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卡车      更新:2021-02-17 02:05      字数:4870
  “怎麽回事?”
  冯断语似乎也有些吃惊,边朝另外叁名长老道:“各位长老。教主他老人家……。”
  “姓龚的小子突然出手杀了教主!”
  夏小泪是魔教四大长老中唯一的女性,当年是前帝爱女永平公主贴身护卫。虽然挂名女管,实际上权势极大,当时皇苑内人人暗呼为“大内察阁”。但她一生忠心耿耿,前帝亦倚为左右手多方信任。
  冯断语显然为之错愕,看向龚天下一眼,再转向夏小泪道:“此事可是夏长老亲眼目睹?”
  夏小泪寒脸没有搭腔,须归轻咳了一声,沉声道:“冯兄弟,龚天下是当着我们众人面前突然出手殂杀教主!”
  贺白发恨恨一哼,沉怒声道:“龚天下!敝教以贵宾之礼相待,你竟然为了‘翻天鸟’那只畜牲杀了教主。什麽慈悲众生,根本是胡言乱语!”
  话落之间,一双手掌已是泛着黑气,当中又像有蓝绿光芒闪动。藏雪儿双眉轻蹙,这门武学是西域“黑风闪杀掌”,在中原几乎已经有一甲子以上时间没有人使用过。
  想不到这门毒杀掌法会在今日得见!
  藏雪儿也相当困惑眼前情势,投目看向龚天下,只见他双掌捧着一对翻天鸟,只是注目着它们,彷如全心全意的与这对异禽沟通。
  那对翻天鸟似也依依不舍,不断在龚天下双掌间跳跃翻弄,行动间十分灵巧,几乎可以在指缝钻进钻出。偶而,还会落到维摩大犬的头上、背上,玩得不亦乐乎。
  “龚状元绝对不会出手杀宗教主!”
  藏雪儿忍不住出声辩解,柔声之中尽可能将“别悟心法”中“净心梵音”提升到最高境界。或许是心有挂碍?隐约之中像是有股力量将自己一身气机停滞而无法流畅圆满。
  她暗自讶异,是谁在无声无息中以内力阻止自己将“净心梵音”的功力压抑?!能做到这点,绝对是顶尖高手,一身成就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看来,聚义厅内绝对不是表面这麽单纯。
  正转念间,几声噗噗转响,那一对翻天鸟竟然腹上背下的振翼而飞,双双在龚天下头顶上绕了叁圈,这才彷如依依不舍的啾啾鸣叫中从窗口离去。
  窗外,是海阔天空。
  屋内,却是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杀气!
  ※        ※         ※
  夸父山魔教总坛的秘道算是宽敞明亮,每隔十来步路就有琉璃灯火照明。当然,如果这条上山秘道的灯火照明突然熄灭,那绝对是件令人担心的事。
  偏偏,这种事就发生了!
  “怪怪的││,”唐大公子挑了挑眉,点燃了火熠子,边朝後头两位美人道:“哥哥我打死也不信刚好没了火油。”
  龙征冷冷一哼,自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抬手拿出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淡淡道:“那又如何?”
  好气魄。只见龙大捕帅将那颗夜明珠交给唐凝风公子,仍旧是冷淡的口气:“唐状元你在前面开路,拿着好照明!”
  咱们唐公子这下可不知该用什麽表情好?美人赠珠是挺迷人的一件事,但是被当做前头照明兼箭靶子,这……岂不是太没交情?
  “唐状元可别自以为吃亏。”
  足利大美人也自怀中取出如指节大小的发光玉环,套在白皙指头上边笑着:“我们在後头也随时可能被殂击!”
  龙征沉沉一哼,道:“足利公主,如果你觉得不安全,那由本捕帅压後,你走中间!”
  足利贝姬轻轻一笑,回汤在秘道中来来回回,道着:“龙征捕帅你放心,千军万马之中贝姬可从来没胆怯过!”
  就在这两个女人言辞针锋相对之间,蓦底下方秘道门又被人给开启,轻轻数响开关之声,一下子令他们叁人楞了一下。
  是宗王师、俞欢他们?还是魔教教众?正静默间,下方传来一阵尖锐嘶哑的声音:“大哥,这秘道琉璃灯火全熄,恐怕有异!”
  “就算刀山油锅,为兄也会平安将天弟带到魔教正明圣殿去观察颜龙月育和邝山海两大奇人的密!”一道低沉的声音应答着。
  “○?这声音有熟……。”
  唐凝风少爷挑了挑眉,低声道:“是柳破烟那老小子!”
