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泰达魔王      更新:2021-02-18 13:11      字数:4788
  胡玉真道:“当然认识啦!”
  陈春喜道:“那么我要不要提到你?”
  胡玉真道:“识要你别告诉他,关于他骄傲等等这番话,其他都没有关系。”
  她现出茫然的神情,举步走出门外。
  陈春喜一只手拿着沉甸甸的金块,不觉大大发证。
  她自己知道,纵然她不去找那个叫做谢辰的人,亦即是胡玉真推荐的人,从今以后,也永远不能恢复往昔单纯淳朴的生活。今日发生的事,将永使她的心湖,不停的掀起波澜。
  换言之,她必将难以适应这海滨渔村的简朴生活,那些已定了型的村中男人,亦使她感到索然无味。
  她想了许久,才将黄金和纸条,慎重地藏好。
  然后到杜间生火。
  半个时辰之后,渔村的男人,纷纷回来。
  他们对于这件事,全都绝口不提。因为假如多所议论,万一流传到海盗们的耳中,定然发生麻烦。
  但至少村中的气氛,已恢复正常了。
  到了申酉之后,天边彩霞变幻,十分美丽悦目,但暮色已经降临,家家户户,都准备就寝。
  这时一阵得得蹄声,行入村中。登时又使这座渔村的人,个个感到疑俱,因此,很快就寂静下来。
  陈春看正要走出去,她的父亲道:“你干什么?”
  陈春喜看看父亲满面的皱纹,宾黑的皮肤,仿佛看见了烈日风霜所侵蚀的岩石一般,当下一阵们然,没有作声。
  但她还是站在门边,向外张望。
  蹄声在屋子的另一边停住,过了好一阵功夫,忽然听到一声负痛的惨叫声。
  全村更没了一点儿声息,在暮色中,根本看不见一个活人在屋外走动。
  陈春喜听到马蹄声,缓缓的移过来,不久,只见一个人和一匹马,转到这一边的屋子前面。
  她不觉一怔,原来那条人影,竟是个女的,头上戴着阔边的斗克身上一套银白色的衣服,是绸缎的质料,所以在海风吹拂中,显回@单薄。
  但她挺腰而行,步伐轻快,似乎一点儿也不感到寒冷不适。
  她背上斜插一口长剑,垂德飘拂,腰间还插着一把短剑。
  这个佩剑女子,没有跨乘马上。
  那匹坐骑,跟在她身后,也不要她牵着缓绳。
  这匹牲口,也大是与凡马不同,但见它全身乌黑,发出闪闪的光亮,配上鲜明精美的鞍路,显得神骏威风之极,而且好像很有灵性。
  那个佩剑女子转过身来,略略打量四下,便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陈明了。
  她随即走过来,上上下下瞧着这个村女。
  陈春喜一瞧这个女子,长眉入鬓,眼如秋水,玉颊如染朝霞,竟获十分美貌,年纪约在二十左右。乍看之下,似乎不是性情凶恶之人,因此十分奇怪刚才的惨叫声,究竟是因何而起。
  那个美貌少女摇动着金光闪闪的鞭子,向陈春喜点点头,道:“我问你几句话,你可肯回答、’陈春喜道:一你想问什么呢?”
  那少女耸起长眉,顿时平复如常,道:“真是谢天谢地,到底找到一个能开口说话的人了。不然的话,我真以为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哑巴呢!”
  她笑一下,问道:“刚才我问了几个人,他们都不讲话,我报将起来,抽了一个人一鞭子。”
  陈春喜算是已经见过世面之人,是以对于她的话,亦不甚惊讶。
  那美貌少女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她,道:“你大概不知道我这条金丝鞭的厉害。”
  陈春g道:“不,我知道一定非常可怕。”少大讨道:“你如何知道?”
  陈春喜道:“我瞧姑娘的样子,就知道啦!”
  少女道:“你的眼力倒是不俗。我告诉你,凡是彼此鞭抽中,登时奇疼钻骨,难以忍受。而且越是武功高强之人,就越发疼痛。”
  陈春喜点点头,问道:“姑娘想知道什么呢?”
  那美貌少女道:“我想打听一个人,看他是不是打这儿经过。”
  陈春喜道:“那是怎样子的一个人.美貌少女见她的反应,大殊一般村女,心中顿时生出疑念。
  她道:“我叫艾琳,你呢?”
