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2-19 03:50      字数:4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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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娘子实在无法与他家小主子相提并论。
  ps:  希望快点儿安上宽带,现在跑办公室蹭网,各种惨啊惨。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六十二章被困
  “秦娘子?”
  秦亚茹才走了几步,赖三就带着一群穿着打扮都很寻常的汉子赶到。
  赖三两步追上去,拦住秦亚茹的去路,皱眉道:“秦娘子快跟某家走吧,若是担心小郎君,某这就派人把小郎君接来。”
  秦亚茹失笑摇头:“我一走了之到容易,可那之后,恐怕要面临的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还要连累武当县的父老乡亲们,便是你赖三爷,恐怕也要承受庞家的怒火。”
  赖三一怒扬眉,脸色涨红:“某家可不怕!”
  他以前一直是做那些刀头舔血的买卖,即使后来让白云生给收服了,可还是武当地面上的混子一个,和官府天生不对牌,又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说白了这人是直肠子,一根筋,二愣子一个,冲动无谋。
  秦亚茹却不能由着他胡来,又怕他坏事,还是沉下心,认认真真地给他解释:“你便是自己不怕,总要为你手底下的弟兄考虑,你好好想想,如果官府真下定决心要找你们的麻烦,你孤家寡人一个,可以一走了之,但你手底下的弟兄们都是在武当县有家有业的,能走到哪里去?”
  “你若是真想帮忙,不如带人去和杜管事联系,你们是地头蛇,说不定能起到大作用,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些人也没有三头六臂,没什么好怕的。”
  赖三愣了愣,却也知道秦亚茹说的不错,一呆愣,眼睁睁看着秦亚茹走远,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弟兄迟疑道:“三哥,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照秦娘子说的做。”赖三恶狠狠地瞪了那看起来古朴大气的道观一眼,“要是秦娘子出事儿。老子一把火烧了它这破地方。”
  白云观是道观,道士们讲究清修,它的客房自然也是那种十分简陋的屋子,只有一张粗糙的木板床,粗麻布的帷幔,不过,到也算桌明几净。
  庞元英面色潮红,浑身瘫软地倒在床上,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浑身难受。其实说起来这群绑匪说他是个病人,白云观里的道人还专门给他多加了一床软被垫着,住的比别人舒服的多。
  可他一向娇贵惯了。吃穿用度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坐卧起居身边围着一大群女使伺候,还有那么一点儿洁癖,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
  自然是各种不适应,好在这人虽然纨绔。也没有那么不懂事,还知道分寸,并没有出口抱怨让那几个绑匪看笑话。
  “哟,大家瞧一瞧,咱们这位小侯爷还真是生得如花似玉,楚楚动人。”
  那瘦高个儿绑匪。竟然从官府的包围圈里脱身而出,跑到这里来,他手腕上的伤还没好。随便用一块儿白布包裹着,鲜血渗出,血淋淋的很是吓人,但他面上到没露出一丝一毫痛楚,他顺手在庞元英红扑扑的脸颊上拧了一把。啧啧称奇,“细皮嫩肉的。不愧是小侯爷,这皮肤真比女人还要好得多。”
  庞元英暴怒,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之人,却是咬紧牙关一语不发,那一双眼睛在怒火填充下更是熠熠生辉。
  这样的美色,看得那瘦高个也呆了一呆,摇头叹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庞元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怎么会不知?”瘦高个儿勾起唇角,“庞家的小公子,太后的爱宠,开封城赫赫有名的纨绔,男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女人的心头宝,您庞元英庞小侯爷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众人皆知。”
