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1-02-19 00:46      字数:4967
  颊,轻轻摩挲着。
  就算隔着盖头,白琉璃仍旧能清楚地感受得到百里云鹫掌心的滚烫,那动作里的小心轻柔让白琉璃有些无奈地笑了,“呆子,你就打算一直隔着这盖头摸我的脸?”
  百里云鹫本是轻抚着白琉璃脸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收回了手,有些讷讷却急切道:“琉璃稍待,我这就去拿秤杆!”
  “……”哎,那么聪明个人怎么就能有这么呆的一面?
  只不过一小会儿,百里云鹫便拿着一根绑着红绸带的秤杆回到了白琉璃面前,却是半晌不动,而后仿佛用了很大的勇气般,才慢慢抬起手中的秤杆,将前端慢慢地凑到白琉璃面前,将前端贴上那黑纱盖头的底端,慢慢往上挑起。
  这明明简单又简短的过程,百里云鹫似乎做了很久,然白琉璃却是很耐心,并未催他,只静静地坐着,看着面前的他从脚到头慢慢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在盖头半掀开时,她明显瞧见了百里云鹫那白净脖子上的喉结猛地抽了一下。
  呆子,她又不是虎狼豺豹。
  当盖头完全掀开的那一刻,百里云鹫呆住了,确确实实呆住了,因为他手中的秤杆掉地上了。
  白琉璃坐在床沿上,微抬着头看着面前呆掉的百里云鹫,笑得眉眼弯弯,“日后请多指教了,相公。”
  看着白琉璃那弯弯的眉眼和粉嫩双颊,百里云鹫的喉结又一次猛地抽了一下。
  眉弯如柳叶,眸如盈水波,鼻尖挺翘,小嘴莹润,肌肤柔嫩,下巴小巧,耳上坠着的耳珰一晃一晃,迷人非常,像极她发髻上插着的夔凤,展翅飞上九天时光华倾绽,令人移不开眼,险些让他没听着她与他说了什么,然他却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她发呆,还是发呆。
  “发什么呆发那么久,真是呆死了!”这男人,应该真没碰过女人,或许连女人都少见,白琉璃见百里云鹫还呆着,拉住他的手缓缓站起了身,抬起另只手,覆上他脸上的桃花面具,将它取了下来。
  如方才百里云鹫见到她一般,白琉璃见到百里云鹫面具下的面容时也微微怔了怔,只是不过刹那而已,没有像百里云鹫那样呆住。
  面具下百里云鹫的脸,微红,发丝有些散乱,因着体内酒精的缘故,他的额上布着一层细细的汗珠,色泽不一的瞳眸此刻没有冷淡,只有深沉,沉沉得让人有些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薄薄的唇轻轻抿着,却是红艳异常,鼻息更是有些急促滚烫得厉害。
  白琉璃心下轻叹一声,抽出怀中的帕子,替百里云鹫轻轻擦拭掉他额上的细汗,只是当她的手移到他左眼上方时,却被百里云鹫抓住了手腕让她的动作不能继续,只见他垂了垂眼睑,有些不安道:“琉璃不要碰。”
  今夜是重要的日子,他不想……不想让她看到她们。
  白琉璃的手轻轻抖了抖,凝视着百里云鹫墨绿色的左眸,心生疼,终是收回了手。
  只是白琉璃的手还未完全垂下,百里云鹫便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搂得紧紧的,搂得白琉璃觉得身子都有些疼,好像怕她会跑掉一般。
  这个紧张却厚实温暖的怀抱让白琉璃轻笑出了声,“呆子,搂这么紧做什么,怕我跑掉不成?”
  谁知百里云鹫竟是老实地点了点头,不忘“嗯”了一声。
  白琉璃笑意更甚,“我都嫁给你了,还能跑去哪儿?”
  白琉璃不高,身形又娇小,头顶才到百里云鹫的肩,致使她与百里云鹫说话都是微微昂着头,此刻百里云鹫微垂着头看着她,看她仿佛会笑会说话的眉眼,看她含着笑张张合合的小嘴,忽然只觉身体一阵燥热,想也没想便对着那莹润的小嘴吻了下去!
