩九九回风步,已脱出焦二招式之外。
  焦二蓦觉跟前人影一花,柳春帆身形已杳!不禁一怔!陡闻一声冷笑发自身后。
  三寸丁焦二自非寻常之辈,尤其经验老到,也不加思索,棒势一转,脚下倒踩莲枝,倏转身形,一招“神龙翻云”,径向柳春帆停身处砍到。
  柳春帆固然身怀罕世奇学,功力莫测,三寸丁焦二身法也是奇妙快捷异常!
  昆仑三子与小猴子看了只是赞叹不已,二人非特招式奇速,而且劲力骇人。
  刹那间,已是三十多招过去。
  三寸丁焦二因见柳春帆愈打愈勇,尤其出招奇奥,诡不可测,如久战下去,真力耗尽生命堪虞。
  因而不耐久战,急待一拚,顿时满头白发戟张,狞笑道:“小子果有几手,不枉老夫此次下山一趟,小子如知难而退,献出仙窟财宝,老夫格外开恩,非特饶你一死,尚可给你一些好处。”
  柳春帆听了,不禁笑道:“偌大年纪,说的话这么天真,少爷虽有泄出仙窟之密之心,可是自己作不得主。”
  三寸丁一听,连动手也忘了,顿时面容一缓道:“有老夫替你撑腰,看是谁敢大胆干涉,老夫定教你尸骨化灰。”
  柳春帆有心逗他,闻言后,扬起右拳笑道:“喏!就是这……”
  三寸丁焦二一看就知,也不待他说完,即气得连声怪叫道:“臭小子!好大的狗胆,竟敢消遣老夫,今天跟你拚了!”
  说毕,厉啸声起,猱身而进,右手鹤颈三才棒反臂倒抡,斜肩劈下。
  左手食中二指,快似电闪,猛戳柳春帆双睛。
  柳春帆见来势奇猛,急忙身形一顿,斜飘数尺,避过来招,长声笑道:“有话慢讲,何必火气大呢?想死更是容易,等会定教你如愿以偿就是。”
  焦二几乎把肺都气炸,气极反笑,声如枭鸣,桀桀惊人。
  同时形同疯狂,三才棒幻起银花万点,彩影千重,将柳春帆裹在其中。
  这场狠拚恶斗,较前更猛,看得旁观者目眩神摇,凛骇惊人。
  刹那间,又是数十招过去。
  三寸丁焦二斗得性起,知道不用绝门暗器,万难伤敌。
  心念一转,手下一紧,棒腕疾撤,足根微点,施出绝顶轻功,“风吹柳絮”,整个身躯,形若肉球,轻若无物的顺着柳春帆劈出掌风,倒飞出去。
  一面狞笑道:“爷要失陪了!如有孝心,就来送一阵吧!”
  三寸丁在飞身之际,业已暗运劲力于右腕,柳春帆哪里肯舍?急在后追,然他绝顶聪明,机智过人,就在微一怔神之间。猛想:“老怪物分明尚来落败,突然退去,必有缘故。”
  同时想起刚才沧浪叟之言,知其志在诱敌,可以施放追魂夺命棒中的暗器。
  也是他艺高人胆大,一面暗将护身神功运起,一面笑着跃身追去道:“少爷惧你不成,休走!少爷来……”
  “也!”字尚未出口,猛见三寸丁焦二回头过来,面现得色,自手中三才棒鹤颈处,一蓬寒星喷出,映月生辉,闪闪发光。
  径向柳春帆头面罩下。
  把旁边的昆仑三子与小猴子,顿骇得魂飞魄散,齐叫声“完了!”
  孤云剑与清风客小猴子更气急忘形,一齐反手拔剑,想冲上去与贼一拚。
  毕竟沧浪叟心同沉着,知道如果柳春帆不能敌,自己三人上去,也是白费,遂用手拦住三人道:“你们且慢!我们等会再上……”
  话没说完,骤听一声凄厉狂吼,划破了月夜的长空,昆仑三子不自主地毛发倒竖,以为柳春帆业遭毒手!
  此刻饶是沧浪叟再沉得住气,也是怒急攻心,四人齐窜上去一看,但见——
  柳春帆仍然神色自若,气度雍然,卓立在场,地下的三寸丁焦二,业已满面流血,在地下乱滚。那支杀人无数的鹤颈三才追魂夺命棒,早已摔过一边。
  昆仑三子与小猴子这才放心,沧浪叟忙不及待问道:“帆儿,未受伤吧!”
