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6 23:17      字数:5002
  仿佛他只是她青春路上一个无法忘记的符号,只是证明着你曾经也青春过、悸动过,重不重逢,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上帝永远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手,当你在绝望中放弃执念的时候,他却硬生生的将他推到你面前来,仿佛你们不纠结不痛苦,他就不高兴。
  大约是潘心悦的沉默引起了高天桥的注意,他坐在她身旁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说:“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
  潘心悦觉得真的挺累,却支撑着说:“没事,再有一会儿就到了。”
  宋月影一上车就一直在讲电话,这会儿收了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问潘心悦:“你们定在什么时候结婚?”
  车子忽然来了个急刹车,紧接着听到宁维诚很暴躁的按着车喇叭,潘心悦与宋月影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中看了一眼宁维诚,从后侧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看得出他的腮骨崩得极紧,仿佛咬牙切齿。
  透过前车窗望出去,看到一中年男子在惊慌失措中,正在中间隔离带上爬栏。
  宋月影有点小气愤,说:“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赶着投胎,拿命开玩笑。”
  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宁维诚专注着前方,没有答话的意向,潘心悦只好接下来说:“是啊,公益广告做得再多再好,也没什么意义,这也是国人的素质问题。”
  大约是很久没在一起,即便是年少时的同学,聊起天来仍旧觉得十分困难,可能共同的话题实在太少了,车内复又安静下来。
  潘心悦握着高天桥的手,心里有点闷,感觉空气厚重到令人窒息。
  宋月影又重新提起话头,仍旧重复着刚才的那个问题。
  潘心悦见躲不过,只好答:“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可能元旦那天。”
  “那还有一个多月,记得要请我们哦!”宋月影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宁维诚,左手随意的搭在他手臂上说:“宁先生,到时你可要送个大礼哦!”
  宁维诚顿了一会,咬了咬牙,头也没回,沉声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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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到缤纷路的时候,潘心悦坐起身子,“诶”了一声,说:“就在这儿下吧,不远了!”
  她并没有叫宁维诚的名字,宁维诚也没停车,淡声说:“这个路段不能停车,过前面那个红灯后才可以。”
  潘心悦轻轻的“哦”了一声。
  过了红灯后,宁维诚将车子停在路边,没有下车,坐在车里抽烟,其他三人下了车在后备箱取东西。
  直到他听到“嘣”地一声,车身微震,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潘心悦与高天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向他走来,他不知为何,拿着烟的手有点发抖。
  高天桥站在窗边,极为客气,笑着说:“多亏宁先生载了一程,不然挤公交车确实够呛,多谢了!”
  宁维诚熄了烟,说:“别客气,应该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潘心悦,潘心悦心尖上微颤,只觉得他的眼神灼亮,像有把利刀晃过来。
  本来她还想好了说几句客套话,却咽进了肚子里,只是单单说了三个字:“麻烦了。”
  又与宋月影告别,这才离去。
  宁维诚盯着潘心悦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他自己大约不知道,但宋月影从他淡然的脸上读出了温和的气质,这种气质在他最正常的时候实在太难得一见。
  她心头有些别扭,说:“她要结婚了。”
  宁维诚回过神来,蹙了下眉头,冷声道:“那又怎样?”
  宋月影不知道他这句话包含了什么意思,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了解他的作派,直觉这样的发展趋势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她原本拉着潘心悦上车,就是想要间接的告诉宁维诚潘心悦要结婚的事实,让他死心,却没料到换来了这样莫棱两可的几个字,很显然,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
  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造次,只好缓下声来,说:“维诚,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等一个结果,可如今你已经等来了结果,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我究竟是哪里不够好么?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接受我?”
  “你很好,是我不好。”宁维诚望着淡蓝色的天空,神情略略有些落寞。
  “我好你为什么不要我?”宋月影知道作为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是件很伤颜面的事,可是她顾不得。
  宁维诚最听不得这个,脸上的神情冷了几分,说:“阿影,你说这个就没什么意思了!”
  “那说什么才有意思?你宁愿要一个过气的女明星也不愿要我吗?我就那么不够资格躺在你床上是不是?”
