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生在秋天      更新:2021-02-18 22:03      字数:4783
  我面色淡淡的吃着夹起来的一道道菜,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了解今年凡间的一些事情。偶尔揭开一角轻抿了一口茶。
  “姑娘。”一个蓝衣公子向我行了一礼:“我观姑娘气质出众,露出的一角虽是雾里看花,已是美丽无暇。”
  我叹了一口气,才一脸诚挚道:“唔,公子对我有意思。”
  那公子怕是没见过我这么直接的姑娘,缓缓低了下头,露出羞涩之色。我放下茶杯,毫不避讳道:“公子,我等着你继续说出心意,小女子好多年没有收到告白。”
  我的语气渐渐温柔起来,一双明眸淡淡的瞄着他清秀的脸。
  忽地,一个茶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面色凉凉的睨了小纤尘一眼:“你在发火,大热天的是容易发火。”
  小纤尘蹙眉看着我:“活了一大把年纪,多多少少该懂事了。还喜欢调戏小孩子。”颇有些不满的指责我。
  我闷闷的笑道:“一大把年纪?调戏小朋友?”
  不待他回答,我就望着那个清秀公子问道:“你觉得呢?”
  清秀公子接口道:“姑娘看身形和声音很年轻,我已是成家立室的年纪。”语毕不满的看了下小纤尘。
  我挑眉一笑,甚是满意他的回答。忽地瞥到小纤尘闪着火光的凤眸一眼。糟了,小心眼的九尾狐狸一族要发火了。
  迅速施了法,对客栈的人施了个有时效的定身术,拉着小纤尘跑了。
  “干吗?”他极其悦耳的声音带着冷淡,却有带着一丝不稳的情绪波动:“你和那名公子聊到投缘。”
  我低低的咳了声:“你是在质问我。”不是疑问语气,十分肯定。
  他神色顿时一僵,眼中一阵闪烁,道:“不是。”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我一把大年纪,喜欢调戏小朋友。难道是指调戏你。”小纤尘是被我这把老骨头调戏过,我这长他三万岁的高龄,的确为老不尊了。
  他的神色变得复杂,低垂下眼,甩手道:“没有。”
  我静默的看着他,良久道:“孩子长大了。”有心事全都藏在心里,我对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忽地抬头,直直的瞧着我,幽深的眸子有什么涌现而出。
  小纤尘灼灼凝视着我:“我是长大了,大到可以娶你为妻。”
  我紧张的拍了下胸口,听到这句状似赌气的话,我拼命忍住笑。
  我尽力平复了呼吸,静静道:“你知道在母神将我创造出来,我就是绝情的神。”我不可能有所谓的个人之爱。
  他的脸色瞬间难看,抓住我的手,忽地低声喊道:“长乐,我喜欢你,不管你有没有情,我都会喜欢你。”
  他抓我的手,使出的劲加大,将我带入怀中。我被迫倚在他的身上,清凉的气息牢牢的包裹住我。
  我冷冷笑了起来,用上灵力挥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可以喜欢我,用朋友的方式。”我讨厌这种陌生的感情。
  我长乐一辈子最讨厌的事物,一是苍炎真神的血脉,二是私人的感情乱了宁静的心。
  他的眼神渐渐沉寂下去,抬头出奇不意的问道:“长乐,只接受我是朋友。”那声音很轻很轻,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破裂的脆弱。
  我点了头,转身离开。
  在身后淡淡留了句:“小纤尘,你需要静心。”我们现在不适合在一起,以免你看到我更难受。
  小纤尘微微一愣,长长的睫毛微颤,噙着忧伤的笑容看着我道:“好,你说的我会去做。”
  我怔怔的回首看着他,苍白挺秀的身躯,漂亮的容颜说不出的憔悴。我暗暗叹了口气,也许他只是错把依恋当成男女之情,过些时日我替他找些好姑娘。
  我对他点头,施了个法迅速离了此地。
  我赤足行在山野中,静静的闭上眼,意念一动回到先前憩息的客栈门前。发现先前与我攀谈的清秀公子还在,我勾起一个兴味的笑容,托起下巴瞧了他一眼。
  他留意到我,惊异的神色闪过,上前道:“我想姑娘先前误会了。”
