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曾氏六合网      更新:2021-02-18 19:40      字数:5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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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情平静得难以言喻。
  干净的手指,右手食指上有尚未结疤的细小伤口。
  他取出收在口袋里的毒刺,在双手的手腕上环割出两道深刻的伤痕。
  “他来了,继承枫叶十字的孩子。”奥芬长老感到领域边界的异样,从冥思中睁开眼睛。
  “最后的王子?”伊卡罗斯长老问。
  奥芬点头。“记得埃墨斯的守护灵么,各位?”
  “伊方索提起过,说埃墨斯的守护灵是不可被战胜的黑暗体,太过强大的妖物,是——”
  伊卡罗斯的话音被康斯坦丁长老接过,“——始祖露西华的宠物,世界之蛇。”
  议事堂中的交谈声停止了一刻。
  “这孩子被称为始祖转世,如果他的守护灵是……”
  “始祖本人?你是这个意思么康斯坦丁?果真如此,我们只能期待神迹了。”
  “这种时候还在玩笑,伊法长老。”
  “所以我活了七千年。”
  “无论如何,要尽量避免他流血。”
  “恐怕他已经在流血了,奥芬。”一直没有开口的首席长老卢萨卡盯着面前的空气说。
  另外四位长老停止了交谈望向他。
  “他制作了不会愈合的伤口,奇迹般的孩子。”卢萨卡起身,挥手换上礼服,“该来的总会来,我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早。在入口设置治愈阵,首先制止他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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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脚下的沼泽水面像精细抛光的整块烟晶,足尖踏处细微的涟漪层层荡漾开,无声无息。
  议事厅的入口在泽厅的尽头泄露出其后的空间中黯淡的光,巨大的煤精石柱投下宽广的暗影,自议事厅的深处延伸而来,仿佛为末日之路铺下的绵重地毯。长老们端坐在议事厅的高处俯视着,流川看不见但感受得到那些视线,穿过他们生命漫长的岁月时光,沉重而寒冷。
  他踏进议事厅,脚步声敲在坚实的地面,在太过空旷的天穹下利落地迸裂开,混响不绝。他踩着每一次余音持续向前,沉闷数千年的空气被他周身携带的宛转风雷席卷而起,激荡沸腾如硫磺之海。
  这样的热,一切伤痛都能弥合。
  “接受我血液的召唤,醒来吧。”
  流川的声音平静。
  瞬间,世界翻涌如云。
  化为汪洋的地表之内,巨型灵兽浴火而出,纯黑的羽翼带动起自太初袭来的风,议事厅古堡千万年的石壁巨柱粉碎蒸腾刹那成灰。夜空袒现,星辰灼尽,巨兽体内流泻的黑色光明辉煌了一切,灵光如黑雨倾盆而落,墨钻的光辉和流星的焚迹,比黑暗更黑暗的磅礴焰火。那些足以湮没光明的灿烂黑暗昭示着终将归于寂灭的全部璀璨与美,却没有任何一丝映入灵兽的眼底。它荧白的双瞳空无一物,冷淡而恒久的光像夜雾背面永远凝视人世的子夜月亮。
  立于苍空皓月下背负双翼的狼。
  存在的本身便是对存在的宣判,以不动声色的姿态漠视存在过的和即将存在的所有魔鬼或神,这样的兽,向流川低下头。
  “现在我们该期待什么?”康斯坦丁长老问。
  没有回答。
  流川站立在动荡的黑色熔岩之上,将手覆上巨狼的额头。
  “我的灵魂给你,去吧。”
  他像对痴恋的情人那样温柔地说。
  加诸于德库拉峰的古老法术禁止飞翔,藤真翻越过岩浆凝固后遗留的滔天石浪来到流川身边时手脚都已划伤出血。他看着疲极入睡的流川站了一会儿,待伤口愈合后单膝跪下准备抱起他。
  “能请你稍微留步么?”