  “宋月影!”宁维诚厉声喝道:“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想男人,外面多的是,何必吊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早跟你说过,我不值得你这样,以后再跟我提这个事,你知道后果,哪怕你哥哥是宋襄南、宋襄北,我同样不会买他们的面子。”
  宁维诚发脾气的时候喜欢开快车,本来路虎的性能就不错,他开到快一百八十迈,宋月影坐在里头,只感觉身体离位悬在半空中,尽管害怕得要死,却不敢出声。
  几乎越过了半座城市,才慢慢的减速,到了碧翠湖小区,宁维诚越过宋月影将她那边的车门打开,冷冷的说:“下车!”
  碧翠湖是宋襄北给宋月影买的一套三居室,只她一个人住,显得太过空旷,况且她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最重要的是离宁维诚实在太远,所以就像宁维诚一样,常年在宝英山的酒店别墅定了一间房。
  宁维诚这次是气极了才将她送了回来,大约是希望她以后别再去骚扰。
  她心口憋着一口气,见他此刻脸色铁青,也不敢太过份,只好乖乖的下车。
  刚一下车,宁维诚的路虎就“轰隆”一声,绝尘而去,像逃亡一样。
  宋月影盯着早已不见车影的方向,心口微疼。
  她一直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最后的最后,她总能赢回他,只是没想到十年之后,竟然会是这个局面,潘心悦不过刚刚出现,并且还是个待嫁身份,事情忽然就这样始料不及的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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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维诚在半路上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有紧急文件要批示,本来一天没去公司,他也有点不放心,这样一来正好过去看看,此刻心情烦闷,也许工作能帮他暂时忘记烦恼。
  去到公司,秘书抱了一堆的文件过来请他签阅,他忙到下班才有点空,齐远征正好有电话打进来,他接起来,就听到齐远征神经兮兮说:“诶,哥,你猜我看到谁了?”
  宁维诚端着电话离耳边远了一些,下意识的蹙着眉头“嗯”了一声,仍旧一目十行的看策划部交上来的项目书,淡淡的问:“谁?”
  “你怎么好像没兴趣?”齐远征埋怨道。
  “我对你今天有没有穿苍井空内裤比较感兴趣!”宁维诚揶揄道。
  “靠,八百年前的事你怎么还记得?”
  宁维诚冷笑了一声,拿着笔在项目书上做记号,仍旧一本正经的说:“比如前年你在新西兰南岛……”
  “我看到祝依依了。”齐远征立刻言归正传。
  宁维诚手里的笔并未停,不咸不淡的说:“她又不是外星人,看到她不奇怪!”
  “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
  “她在酒吧里唱歌。”
  “哦?”宁维诚将最后一个问题标示清楚后合上项目书,站起来说:“这是她的本行。”
  “你不是她老板吗?她至于穷到要去一小酒吧唱歌吗?”
  宁维诚凝神想了想,确实有好长时间没见过她了,不过,他之前派人每月定时划钱给她这个事并没有停止,她应该不会缺钱。
  如果不是缺钱,那就只能是因为无聊了打发时间而已。
  他这样猜测,挂了电话,又在办公室里抽了一会儿烟,天逐渐暗了下来,天边有紫色的晕像一条纱巾一般镶在那里,有一种沉静的美。
  他熄灭烟,离开办公室。
  ☆、第6章 初吻
  下班时间,正是车流高峰期,宁维诚不急,有一步没一步的跟在别人的车后头像散步一样,路过金苑小区的时候,忽然念头一转,拐进了金苑小区。
  金苑小区并不是高档住宅区,高档的车子更是少之又少。
  小区里的保安人员还认得他的车,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笑着说:“您回来了?”
  他不知如何答,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上了楼,正将钥匙插/进匙孔里,门却忽然从里面开了,祝依依手里提着一袋垃圾,看到宁维诚,忽然觉得有点恍惚,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他这样说着,却发现祝依依的身子仍旧堵在门口,很敏感的问:“屋里有人?”