  庞元英心下一沉,就又听那瘦高个叹道:“就是知道您老人家的脾性,我们才不得不把您给请来,哎,咱们兄弟做下的大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二十年来,却没碰上过半点儿麻烦,没吃过一次亏,秘诀便是一不做二不休,无论要干什么,都要永绝后患。”
  说着,他状似惋惜地摇摇头,“你也别做梦想着你爹,你大哥他们来救你,他们自身难保,你们庞家马上就要完蛋,可顾不上你,哎,本来嘛,庞家一倒台,你是生是死都无所谓,我们也犯不着专门跑一趟跟你过不去,要怪啊,就怪你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的是陈文岳的妻子,还那般痴迷,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想把陈文岳彻底毁了,那小白脸我们兄弟也看不顺眼,可架不住我们主子……”
  “咳。”
  瘦高个的话音未落,他另一个同伴就咳嗽一声,道,“别和他废话,等秦娘子到了手,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赶紧回去复命,咱们为了此事耽误的时间够长的,再不做完,一准儿吃挂落。”
  庞元英忽然觉得心头一片冰凉,不知这些人说爹和大哥遇见麻烦的事儿是真是假?有心不信,奈何这人言之凿凿,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不过,庞元英对自家大哥很有信心,到并不特别担忧,即使大哥他们遇上了麻烦,想来也能化险为夷。
  庞家鼎盛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遇见过倾覆之难,还不是次次都能顺利化解,说不得还能借机更上一层楼。
  事实上,早在数月之前,大哥就预料到了危机,他心里有数。
  可现在全身无力地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庞元英也不由忐忑,听这人说,一切都是因为秦亚茹,忍不住恼怒——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也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他的怒,更多却羞愤,庞元英一向只会让女人万劫不复,什么时候竟会为了个女人赴汤蹈火了?
  瘦高个的那绑匪听了他同伙的话,眯了眯眼,面上忽然浮现出说不出的暴戾,猛地弯腰,用力掐住庞元英的脖子。
  顿时,庞元英的脸被憋得更红,眼睛里渗出一丝丝血丝,嘴唇都被咬得血肉模糊。
  “你们不是总高高在上?不是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不是最喜欢随随便便就打断旁人的手足脊梁?今天老子就试试看,看看你们是不是当真天生就高人一等,天生就和常人不同,掐不死打不烂!”
  他的力气极大,庞元英呼吸越来越困难,整个肺都像炸裂一样,火辣辣的疼,神智也渐渐模糊。
  似乎过了很久,他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复存在,忍不住想,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无法幸免于难,却没想到那个瘦高个儿却忽然收手,猛地站起身,侧耳倾听,低声道:“到了。”
  远处隐约有一阵鸟鸣声传来。
  他面上立时显出几分喜色,轻轻攥住血淋淋的手腕,目中闪过一抹阴厉。
  庞元英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半天,终于让肺部的剧痛缓和了些许。
  不知怎么的,他却不觉得欢喜,一颗心忽然砰砰砰砰,剧烈地跳动,勉力抬起头,从半开的窗户处看去,果然见秦亚茹低眉顺眼,窈窕地迈着步子,一步步走进月亮门。
  一个女人之所以被称为美人儿,并不是只看容貌,好多女人面容姣好,却也不过只能说稍有姿色,真正的美人,那是即便遮住容貌,即便荆衣布裙,即使狼狈不堪,依旧有着让人目不转睛的风姿。
  秦亚茹正是这样的美人。
  庞元英努力不屑地想了她身上许许多多的缺点——村妇一个,还是一名弃妇,区区一个小白脸都能随随便便抛弃的弃妇罢了。
  但即使她有这么多的缺点,他还是一看见她,就情难自已。
  就这么一呆愣的工夫,秦亚茹已经敲了敲门,柔声笑道:“我可以进来吗?”
