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1-02-19 00:25      字数:4962
  百灵羡慕的看着她“小姐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林知善一笑:前世的自己推销保险,观察入微是必修课,你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当然不会懂。
  她笑了一笑,对二人说道“你们要记住,人和事都需要我们细细观察,事后分析整理,一个人的眼神、动作这是明处,但她的衣饰、妆容甚至是吃食等等,这些是暗处,更加需要我们观察推敲。”
  二人恭声应了声是。
  林知善看了看窗外“燕依还是没传来讯息吗?”她轻蹙着烟眉,面色黯淡起来。
  “小姐别担心,路途太过遥远,打探颇要费些时日。”雪雁为她换上一杯热茶安慰道。
  林知善知她是宽慰自己,笑了一笑,叫二人回房歇息。
  二人退下后,林知善收敛了笑容。
  宋砚走前曾说两月必返,眼看已是两个月过去了,却连一封信都不曾传来,一行人如石沉大海一般。她揪着自己胸前,感到胸口闷痛不已。
  长笑殿,杜松子坐在桌前,脸上一片深思。
  自己今天多次试探,看来何侧妃有孕一事十之八九是真,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腹部轻轻叹了口气。
  二人一同进宫,如今她先有身孕,除了在身世上超过自己,如今又多了一成胜算。
  有人刻意将这个消息传给自己,自己也知晓一是试探自己的反应,二是怀了利用自己的心思。可如今自己知道何侧妃真的有孕,太子却并不知晓,无论如何也不该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该怎么做,让何侧妃流掉孩子,失了筹码;又能将自己摘干净,也向张氏表一份忠心。毕竟她现在是这东宫里掌事的人,自己暂时还要仰她鼻息,她细细的思索起来。
  突然她眼睛一亮,想起了在花园里林小姐说的一番话。
  当时何侧妃去了净房,自己陪着林小姐欣赏花园里盛开的鲜花。林小姐看着自己不着颜色的指甲轻声笑问‘杜侧妃没染指甲想必是不喜凤仙花的颜色太过艳丽吧?想也是,那种张扬的艳红确实不配杜侧妃清丽的容颜。’她笑着指向角落里一丛绕篱萦架的喇叭似的花笑道‘您看,那花叫勤娘子,又叫牵牛花,颜色雅致、淡而不俗。也是能染指甲的,无论是莹蓝、还是玫红都是非常美丽的颜色,染在指甲上必定好看。只是、、、、、、’她当时更加压低了声音,几近耳语‘这花有毒,误食后会引起呕吐、腹泻、腹痛与血便、血尿。我这个最喜欢用手拈点心吃,所以我是不用的’她当时略带一丝不好意思漫不经心地说。
  是无意还是有意?自己是不是要赌一次?杜侧妃陷入了两难。
  最后她打定了主意,她叫来书香凑近书香耳边吩咐了几句。
  书香点了点头,慢慢退了出去。
  过了几日,杜侧妃看着琉璃瓶子盛的莹蓝与玫红色的液体,眼里闪过一丝波动。
  她慢慢伸出自己纤细的玉手,轻轻道“给我涂上吧!”
  书香与墨香蹲着身子小心的为她涂上了莹蓝色,等二人慢慢扇干了指甲上的汁液,杜侧妃打量着指甲上宛如蓝宝石一般的颜色,觉得手越发的洁白如玉起来,不禁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果然漂亮!”她轻轻地自言自语。
  她特意换上了一套蔚蓝色的宫装以搭配手上的莹蓝,她轻轻吁了口气,挺直身子“走吧,去向太子妃请安!”。
  到了太子妃的长乐宫,何侧妃已然在座,看着姗姗来迟的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我说杜侧妃,你架子够大呀!竟要太子妃等你!”。
  杜侧妃好似没听见一般,向太子妃行了一礼“妾来迟了,请太子妃恕罪!”
  张氏看着她们之间的暗斗大方的一笑“快起来吧,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下次别再犯了。”
  杜侧妃又施了一礼后直起身子,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何侧妃爬山杜侧妃端茶盏的手目光一闪。
  张氏已笑着说“杜侧妃的指甲竟然染成了这淡淡的蓝色,确实与众不同,细细一看真是漂亮。”
  杜侧妃放下茶盏一笑“妾闲来无事,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见过一张方子,是教人如何用这种花制作指甲液的,故而制来试试,不曾想得太子妃一声夸奖,妾还制了一种玫红,回头叫宫女送来太子妃也试试。”
  太子妃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又看向何侧妃“我记得何侧妃最爱指甲液,现在有了新的颜色,可有兴趣一试?”