  陈春喜报上姓名,艾琳显然有点儿迷惑,美眸侧闹着她,心想:她的名字好俗气,与她的表现,大不相衬。
  她回顾一眼,周围的屋舍,以及这陈春喜的家中,分明都有人在,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影出来窥瞧。
  艾琳摇摇手中的金丝鞭,道:“你可是一直住在这儿的?”
  陈春鲁道:“是的。”
  艾琳道:“我觉得你们这个村子,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陈春喜道:“艾姑娘一定走过很多地方了,是也不是?”
  艾琳忖道:“这倒很妙,她反而盘问起我了。”
  口中应遵:“我的足迹,已踏遍东南七八省。”
  陈春喜道:“就只有一个人么?”
  艾琳道:“是的,只有我一个人。”
  陈春喜眼中射出羡慕的光芒,道:“那一定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人,也到过许多不同的地方啦?”
  艾琳突然疑心尽释,因为她深信那出自内心的羡慕,决计不是伪装的。
  那么这个村女,一定是富于幻想,时时想摆脱这种平凡单调生活,她之所以令人觉得不俗,正是因为她有梦想之故。
  地道:“也许你亦有这么一天,可以周游天下,见识各地的风光景色,以及不同的风俗人情,那是很有趣的事。”
  她停歇了一下,又遭:“现在我问问你,这一两天当中,可有一个穿黑衣服,高个子,皮肤烈黑的年轻男子走过么?”
  陈喜喜一听,便知道对方找的是沈宇了,内心登时泛起了警惕。
  她原不知世上人心的诡诈险恶,以及人类冷酷无情的手段。直到这两三年来,她亲眼见厉斜杀了不少人,也有海盗因误会之故,杀死了好几个渔民。之后,她已深深体会到人生的残酷。
  很多人虽然晓得危险、死亡等等,可是往往只是耳闻,所以并没有深切的体验,平时亦不多想。
  陈春喜却是亲眼目睹,甚至刚才她也几乎身亡,因此,以她的年纪住别及出身而论,很少人能比得上她的经验,亦没有人能比她更深和死亡的可怕滋味。
  他的遭遇,可以说是一日之间,已增加了数十年时光才换得到的人生经验了。
  这时她已为沈字设想了很多情况,所以谨慎地应付。
  她点点头,道:“有,我见过。”
  只见艾琳马上现出喜色,不过在她那对美丽的眸子深处,却射出海动的光芒。
  陈春再觉出不是好兆头,马上道:”原来艾姑娘识的那个奇怪的人,你们竟是朋友么?”
  她问得十分自然,语气中透出讶异之意,仿佛是因为沈宇很怪,而艾琳居然和他是朋友而惊奇。
  艾琳的声音变得很冷酷,道:“他怎生怪法?”
  陈春喜道:“我…··俄不知道…··他好像很脏,而且没精打采的。”
  艾琳道:“那一定是他了,你的观察力很高明。”
  陈春喜不住观察力的意思,问道:“你说我什么?”
  艾琳道:“没有什么,但他不是我的朋友。”
  陈春容装出迷惑地道:“那么你怎知他打这儿走过呢?”
  艾琳道:“我一直在追赶他,已经追了好几千里路了,照我计算,他应该是昨天经过此地的,对不对?”
  陈春喜顺着她的口气,道:“是的,昨天天快黑的时候,他在外面那o并边,坐了很久。”
  艾琳道:“他朝什么方向走的?”
  陈春喜道:“这可不知道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没看见。因为那时天已经黑了。””
  艾琳道:“他有没有买东西吃? ’陈喜春道:“我不知道,他坐在那儿,什么人都不理睬。”
  艾琳道:“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既然没有购买食物,我这回一定算得出他歇脚之地I。”
  陈春喜道:“为什么他会那个样子,他是坏人么?”
  艾琳道:“他从娘胎生下来时,就注定是个环胚子。”
  陈春答当真弄不明白,道:“为什么呢?”
  艾琳道:“你想想看,他的父亲,是天下有名的大坏蛋大恶人,他的母亲,从小就没有好名气,人家叫她做狐狸精。这两个人加起来,生下的儿子,会是个好人么?”
  陈春喜忧然道:“原来如此。”
  心想:“但沈相公好像不是坏人呢!”