  ……
  只是百里云鹫的脑子似乎天生就在感情这一方面少根筋,这一被白琉璃推开,眸子里的哀伤似乎便在悲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白琉璃,“我弄疼琉璃了?还是……”
  “琉璃后悔嫁给我了?”这话一问出口,百里云鹫自己的手抖了抖,竟是没有勇气再看白琉璃。
  百里云鹫这话让白琉璃心中莫名地升起一团火气,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猛地一把揪住了百里云鹫的衣襟,在他错愕的眼神中踮起脚尖,凑到了他的唇前,然后,在他的唇角用力咬了一下。
  百里云鹫怔愣,不明所以,竟像不知疼痛一般,只一脸讷讷地看着白琉璃,只听白琉璃凶煞煞道:“呆子,以后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咬掉你舌头!?”
  “琉璃要咬我舌头?”喝多了酒的呆子没有抓住重点。
  “……”白琉璃又愤愤地在百里云鹫嘴上用力咬了一口,怎么就嫁了个感情线上缺根筋的呆子!
  白琉璃这第二口咬完百里云鹫转身就要往摆着白玉酒壶的圆桌走,只是她不知,她这看似用力其实根本没舍得用力的两咬将百里云鹫体内的燥热给完全咬了起来,还不待她转身,百里云鹫便重新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将唇贴到她的耳畔,气息不稳的吐着滚热的气,“琉璃……”
  ……
  只是他这情绪一激动之下竟是未记得白琉璃耳上还挂着耳珰,那穿耳而过的银针便这么划伤了舌尖,令他眉心一皱,不得不放开白琉璃小巧可爱的耳垂。
  耳垂传来的感觉令白琉璃也是眉心一皱,当下即刻在百里云鹫怀里站直,抬头以凉飕飕的眼神盯着他,语气十分不友善,“说你呆子你还真是又呆又傻啊?舌头伸出来我看。”
  刚才他突然放开她的耳垂,八成是被银丝划伤了舌头。
  百里云鹫依旧将白琉璃搂在怀里,低垂着眼睑看她,看她陡然变得冰凉的眼神,非但没有伸出舌头,反是轻轻抿了抿嘴。
  白琉璃的眼神更冷了,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多么的明显。
  然,在白琉璃再次张口前,百里云鹫竟是乖乖地慢慢,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头,一道半寸多长的血红细细地自舌尖开始竖贴在他的舌头上,此刻正有血朝四周蔓延,白琉璃见状,将眉心拧得更紧了一分,本想挣开百里云鹫的怀抱去找些药给他止血,才动了动身子才想着这儿不是她的地儿,且她身上也没有带着止血散。
  可是,看着那正在流血的细小口子,白琉璃的心有丝丝的怜惜,令她想也未想的,稍稍踮起脚尖,在百里云鹫将舌头收回去之前含住了他的舌头。
  ……
  白琉璃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低了低头,这无疑是无声地回应了百里云鹫,令百里云鹫一向没有过多情感表现的脸顿时表现出喜上眉梢的神色,压着白琉璃就往她身后宽大的架子床上倒,在倒下之前不忘抓住被褥一角用力一抖,那本是洒在被褥上的枣生桂子顿时散了开去,啪嗒啪嗒地一颗颗掉到地上。
  白琉璃只觉心头一暖,她方才说的话他是听进耳里,他没有让那些小东西再硌着她的背。
  只是倒在床上后,百里云鹫便停了动作,只是静静地压在白琉璃身上,依旧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有些贪婪地闻着她发间与身体发出的淡淡药草香,少顷,他才半撑起身,将白琉璃发髻上耳垂上以及身上的发饰首饰一类东西小心轻柔地一一取下,而后才站起身,将自己头上的墨玉冠取下,走到特意命人做的妆台前将东西放下,这才走回床边,先弯腰脱下白琉璃脚上的绣鞋,再坐在床沿脱下自己脚上的长靴,最后才将床帘放下。
  白琉璃本是要在百里云鹫自她身上半撑起身时便坐起身,然当她看到百里云鹫动作生疏缓慢却温柔小心地为她取下头上的金步摇时,她却决定只是安静地躺着,虽是躺着,但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便是连帮她脱下绣鞋的动作都是异常轻柔的。
  从没有谁弯腰为她做过事情,哪怕是帮她脱鞋子这样的小事,男人的身体她知道,精虫上脑时什么都顾不了管不了,而他,明明就是已经难耐至极了,却还是先慢慢地帮她取下首饰脱下绣鞋,他是担心她头上的发饰让她睡着不舒服,他这是发自内心地将满心的温柔给了她。
  白琉璃觉得眼眶有些涩,鼻尖亦是酸涩得紧,竟是有种感动得想哭的冲动,使得她抬起手臂压到了双眼上,借以压住这种奇怪的感觉。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了,久到她的记忆里她根本没有流泪这种事情,久到她以为她是没有眼泪的人。
  然,白琉璃的反应让百里云鹫的心莫名一紧,有些不安,以为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将她腿移到床上,也将她的头移到枕头上后让她在床上躺好之后,撑着身子俯在她身上有些心疼地问:“琉璃,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若是不舒服,他就算不能忍也要忍着。
  谁知他的话音才落,一双纤细的手臂已经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动作突然得他撑在白琉璃身体两侧的手一时没稳住,再次压了她身上。
  这一次,换白琉璃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虽有些颤抖,却听得出满满欢欣,“呆子,我这是高兴,不是哪儿不舒服,懂不懂?呆死了你。”
  “高兴?”白琉璃的搂抱很紧,紧得她自己都要有些呼不过气,然百里云鹫却不见呼吸有任何困难,只是有些傻气地重复着白琉璃的话,而后眸中的顾虑一扫而光,“那便是说琉璃喜欢我这么待你,对也不对?”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琉璃羞赧不好回答也不打紧,我知道琉璃心中的答案。”所谓的呆子自说自话。
  “……”这会儿不呆了?