  不待何侧妃答话,杜侧妃已笑道“自然有何侧妃的!”。
  何侧妃扬起一抹艳丽的笑容,朝杜侧妃点点头“如此多谢杜侧妃了!”。
  杜侧妃摆摆手“些许小玩意,可当不得一个谢字。”
  杜侧妃回去后,果然叫宫女给张氏与何氏分别送去了两个精致的小瓶,两人命人细细的用银针验了,才叫宫女为自己抹在指甲上。
  何氏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叫人为自己修得长长的指甲上一半涂了莹蓝一半涂了玫红,竟出奇的妖娆、艳冶,她看着不禁高兴的笑出声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产婆
  林知善这日命人按自己的法子做了椰香南瓜糯米球、香辣薯格、玫瑰苹果卷、紫豆馅的铜锣烧并小豆羊羹这几种古代没有的点心。
  她看着面前外形漂亮、香气扑鼻的点心,满意的点了点头。
  给老夫人、顾氏与木氏送去一些后。叫东篱拿来她特别用黄梨木制成果形点心匣子,将每样点心都装了些进去,用上好的宣纸为何、杜二人写了封感谢信,言明为报答她二人上次的热情款待,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点心以示感谢,还望二妃笑讷。想了一想,干脆又装了一匣子一并给张氏送份。
  何、杜二妃见到这些从未见过的糕点有些惊奇,终是命人小心的验过了,才尝了一尝,不成想这一尝便停不住嘴了,将各色糕点尝了一遍才恋恋不舍得住了口。
  张氏见到糕点后先是不屑一笑,而后眼珠一转,叫人捧了匣子送到了太子那里。
  太子听说是林知善亲手所制,欣喜之余捧着匣子吃了个精光,张氏听后冷笑连连。
  又过了几日,何侧妃身边的傲雪来到林府向林知善讨要上次的点心方子,林知善痛快的拿出点心方子给了,傲雪千恩万谢地走了,林知善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涩意,长长叹了口气。
  她坐在妆镜前,细细端详着自己:素净却难掩俏丽的脸上肤色如玉,最美的是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记得这双眼睛曾经有过恐惧、无措、彷徨、迷茫、伤心、坚定,如今却多了一丝冷酷与决然。
  她幽幽叹了口气,今天何侧妃身边的傲雪前来讨要点心方子,她就知道事情在按照她所计划的进行着。
  放心之余心里却是痛苦不已,杜侧妃是决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想到那个可能会流掉的孩子她就觉得心里痛楚难当,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曾几何时自己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但一想到太子真正的身世;一想到皇后痛楚难忍的眼神;一想到宋林两家上百条的人命。她的心又变得冷硬起来。是的,有时候慈悲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自己要的只是东宫后院不宁,要的是皇上对太子失望,要的只是拖延时间。雪雁也曾说过何侧妃练武之人体格强壮,但愿她能早日发现自己身子不适,别让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有事。
  太子这段时间办了几件漂亮的差使,皇上高兴地合不拢嘴,话里话外竟透出想作一个悠闲度日的太上皇的意思,被皇后以太子年纪太轻、不堪重任给拦住了。但皇后随后又莫名其妙的病倒了,缠绵病榻之上。此病虽不凶险,却是将人给困在了病榻之上。
  林知善当时一听林明德说起,心里便直觉此事是太子所为。只是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来这古怪的毒药。太医院众太医竟束手无策。她心里焦急不已,宋砚却迟迟未归,宋老夫人进宫看过皇后两次,却次次红着眼眶无奈折返。虽说不是自己生母,可此举也太过阴狠毒辣。若是他知晓皇上并不是其生父。恐更会作出狗急跳墙之举,以防夜长梦多。现在他还需要皇上为其在朝堂大臣中为他造声势、为他的能力给予认同与肯定。若是他羽翼渐丰,下一步便是弑父了。林知善想着,打了一个寒战,到那一天,恐怕就是宋、林二府会遭遇灭顶之灾。
  如今。只有宋、林二府联手方可险险避过这一劫。但父亲心底显然又藏了别的心思,故而一直坐山观虎斗,又或者现在没了实权。所以动弹不得吧!林知善心念电转、苦苦思索。
  “小姐,燕首领有信来!”外室传来雪雁压得低低的声音,却仍听得出那丝激动。
  她猛然转过身来“快进来!”
