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寻找山吹      更新:2021-02-19 13:54      字数:4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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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下爆发出一阵狂笑,甘辰几个正围着他的笔记本,三枚屁股高高翘起。
  “答应他,快点啊!”刘浩拍打着甘辰的肩膀。
  “讲你妈,答应了你去啊?你去我就答应!”甘辰挣脱刘浩的手,转向涂文钦,后者站在一旁面带微笑,“怎么办,现在?他说要见面。”
  “见就见呗,怕什么?最多失个身。”
  “滚滚滚,老子的第一次,不说要献给美女,但总归不能被个同性恋糟蹋啦……妈的,我起初不准备招惹这人的,刘浩,怎么办,是你怂恿我和他搭讪的。”
  “我?好像是某人自称关注同性恋者内心世界,自找的吧。”
  “如果你愿意,我将分享你的一切,酸甜抑或苦辣,爱抑或憎……”涂文钦照着电脑屏幕念,“哈哈哈哈……甘辰,这些酸死人的话,也是你自己想出来、发给他吧,现在人家被你打动了,想要一睹你的芳容,想要‘像弟弟对哥哥一样爱你’,拒绝?你怎么忍心,你是多么的善良啊……快点答应吧,你将获得一位红颜知己……哈哈……”
  甘辰从电脑前站起,“惨了,他知道我地址了,说来找我……”
  “啊?”
  “我资料里面填的是真实地址……惨。”
  “乖乖,这下是非见不可了,算啦,与其等他自己找来,弄的整幢宿舍鸡飞狗跳,还不如你约个地方私下和他讲清楚。”
  “倒霉啊,怎么招上个同性恋?”
  那天甘辰下午出门之前,借了我的一件衬衫和一条牛仔裤,他穿上去就像一个穿着男朋友衣服的女生,刘浩则说他让自己想起了京剧里的花旦,袖子垂的很国粹。甘辰的自己意思是:这副滑稽的模样很好,他再三赞叹,“这样那个同性恋就会打消对我的邪念拉。”
  为了使自己更邋遢些,他又特地上食堂吃了一顿,油光满面、蒜味阵阵的归来,起初很兴奋,过了一会儿,又后悔吃猪肝时忘了在胸前裹一片污渍,“猪肝的油渍是最恶心的”,他说。
  我记得,他大概是两点半离开宿舍,我和涂文钦在他下了楼之后,从窗口看着他走过林荫道,绕上两旁皆是楼房的中央大道,再走远一点,他就被一圈湖水挡住了,涂文钦说:“真想跳下楼跟踪这小子啊。”
  我和涂文钦都没想到,深夜的时候,我们将打着手电去寻找这位迟迟不归的室友。
  “要打电话告诉辅导员么?”刘浩的手电筒在亮了两个小时后,渐渐的熄灭。
  “不用吧,别把事情闹大,”走了很久,涂文钦有些不耐烦,“我们别找了吧,他可能明天早上就自己回来啦。”
  “那也应该打个电话告诉我们哈,连手机都是‘对不起,您所播打的用户已关机’!”刘浩暗暗的骂了声。
  “还是告诉辅导员吧,”黑暗从四面八方泼来,染透了我的全身,“不能耽搁。”
  “那就告诉吧,”对面两人怏怏的看着我,“铁定被那泼妇骂死……”
  “嗯,那你们先回去。”
  “你不走?”
  “哦,再去那边瞟瞟。”
  “……那你小心点。”
  我翻出校门,走尽笔直宽阔的学府路,白鸟旅馆的霓虹灯在前方闪动,我朝它的方向去。
  上一次,我在那里碰见了和女朋友开房的钟维,那天有很大的雾,均匀的铺在地上,象是秋后农村大片大片晾晒的谷物。走在雾里,眼镜睁着闭着没有什么区别,睁着白,闭着黑,极端的白色和黑色本质相同,起的作用都是让人迷失方向。钟维那天穿着深蓝色的运动外套,看起来品学兼优为人正派,如果没有雾挡着,别人看见他挽着个漂亮姑娘走进旅馆,也不会猜测他要干坏事。我的目光是从他女朋友的乳房直接跳跃到他身上的,那两只乳房精致性感,看的我津津有味,而过后突然看到他,我对乳房的兴趣就马上跑了。那天的情况就是这样混乱。
  我现在已经走到了白鸟旅馆的门前,审视“白鸟旅馆”这四个字,回忆和现实风起云涌。
  “没有见过,”老板摇头,“穿着大垮垮的衣服的人?没见过没见过。”
  “你找这人干什么啊?”老板身边的女服务员数着帐,抬起头问我,“碰什么碰?”她转身怒视老板,也许她是老板娘,“问问不行啊?”
