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2-19 03:57      字数:4943
  堑木褪峭跫衣杪瑁胍拇蠖诱腋龆韵蟆!?br />
  王志文听说这事后冲到小酒馆撤回了登记,不过局长太太死活不退钱——真是够黑的。
  为这事儿王志文跟他妈闹翻了,老太太气的寻死觅活住进了医院,说是心脏病外加感冒风湿。
  王其实给他妈送了几次饭就再不肯去了,王大队长则是压根就没露过面儿——这端茶倒水侍候病人的活儿全被包仁杰承包了。
  那些日子包仁杰跑上跑下,没白天没黑夜地忙活,医院和单位两头跑,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王妈妈偏还就是不给他一个好脸儿,一开始连包仁杰送来的饭都不肯吃,直到后来听说那饭是燕飞作的这才罢了。
  要说还是燕飞的手艺强,王妈妈天天吃着人家的,自然这嘴就软了……渐渐地对包仁杰也就亲切多了,虽然还算不得和风细雨吧,好歹也可以拉拉家常聊聊闲话什么的。老太太上了年岁,爱唠叨,偏偏俩儿子都是做事干干脆脆、从不拖泥带水的主,憋得老人家没着没落的。好不容易遇到包仁杰这么个爱扯闲篇的,一肚子车轱辘话全倒了出来,包仁杰没有一点不耐烦,笑眯眯地听,时不时地还打听几句,俩人是越聊越投机……等老太太出院的时候,包仁杰已经认了干吗了。
  王其实厚着脸皮跟燕飞吹牛:“你看看,还是咱妈觉悟高。毕竟是当过国家干部的,有涵养,这要是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早拿大笤帚把小包轰出去了!”
  燕飞冷笑了一声,没理他。王其实于是继续胡说八道:“当然了,我妈也是心疼儿子,也就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要不然早把小包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燕飞听不下去了:“拉倒吧!你哥没那么大面子,老太太那是看在包仁杰他爸爸的面子上,唉,老队长一世英名砸在了儿子手里,他们老包家怕是真的只有断子绝孙的命了……”
  “不至于不至于,”王其实满不在乎:“小包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大不了让她坐山招夫,将来生个儿子跟她姓包不就行了。”
  燕飞好笑地白了他一眼:“王其实,你连那包娉婷的面儿都没见过,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能嫁得出去啊?”
  “这倒也是……听说那包娉婷那丫头挺厉害的,连我哥都怵她。嗯,还真得找个能降得住她的才行……唉,对了,燕子你看,给你做手术的那个陈医生怎么样?”
  “陈大夫?”
  “对啊,那个医生也是个不好惹的,说不定能镇得住包娉婷呢?哈,他们要真是成了,姓陈的就得管我叫声大舅哥,我看他还怎么跟我狂!”王其实越想越得意。
  “你打算拉皮条?”
  “什么话!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的,又不是潘金莲和西门庆,燕子你说这么难听干吗?”
  “那你是打算当红娘了?”
  “这么说还差不多,你说那姓陈的该怎么感谢我?一想到能敲他一笔我就很兴奋……”
  “我认为……”燕飞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大概会很乐意给你做一个免费的——大脑切除手术。”
  ……
  [你的选择对极了,]上帝说,[因为在我这个天堂的花园里,小鸟可以永远地放声歌唱,而在我那黄金的城堡中,快乐王子可以尽情地赞美我。]
  ——王尔德著《快乐王子》
  生活还在继续,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只是——每一个清晨,当王其实在睡梦中醒来,都会由衷地感谢上帝……
  幸福,得来的如此地,不容易。
  王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好了,骂起儿子来是中气十足——当然了,儿子太多也是很累人的。
  王爸爸的棋技还是没什么长进,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王志文带着东城分局全体干警,抓治安、破案子,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当然了,偶尔也会出点小纰漏——“包仁杰!你TMD有点出息好不好?怎么又晕了!”
  ……
  清明那天,燕飞带着王其实去给父母扫了墓。
  两个人并肩在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起来的时候,王其实歪过脑袋问旁边的那个人:“燕子,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拜过高堂了?”
