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1-02-18 02:44      字数:4935
  陈子雾吃过早饭,就和子霜到果园忙活去了,早把昨晚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田里的事情这几天也忙得差不多了,赵氏眼看龙眼树已经种下,但是每棵树苗之间都相隔很长一段距离,现在龙眼也没长出来,她觉得浪费土地,就建议在边上都种些瓜果蔬菜。
  陈子雾听罢,眼前一亮,馋劲又被勾出来了:“阿嬷,这个主意好。顺便种一些凉粉草,我喜欢吃。”
  “姐,还种些绿豆吧,我喜欢喝你煮的绿豆汤。”陈子霜已经换好了牙,长出来的一颗颗新牙整整齐齐的,一笑就闪闪发亮,还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陈子雾心中突然就来了主意,“阿嬷,反正龙眼树长起来还有段时间,空出来的地咱们都种些绿豆、红豆那些豆类,还有芋头、地瓜什么粗粮也种些。等过段时间咱再买些地,专门种这个。”
  “啊?咱们种些来自家吃可以,为啥要专门种咧?”郑奕露疑惑的问道,赵氏也一脸无法理解,庄户人家,都是以种粮食为主,这些大豆杂粮都是平日里做些菜肴或者点心吃的,也算是打打牙祭。
  陈子雾神秘的笑了笑,对着郑奕露挤眉弄眼的说道:“嘿嘿……小姨想不想开个铺子啊?送你当嫁妆如何?”
  “你这丫头,又来打趣你小姨。阿嬷不懂这买卖的事情,你说种咱就种,我们大家都相信我们雾儿的能力。”赵氏假装嗔怪,却又溺爱着什么都全盘答应。
  郑奕露早就习惯这样的打趣了,无所谓,只是红着脸蛋甜蜜的啐了陈子雾一口:“我才不要呢,不是你说的吗?我就等着做姑奶奶,要开店,你自己折腾去。你姨我就等着享你的福了。”
  陈子雾洋装无奈的摊在凉椅上,痛心疾首的道:“没出息的玩意儿,可怜我一辈子操劳的命,为你们操不完的心哟。”
  陈子霜听了,拍拍胸膛保证道:“姐,我帮你。”
  郑奕露哭笑不得,对着赵氏直跺脚:“您看,她贫的,把霜儿都忽悠了。我受不了啦!”拿起针线筐就走去园子里坐着。
  赵氏也笑着摇摇头,拿着菜篮子出去了。陈子雾推了推子霜,呶呶嘴说道:“快去跟小姨学针线,姐我还等着你做的衣服穿呢。我在里面画图,别让人打扰,知道吗?”说着就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按照谢冉的意思,要把这块墨玉雕成一个狮子手把件,陈子雾瘪瘪嘴,不知道他老爹和狮子有啥玩意儿关系,既然他要求,那就照做呗。
  手掌般大块的墨玉,上面光滑平整,看得出来,石料师傅去皮的时候很是用心的。这块墨玉具备了所有和田玉的优点,起外观漆黑如墨,手感坚致温润,让人握着就能感觉到心中的浮躁在慢慢的清除消失,剩下的只有平静和典雅。
  这样的一块墨玉实在是太稀少了,它本身不是墨色,它是由翠绿色进过漫长宇宙的时间,在宇宙射线的作用下慢慢至深变黑生长成的。时间越久越黑。陈子雾踏入赌石行业这么久,从来没有碰到过一块这么好的石头,它的价值不管是在现在或者是二十一世纪以后,都没法估计的。
  陈子雾现在很是冷静,再没有见到其他石头那样的激动和欢喜,有的只是在这块石头上,看到那缓缓流过的几百亿年的历史,它在这个宇宙中至少比其他的玉石多需要三倍的时间才能形成,是这个人世间无法仿照的珍宝。
  人类在它的面前,实在是太渺小,太渺小了。陈子雾甚至觉得在它面前,自己连一颗尘埃都不是,即使活了两世,再多活一百多年,在它面前也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
  陈子雾不由得对它肃然起敬,如果它有思想,那么这几百亿年,它是多么的孤独?
