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1-02-18 03:18      字数:4878
  “皇兄说笑了,别人给的,哪里有自己抢来的过瘾?”博果尔冷笑了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这话福临这个加害人根本就没有说的资格,要说,也是他这个受害人说才对。
  福临瑟缩了一下,低声道:“博果尔,朕乃真命天子,你这样手足相残,日后有何脸面见我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
  博果尔叹息道:“皇兄在弟弟生死未卜时,同弟媳谈情说爱、风花雪月的时候,也不见得想过有没有脸面对列祖列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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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报仇雪恨
  连孔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博果尔当然不是君子;他崇尚的也不是啥“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十倍报恩,百倍报怨,方是大丈夫所为。
  福临做了初一,现在还敢对着他摆出皇帝的谱来,博果尔心头冷笑不止,面上还非得摆出一副甚为无辜的模样来;他诚然不想活活气死福临;最起码气个吐血还是可以的。
  福临听完他的话,果然露出一副又惊又怒的表情来怒瞪着他,似乎活吞了一个苍蝇般,怒斥道:“父皇走得早,这么多年以来,若没有朕的帮衬扶持,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你能这么年轻就晋封亲王?!”
  他说到最后几近痛心疾首,额角上的青筋全部都爆裂了出来,吼道:“你这人狭隘恣睢,只记仇记得这样牢,朕对你的好就全都忽视了,你简直不为人子!”
  博果尔本来抱着“随便你说,我正好想见识一下人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的心态听着他废话,听到了最后四个字,面色却一变,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走到近前冷声道:“你有胆的再说一遍?”
  他虽然年龄比福临小些,可个头已经完全长开了,站直身子时,比福临高了将近整整一头,更衬得福临跟个弱鸡似的了。
  福临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森冷杀意所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膝盖内部撞到了床沿,腿一下子就软了,跌坐在床边,顿了顿才强撑起胆子道:“说就说,你以为朕怕了你不成?你就是不为人子!皇阿玛在九泉之下,也要为你的所作所为蒙羞!”
  博果尔本来还有些动了真火,听到后面的话,反倒释然了,笑道:“这倒是奇了,皇兄诱拐弟媳时皇阿玛不蒙羞,你逼死幼弟时皇阿玛不蒙羞,你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闹着要出家时皇阿玛不蒙羞,你气倒自己亲生额娘时皇阿玛不蒙羞,你过继子嗣毫无怜子之心时皇阿玛不蒙羞,我不过是在皇兄病逝后众望所归,迫不得已继承了皇位,怎么皇阿玛反倒蒙羞了?”
  他这番话夹杂着两辈子以来的经历,福临听完后微微一愣,没有来得及细究,就被他后面的那通说辞给彻底激怒了:“狗屁!全都是狗屁!你这是逆谋篡位,朕活得好好的呢!你这等全无人伦的畜生,就等着被天下人和后世万民唾骂吧!”
  原来继皇太极外,连“畜生”都成了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博果尔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别说是现在,哪怕到了后世,‘全无人伦的畜生’这个称号,也当是皇兄才能担当地起。”
  别说现在福临在外面的名声确实已经很烂了,毕竟气倒孝庄这事儿可有不少人帮着他宣传了出去,京城里最起码是人尽皆知的。
  就算福临是个盛世明君,那又如何?话语权永远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博果尔成功继位,还对天下公开了福临的死讯。
  想皇帝膝下无子,就他这么一个弟弟,他不继承皇位,难道把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拱手让人不成?所以博果尔这个皇帝当得确实是众望所归的。
  编写史书的是他的手下,日后写清史的是他的子孙后代,最起码这辈子重新来过,他再也不是《清史稿》上能够简简单单用两行字轻描淡写概括一声的那个失败者了。
  福临明显被他给激怒了,看两人此时挨得这样近,低头看看自己手上已经被凝固了的烂疮和黑血,突然间心生一计,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力气,从床上跳起身来,把手朝着博果尔脸上抓。
  很多例天花感染者都是通过肢体接触被传染上的,尤其要是双方的血混合在了一块,那被感染的可能性相当大。福临直觉博果尔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哪怕他能活着,估计也会生不如死,被人作践——那干脆就鱼死网破,他就算死,也要拉着博果尔一起!