  龙征双眉一皱,低声回道:“柳破烟有兄弟?”
  看来不但有,而且兄弟感情极好!
  想要知道这件事很简单,他们只要坐在阶梯上等就可以。果然,一步一步又一步沉重的脚步声传上来。
  “怪?!”
  唐大公子有点想不通,小声道着:“破烟山庄庄主的武学造诣绝对不会落下如此重的脚步声……。”
  这个密很快就解开!
  柳破烟为了让胞弟坐得舒服,赫然是以双手捧着柳破天轮椅让他坐在上面,而不是背着柳破天走上秘道。
  “这种兄弟之情……,”唐凝风在五人十目交接之际,轻轻叹了一口气:“最少让哥哥我对这老小子有点好感!”
  秘道之中,除兄弟之情,还有什麽?!
  |第一册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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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七 章 神 变
  俞欢看着宗王师,看着宗王师臂膀里已然圆寂的印真大师,实在是忍不住喝问道∶“宗王师,昨夜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宗王师的脸上双眉轻轻一皱似是在回想,随即被一股桀傲不驯的神情给掩盖,冷冷看了四周一回,突底迈大步到了少林印性大师面前,道∶“贵寺印真大师已经圆寂,宗某且将大师法体交还……。”
  印性大师抱住印真大师法体全身颤抖着俯视好片刻,像是强忍心中悲痛,将印真大师遗体由臂膀中交给後方少林僧人,这才沙哑着道∶“阿弥陀佛……,施主可否禀明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故?以至印真师兄……。”
  话说至此,情难以抑,几乎是哽咽难言。
  少林印性大师自幼时进入寺中,一直由印真大师照料,处之如父如兄。印性虽是上一代掌门一明大师最後入门弟子,两人辈份相同,但是印性一直视印真为传法师父,其间情感犹胜父子。
  今日,他印性能强忍心中悲痛没有立即对宗王师出手,这种内在定力修为,已是较数日前在藏门别苑时大有进境。
  宗王师没有回答印性大师所问,反倒沉声道∶“不知大师何故赶至夸父山?”
  五日前长安大城一别,印性本该回少林寺才是,而今率领少林“嵩山叁十六龙象”至此;除非当时离开藏门别苑不久即已召集人马动身,否则根本不可能赶到。
  印性大师那张褐色脸庞一肃,声音多少带点怒意∶“宗施主,请回答小僧先前所问。”
  “、、……,”黑褐巨岩上那位红袍老人又怪笑了起来,边指着印性大师边乐不可遏般道着∶“什麽少林寺下一代掌门,说起涵养和你师兄印真秃驴可差远了!”
  印性浓眉一掀,朝向红袍怪人,双掌合十道∶“不知施主如何称呼?为何对少林比丘如此谩骂?”
  红袍怪人沉沉冷笑数声,环顾四下众人一眼,嘿道∶“你们这些小辈没资格知道老夫大名,不过……。”他看向柳生教道和野田领袖,啐呸出一口痰,嗤笑道∶“那些蛮子浪人、忍者是老夫下的手!”
  柳生教道脸上刀疤由红转黑,几乎就要拔刀出手,只听那红袍怪人又是一阵怪笑,转向印性大师道∶“印真秃驴已经将少林不传之秘……达摩易筋经传给了宗王师这小子!哈哈哈……怪哉、怪哉!你这小子想接少林掌门之位,还得拜他为师向他求法。哈哈哈……!”
  一阵怪笑声中,红袍怪人斗然飘起,那一身红袍子竟不是开展,而是呈现圆形日轮之状,迅速消失在夸父山石柱之中。
  “兵王绝杀!”
  野田领袖错愕失声∶“原来是到过我们扶桑的兵王之一!”
  俞欢和藏雅儿互望一眼,忍不住低声道∶“看来兵王这组人马个个不但武学造诣极深,而且个性诡异。”
  藏二小姐也低声道∶“问题是这个叫‘绝杀’的怪老头怎麽会知道印真大师将少林达摩易筋经传给了宗王师?”
  这档子事更怪了!
  印性大师显然呆楞了片刻,回身朝向宗王师,正色道∶“方才那位施主所言是否属实小僧并不挂碍。不过,印性还望宗施主明告事情真相!”
