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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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18 03:24 字数:4727
子都未寻得我南燕军的踪迹,故而西楼太子才来此问一问将军知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踪迹。”
钟离唤恍然似的点了点头,未开口,赫连赟便冷哼道,“本太子可是记得自南燕出来时,南燕君下了道废太子的王旨的。你怎的还是一口一个太子殿下的叫唤着?莫不是老连夜赶路累着了?”
赫连赟样貌性情皆偏娘一些,说话时口气也似个小娘子撒娇,教常在军中环境的钟离唤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他忍不住笑了笑,却没说话。赫连赟见他笑,倒也不气恼,反倒靠的钟离唤近了一些,声音柔柔和和,“呵,若非本太子像南燕君许诺只要钟离将军挂帅,西楼必不犯界,或许此刻将军就不是将军了。”
钟离唤没缘由的心中一阵恶寒,向后退了两步,客气回道,“那要多谢赫连太子了。”心中却想着这个赫连赟真是比自家那个太子殿下都变态。
顾慕及时的咳了两声,将话题引回正轨,“将军可知太子殿下的下落?”
钟离唤摇了摇头,刚要回答,忽而帐门被掀开,白色裙角晃了两下,接着出现女子清秀的脸庞,他愣了愣,唤道,“阿星——”
来人正是前两天还在东平边境与太子沧寥一同避在山间的扶星。
扶星冲他笑了笑,抬眼看向顾慕,淡淡道,“沧……南宫沧寥他,叫我来拿南燕君的王旨。”
顾慕是认得扶星的,当初太子沧寥初回朝时领了这姑娘当着全南燕权贵的面儿说她是他所钟爱之人,这样的女子很难叫人记不住。顾慕虽受王命而来,但他与端王尧舟全然是两条不同船的人,与被斩杀的右相萧彦一样,顾慕的忠义向来只对南燕王室的嫡子作数。他自袖口将王旨摸出,递给扶星,“钟离姑娘,君王之旨须得跪接。”
扶星瞥了一眼他手中墨蓝色的布片,恩了一声,道,“那便不接了。就当……就当大人未曾到达边境,也并未见着太子,恩,大人的确是未见到太子。”
顾慕愣了。钟离唤在一旁偷偷笑了笑,悄悄冲扶星竖了个拇指。扶星回给他一个微笑,又看向一直以探究之色看着她的赫连赟,道,“赫连太子明明知道南宫沧寥不在这里却还是带着大人来这里,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赫连赟秀眉微挑,音色尽显阴柔,“哦,你连这都看得出来?”又道,“你就是钟离家的幺妹?哎呦,本太子十六个妹妹,怎的就没有一个与你这般知道哥哥的心意呢。啧啧,想来是民风不大相同罢。”
他这话的意思扶星和钟离唤倒是都能听懂,而上了年纪的顾慕听了就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说话的这二位,每一句话里都含着另一句话,又大约都是些年轻人的新潮话,听起来颇为费神。
扶星又道,“赫连太子倒是直爽。既如此,本宫倒也直爽一些,你们要找的南宫沧寥在东平连山之南的一个山谷中。赫连太子若是想着为三公主报仇,便可以去那边寻你的仇人了。”
顾慕大惊失色,看着扶星说不出话来。钟离唤也一脸惊疑。
赫连赟娇媚的笑了几声,忽而冷笑道,“你与南宫沧寥关系不错罢?这教本太子如何信你的话呢?”
扶星笑了笑,“赫连太子方才没听清罢,本宫既自称本宫,代表的自然是北陵金殿。北陵与南燕向来不和,如今两军相争,眼见着南宫沧寥要败落,倒不如由北陵卖一个人情给赫连太子,来日北陵与西楼合作时也不至于太过坎坷。”
话音方落,顾慕老头大怒道,“你这叛国的女贼,这是在我南燕的大营中!钟离将军,快着人将她捉起来!”
钟离唤哦了一声,却立在原地,未有任何动作。
扶星瞧着顾慕跳脚,冷冷一笑,“大人有所不知罢,虽兄长为南燕大将,可本宫生来就是北陵人,从未入过他国之户,而今本宫是北陵君的宁贵妃,立场向来就是北陵。何来叛国之说?”
顾慕被哑口无言,气得直哼气。赫连赟却拍了拍手,笑道,“原是北陵宁贵妃,失敬失敬。不过贵妃方才入帐时说是替南宫沧寥拿王旨来了,难道……”靠的扶星进了一些,伏在她耳边轻声道,“贵妃给北陵君带了绿帽子了?”