  我挑眉笑意闪烁,戏谑的翘着嘴角望向他,抬了下巴示意他坐在我对面。清秀公子定定的打量我,一抹精光闪过。
  他问道:“姑娘,是那家的贵族小姐。”
  我道:“目前孤身一人。”母神离开后,我就没有亲人了。
  他又问道:“姑娘,有那些喜欢的才艺。”
  我想问吃饭算不算,还是忍住了。
  我道:“你不是在相亲。”这些问题男方问女方,真的不是相亲。
  他笑的极其温和,清秀的脸上静静看着我。缓缓摇头道:“我是宫里的御用乐师,一直与我搭配的老琴师前些日子去世了。”
  我了悟道:“你觉得我像琴师。”
  他笑道:“我们乐师瞧同行人的目光准,姑娘会弹琴,而且弹得很好。”说的很是有那回事。
  我发了一会愣,瞧在看人准的份上,我就应了声好。去皇宫算是意外之举,我起身随着清秀公子入了宫。
  没想到他算的上宫里有头有脸的乐师,天朝第一乐师的称呼,外加御赐的一座宫殿。我随意找了个空房间住下,临走前随意的弹了会。
  我已知道他叫宋暮,对待搭配的琴师极为挑剔,不惜私下去寻找。唔,我就是被寻找到的那个,至于答应他,不过是想来皇宫转上一圈。
  我隐着身子,在皇宫走廊道上瞎逛,走累了就坐在走廊道上的长椅,右腿架在左腿上,悠闲自得的哼着小曲。
  我看着路过的一个个曼妙美丽的宫女,一直担忧着小纤尘的脑海,就自动挑选起这些姑娘。
  温柔多情的姐姐,我脸激动的一红,就为小纤尘挑选这类。小纤尘父母走到早,据说小纤尘的弟弟叛乱被封印。我打算给他找个体会家庭温暖的女子,就如同江南女子,婉约温柔的对待好他。
  我悄悄起身,顺着路走回临时住下的宫殿。
  我在殿中茫茫然,飘忽的走上前,倾着身子吹熄了灯火。
  倒在榻上,睁着双眼看着床顶。
  一夜过去,我起身梳洗了好会,听到敲门声。
  我应了一声,头也不转的朝进来的人打了个招呼:“宋乐师,早安。”来人也回了我句早。
  他淡淡的找了个位子坐下,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今晚就是陛下宴请贵客的日子。我们事先排练一下。”
  我干干一笑,同他起身到了一处房间,里面各式各样的乐器,他拿了笛子,我拿了琴。
  我俩合奏了一曲,就相视而笑。
  这种感觉很合拍,虽对宴会并不感到兴趣,有个知音还是不错。
  晚宴,层层帷帐后,坐着天朝陛下和那不知来历的神秘国师,还有他们宴请的神秘客人。
  我眼中灵光闪过,只需一眼,就看透所谓的天朝陛下,不过一个魔族培养的傀儡。那神秘国师是个修为颇高深的魔族,唯有那名宴请的客人看不穿底细。
  若我看不穿底细,就只有同样修为的神。
  我微微皱了下眉,是他。
  这么快就再次遇见他,我定定的望过帷帐后的身影,发现他也在看着我,黑色斗篷下的身影孤傲邪魅,那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难怪觉得这股气息熟悉,原来是这个讨厌鬼出现。
  ☆、一念入魔
  我抱着琴,将它放好。静静的抬起眸,听我给你弹首好曲子。
  指尖贴着琴弦,垂首掩埋住眼中讽刺的笑意。
  取悦讨厌鬼,给他好好弹曲子,绝不可能。
  我施加灵力,弹了一曲镇魔曲。普通人自然不会受到影响,以为这是天籁之音,四周的宫奴露出沉醉之色,我垂下眼,只是暗自观察着讨厌鬼。
  他仍是不动神色,一只手暗暗施加灵力,罩住旁边的国师。至于那个陛下,他压根就不会管。直接化为黑烟,座位上留了一件龙袍。
  在场的人忽地静止不动,他终是出手。
  我起身,看着瞬间移到我身边的他。
  别来无恙了,讨厌鬼。
  我的眼神凝重起来,闲散的笑容展露:“夙瑾夜。”这是一件郁闷的事情,遇到了他。
  他褪下斗篷,露出修长的身躯,黑衣华贵。上半面被遮住了,露出下颌优美的弧度,以及完美的凉薄的唇。
  他笑起来,弧度不深,偏偏有种引人入迷的妖魅。
  他就像一朵罂粟,在暗夜里盛开。引无辜坠入无尽的黑暗的美丽。
  我暗暗皱眉,有些气恼。大敌当前,怎么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脑海里先冒出来这些想法。
  我眉目舒展,抿起嘴角不悦的低骂了一声妖孽。