  福临的手都伸出去了,脑海中甚至还幻想了一下博果尔满脸水痘痛哭流涕的美好场景,嘴角露出一丝森然的笑意。
  他没想到的是,博果尔并没有慌乱,冷冷看了他一眼,右脚一抬,重重踹在他的膝盖上。
  福临只感觉到膝盖一疼,站立不住,直接就跪倒在地上了,脸朝下看着肮脏的地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攻击被人轻易瓦解了,跳起身来就要再扑过去。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站直身子,被踹的左膝盖处就传来一阵刺骨钻心的疼痛,福临痛叫了一声,大汗淋漓地软倒了下去。
  可惜就算如此,博果尔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抬腿把他的右膝盖骨也给踹碎了,而后冷眼看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福临,叹道:“皇兄怎么如此不小心,您看您多大的人了,走路竟然还摔跤,臣弟这就扶您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拿脚踩在福临的左肩膀上,缓缓地加大力道。
  福临本来就浑身打寒颤了,想要挣脱开他却动弹不得,只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缓缓加大,疼得他嗷嗷惨叫不止。
  博果尔先踩断了他的左肩膀,又废掉了他的右肩膀,看着四肢全都血淋淋瘫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福临,好心提醒道:“皇兄最好还是放松一点,您喘气喘得越急,这伤口就被牵动得越疼,吃苦的只能是自己。”
  福临双眼睁得死大,“如果目光能够杀人他早就被杀了一千万次了”,博果尔却高兴得不行,甚至还一撩袍脚,蹲下来看着他:“皇兄向来仁德,想必不会同臣弟一般见识。臣弟为皇兄鞍前马后,打下了南明不说,还送了您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您记恩不记仇,念着十多年的兄弟情分,就饶恕了臣弟这一次吧。”
  他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见过的死人比福临见过的活人还多,也跟老兵油子学到了许多酷刑逼供的手段。博果尔用了大力气,每一次出手都确保福临四肢上的大骨碎裂得厉害,看着他跟将死的鲶鱼似的瘫在地上时不时抽动一下,嘿然冷笑。
  解决完了这一个,博果尔扭头看过去,见董鄂氏瑟缩着倒在房间角落,吓得俏脸煞白,竟然也没跑也没叫出声来。
  这女人确实有几分能耐,他和福临还真都小看了她。博果尔朝着董鄂氏走了两步,后者下意识想躲,动作做了一半却又停住了,低下头露出雪雪白的后脖颈来,温顺无比道:“妾身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博果尔眼睛玩味地一眯,低下头去看她,见董鄂氏迷醉般地轻轻抬起下巴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心中厌恶不尽,笑道:“世人都知贤妃娘娘同皇上伉俪情深,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董鄂氏听这句话无比刺耳,下意识看了一眼死猪一样哭嚎不止的福临,垂眸道:“妾身……也是别有苦衷的……回想当初在襄亲王府上的岁月,妾身当初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那边疼到忍不住都在哭着喊“额娘”的福临如遭雷劈,扭过头来见鬼一样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跟自己山盟海誓的女人能够说得出来的,吼道:“贱人,你说什么?!”
  你急个屁啊,现在还不是时候,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享受你爱人的水性杨花。博果尔嫌他聒噪,却又不想简简单单地打晕他让他逃避疼痛,从床单上撕了块棉花堵到了他的嘴巴里。
  他看着董鄂氏笑道:“娘娘可千万别这样说,臣弟担待不起,您二人才是良配绝配,我就不在中间掺和了。”
  董鄂氏还想说什么,一双美目满带遗憾痛苦和款款深情地看着他,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博果尔看到她这番惺惺作态,心中的厌恶之情更甚,也懒得继续同她虚以委蛇下去,指着福临道:“二位既然都许下了与子偕老、至死不渝之誓,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恩爱长久。”
  他说着,别有深意地看着董鄂氏:“我听闻恋人之间,讲究的是‘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皇兄心高气傲惯了,这副惨样子若是让下人见到了,他怕是不会高兴,日后还得多累贤妃娘娘照顾了。”
  “皇上……”董鄂氏萌动的春心让他一句话说得冰凉如铁,近乎绝望地看着他——博果尔的意思很明白,同年同日死,福临活着一天,就有她活的一天,福临要是死了,她就也得跟着陪葬。
  更何况这里是要被严密监视的,不会派任何人来照顾伺候,福临一应屎尿吃喝都得她一个人来张罗,更别说他得了天花还被人废了四肢!
