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1-02-17 01:31      字数:4770
  “可毕竟还存在变数,这点我们是必须要考虑的。”李天涯脸色有些憔悴。
  “若事不成,变数更大。那个丫头有多大的作用,我们谁也说不准,能不走这步棋尽量就不要走。因为不管成与不成,这事若是传出去,总归不太好。”
  “是!元雪阳此人志向高远,为了自己的前途,是不是会顾念兄妹之情那可是难说的很。而金岁寒虽说在东狄威名远震,但他出身贫寒,势力有限,即使心疼徒弟,估计也是使不上力的。”
  “不错!但这人武功厉害非常,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吧。”
  “听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这招棋。”
  “对了!你的师妹今天向我要人,估计是闻到了什么风声。记住,不管她如何纠缠于你,你都绝不可泄露半点风声,更不可让她揪住小辫子。”
  “您就放心吧。”
  “不管形势如何,抓紧时间壮大自己的实力至关紧要。你提议先取双鱼,夺陆安,占丰城的计划我看还要再考虑一下。你看能不能这样……”
  请继续期待《再世风云》续集
  ~第一章烧船~
  就在各方势力互相纠缠,勾心斗角之时,凌云飞一行人怀着复杂的心情,进入了中州地界,此时正值纯宗七年七月最后一天。
  此时此刻,正是中州每年最热的时节。
  将近两个月不下雨,使中州的夏天少了往年的闷热潮湿,多了从所未见的干燥暴晒。太阳从早晨刚刚升起,洒下第一缕阳光之时,难耐的燥热便已开始。由于天空少云,阳光毫无遮挡投射而下,更增了几分威势,天地之间白亮一片,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本来江南河道纵横,灌溉系统非常发达,只要河水保持在一定的水位上,收成即使减少,也还能凑合着过。无奈许多小河在烈日炎炎之下,河水蒸发殆尽,裸露出裂开大嘴的河床,已失去供水的功能。仅剩寥寥数条水量充沛的河流勉强维持附近水田的生长需要,收成大损,不可避免。
  中午,正是天上下火的时候,中州的大街小巷少有人迹。
  云鹏负手站在大厅中,呆呆看向窗外,良久,才回过身来。
  “纪北都跟着你说了些什么?”云鹏看着恹恹不振的儿子,脸色不太好看。
  “还能说什么?问妹妹的事呗!”云惊天仿佛有些不情愿,说话有气无力。
  “你如何答他?”
  “按你的吩咐呗!我哪敢说别的。”
  “混帐!有你这样跟老子说话吗?”云鹏大大的眼睛一瞪,眉毛竖了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纪香是很好,但她绝对不适合你,你怎么就是不听。不争气的东西。你看你这模样,哪里还象年轻人?”
  云惊天脖子一梗,头一低,一言不发。
  云鹏发了一通脾气,不见丝毫效果,更感愤怒。长长吸一口气,勉强抑制再发泄地愿望,放缓了语调,“你现在不理解为父,我也不怪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为父的苦心的。”他来回走了几步,“你先下去吧。好好想想,人一生中哪些事最为紧要。”
  待得云惊天离开,云鹏双手一拍,屋中无声无息多了两个人出来。
  “都安排好了吗?”云鹏头也不回,很平淡的问了一句。
  “一切都已安排就绪,就等您一句话了。”
  “那好!你们两人马上动身,以助你们大师兄一臂之力。记住!一定要办得滴水不露,不可留下一丝痕迹。”
  “您就放心吧!”那两人弯腰深深一躬,慢慢倒退着行出门去。
  ***
  闻人方轻轻叹口气,来中州时间不长,叹气的习惯已在不知不觉间养成。
  “大人,几家故意哄抬米价的粮店已被查封,米价已开始回落,您应该松一口气了,为何还叹气?”旁边陪坐的粮道使应天成有些不解。
  “米价回落?二十两一石的米有多少人买得起,你算过这账吗?老百姓买不起米,肚子空空可是会造反的。”
  “端州的赈粮已在路上,估计再有几天就到了,您还担心什么?”