  ……
  真正的“剑拔弩张”时。
  139、鸳鸯,休想折磨他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1】
  星眸合处差即盼,枕上桃花歌两瓣。多方欲闭口脂香,却被舌功唇已绽。
  娇啼歇处情何限,酥软已透风流汗。睁开四目互相看,两心热似红炉炭。【2】
  红罗帐旖旎,鸳鸯赴巫山,戏*。
  只是,至始至终,百里云鹫都未曾让他的左脸碰到白琉璃的脸膛,以致他落在她脸上的每一个吻都有些小心翼翼。
  红烛在屋中摇着泪,火光闪闪,百里云鹫将白琉璃搂在怀里,眸中有尚未完全褪下的情潮,却是不再动他,担心她娇小的身子累坏。
  百里云鹫以手臂做枕让白琉璃枕其上,让她小小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她仍旧有些急促的鼻息轻打在他身上,将下巴轻抵在她头上,轻轻摩挲着。
  被褥之中尽是尚未褪去的热浪,煨得白琉璃的身子依旧火热滚烫,不由将手臂伸出被褥外,却见百里云鹫眉心微动,抓住她的手收回了被褥里,温柔道:“天冷,莫要病着了。”
  白琉璃笑了,虽觉被子里有些热,却是没有再将手拿出来,只是窝在百里云鹫怀里笑道:“是是是,我的相公大人。”
  百里云鹫脸颊上的潮红本已经就要消褪干净,然白琉璃这一声“相公大人”让他的双颊不禁又浮上了红晕。
  白琉璃本是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感觉百里云鹫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心一揪,立刻抬起头往上蹭了蹭,却见百里云鹫的脸色在慢慢发白,眉心紧蹙,双目也紧紧闭着,似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
  而他左脸上的符文,正在慢慢变成红色,诡异的血红色!
  “百里云鹫,怎么了?”白琉璃的心揪得疼,立刻抬起手抚上百里云鹫的右脸颊,以掌心轻轻摩挲着。
  百里云鹫抬起左手覆在自己的左眼上,五指指甲深深地嵌入眼眶周围,只见他的左手亦是轻轻发着颤,好似再多加用一分力便要将他的左眼给抠下来一般。
  “百里云鹫你做什么!?”百里云鹫的这一举动让白琉璃心惊,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从他左眼上拿开,奈何他根本不想拿开手,反而像真的想要将左眼珠给抠下来一般。
  白琉璃的心拧得更紧一分,见着自己的动作无效,却又心疼百里云鹫这般,随后竟是倏地坐起身,双手一起抓住了百里云鹫的手腕,用力将他折磨他自己的手臂往外扳。
  “我知道的我记得的,不用这么提醒我的……”不过这片刻时间,方才还好好的百里云鹫却像陷入了梦靥中一般,仿佛感觉不到白琉璃的存在,手臂被白琉璃扳开之后竟是慢慢蜷起了身子,捂得发热的被褥竟没能捂住他的瑟瑟发抖,像个无助的小孩,口中却仍是在无助地张张合合。
  “你们,为何就不能放过我……!?”才被白琉璃扳开的手臂忽然将她挥开,百里云鹫抬起双手用力捂着自己的耳朵,声音是撕扯的黯哑,却没有呼号出声,仿若无助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