  艾琳转身要走,忽又回头,问道:“你们村子里的人,为何都阴阳怪气的”’陈春喜决定不说假话,免得罗咦,当下道:“说来话长,这是因为一群凶恶海盗引起的。”
  她把厉斜之事,说了出来,只略去沈宇和胡玉真的部分。
  艾琳听得甚感兴趣,道:“哦,在这荒僻之地,居然有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她抬头想了一下,又道:“可惜我来迟一步,见不到那位党秘的刀法大家。”
  陈春喜忙道:“你最好别碰上他,那个人凶得紧,这三年来,已经杀死了很多人了。”
  艾琳道:“我不怕他。”
  陈春喜道:“唉,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那个人拿着刀的时候,我得赶紧闭上眼睛,不然马上就会全身发抖,像掉在又深又冷的海底。”
  艾琳道:“那是他的凌厉气势使然,但他只好欺负别人,碰上我的话,他就没有法子了。”
  陈春喜不由得睁大双眼,道:“真的?那么你明年今日,到这儿来好不好厂艾琳道:哪得瞧我是不是顺便经过,假如叫我大老远特意跑来,我可不干。”
  陈春喜讶道:“但你已走了几千里路,还在乎这一点儿路么?”
  艾琳道:“那又不同,沈宇是杀我的仇人,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斩为数段,才能罢休。”
  陈春喜虽然现出震惊之状,可是内心却并不惊奇,因为她已感觉到他们之间必是这种可怕的关系。
  她道:“若然他是坏蛋,欺负过你,这也怪不得你生气的。幸亏你是有本事的人,如果换作是我,那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想起了别的事,接着道:“比方说那些海盗,我就根死他们,但有什么办法?莫说他们杀死村子里的人,就算是我家的人,我也没有法子。”
  艾琳同情地望着她,轻轻道:“我实在没有时间,否则我可以帮你忙,但你也用不着发急,听说朝廷已派大军,增驻沿海各地,到时海盗就不能猖撅啦!”
  陈春喜道:“我们这个小村,官兵从来不打这儿过的。”
  她突然间跳起一个念头,迅快地掠过心头,使她全身麻木了。
  原来她猛地想到:“假如我学到一身本事,像艾琳或胡玉真,岂不是可以把海盗赶走了么?”
  这个念头由于有实现的可能,所以她觉得万分严重,顿时全身都麻木了。
  艾琳柔声道:“你好像真的很恨那些海盗呢!”
  陈春音机械地点点头。
  艾琳又道:“那么等我除掉沈字这个坏蛋之后,我就回到此地,把海盗们杀死。”
  她转身行去,昏暮之中,但见那匹马黑发亮的骏驹迅快奔到她身边。
  艾琳增踢地上一柄护手钩,钩身转动时,闪耀出光芒。
  她没有拾起,轻轻一跃,就上了马背。
  乌驹昂首驰去,只见艾琳的白色身影,很快就隐没在黑暗的夜暮之中。
  陈春喜倚门痴望,心中思绪如波涛起伏。
  屋内传出她父亲和哥哥的干咳声,打破了沉寂。
  她父亲道;“阿喜,你的话如果被海盗的人听了去,我们一家都不得了。”。。,。,,陈春音还未说话,只听她哥哥忿然道:“那些恶贼真可恨。”
  她觉得哥哥虽然忿怒,但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碰上海盗,他仍然会任得对方侮辱的。
  当她想到许多善良淳朴的人,都不免于这等屈辱,被那些的暴有力的人所欺侮时,她下了决心。
  因此。当晚她就去找同村跟她最要好的一个女孩子,告诉她说,她将离开此地,去学一点儿本事。
  她想得很周到,只对这个好友说是过几天动身,以免对方震惊之下,马上通知父兄而阻挠她的计划。
  翌晨,她趁父兄都出海之后,便悄然离家。
  她第一步是到城里的钱庄,把胡玉真所赠的金子兑换成银两。
  钱庄的老掌柜,为人甚好,见她年纪轻,一派淳朴,便好心地为她换了几张各地通用的银票,少许的银两和大钱,并且教她一些道路上出门人的常识。甚至如何付钱,也略予指点。
  原来陈春音已换上她哥哥的衣服,把头发修剪了一下,藏在斗笠中。她原本十分健康,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加上她来自渔村,从未缠足,行走之时,根本就像个男人。
  因此那个掌柜听了她的话,以为她当真是有事外出的渔村少年,便替她计算路上的盘缠,又向一个专门在远和经营各地货物的老人问明前往山东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