  藤真一惊,下意识地转身按剑。他身后数条碧色藤蔓刺破岩面疾速伸展,将流川护于枝叶之间。
  “令人印象深刻的具化术,你的法力名不虚传。”
  对面的虚像闲闲说道,说着挥手唤出一座石椅,优雅落座。
  藤真看着如同自己的金色影子一般的形象对自己作了“请”的手势。顺着他手的方向,另一座石椅在身旁出现。完美的具化术,几乎没有改变周围空间的任何存在感。和这样程度的高手正面对抗并不明智,于藤真是将手从剑柄上拿开,起身浅躬致谢,在石椅上坐下。
  “他们说你长得很像我,”坐在黑色岩浪之间深谷对面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虚像说,“你觉得呢?”
  藤真没有回答。
  “感情原来也是可以遗传的。”虚像笑起来,“我是伊方索,伊方索长老。”
  仅次于埃墨斯的血族第二战力,将近九千岁的长老。藤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醒来。
  “我也没想到,”伊方索笑着说,“但是海森克的血液实在太迷人了,渗进棺材的那一点点香气足以让我睡不安稳。”
  读心……用虚像就能做到。藤真想着转开眼睛,考虑在流川身边再加一层防御的可能性。既然伊方索醒了,也许埃墨斯也会醒,那么……
  “这个你不用担心,埃墨斯永远不会来。”
  读念!藤真转头盯着伊方索,睁大的眼睛中升起真实的恐惧和真实的疯狂。
  伊方索交叉十指,足尖敲了敲脚下的地面,“你的藤子翻遍整个德库拉峰也找不到我的睡穴。我的本体不在这儿,睡在这儿的就是你面前的虚像。你现在还打算和我拼命么?”
  “是的。”
  “爱令人不顾一切,对血族更是,对么?”
  “是的。”
  “所以我不想与你为敌,因为我知道那是种什么力量。”
  藤真知道他是说真的,他从头到尾都不曾有过杀意。
  “你要做什么?”
  “我喜欢你的称呼——‘你’,这让我觉得,我就是你。”
  “我的荣幸。”
  仿佛欣赏于藤真迅速冷静的态度,伊方索笑了笑,“你知道我们的孩子刚才做了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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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我们的孩子。藤真不自知地皱眉。
  “你的独占欲太强了,这样很不好。”伊方索摇头,浅金色的头发在静止的空气中像被轻风吹动般微微飘扬起来,“流川枫是埃墨斯的后代,我一直把他视为我的孩子。”
  “他召唤了守护灵。”藤真转开话题。
  “你很清楚枫叶十字的力量,但是你不会真的知道他做了什么。见者必死,人神无论,守护灵就是这样的法术。我也只是通过虚像听见了它的名字而已。”
  “露西华?”
  “你也这么想么?长老会也觉得登峰造极不过如此了,但是错了。我们的孩子的守护灵名叫——”
  这一次藤真完全顾不上掩饰自己的震惊。
  “——芬利尔。”
  吞噬诸神的狼。
  “结束上一个神纪,毁灭三界,连创造露西华的次代神都不过是它遗留的残渣中的结晶。这样的妖物被用来对付区区一个长老会,我们的孩子还真是任性。”
  藤真只觉得浑身上下不可遏制地轻轻颤抖。
  伊方索笑,带着安抚。“上一次守护灵法术发动得有意义得多。埃墨斯召唤世界之蛇杀死了‘死亡’派来血族的分身,从此我族不受‘死亡’辖制,寿命无限。”
  “永生不是天然的?”藤真控制住语调问道。
  “当然不是。血族是堕天的天使后裔,并不是神,生命虽长,不过三四千年。我的寿命甚至不到三千年。”
  “你的……”
  “你想得不错,埃墨斯在血族的‘死亡’前来取走我的生命时杀了它。”
  “见者即死,你为什么没有?”
  “非常聪明。”伊方索向藤真点了点头,“见者即死,发动者的爱人是例外。埃墨斯爱我。”
  藤真闻言垂下眼睛。
  伊方索没有在意,接着说道:“你知道任何强大的法术都有代价,守护灵也一样。交付代价需要发动者的爱人参与,所以他不会死。”
  “代价是?”