  她才二十岁,本来眼看着儿子就能当太子,自己就能当国母,日后也要当太后,青史留名的人物,怎么一转眼,她就沦落到如此的境地了呢?
  董鄂氏怔了一会儿,见博果尔起身要走,喉中爆出一声尖叫,扑过去抓住他的袍脚,泣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您饶了我,饶了我这一次吧……”
  博果尔抽出腰间的天子佩剑来,利落地把袍脚给隔断了,撇了撇嘴角,扭头大踏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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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妃子处理
  博果尔从逼仄的小房间里缓步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眸光有点泛冷。
  德九本来从不远处站着;既关注着这边的动向,又不会听到里面的声音,此时见博果尔出来了,赶忙贴着墙根窜了过来,躬身道:“奴才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博果尔眼睛微微一眯,冷笑道:“找可靠的人看好他们;吃食上也别亏待了他俩;朕可要这两个人长命百岁,若是有个病啊灾啊;你安排人把黄大夫送来就好;他的医术朕还是信得过的。”
  德九明白过来,主子爷这是要让这俩贱人在相看两厌和求死不能中度过余生,有些话不用博果尔说得太明白,更不用吩咐得太详尽,他这个当奴才的得自觉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才行。
  德九一瞬间想到了起码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给这两个人的待遇不能太糟糕了,否则前后落差太大,容易让他们萌生死志。
  人啊,总得觉得有活头,才有支撑着活下去的希望,就跟拿胡萝卜吊着的蠢驴一样。德九顺带着在头脑中谋划了一番让伺候的人伪装成太后娘娘派来的下人,是要帮助皇上脱险的云云,不愁福临不上当。
  他在心中飞快盘算着,一边跟在博果尔身后,轻手轻脚地向前走,等到快出了冷宫范围,就看到博果尔的脚步顿了一顿。
  德九连忙收回心思来,知道他这是另外有事儿吩咐,收敛心神等待命令。
  博果尔露出点若有所思的神情来,低声道:“先帝的康妃是不是被废后也安置在这里?”
  福临对外宣称已经病死了,所以称为“先帝”,礼部那群大臣现在正在商议谥号,后续的麻烦事儿还有一大堆。
  起码得等到福临百日过了后,他的那帮妃嫔要么移往慈宁宫陪伴还在养病的太后,像静妃这种身份比较特殊的,也得好好考虑是留在宫里养老,还是送回蒙古草原去。
  因着先帝的妃子还都留在宫中,博果尔自然不好同她们打交道,可这群女人占着各处宫殿,他自己的妃嫔皇子不好挪进来,便只带着赫舍里氏和长子德瑟勒克暂居宫中。
  也幸而福临“死”前已经废了元后,坤宁宫空缺,赫舍里氏得帮着他安抚哭天抢地的先帝妃嫔,还得去慈宁宫向孝庄请安陪侍病床,这几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夫妻两个在午膳时好歹抽了个空见了一面,赫舍里氏不等他问,便道:“皇上,太后娘娘听闻先皇的噩耗,这几日情绪一直非常激动,连太医开的药都不肯喝了。”
  她说完后揣度了一下博果尔的神色,补充了一句:“皇额娘和我倒是都在劝娘娘宽心,可惜效果不大。”
  博果尔成了皇帝,那娜木钟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圣母皇太后。赫舍里氏以往和博果尔都得称呼孝庄为“皇额娘”,可现在其亲额娘也成了皇太后,赫舍里氏当然知道博果尔跟孝庄非但不亲近,甚至还有怨仇。
  所以她才特意耍了个小心眼,称呼孝庄为“太后娘娘”,叫娜木钟则是亲亲热热的“皇额娘”。
  博果尔闻言倒是笑了一声,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沉吟了一下,方道:“百善孝为先,等忙完了这段时日,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