  “好个少林印性!”庞不忘忍不住喝采了一声∶“能放得下名利,这和尚庞某欣赏。”
  宗王师严肃着一张脸注视印性片刻,这才淡淡道∶“宗某对印真大师敬重备至……。”
  话停,竟是转身就走!
  当下,那嵩山叁十六龙象纷纷喝声∶“宗施主,你这话也算交待印真大师的死因?”
  “不说个明白,今日别想离开这里!”“印性监院住持,请下令以少林‘龙象伏魔阵’困住此人……。”
  那些和尚七嘴八舌纷纷喝骂,倒是印性大师默默无言,注视着宗王师大步往夸父山上迈去。
  “监院住持,你为何不阻止……。”有数名和尚纷纷问着。
  印性轻叹一口气,回道∶“印真师兄圆寂,宗施主难以救治其爹亲……。”原本估算,宗无畏只剩两日寿命,宗王师赶回去侍亲,是天经地义之事!
  天下,就算皇帝老子也不能阻止。
  俞快刀这回脸色都有一丝感动∶“想不到这和尚真如唐小子所说,赫然间具有‘大师’风范……。”
  一个能帮别人设想的人,这才有资格成为武学宗师,也才有资格成为少林掌门。
  “但是……,”有人忍不住还是问下去∶“如果印真师叔真的已将本寺不传之秘……达摩易筋经传给了他……。”
  印性大师倏忽转身,朝向背後叁十六名僧人,沉声郑重道∶“印真师兄如果真是传了达摩易筋经给宗施主,那表示宗施主在少林门人心中视同本寺掌门身份,谁敢背师叛寺?”
  这话如五雷轰顶,刹那间浩气汤然,直令那少林“嵩山叁十六龙象”个个面有惭色,难以接下一语。
  少林自来传训,除掌门方丈以外,若有少林门人其德性、因缘足以为天下宗范者,由承法者可以传授达摩易筋经予其人。
  这一代少林,便有掌门印法方丈与印真大师两人同获前掌门一明大师传授易筋经。今日,宗王师若真获得印真大师嫡传,想来他与少林已有极深因缘。
  既是少林同门,又岂有相残之理?
  更何况,印真大师若真为宗王师传法之师,昨夜印真大师因不明原因圆寂,宗王师倘若不能查明此一大悬案公昭天下,他又如何能在天地间立足?!
  俞欢少爷也叹气了,朝印性大师问道∶“事情演变成这般,和尚意欲如何?”
  印性大师沉吟须臾,道∶“贫僧原本会合本寺同修赶至夸父山原为暗中保护印真师兄安危……。”话说至此,忍不住心中悲伤,眼眶为之一红。
  谁道出家是无情,根本是为更多情。
  印性大师长吸一口气,抑制心中悲痛,缓着气接道:“今日印真师兄不幸圆寂,小僧应该立即护送师兄法体回寺……。”
  俞欢少爷点了点头,十分义气的拍了拍胸脯道:“和尚你放心,印真大师这档子事俞某人是管定了。除了要宗王师有个明白交待,在下也会尽全力追查……。”
  印性大师双手合十,一揖行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豪义,印性和本寺比丘皆感铭深心。”他口气轻叹,微微摇头凝向远方,像是自言自语:“待师兄法体回少林寺举行过超荐法会,小僧必当倾一生之力追查真相!”
  声音,混合了太多复杂的情感。有时,听起来反而有悲壮的冷漠。
  藏雅儿眼眶也红了,自怀中取出一串金黄澄澈的琥珀念珠,双手合十递交给印性大师,道:“雅儿谨代表爷爷和藏家,将曾祖昔年在普陀山得赠自异人大师的‘一心圆法界’做为印真大师陪葬之物,还请大师成全……。”
  这“一心圆法界”念珠是武林中极品秘宝,印性大师眼见藏二小姐如此真诚供养,一时间既感动又欣慰。想着,师兄一生弘法度众而不着名利,反倒是能感动众生,极备推崇。
  那俞欢快刀也从怀里取出一片红绢布包,将它极小心打开,只见里头谨慎包着一小段八寸长短白线,似透明又似有光华。
  “这是苏小魂大侠所赠送的‘天蚕丝’!”
  俞少爷收起了嘻皮笑脸,以相当难得恭敬的神情将那红绢布包重新包摺好,双手递交给印性大师,道:“俞某人不自量力,谨代表苏小魂大侠和天下武林,以天蚕丝为印真大师陪葬。”
  印性大师眼眶一热,在伸手接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