扶星不动声色,从容回道,“赫连太子多虑了。本宫与君王感情好的很。方才那般说辞不过是想看一看南燕君是不是真的下了王旨要废太子罢了。这于我们北陵,毕竟是件儿比较重要的事情,我想不光北陵,西楼东平,也是一样的。”
“好。”赫连赟点头,“既如此,贵妃娘娘可否解释一下,一介女流,何以出现在军营之中,而且,好像还是敌营罢。”
扶星目光一沉,忽而抱住钟离唤大哭起来,“哥哥,此番小妹前来,实则是与哥哥断交来的。君王亲征,又因着哥哥是小妹的哥哥,不忍伤害。小妹不能看着君王每日愁苦而坐视不理。一嫁从夫,小妹既已嫁入北陵金殿,在两国交战之时,就万不能教君王为我而劳神,哥哥,请恕小妹自此之后不是钟离家后人,你我兄妹之情,便就只能到这里了。”
钟离唤愣愣的听着,任由她抱着,忽然觉出什么,一把推开她,冷着脸哼道,“本将军早就说过,我钟离唤的妹妹只有钟离笑一个,你是哪里来的野种,钟离家的庶出也敢称作是本将军的妹妹?今儿总算是原形毕露,本将军可从未认过宁贵妃这么个好妹妹!”
扶星被推得跌在地上,抬着袖子独自抹泪。顾慕老头早就惊得呆在一旁说不出话来。赫连赟眯了眯眼,柔美的脸上显出几分狐疑之意来,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扶星,他问道,“你说,北陵君亲征了?”
扶星边抹着泪边点头,“此番出来还是托燕王将君王带去了旁处。”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想来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去了。”又看了钟离唤一眼,“自此以后与将军再见便就是仇敌了。今次还请将军暂且放行。”
钟离唤冷着脸将头扭向别处没有理她。
赫连赟却突然道,“既是北陵君也在,本太子便没有不去拜访的道理,不若由本太子护送贵妃回营罢。”
扶星知道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之所以要跟去北陵大营,不过是为了一证真伪罢了。她也不点破,只道,“那便多谢赫连太子了。”言语间颇为忧愁低沉,似是还在为与钟离唤兄妹决裂而难过。
第三十二章:一出好戏2
南燕同北陵作战的这大半年里,先是占了北陵几座城池,后来南燕内乱,又给北陵趁机攻了回来,如此攻攻占占,现今又转回了原处——南燕守着贡海,北陵护着舟安。
舟安城内,北陵大营中。
玄衣男子悠然的跟在燕王白霖身后巡视正在操练的军队,时不时对着白霖低声说几句,都是些关乎军队的建设意见。白霖一面听着,一面与他讨论着。正在练着武的将士们远远瞧见了这二人,都俯身行军礼而拜,共道,“见过君王,见过元帅。君王元帅圣安。”
玄衣男子挥挥衣袖,免了他们的礼,叫他们继续练习,不必顾忌自己。燕王白霖难得见到他二哥这么温和的一面,便笑道,“想必是贵妃娘娘伺候的好罢,王兄现今温柔多了。”
白昭只笑了笑,又向大营门口望了一眼,拍了拍白霖的肩,“阿霖,你去将他们带到主营,孤在那里等你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白霖便见着守营门的侍卫将一白二花三个人拦在了营门口。细细一瞧,竟都是熟人,那白衣的,是他二哥的宁贵妃——方才他还在稀奇此番他二哥突然来边境怎的没带上盛宠的贵妃,原是留在了后头;那俩花衣服的,一个是西楼的太子——在断袖界如雷贯耳的标杆性人物,西楼太子身后的是他的贴身侍卫,姓名不详,不过但凡西楼太子出现的地方,这个小侍卫也会随之出现。
不过,宁贵妃怎么会与西楼太子一同来了边境呢?白霖边想着边行至营门前,将几个人带了进来,带着他们到了白昭所说的主营。
入帐时,白昭正捧了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手中还端了个镶金的酒杯,似是并没听到有人进来一般,动作没有丝毫的变化。
白霖看了看白昭,将要开口,忽觉眼前白影一晃,愣了下,抬眼却是宁贵妃奔扑到白昭跟前,十分亲密的贴上白昭的肩头,口中柔柔的说着,“君王,君王,妾方才在路上遇上了西楼的太子,他说要见一见你呢。”说着又往白昭身上贴了贴,抬手指着赫连赟,“妾就将他带来了。君王不会怪罪妾罢。”
白昭眼角抖了三下,勉强笑了笑,将手中书卷搁下,伸手揽住她的肩,才抬头看了一眼立在三步之外的赫连赟,却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笑道,“孤怎么舍得怪你呢。太子见孤自然是有要事。”又看向赫连赟,“不知太子有何见教?”