  他露出一双紫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我:“女人,你破封了。”他懒洋洋的陈诉这个事实,没有惊讶,没有忌惮,就像看见故人淡淡的一句问候。
  我怔了很久,奇怪的打量他:“你知道我是谁。”亲手封印你的是我,我们见面不是应该像仇人么?我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他紫色的眸子闪过流光,带着诡谲的美:“魔族崇拜强者,你可以封印我,同样我也可以封印你。”
  我张了张口,眼前的魔族害我被封印五万年,同样我也封印他五万年,可是明显他复原的比我好。
  一道莫名的创伤自我破封以来,一直存在我的元神中。
  我不能在他面前表现任何软弱,当年他要毁灭大地,使魔族占领地表的领域。我不得不去拼尽性命阻止他。
  眼前的魔族领袖心思复杂,他有野心和实力,实在是个难缠的角色。
  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忽地翘起露出绝美的笑容:“在我的眼中,一切皆为蝼蚁。这世间回到混沌之初,方是神期盼的宁静。“
  我淡淡道:“我不管这世间怎么样,这世道如何,只要你不坏了我母神化生得来的大地,我不会管。”
  他亦是淡淡的开口:“你母神化生的大地,我不感兴趣,当初是为了壮大魔族的力量。”如今已有了另一番打算,眸子闪过冷光。
  我和他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我的手停放在琴弦上,他坐在高座。我心里的石头尚未落地,魔族是言而无信的生物,在我印象中自私而狡诈,我更多的是觉得他在放松我的警惕。
  我指尖微动,全场的人表情一刻生动。他也施法让傀儡皇帝复原,我起身,欲要退场,抱着琴在众人哑然,高台上的人默然的情况下,优雅的迈着步子走出。
  宋暮额头冷汗滴下,吓得愣了片刻,看到我没有规矩的擅自离场。他赶紧歉然道:“这位大家久居山野,不受世俗规矩约束,万请陛下见谅。”
  我心头一动,觉得宋暮是个讲义气的人,敢帮我讲话。
  我擅自离场是不怕后果,其实根本没有后果可言。但是不能连累了宋暮。
  我用意念对着高台上的正主传话道:“宋暮不能动。”
  直到我看见他示意傀儡陛下出言道:“孤累了,两位大家退下。”
  宋暮神色一喜,紧张的神色放松,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回到屋里,宋暮跟在我身后。我要关门时候,他还在我身后,犹豫的塞了一把银票给我。
  “姑娘,不适合留在宫中。宫中到处是规矩,对于我们这些艺人,说好听点是大家,实际上却是可以任意欺辱看轻。幸得国师喜爱我的乐曲,我才得以活的颇为自在。姑娘拿着银子离宫。”他真挚的劝我走。
  我强迫的握了一手银票,僵化的听着他作为宫中前辈的训导。他继续苦口婆心,我继续心不在焉,假装很认真的听,时不时点两下头,直到他说完为止。
  他的唇开合道:“不要走东门,没我的人手安排。”
  我定定的瞧着他,清了嗓子道:“没事,我本来就不打算留在宫里。”然后把手里的银票给他。
  他拒收的模样坚决,我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其实是临时变出来,眼神凄凄的告诉他:“我已经多的塞不下了,不要让我在受苦,被沉重的银票拖垮了身子。”
  他的脸上一变,抽了抽嘴角,叫我好好安歇,明日就送我出宫。
  我随时可以离开,遇到这么好心人,不好辜负了他。
  只好等到明天,坐上一辆马车,告别了这名大好人。
  我半路打发走了车夫,在树梢找了个阴凉处休息。
  仍由斑驳光影漏下,照在我的脸上,懒洋洋的闭上眼睛。
  深夜来临,我弯曲着腿躺在树梢,听见远处魔族兽类独有的尖啸声。
  我懒懒的睁开眼,眼中幽深一片,魔族兽类尸鸟兽,魔族兽类较为上位的兽族。
  魔界的生存法则向来残酷,连兽类都变异的如此争强好胜。
  这种体型巨大的魔族鸟类食肉,性情残忍凶狠,不断寻找强者尸体,吃下尸体之后,力量储蓄到后背中,后背上突出的丑陋头颅自行进化。
  这里有强者的尸体,人界的修真者,齐聚在一座古墓前。
  我足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