  “现今的官员已不比从前,办事拖拖拉拉。几天?十几天能到就不错了。谁知这十几天里会发生什么事?粮食一日不到,我这颗心就放不下来呀。”
  “卑侄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应天成眼珠一转,笑脸送上。
  “你我份属同僚,都是为朝庭做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大人说笑了,你这话卑侄如何敢当。卑侄虽历属户部,还不是一直仰仗您的照顾。对卑侄来说,上司的命令可以不听,但您的吩咐卑侄绝不敢不从。”应天成一脸谦卑,一心卖好。
  “好了,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闻人方稍有些不耐烦。
  “那卑侄可就说了,希望大人您听了不要生气。”应天成脸容一肃,“说句不中听话,前些时日大人您雷厉风行地整顿中州的社会秩序,效果之好,我们这些做属下都是很佩服的。但中州的百姓却不这么看,他们私下里都说你是酷吏呢。依卑侄之见,反正您的名声已出去了,多几人少几人骂您,又有何关系,不如……”
  闻人方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问道:“不如怎样?”
  “不如找借口再查抄几家大户,如此一来,粮食有了,您也就踏实了。”
  脸上现出一丝苦笑,闻人方摇摇头,喃喃道:“我按陛下旨意行事,所行一切依照国家律条,百姓骂我,那是他们素质未到,教养不足,我是绝对不会怪他们的。只要我问心无愧,这就足够了。如依你成大人所说行事,我恐怕不但真的成了酷吏,也成了祸害百姓的赃官了。我平时口口声声说要当百姓的父母官,难道我在你们心目中是口心不一的伪君子?成大人,我要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如此想的?”
  应天成哪想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蹄上,听闻人方如此相问,措手不及,心中稍有慌乱,忙答道:“大人在卑侄心目中一直是恪尽职守的好官,是卑侄学习的榜样,怎会是赃官呢?大人若是赃官,那天下还有谁称得上清官?卑侄是看大人着急,想为大人解忧,根本未虑及其它。”
  “好了!好官赃官个人自知,方才是我一时执着,让应大人见笑了。”闻人方摆摆手,“话题扯远了,现在说正经事。”他略略一顿,继道:“应大人,这次从端州调粮赈灾,事关重大,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差错。为防万一,我特意请中州水军提督拨一千人队,由你带领前去迎粮。还望应大人不辞辛苦,为中州的百姓走上一遭。”
  “这个……这个……”应天成脸上变了颜色,支支唔唔,欲语还休。
  “这个什么,有话就说,若你实在不愿,我可以另选别人。”闻人方有些不高兴了。
  “好吧!在下身为粮道使,迎粮也算是份内差事。”应天成咬咬牙,点头答应。
  “好!待大人回程之时,我上表朝庭,为你请功。”
  “多谢大人!”
  ***
  中州,明安府,花都县。
  花都县顾名辞意,那是花的海洋,花的世界。只可惜,经过二个月的大旱,别说花,就是连草也未见到多少。
  两个月大旱,丽水河水位下降,每船最多只能装运一百吨,百万石米,需五百艘大船。若不是水军腾出战船,装载粮食,仓促之间,若是只靠征用民船,一时之间,无论如何是征不够的。
  运粮船一字排开,绵延数里,声势浩大。
  到达花都县,天色已晚,押运的主官下令船队抛锚休息。
  经过一天的航行,每个人都累了。是啊!烈日炎炎,河面上风势不足,帆不足以带动吃水很深的大船。幸好船体两侧装有木叶轮,一轮叫做一车,全靠人力踏动,这般逆水而行,其累可想而知。
  三更鼓敲过。
  河中数百艘大船上悬挂的死气风灯明灭不定,映得河面上不断涌动的点点波光凄寒清冷。码头上不时有巡逻士兵走过,鞋底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显得很是深远。
  梅念臣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又想到白天与净饭的一番争论。
  “历史的走向顺其自然最合乎天理了,你何必一定要凭人力改变它?”这个臭道士自小修道,道家的那一套东西看来在他脑海中已是根深蒂固,很难说服。
  “顺其自然?胡说八道。历史是由人写的,也是由人创造的。若是不如此,你干吗跟我这种人搅在一起,从事这改变历史的勾当。”
  “这叫改变历史吗?我们这叫推动历史前进。”
  “还不是一回事吗。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夹七杂八,纠缠不清,真是莫名其妙!”