  “这娘么儿!”老板被她凶的后退。
  “同学——你是N大的学生吧,对嘛,我一眼就看出来拉——同学你说说咯,你要找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姐姐帮你想想。”她朝我妩媚的眨眼。
  长什么样子呢?我不太善于形容人的相貌,“呃……一米七五左右,穿着很大的衬衫,白的,裤子是牛仔,哦,蓝色,也很长……”
  “哎呀这我怎么想得起来,好歹说说他的相貌特征嘛,”小女孩撒娇的声音突然被一个中年妇女发出,让人感觉很冷,她继续,“眼睛大吗?是否翻鼻孔?”
  “眼睛不大,”鼻孔翻不翻呢,“鼻孔说不清楚……有点翻吧?……”
  女人大笑了,“眼睛不大?鼻孔有点翻?这不是我么?”她指指鼻子,“你说的太简单,详细点吧!”老板在一边观察了我们一阵,终于低下头打起瞌睡了。
  我又竭尽所能描述了一番,她还是笑着打断,“哎呀呀,你可真是笨啊,”她居然敲我的脑袋。
  我算是看出她根本不想帮忙,大概是自身太寂寞,又无法消遣这徘徊于门外的长夜吧。我转身向外走,她在里面嚷嚷,“就走啦?再陪我坐一会儿嘛……”
  回到宿舍是凌晨三点。
  周六不熄灯,刘浩他们也没关,人却已经歪在床上打呼噜了。星爷蹲在窗台上,望着外头,觉得无聊,又扑腾到我跟前,转了两圈。甘辰的床位还是空的。我的床上放了一张纸,刘浩写的,“已经报告给辅导员,她在想办法,别担心,好好睡吧,记得关灯。”
  我睡的不太安稳。老听见碰碰碰的声音,不知道是否星爷在撞门,大概这只野生动物,经过了漫长的迷茫期,终于在一个夜晚顿悟,感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牢笼,这样,它想要飞出去;另一种可能是窗外下雨,雨打窗响。我想要起床去看看,大脑命令身体直立,又命令手脚移动,命令了若干遍,身体和手脚都不听,继续瘫痪在床上,眼睛也死死的合着——处在这种情况下很尴尬,脑子清醒的可以打算盘,肉体却在昏沉的如同死去。
  碰碰碰的响声持续了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我估计不透,接下来是骤然而至的寂静,这寂静垫这脚尖,深怕惊动我,走过我身边,钻进了我的身体,渗透了我的骨肉,我的睡眠又渐渐沉重起来了。
  “……男尸身份尚未确认,请知情人员速与警局联系……”
  我放下N城早报,报纸上没有刊登尸体照片,“尸体被凶残肢解,头部下落不明……”,只把残留现场的衣物拍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报纸头版。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管印有“SO COLD BUT SO WARM”的花体英文。
  “你确定是你的?”刘浩脸色苍白。
  “嗯。”
  “怎么会……”
  手机在身后响起来,“喂?”
  十八
  “喂?”
  “你是杨麓?”
  “是,你……”
  “让钟维接电话。”
  “钟维?”
  “让他接电话!”
  “他?他又不在我这儿……喂?请问你是……?”
  “谁啊?”涂文钦盯着我。
  “不知道,一个女的。”
  “提起甘辰了么?”
  “没。”
  “让我看一下来电显示……妈的,什么奇怪的号码……啊?你说是公共电话?”
  我们三人坐在甘辰的床上,都不太知道要做什么,只好面面相觑。这一来,我留意到存在于两位朝夕相处的室友脸上的某些特征,过去我不曾发现:涂文钦左眼眼睑上跑来一粒黑痣,螨虫痘布满他鼻翼两侧和下巴,让他的脸看上去象是春耕后的田野;刘浩眉毛下的皮肤异常干燥,裂出一片白茫茫的皮屑,他面部一旦有什么动静,这些皮屑便从眉毛中挣扎出来,蒲公英一样散落到他的眼眶里、睫毛上、鼻尖、嘴里。涂文钦突然盯住刘浩:
  “你当初不该怂恿他去。”
  “……我是不该,”刘浩头埋的很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仰头瞪涂文钦,“你难道没有怂恿么?”