  雪雁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进来呈到她手中,她急切的打开细细看起来,上面只有寥寥几句“产婆寻获。明日午时,绮罗相见。见面详谈!”上面画着一只玉佩,正是自己身上青凤佩的样子。
  她暗暗点了点头,凤眸闪闪发光,宛若星辰。
  “明日午时,我们到绮罗阁去,燕依到时会在那等着我们!”她转首轻轻向雪雁吩咐道。
  雪雁点了点头,眼中有着一丝兴奋与喜悦。
  第二日午时,林知善借口到曾府找曾知秋叙话,带着四婢出了林府直奔绮罗阁。
  到了绮罗阁,掌柜满面堆笑的迎了上来“您好,是苏小姐吧,您订好的衣料在楼上,请上楼细细观看!”说着恭敬地引着戴着帷帽的林知善上了楼。
  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轻轻的叩了三下。
  房门轻轻打开了,露出里面着一身蓝衣的燕依,含着一丝敬意看着林知善。
  掌柜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燕依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林小姐请进,燕依幸不辱命!”。
  林知善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与脸上的疲惫,点了点头,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燕依顿时脸露诧异,瞬间转为感动。
  云雀与朱雀守在楼梯两侧,雪雁与百灵跟在林知善身后进了内室。
  内室的红木椅上坐着一位两鬓皆白的老年妇人,身着布衣,肤色粗糙;手指黝黑粗糙、指关节粗大,一看就是位常年劳作之人。此时正满面惊慌的看着她,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林知善收回打量她的目光,走过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就是那位产婆,不像啊,倒像是位农妇!”林知善看向一旁的燕依,淡淡地说。
  燕依佩服的看着林知善“林小姐目光如炬,她确实是二十年前京城最有名的产婆之一,但也确实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做了二十年的农户,这其中的缘由,林小姐就听她告诉于你吧!”。
  林知善点了点头,燕依看向老迈孱弱的老妇人“这位是我家主母,你把你日前告诉我的事细细与她说一遍,我会给你一百两银子,让你安稳度日。”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清明与镇定,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丝沙哑“老身遵命,我二十年前逃离京城便知终有一天,会有人找到自己询问当年之事。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此次是否能逃出升天,已是无所谓了。”她叹了口气,眼睛变得悠远起来,陷入自己的回忆中。
  “我记得那年中秋将至,有一位体面的老妇人找上门来。说她家主子临盆在即,请我去她府上住着,恭等她家主子诞下娇儿。我当时是京城里颇为有名的稳婆,请我的人络绎不绝,我有些迟疑。她见我迟疑也并未动怒,只是拿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金锭放于我手中,说日后必有重谢。虽然我经常出入大户人家,但也从未见过如此阔绰的主家。又听说日后必有重谢,便欣喜的应了,随了妇人到了一座甚是宽大、豪华的府第。”
  说到这里,老妇人轻轻叹了一声“怪道古人常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时满心欢喜的我又怎会想到差点为了这十两金子便几乎丢了性命呢?那座府第仆妇甚是严谨,有两个小丫环一直服侍我,但从不让我乱走,也不许与其他仆妇攀谈。只是随她们去见一个眼看便要临盆的美貌女子,我听丫环称她为许姨娘,称那位老妈妈为区妈妈。我当时心中暗想,主家用那么重的聘金请我前来,却是为一位姨娘接生,可见这位姨娘是何等受宠,便越发小心起来。随着许姨娘临近生产,我去得多了起来,因为我除了会接生,还会一些妇科之术,专看妇人病,那位许姨娘胎位有些不正,我隔一日要去替她施银针以正胎位。那一日,我在两位丫环的陪同下去了许姨娘院子施完针后便回自己的住所,刚进门便发现自己的银针匣子掉在许姨娘那了,于是便想着回去找回来。两位小丫环像平日那样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