  陈子雾把它再次握在手中,突然就有些胆怯了,这是她雕刻生涯上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她雕琢技术生涯上的一个考验吧。
  她记起缅甸的雕刻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每一块玉,都是有灵性的,时间越长的玉,它的灵性越强烈,每一次下刀,你们都需要用心和它交流,只有这样你们才能雕琢出真正的珍品。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不以为然,只要把刀功练好,石头永远是石头,在她手上都是砧板上的肉,任她宰割。
  但是在这块墨玉面前,陈子雾再不敢拿大,她内心是震撼的。双手细细的抚摸它的纹理,感受它没一个历史痕迹,带着伤痛,带着幸福,或者是长久的平静!
  午后的阳光,依旧艳丽,窗外碧空如洗,蓝的透亮。陈子雾此时早已投入进玉的世界里,早已忘自己身处何方。
  赶在晚饭时刻,陈子雾中午把设计图画出来了,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把玉料最大化利用,不准备浪费丝毫的玉料,因而剩下的边角料必然不会太多。
  而此时的谢冉,正沉着脸,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对着前面单膝下跪的无风冷酷的问道:“可知是谁的人?”
  “回公子,这一带都是我们的地盘,按理来说是没有人有这个胆子的。属下猜测应该是楚大人的人。”无风黑弄的眉毛紧锁,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谢冉疑惑抬起头,问道:“楚世明?他不是被皇上流放下来了吗?”
  “正是流放到临水县,被柳家巷的顾家请做老师,子雾姑娘的舅舅正是他的学生。子雾姑娘曾去过顾家,因而属下认为楚大人认识子雾姑娘。”无风努力的搜索着脑袋里面知道的线索。
  “他?为何要派人查陈子雾呢?她再特别也只是一个乡野丫头。”谢冉低头沉思着,不羁的双眉早已粘在了一起。
  第四十一章 忍无可忍
  “你再密切关注楚世明的手下,我怀疑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谢冉淡淡地再一次对无风开口道。
  “是,公子。”无风转身出去了。
  小丫头,到处招惹人,今晚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谢冉从怀里拿出那条淤青得看不出原样的帕子,恶狠狠的抓成一团。后又觉得有些不舍,盖在手背上轻轻的磨平。
  楚世明为何要调查陈子雾呢?谢冉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来。
  谢冉虽说是侯爷之子,在外人眼里他只是是京城游手好闲的贵公子之一,可谁也不会想到他是皇上的亲信,只听命于皇上!
  而楚世明,算得上是一个清流,是一面特殊的旗帜存在着,极其看不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包括当今太子在内他都未曾有过交集,这次被流放,或多或少和他的激进有些关系。
  他被流放还有亲信在身,而且还是在这富饶的临水县,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皇上明着说是流放,实际上只是磨磨他的性子,以后更好的为其所用而已。
  这是事还真有些蹊跷,谢冉对着窗外的湖景出了神。手上的帕子传了丝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药香,缠绕鼻尖,让他瞬间觉得心旷神怡。
  今晚就是和谢冉约定好,他来拿设计图的时间,陈子雾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的郑奕露早已进入了梦乡,她并没有入睡。安静的窗外阵阵虫叫声,快到中秋了,月光格外的皎洁,散落在百合窗,清冷袭人。
  陈子雾赤脚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天边的一轮新月,突然就想起以前背过的一首关于中秋月的诗:
  暮云收尽溢清冷,
  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
  明月明年何处看?
  正如苏轼所说的,今天实在是难得的好月啊!每年中秋之夜,月光多为风云所掩,很少碰到像今天这样的美景,可明年的中秋,又会到何处观赏月亮呢?