赫连赟瞧着眼前君妃紧紧的靠在一起,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又都不似装出来的。便对扶星的话有了几分相信。却还是疑惑,只盯着眼前亲密的两人,似乎想从二人的言行中瞧出什么破绽来一样。然,盯着人家看总归是不大礼貌了,更何况是一国太子对着一国之君和他宠妃。赫连赟尴尬的咳了一声,道,“见过北陵君。”微微一顿,“见教谈不上,只是听闻北陵君亲征,特来拜会罢了。”
白昭笑了一声,空闲的手一挥,吩咐白霖道,“阿霖,给西楼太子赐座。去找壶好酒来,既是拜会,怎能没有酒水呢。赫连太子以为如何?”
赫连赟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本太子只是听说北陵白家三兄弟个个样貌非凡,很是仰慕,特来看一眼罢了。”笑了笑,突然伸手在白霖脸上捏了一下,“传闻果真不假。只可惜,本太子是见不着先君尊容了。”
“哦?”瞧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白霖,白昭笑道,“那孤还要多谢赫连太子夸赞了。”
摆了摆手,赫连赟四下打量了营帐一番,叹了两声,又看了看一手揽着扶星的白昭,惋惜道,“可惜,北陵君美人在怀了……本太子便就不打扰北陵君与贵妃了,”看向白霖,“若是燕王不介意,与本太子去城中喝上几杯如何?”
白霖一惊,明白了赫连赟的意思,方要拒绝,却听得他二哥说道,“也好,孤与贵妃几个时辰未见,有许些话要说。阿霖,你就同赫连太子去城中转转罢。”
“王兄!”白霖失声惊叫。
白昭摆了摆手,“赫连太子是贵客,快去罢。别惹得赫连太子不高兴了。”
白霖无奈,阴着一张脸领了赫连赟出了营帐。
二人刚走,白昭怀中的扶星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是把白霖往死路上推啊,万一那个赫连赟真做出什么来,白霖一定会自刎罢。”
白昭哦了一声,忽而冷冷的望着她,“贵妃怎的会来边境?”
扶星刚才他怀中起来,听他这么说,心中大惊,见他眼中寒气岑然,突然心中有种不大好的感觉油然升起,“你,你,你不是……你是白昭?”
白昭冷笑一声,眯眼看着她,“不然你以为孤是谁呢?恩?还是贵妃与人谋和好要算计孤?恩?”
边说着边将扶星逼得步步后退,终于在扶星背后抵着檀木屏风的时候,停住了脚,突然伸手扼住她的脖子,“笑笑,你同阿倾的交易孤早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朝华殿那个代替你的小丫鬟孤还留着呢,等你回去了一同处置。怎么样,孤待你很仁慈罢?”
扶星看着他,冷冷一笑,“仁慈?”直起身子,将白昭逼退一步,“白昭,你若待我仁慈,我待你大哥岂不是也算仁慈?”忽而摇头叹了一叹,“若是你在忍一忍,装一装,说不定我真的会再一次入了你的局,什么不能对不起白沉,什么无奈,你不动我,只不过是为了牵制我哥,牵制整个南燕大军罢了。”
“白昭,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冷哼一声,忽而叫道,“湛卢!”
上古神剑听得主人召唤,自百里之外瞬间飞来,转眼间扶星手中便握了出鞘的湛卢在白昭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架上了他的脖子,“我本来想着,能叫你死的苦一点,体会一下被铡刀砍下头颅,被野狗啃食尸骨的感觉,不过,现在,我觉得老头儿说的很不错,既是要找你报仇,你死了就好了,管他是用了什么死法,只要杀了你,我的仇总归是报了的。”
白昭眸色沉沉,突然笑了笑,伸手握上持剑的手,“笑笑,阿星,你这样子真可怕。”
这声音……扶星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他,“白昭?沧寥?你……”
还没等她问完,眼前的人突然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一张软塌塌的人皮面具应手而下,太子沧寥清俊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扶星怔了怔,“沧寥……”忽而大怒,“南宫沧寥!你竟然敢耍我!”
太子沧寥边向后退着,小心将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