  柳春帆凤眉一掀笑道:“这叫自作自受,这鬼魅之物,焉能伤得了我,原物奉还,也教他尝尝自己所配毒针的滋味。
  此时,三寸丁因自己毒针太过厉害,而且身中头面要害,加以刚才用力过久,毒性发作更快,早已双足一挺,命归阴曹。
  那边与房大头对敌的神锤无敌焦大,仗着神力锤重,正把房大头逼得走头无路之际。
  猛听焦二一声惨叫,心头一懔,忙撤身一看,果见乃弟业已横尸于地。
  手足连心,此刻再也没有什么顾虑,形同狂狮,双锤呼的一声,捷如流星,向柳春帆迎面砸到,锤重力大!劲道不小,锤未砸到,劲气业已袭来。
  焦大一面狂吼道:“狗小子纳下命来,替吾弟雪恨。”
  柳春帆见来势厉害,忙请昆仑三子离场,自己停身待敌。
  待得双锤近身,陡见他身形一矮,欺步摇肩,直向焦大手臂圈中欺进。
  右腕一振,骈指便硬点焦大右胁脐处“商曲穴”。
  俗语兵器一寸长,一分利,然有利必有弊,流星锤利于长战,舞动起来,丈余之地,其锐猛不可当。
  然如短兵相接,则运转不便,弱点尽皆暴露,柳春帆深知其理,故一上来即攻其弱点。
  此际焦大双锤砸出,两胁正露,做梦也未料到柳春帆身法如此快捷,矮身,欺步,出招,三个动作,竟在电光石火间,同时施出。
  一时心慌,忙提气收腹,正想垂锤下砸。
  谁知柳春帆一声长笑道:“你也该躺下了!”
  说话间,手指未收,双脚微错,业由胁下绕到焦大右侧,左指尖儿顺势一挂,不偏不歪,刚点在焦大右章门穴上。
  焦大陡觉身上微麻,一声尚未吼出,推金山倒玉柱般轰隆一声,倒在地上,一对巨大铁锤,竟被他倒地甩手之势,抛出丈外。
  同时,那边也一阵惊叫运声,夹着娇叱之声,李霞青、在叫道:“恶贼,不留下点记号就想走哪?帆哥!咱们快追!”
  柳春帆尚未来得及回答,沧浪叟在后跃身笑道:“霞儿,穷寇莫追,不必赶尽杀绝,让他逃命去吧!”
  柳春帆也纵身上去,阻止霞青道:“霞妹,此地尚有事须待我们处理,放他们逃走,去替咱们送个信给南天老怪也好。”
  霞青这才停身笑道:“只是太便宜了此贼,咱们还有什么事好处理?瞧,天也快亮了!
  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再讲吧!”
  小猴子此时跑了过来笑道:“万事莫如饮酒急,咱们进寺时,看见他们在大殿上吃喝得好不痛快,想来不会喝干吃光,待我去看看。”
  房大头鼻子一哼道:“小猴子就是馋哟,看你真是标准的酒囊饭袋。”
  小猴子眼睛一瞪喝道:“要你管什么屁事?先把你自己管好再讲吧!大头鬼,真讨厌。”
  房大头得理不让人,仍然笑道:“讨厌有什么用?咱们不是冤家不聚头,只要我不讨厌你就行了。”
  小猴子弄得没法,只好见风收蓬道:“大头鬼,面皮真厚。”
  李霞青这时也过来插嘴娇笑道:“这年头哪,面皮厚的人才有办法呢?你们看那些驷马高官,富商豪贾,哪一个不是都靠面皮厚才会成功?”
  众人正谈笑间,猛然前殿火把齐明,人声喧腾,众人只道贼人卷土重来,或另有敌人来到,忙睁跟看去,只见从二殿拥出一堆形容枯瘦,衣衫褴褛,手执火把的大小和尚。
  沧浪叟见他们齐皆未带兵刃,知非贼党,遂阻止众人出手。
  只见为首二个老年和尚,被众人拥来,向地下躺着的群僧看了一眼,双手合十念道: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同时走近柳春帆等人面前,举手问讯道:“小庙不幸,被大悲引来匪徒,至我佛门蒙羞,我佛慈悲,蒙各位施主光临,清除妖孽,贫僧谨代表敝寺,向施主们致谢。”
  众人见此僧年逾七旬,虽然面有菜色,然慈眉善目,不像行凶之人,遂忙还礼,由沧浪叟答道:“老夫等因被逼来此,多有骚扰,无任歉仄,未知大法师法号?”
  老和尚忙合十答道:“贫僧法清,原系此庙住持,先师兄误收大悲恶徒,造成此孽,致佛门之地广成为纳污藏垢之所,老僧苦口婆心,难使顽石点头,致有今日之灾。地下的诸徒孙,未知可否看老衲薄面,饶了他们?”