  “发动者的灵魂。”
  藤真转头看向流川,带着一丝慌乱。但是片刻后他理解了伊方索的话意,那个瞬间硬结多年的血管仿佛在心脏表面碎成了粉,血液奔涌尘土飞扬。
  “血族是没有灵魂的……血族的灵魂附在……”
  “血族的灵魂附在爱的东西上,有爱才有灵魂。”伊方索的声音低下去,“血族的爱就是灵魂。”
  “仙道的性命么……不是的……就是……”
  “就是爱本身。”
  伊方索笑着说出这几个字,冷彻荒芜。
  藤真很想起身,带着流川离开,永远不去听不去想接下来的话。但是他知道伊方索要说什么,不听也知道。那个时候他就是他。
  “守护灵法术只有在枫叶十字的主人爱过之后才能发动,一生只能用一次,因为血族的一生注定只有一次爱情。但是那个时候我不相信;他爱我,他会重新爱上我,我等了三千年。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他的爱换取我的永生,他不爱我我要生命做什么,这个问题我想了三千年也没有想通。他要我活着,我就活着,但是我怎么可能与他一起永生,太痛了。”
  “你杀了他?”
  伊方索点头。”
  用死亡换取死心……是么。
  “别的长老没有发觉?”
  “不是每一个血族在幻术和蛊术上都能达到你的程度,实际上我很惊讶你能一眼看穿这是虚像。”
  “因为那些光。”
  “你能看见这些光?”伊方索讶异地笑了笑,“他轮值的时候我用虚像化成他的样子,做他会做的事,别的长老从不知情。有时候我和他一起轮值,我坐在这个议事厅里,看着化成他的我自己的虚像,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在没有他的世界里我的痛苦有增无减。我不需要再等待他了,但我想念他。我曾经认为面对一个绝望总好过等待一个绝望,后来我觉得不是。等待他时我至少真的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爱上我,但想念他时无论我怎样想相信我都知道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你以为你明白么?”
  “你知道……”藤真惊疑失语。
  “对,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甚至知道你在听说他的爱已经不存在了的时候也只是动摇了一瞬间。所以我才要把这些话讲给你听,因为你就是我。”伊方索笑着,像长途跋涉者寻到了落脚点,带着疲惫和满足,“发现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之后,我决定惩罚自己,再三千年,然后寻找一个合适的人,告诉他这些事,让这些对我而言宝贵的事不会因我的消散而消散。现在时间还没到,但是既然你是如此合适的人选,我想我为什么还要拘泥于年限呢,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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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你想劝阻我?”
  “当然不。我只是需要你记住我的事,作为酬谢我要让你明白,你现在无论如何都要痛下去了,这是注定的,问题是你想选择哪种痛,区别只在于此。”
  “别对我说永别!”藤真突然提高声音。
  “没办法,时限到了。这些光是照在我实体上的阳光,你早知道了是么。”
  话音落处伊方索的形象温和地燃烧起来,在金色的火焰中慢慢化成灰。
  流川推开棺盖时床帐内没有点灯,有风,清凉的空气匆匆划过耳畔掀动着织锦。银蓝色的帐帘被轻缓地揭开,手持烛台的藤真仔细地将火焰避开织物,把散发着柔和黄光的小小光源放在流川睡棺旁的小几上。
  流川看向他,目光带着初醒的茫然。
  藤真笑了笑,拿起放在小几上的银瓶和杯子,倒出大半杯血递给流川。流川没有接,就着他的手喝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
  “满月是昨天?”
  藤真点头,轻轻摩挲着空掉的杯子。“你上德库拉峰也是昨天。”
  流川低头去看胸前的枫叶十字,听见藤真说,“你醒得这么快,真少见。”
  流川一怔,没有抬头。
  “是急着要去哪里吧?” 藤真在杯子中重新倒上血,放在小几上。
  “梵蒂冈。”
  “果然。去向背弃你的人宣战?”
  没有回答。
  “或是在教廷面前做出你们其实是敌人的表演?”
  “我们是敌人。”流川转头盯着他。
  藤真不置可否,“你不怕失手杀了他?”
  “他没那么弱。”
  “是你没那么强。”藤真摇头,看着流川笑,“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次次输给他?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至他于死地,因为你爱他。但是现在你已经不爱了,你会杀了他的。”
  “不会。”声音毫无犹疑。
  “为什么?”像是早料到了流川的反应,藤真的笑容中多了一丝难解的意味,“你为什么这么自信?你已经将灵魂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