  祝依依这才觉得有点失礼,忙说:“没人!”说着就侧身将他让了进去。
  不过两居室的房子,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完全没有那些明星懒散的恶习,这是他喜欢的样子。
  他一进屋,就闻到了一阵菜香味,祝依依正在鞋柜里给他拿拖鞋,却听到他说:“是不是炒了芹菜瘦肉?”
  祝依依低低的“嗯”了一声,将拖鞋整整齐齐的放在他的脚下,然后蹲下来给他脱鞋。
  宁维诚眉头缩了一下,弯下腰将她小小的身子轻轻的提了起来,她仍旧微垂着头。
  他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看到她眼角汪着的眼泪正好滚下来,他说:“怎么了?哭什么?”
  她揩了眼泪,挤着笑说:“没什么,你快点换鞋,我去厨房看看。”
  宁维诚换了鞋,在厅里转了转,茶几上开着笔记本电脑,他并没有偷窥别人*的习惯,只是想走过去倒杯水喝,略略扫了一眼。
  转到厨房的时候,看到她正在洗菜,他走过去,看到砧板上放着一条一条洗净的鸭掌,他微微勾起嘴角,说:“你知道我要来?”
  “不,是我自己想吃。”
  “看来你随了我的味觉。”宁维诚笑道。
  祝依依不搭话,宁维诚打开冰箱,不知为何,他每次到她这边来,就有着寻常男子该有的举动,在冰箱里翻了翻,看了看,很随意的问道:“怎么有包鸭掌过期了?”
  祝依依顿了顿才说:“哦,可能是前段时间跑通告太忙,忘了吃。”
  宁维诚了然的笑了笑,说:“为什么在龙跃酒吧唱歌?”
  他打破了她的慌言,其实她已经有一两年没有通告跑了。
  “有个朋友叫我过去撑场我就去了。”
  “真的?”
  祝依依不敢冒然回答,想了几想才说:“是的。”
  宁维诚没再说话,一直到上饭桌子吃饭,他们没有再多谈一句,黄瓜拌鸭掌仍旧一如既往的爽口香滑,只是他吃出了心不在焉的味道。
  饭后,宁维诚习惯喝一杯绿茶,祝依依早泡好了放在那里,他坐在沙发上喝茶,她蹲在那里擦地板,像女佣一般。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发现她是真正不适合娱乐圈,太过干净正气的脸,严格来说受到了角色的限制,所以很难成大器。
  其实换个行业未尝不是很好的出路,他略略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道:“想学人力资源管理是吗?”
  祝依依抬起头来,眼里有些讶异,不过看到茶几上的笔记本,心里明白了,说:“嗯!”
  “找到学校了吗?”
  “正在找。”
  “我帮你推荐一个可好?”
  “你别对我那么好。”祝依依垂着头,拧着手里的毛巾,轻轻的说。
  宁维诚有点想笑,常常是他跟别人这样说,现在倒是轮流到别人这样对他说,他转着母指上的墨玉扳指,说:“我不是刻意对你好,只不过刚好有这样的能力。”
  祝依依的手抖了抖,说:“那麻烦了。”
  宁维诚说:“你喜欢中国学校还是外国学校?”
  “中国学校。”
  “好!”宁维诚站起来,无意中看了一眼厅里的陈旧窗帘,漫不经心的说:“上次我不是叫你换窗帘吗?怎么现在还没换?”
  祝依依没防备他观察得这样仔细,慌了下神,说:“一直没时间。”
  宁维诚负手站在那里,目光深沉如炬,盯着祝依依看了好一会儿,说:“你怎么学会撒慌了?”
  “我没有!”祝依依辩解道。
  “还敢犟?”宁维诚的脸冷下来,看她那样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心头一软,也不太想为难她,说:“明天我叫他们给你送支票过来,别委屈了自己。”
  从金苑小区出来,宁维诚将车子停在路边,给财务总监贾建平拨了个电话,事情交代清楚之后才开车离去。
  宁维诚回到清平山上的别墅,声控门已经落了防盗锁,他想大约是几个月没回来,管家早已习惯了。
  他按了按喇叭,院子里的灯立刻亮了,接着听到“嘀嘀”几声,声控大门已然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