  燕飞一脚又把他踹回了地上。
  王其实趴在地上‘哎呦’地叫唤,燕飞咬牙切齿骂着‘活该’,墓碑上的两个人,含笑看着这一切……远远的,有牧童吹着短笛走过。
  “桃花儿红来梨花儿白,水仙花儿开,又只见那芍药花儿并蒂开,咦得呀得咦得呀得喂……”
  柳絮飘飘,眯了双眼,王其实忽然有点想哭……
  “燕子……”
  “嗯?”
  “我们会永远、永远,这么幸福吧?一定会。”
  燕飞的声音很轻:“永远有多远?你告诉我。”
  “一辈子……不!不光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管你是男是女,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
  ……
  “燕子,为什么不说话?你说阿,没关系,就算你下辈子再也不想见到我,也没关系……”
  忽然一双手伸了过来,眼前一片黑暗,然后,温热而柔软的唇贴了过来,轻轻地吻在了发梢,鼻尖,然后是双唇,力道忽然变重,贪婪而激烈,似乎是要把生命吸入彼此的身体里……
  沉重的叹息淹没在紧紧相依的唇齿之间:“TNND!我怎么会这么爱你的……”
  地球从脚底下飞走了。
  番外
  《炒肝儿》
  那个假期他们去了北京。
  伟大的首都,祖国的心脏,太阳升起的地方。
  燕飞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来北京,因为他父亲出差的时候家里没人照顾他。所以他对北京很熟悉,基本上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王其实则是地道的门外汉,只知道跟着燕子的脚印往前走。
  爬了长城,逛了故宫,游了北海,燕子说:“到了北京,如果不尝尝地道的北京小吃,那就算白来了。”
  于是吃了驴打滚艾窝窝煎饼果子豌豆黄,前门东单王府井,就连崇文门外那家豆汁店都没放过,一碗豆汁喝得王其实愁眉苦脸泣下沾襟,差点没被老板踢出去。
  燕飞倒是津津有味连喝了三大碗,外带一大堆焦圈打包。临走前还去了趟便宜坊,香喷喷的烤鸭子,一口气买了仨!
  回来的火车上两个人边喝啤酒边啃鸭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飞一般掠过,广播里放的是朱明瑛的《回娘家》:“风吹着杨柳沙拉拉,小河呀流水这刷拉拉……”,其乐融融。
  王其实左手一焦圈右手一只鸭,啃得下巴咳上全是肥油:“要说啊,这北京小吃真是不咋的,也就这烤鸭子和焦圈还不错。”
  燕飞白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那你说,什么最好吃?”王其实很不服气。
  燕法医用娴熟的手法解剖着鸭子,拆肉剔骨,刀光剑影中,一只鸭子皮是皮肉是肉骨头是骨头,蘸一点原配的葱丝和甜酱,用荷叶饼裹起来,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地咬下去——很像是身处五星级大酒店的吃法。
  吃完一张饼,燕飞用纸巾擦了擦手,认真地扶了扶眼镜考虑了一下,给出了答案:“炒肝儿。”
  “炒肝儿?就是在前门吃的那个糊糊?那有什么好吃的!”王其实摇摇头。
  “因为,”燕飞耸了耸肩膀,“吃起来的感觉,和你很像。”
  “咳!咳!”王其实一口啤酒呛了喉咙,面红耳赤地捂住了燕飞的嘴,“你……别胡说!这是公共场所。”
  燕飞睁大了眼睛,扒拉了半天也没扒拉开王其实的手,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王其实小声教训着:“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旁边还有小孩子呢!”说完赶紧包了半只鸭子,塞给旁边那个正眼巴巴瞪着桌子上的好东西的小男孩:“小朋友,快去!拿过去吃!别在这儿站着。”
  小男孩眉开眼笑地接过来:“谢谢叔叔!”
  然后,很成熟地拍了拍王其实的肩膀:“叔叔,偷偷告诉你哦,我们北京有句老话,天仙居的炒肝——没心没肺,那个叔叔在骂你呢。”
  ……
  列车员甜美的声音响起来:“旅客同志们,终点站就要到了……”
  燕飞恶狠狠的声音响起来:“回去再跟你算帐!”