  “我承认……等会儿,我突然觉得奇怪。”
  “呃?”
  “我在想……假设一下,如果那天我们没有怂恿甘辰,他会去么?”
  “废话,当然不会。”
  “别想都不想。”
  “想什么啊想,脑子乱如麻……我们不怂恿,他当然不会去啦,难道说他自愿去见一个变态狂吗?除非他自己也是同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还记得昨天早上的事情么?”
  “昨天早上?干吗?……我想想阿……起初,我们围着甘辰的笔记本用google搜索美女图片,后来,甘辰说看这个没意思、不如找个人聊聊天,然后就和那个同性恋聊起来啦,甘辰想要惹惹他,就说了很多肉麻话,后来……不就是被迫和那人见面么?”
  “昨天那些美女图片很劲爆啊。”
  “是啊,我看的入迷……涂文钦你在扯什么啊?”
  “我也看得心如火燎,可是为什么甘辰看了却没有反应呢?”
  “什么意思?”
  “后来,他找人聊天,一找就找到一个同性恋,这是仅仅偶然,还是出于某种必然,比如说他的qq好友里全是同性恋……”
  “你什么意思?”
  “你清楚。”
  “甘辰不可能是同性恋,他根本对这方面一无所知,昨天他一边和那个人聊天还一边骂恶心……”
  “装的——不排除这一点——人的演戏天分都是很高的,不过你不自觉而已。”
  “……他生死都还没搞清的关头,你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清楚我在干什么。”
  “……好,你说他是同性恋?那他为什么要故意换上杨麓那套大垮垮的衣服?如果他是同性恋,他不应该穿戴整洁的去约会吗?难道说,这也是为了使我们不怀疑,装给我们看的?”
  “是。”
  “凭什么这么肯定?”
  “凭他昨天出门拎着的垮包,还有,你去阳台上看看,甘辰前天刚晒在那里衣服呢?不见了……也就是说,昨天出门的时候,他把他自己的衣服放进包里带走了;既然他身上有衣服,还带衣服干什么呢?照我看,他为了保持形象,应该是在与那人见面之前,脱下了不合身的衣服,换上了自的。”
  “Ok,推论成立,你强,可你觉得这有任何意义么,对于甘辰的生死?”
  “你觉得没有么?我们假设一下,甘辰当时躲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换好了衣服,当然他换衣服的地方应该离他们约会的地方不远,为了方便起见,他就把杨麓的衣服留在原地——杨麓的衣服太大,尤其是那条牛仔裤非常的厚,塞不进他的挎包——他想着等约会结束后再去取,便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后,一起凶杀案正好在他换衣服的地方发生,于是我们看到了那份报纸,杨麓的衣服在上面以死者遗物出现,实际上它们却只是凑巧遗留在那里的无关物品——当然,那场凶杀案被警方发现是昨天下午5点,甘辰很可能在那之后才结束约会,他回去找衣服的时候没找到,它们已经被警察搞走啦……你知道,他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一旦发现弄丢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赔一分一模一样的回去,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把一直联系不到他归咎于:他对杨麓的内疚,以及‘不买到相同款式衣服绝不回家’的决心呢?”
  “……可是我觉得……电话,谁去接一下……”
  挂在宿舍墙壁上的电话一抖一抖。
  我跳过去拔出话筒,不会又是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吧,“喂?”
  不出声?难道……“甘辰?是甘辰么?!”
  粗重的呼吸声,好像刚经过剧烈的奔跑。
  “甘辰?别急……喂?喂?”
  涂文钦抢过电话,也朝里头大叫了几声,“怎么挂了?!!”
  “又是用公共电话打的。”刘浩瞟着来电显示,“操!召唤GPS全球定位系统!”
  地下室的门紧闭着,我有点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第三个电话里的人要我来这里找甘辰,对方声音沙哑,他既没有要赎金,也没有开其他条件,除了要求我只身前往。当时涂文钦和刘浩去了辅导员那里,我一个人握听筒,星爷在我脚边因饥饿而叫唤,我突然感到怪异无比。
  我所处的楼房过去是一家酿酒厂,隐藏在城南郊区的一片荒野里,估计之前在其中酿造的酒并非正品。照它现在的状况来看,已经倒闭无疑,虽然原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