  “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你去做这种这伤天害理,鬼神不容之事。”
  心慈手软,做事思前想后,偏偏脾气又臭又硬,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他这么多的毛病?梅念臣心中暗叹。想是这样想,他心中的内疚之感却是挥之不去。点了他的穴道,捆了他的手脚,是不是有些过了?可是事情紧急,时间紧迫,不如此也没别的办法。等事成之后,回去再好好劝劝他,总不能事情刚有点眉目,就窝里反吧。
  “下水!”梅念臣排除杂念,下达了行动的命令。
  数百名身穿水靠,嘴上衔竹管之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翻身入水。动作很轻很快很齐,眨眼之间除了涌动的水波,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跟我来!”梅念臣满意地点点头,手一挥,猫腰向前行去。他身后无数黑影闪动,随着他的手势悄无声息地挺起了身形。
  前面不远就是码头。梅念臣对身边的人低语了一声,那人张嘴发出了猫头鹰的叫声,梅念臣身后的人伏倒了一大片。
  梅念臣带着身边的百十号人伏身地上,匍伏前行。
  不远处一队巡逻兵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梅念臣手攥成拳头,手心全是汗水。张开了嘴,轻吐一声,“放!”话音犹在嗓子里打转,河里突然骚动起来,河中大船上几乎在同一时间亮起了灯光。
  “糟糕!河里的人被发现了。”梅念臣心突地一颤,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那队巡逻兵士发现了异常,停住的脚步。这时,嗖嗖嗖地箭响自梅念臣的身侧,十余名兵士还未等明白过味来,已全部倒在地上。
  “怎么办?是撤?是战?难道丢下河里的人不管了?”梅念臣脑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不成!绝不能将这些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人手丢弃,否则以后谁还会再诚心跟你?”
  “跟我上!火箭准备!”梅念臣狠下心来,带着人向码头冲去。
  数百艘船,数不清的灯光照得岸边白昼一般,再没有隐身的可能。在这种形势下,梅念臣下达进攻的命令,实有些迫不得已——总不得什么都不做,丢下百多兄弟,灰溜溜仓惶而遁吧。
  梆梆梆……数声梆子声在河上响起,声音沉闷,含蕴着一股透人心扉的肃杀之意。
  “卧倒!”梅念臣只觉这梆梆梆的声响,仿佛带着种无形的压力,重重敲打在他的心上。总算他还是保持着头脑的冷静,知道这般不管不顾硬冲上去,在如蝗的箭雨中,手无遮挡之物,每个人都很可能变成刺猬。
  船上配制用于水战大弓的射程要远远超过一般弓箭,所以梅念臣一帮人根本无法对运粮船构成威胁,完全被压制住。
  咚咚咚,如雷的鼓声,响成了一片,丽水河中所有运粮船船帆,呼啦啦……呼啦啦……争先恐后地升了起来。最前面的运粮船冲起了尺高的波浪,开始了缓慢地移动。随着起动的船越来越多,荡起的波浪越涌越大,一重重一层层向后面传递,片刻之间还在沉睡地丽水河在嘈杂、低沉、高亢的噪声里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丽水河上游冲下来一大片竹杆,在这种时候,根本无人注意到这等微小的细节,任由它们冲向了大船。
  波浪翻涌,将竹杆荡向两边。很多竹杆在这个时候突然无声无息的裂开,河面上飘起了诱人的油香。突然河岸不远处,闪过三点火光。火光刚一亮起,便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高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非常准确地落到了竹杆位置。
  “轰”的一下,河面上一条火龙升了起来。
  突前的大船被火包围,。
  上游在这时冲下无数燃烧的竹排,河面上的火光直达天际。
  梅念臣目瞪口呆,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第二章内讧~
  纯宗七年八月初,为驻扎动云关五万东狄大军运送粮草的运粮队受到袭击,所有人员几乎伤亡殆尽,粮草全部被烧毁。等到元雪阳得到消息,派人赶到,现场只留下满地的灰烬,遍地的尸体。
  据躲在死尸堆里,侥幸逃脱的一位士兵讲,袭击者皆面蒙白巾,骑术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