  陈子雾感觉这首诗特别适合现在的自己,以前的中秋节从来没能和家人一起度过,更别说什么赏月了。异乡求学、在外工作多年,似乎早已忘记这个节日是要和家人一起赏月的。有道是世事难料,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空,而也是在此时此处才真正领略到赏月这个意境。
  人活着,真的不必太认真,说不定下一刻就不知身处何方了,就如她。
  “你来了?”陈子雾眼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背着月光缓缓走来。一身黑衣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更显神秘冷峻,如踏着月光而来的悠悠谪仙。
  “嗯哼,在等我?”谢冉走进窗边,棱角分明的五官,一览无余。脸色有些谈谈的冷漠。
  陈子雾拿出设计图,递了过去,瘪瘪嘴抱怨的说道:“别搞得这么神秘好不好,像地下党似得。你再不来,我就睡觉了。就怕你又像上一次那样,搞个午夜凶铃,我小心脏受不起。”
  今天的谢冉又恢复了往日的阴沉,上前一步,一把捞起还在叽里咕噜说不停的陈子雾,由于从小习武,他的手臂力气很大,一眨眼陈子雾的小身板就穿过木窗,落在了他的怀里。
  他虽年纪还轻,但身形厚实,陈子雾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触到结实的肌肉,令她有些发怔,嗷嗷,前世今生,劳资还没这样摸过男银呢。再摸一摸,不能吃亏了。
  谢冉低头,怔怔的看着在他胸膛胡摸几下的陈子雾,长发黑亮柔滑,肌肤润泽通透,因为得意而微微翘起的唇瓣粉红鲜嫩,小巧的鼻子高挺,眼睛带着狡黠的的精光,哪里有半点十岁小丫头的幼稚和懵懂。
  谢冉有些凌乱了,胸膛起伏呼吸之间瞬间失去分寸。陈子雾发现有些不妥,歪着头打量他,冷不防被他迅速落下的唇吻住了。
  陈子雾只来得及“唔”了一声,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大,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双紧紧将她攥住的有力手臂。
  粉嫩温润的触感,让他心轻轻的震动起来,在陈子雾的挣扎中,越发的欲罢不能。和上次的蜻蜓点水不一样,他甚至轻轻的撬开她的齿贝,就要碰到她柔软的舌尖时,突然冷不及防,被陈子雾推了一把,失去了重心险些摔下了石凳。
  陈子雾直接跳到了地上,愤怒的甩出一巴掌,复退后几步,才压着声音低吼道:“你丫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冉摸了摸被扇的脸,只是愣了一下,突然就觉得心头直冒烟。深呼吸走上去,一把抓住陈子雾的衣领,手上青筋清晰可见,声音压着火气怒吼道:“我干什么?我倒要问问,楚世明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一个村野丫头,整天闲不住是吗?还挺有本事的,到处招惹人,连朝廷命官也看上你了。”
  陈子雾觉得莫名其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真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戏谑的反问道:“我去,你到底是谁,是我爹还是我娘啊?人家楚世明是我舅舅的恩师,和我什么关系又与你何干?我敬你,是因为你有钱,我这穷苦老百姓斗不过你,你别得寸进尺不识好歹,真以为我怕你吗?下次请你吃了药再出门好吗?”说到最后声音不免有些呜咽,鼻尖上细细的汗珠冒了出来,除了生气,其实她还是害怕的。撇开他的身世不说,就说他这身武艺,十个陈子雾也不够死。
  谢冉看着眼泪已经走边,却依旧倔强的仰着头不肯屈服的陈子雾,心中不免有些懊悔,想安慰,却又拉不下脸来服软,况且,他何曾干过这么没面子的事情,好心提醒她却捞不着好。继续顶着一张冷酷的脸,声音像是从鼻子出来一样:“说得好听,你知不知道楚世明派手下调查你的身世?你以为你一个村野丫头,有什么值得堂堂朝廷命官派心腹来调查的吗?”
  陈子雾听罢,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咦,楚世明调查我?怎么可能,我家这祖宗十八代,任是谁随手一翻都能翻出来,用得着调查吗?
  第四十二章 今非昔比
  难道是因为上次打扰他上课的事情?不可能,这个想法一出来,陈子雾马上否认掉了。为人师表之人,虽然苛刻严厉,却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记仇。况且据陈子雾的了解,楚世明这样的人,他不屑。
  那不会是因为她会雕刻手艺吧?这个更不可能,之前陈子雾已经交代过郑奕枫他们,对于外人一律说这时他们家的家传手艺,这几代只有陈子雾才秉承了天赋,继承了这门手艺。这个时代的手艺人,几乎都是家传的,经过了几代人几十代的努力探索,精益求精,才有了今天的成果,是不会轻易传授给别人的。因而,这个理由很能让人信服。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陈子雾撅着眉头继续使用排除法。
  看着呆呆的陈子雾,谢冉脸上不免有些姗姗之色,他觉得心里梗着一口气,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最后只是冷哼一声,说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墨玉的事情就按照这个图来雕琢,我十天后来取。”说完还无意的瞟了一眼陈子雾毫不顾忌地踩在泥土上的脚丫子,窝火地跃出了园子。
  陈子雾在谢冉离开后,独自一人在石凳上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