  沧浪叟见说,方知始末,忙答道:“可以,帆儿!快解穴。”
  柳春帆闻言,忙躬身听命,掌劈脚踢,霎那间,地下躺着的二十多位凶僧,穴道尽解一个个站了起来。
  此时,见群贼不走即死,而且其师祖法靖在侧,凶焰顿消。
  蓦闻老和尚猛喝道:“孽障!还不跪下向施主叩谢不杀之恩?”
  这几个和尚闻言,忙一齐就地跪下,叩头如捣蒜般,向众人谢过。
  此时,复见前殿跑来二个小和尚,在法清耳边咕噜了几句。众人不知他们说的什么,正猜疑间,猛见老和尚开口道:“多谢施主大德,愧无以报,就现成的酒菜,请各位用杯素酒?”
  众人见说,正待谦让,但见老和尚意甚诚恳,沧浪叟遂抱拳笑道:“多叨扰了,但地下……”
  老和尚忙接口道:“这个不劳施主操心,小僧自有处置就是。”
  老和尚说完,遂派了几个身壮力大的和尚,处理后院中的尸体。
  并同时带着沧浪叟一行七人,迳往大殿。
  此际,大殿上依然一片灯火辉煌,正中品字形摆下三桌酒菜,左侧一桌皆系素菜,外余二桌皆鸡鸭之物。 坐定以后,小猴子、房大头二人,早急不待请,举手就抓,往嘴里塞去。
  老和尚举杯道:“小庙留下此荤菜无用,聊以奉献施主,贫僧因自小茹素,敬以素酒奉陪了。”
  众人此时当然不便再客气,自顾欢饮了。
  及待酒罢,业已红日东升,天色大亮。
  老和尚遂又领着众人,去后殿地窖,此窖窝藏着不少良家妇女,有些是凶僧用钱买来,也有些是被凶僧抢来的。
  专供凶僧和其狐群狗党的朋友淫乐,此处原为禁地,寻常游客,轻易也不能进去一步。
  老和尚为了彻底重整青驼寺,故乘众人未离之际,将这些妇女放出,各赠银钱,予以遣返。
  众人见此地事情已了,在法清及全寺僧人引路恭送下离了此寺。
  柳春帆等人上山时,经由羊肠侧径,此际则由山门大道下山。
  时正盛夏初晨,昆仑山沿途浓荫中,百鸟齐鸣,清脆悦耳。
  众人见沿途行人稀少,李霞青因久离乃祖,加以相距月余,见闻颇丰,一路上娓娓而谈,听得昆仑三子,不时掀须大笑。
  讲到无名老人、及“鬼魔”方家琪、及“九天魔女”等人时,沧浪叟不由惊道:“怎么酒侠周立信他老人家,就是东海无名老人哪?那不是帆儿的师父吗?所以帆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原来是他老人家教导出来出,这就难怪了。”
  霞青笑着道:“爷爷你也认识他老人家哪?他也是我们的师父呢?他老人家滑稽得很。”
  沧浪叟闻言,不禁掀须笑道:“我怎会认识他老人家?当我在孩提之时,就听得师祖他们讲起,现在我的胡须也白了,想不到他老人家仍健在,岂不有一百几十岁了?”
  霞青笑道:“哪里,我看他恐怕还没有祖父年纪大呢,光光的和尚头,又不穿僧袍,见到酒哪,比小猴子他们的嘴还要馋。”
  小猴子本来在后面默默的走着,闻言以后,不禁眉头一皱道:“你怎么不拿我小猴子好的来比,单提我的吃相难看,真岂有此理。”
  房大头马上接口笑道:“本来就是嘛,小猴子吃东西难看,真是名闻四海了。”
  小猴子顿时气得跳起脚来,指着房大头喝道:“你少讲句话,就怕别人把你当作哑子哪?
  况且你房大头吃起东西来,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尽在替我火上添油,有这么一天,我真想好好教训你一顿。”
  沧浪叟见到房大头那副面有得色的呆头呆脑,和小猴子气急忘形,搔头摸耳,跳脚瞪眼的怪相,不禁朗声长笑道:“算了吧!你们两位看我薄面,千万可别认真!”
  霞青瞧得娇声笑道:“爷爷放心就是,他们二人像六月天的气候,尽会响闷雷,永远下了雨的。对了,帆哥!师父说的那话,要不要告诉祖父他们。” 柳春帆知道是指“仙窟”
  之事,此时已无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