  注:北京的炒肝,因为只用猪肠和猪肝,不加心肺,故流传了这么个俏皮话……所以,如果有北京的朋友说您‘跟炒肝儿似的’,千万别以为他在夸你……
  《燕法医手记》
  下午的阳光照在窗子上,懒洋洋的,邻居家的小狗招弟溜过来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牵牛花开了,红的紫的粉的白的,绕在窗外的护栏上。厨房里的水壶滴滴滴滴地叫起来,燕飞息了火,满满地沏上一大壶菊花茶,坐下来。阳光照在脸上,有一点点氧,不过还是很舒服。轻轻嗫一口茶,带着油墨香味的书页在指尖翻过,小风吹起来,不甘寂寞地把书本吹得哗哗地响。
  燕飞叹了一口气:“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书的扉页上一片血红,大大的几个字——《燕法医手记》,编者:燕飞。
  ……
  窗台上的招弟伸了个懒腰,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燕飞眯缝着眼和狗对视,手里的书卷成了桶形,就像一根棍子,招弟警觉地竖起了耳朵,浑身的猫都竖了起来。
  燕飞猛地把手里的书使劲一扔,招弟兴奋地嘶吼了一声,嗖地窜出去真确无误地一口叼住书,放在脚下胡乱撕扯起来,不一会儿,花花绿绿的纸片满天飞,撒了一院子。
  燕飞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一幕,嘴里还不停地呐喊助威:“咬!对,撕!使点劲儿,对,就是那一页,头像复原技术,撕烂了他,对,挖他眼睛!那家伙不是个东西,比王其实还坏!对,招弟,别松嘴,我哪儿还多着呢,撕完了还有,回头我给你吃排骨。哎,撕啊!你怎么不撕了?别心疼!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呦,燕子你这是跟谁啊?至于嘛,就算我得罪了你也不至于跟只狗较劲啊,那书可是你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你还真下得去手啊你!”王其实正好从外面进来,赶紧上前把招弟轰开,捡起书心疼地唠叨。
  燕飞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不跟谁。我自己的书,爱怎么处理是我自的事。”
  王其实叹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茶要喝,被燕飞一脚踢开:“去!不准用我的杯子。”
  王其实放下杯子,钻进厨房,没一会儿又钻了出来:“燕子,你没做饭啊?那咱们晚上吃什么?”
  “吃西北风。”燕飞连眼皮都不抬,拿着书当扇子扇风。
  “这个……那咱们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没胃口。”
  “那……对了咱们去新华剧场看棋吧,你不是最爱看叶少兰的《罗城叫关》……”
  “不去,你又看不懂,浪费那个钱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王其实摸摸鼻子,任命地烧水准备泡速食面。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王其实拿起来看了看,自言自语地嘀咕:“二组组长,他找我能有什么事?不会是又叫咱们给他看孩子吧……”
  燕飞眼睛一亮,来了精神:“跟他说,看孩子可以,要付劳务费,咱不能白尽义务!”
  电话那头的耳朵真是很尖,居然听见了燕飞的话,张嘴就教训了起来:“王其实,你们俩是掉钱眼里了是吧!”
  王其实干笑着应付,躲到外面煲起了电话粥。燕飞不甘心地念叨:“老子就是掉钱眼里了,怎么着吧……”
  不一会儿王其实哈哈笑着回来了:“燕子!快收拾收拾,有好戏看了,不花钱的!”
  “不花钱?你哄谁啊?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燕飞继续扇着风,可怜的书已经快散了架。
  “真的不花钱,哈哈!我跟你说,今天有人给我哥下战书了,约他今天晚上八点在警局后面操场上担挑,二组组长那儿已经开始做庄压宝了,走,咱也押一股去!”
  燕飞这下真是来了精神头儿:“真的?谁那么大胆子敢跟你哥单挑?吃了豹子胆了吧。”
  “你猜!”
  “猜不着。不过这人肯定是不知道王志文以前是干什么的,八成以为搞行政的好欺负,再加上又是个领导,肯定是身子骨特软一肚子的脑满肠肥……”
  “哎你说话好听点行不?什么叫脑满肠肥啊……”王其实一边抗议一边收拾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