  她面上镇定自若,举止从容,似乎不是来赴死,而是参加一场盛宴一般。
  屋子里两个绑匪眼前俱是一亮。
  “陈文岳那小白脸儿可真有福气。”
  瘦高个摸了摸还疼的很的手腕,向前走了两步,伸手从秦亚茹的肩膀上,一直摸向他的腰身,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点儿狎昵的亲昵,庞元英皱眉,双目喷火,可秦亚茹却是始终微笑,一丁点儿惊慌失措的模样都没有。
  她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到弄得那瘦高个儿没了调戏美人的兴致。
  “绑起来,莫要怜香惜玉,这女人可是朵带刺儿的花,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咬一口。”瘦高个儿的同伙冷冷淡淡地说了句,就找了一条绳子,把秦亚茹五花大绑,“你在这儿等,我且去拿东西,东西到手,我就给你信号,到时候别犹豫,下手干净一点儿。”
  瘦高个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吐出口气,笑道:“本来咱们只是为了主子争风吃醋做点儿小事儿罢了,没想到现在闹得这般大,可是吃了大亏。”
  他那同伙抹了把脸,一张脸就变成另外一种模样,又往身上披了一件小斗篷,立时成了很寻常的来上香的客人,一边做准备,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有什么亏,咱们做这事儿,总比杀个把女人看着像样,至少回去不用被人笑话。”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六十三章突发
  这易容之人看了秦亚茹一眼,那目光极为怪异,并不邪佞,也不是一般男人看她的那种充满色欲的感觉,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古怪。
  那一瞬间,秦亚茹居然觉得此人对她并无恶意,相反,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怜惜,不过只有一瞬,她也只能相信自己太疲倦,看花了眼。
  这人又扭过头去,凑在那瘦高个儿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因为离得较远,只能隐约听出这两个人似乎起了争执。
  最后那瘦高个儿皱着眉点头,无奈一耸肩,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协定,易容的那人才起身,顺手从秦亚茹的胳膊上摘下那个她戴了好多年的古铜色镯子。
  秦亚茹一怔——这镯子她戴的时间长了,从少女时期就戴在手上,往日自己想要摘下来,还要费很大的力气,没想到这人不知怎么弄的,居然很轻松地便把镯子从她的手腕上脱下。
  那人却并不理会秦亚茹的惊讶,径自走到客房东墙角,搬开靠着墙壁放置的一个一人高的博物架。
  里面的青砖居然是能活动的,没一会儿,就卸开一个半人高的空洞,这人悄无声息地钻入洞内,那个瘦高个儿又认认真真地把洞口恢复如初。
  庞元英心里一咯噔——这两人如此肆无忌惮地在自己二人面前诸般作为,全无避讳,显然是没想让他们两个活下来。
  第一次,这位二十年来一直顺风顺水的小侯爷,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忍不住扭头去看秦娘子,见她还是那么镇定,清丽的容颜上丝毫不见惊惶,心底深处,不觉对这个小女人有了些许佩服。面上却冷哼一声,咕哝:“谁让你来的,真是白白送死,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奴家哪里又是自己想来?谁让您贵为侯爷,身份贵重,我们这等小民,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也是无可奈何。”
  秦亚茹漫不经心地笑道。
  庞元英被噎得咬牙,到也稍稍放轻松了些,当然。他自己是不肯承认,他有一天会被一个他从来看不起的乡野村妇‘安慰’。
  事实上,庞元英就是再有能耐。他也仅仅是个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年轻人,只有二十岁,换到二十一世纪,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孩子,何况他在庞家是幺子。受尽宠爱,上面有个哥哥,也不必他承担责任,自然纵容得他仍然是孩子心性,平日里看起来嚣张跋扈,可真遇上这等危及性命的大事。到比不上二世为人,见多识广的秦亚茹镇定。
  虽然小小地‘安慰’了小侯爷一下,秦亚茹心里其实也有些不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她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以前曾经预想过的数种脱身方法,哪怕是拼命的法子,尽数用不出来。身上带的那些道具,一样也用不到。连动都不能动弹,还能做什么!
  这种捆绑方式,是猎人们用来捆绑野猪等大型猎物的,就是头成年野猪都无法逃脱,何况是她?
  托大了,她太疏忽大意,秦亚茹叹了口气,过去在二十一世纪,她也曾有过轻身涉险的时候,但那时她拥有一群世间第一流的战士做后援,她不是一个人,哪怕遇到危机,她的心也是踏实的,因为她知道,纵然是刀山火海,也有人会来救她。
  但此时此刻,那永远会在危急关头拯救她的人,又在何处?
  那瘦高个儿似乎忘记秦亚茹和庞元英一般,坐在窗前的桌子上,拿了一壶黄酒自斟自饮,他喝得不多,也很慢,似乎怕自己醉了,嘴里轻声哼着小调儿,只是他声音粗嘎,又不懂音律,哼出来的曲子实在刺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