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1-02-18 01:37      字数:4825
  “是团藏搞的鬼吧。”
  半晌,她抛出了这么一句。
  这一次,鼬诡异的沉默了。
  “没话说了?好,我当你默认了。让我想想,莫非是团藏杀了止水伪造了遗书嫁祸给宇智波家,在命令你之后灭族?”
  “不愧是清祀前辈,”鼬看着滔滔不绝的清祀,声音很稳。
  “推测的很妙,只是你从开始就搞错了一点。”
  他血色的瞳眸闪了闪,对方那张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脸,那令自己的兄长至死不忘的样子,他突然想打碎看看。
  “杀了止水的人,是我哦。”
  ……
  清祀来之前,在脑海中演算过无数种可能性。
  鼬的叛变一定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即使是,也是在和别人达成了某种交易才这样做的。而宇智波一族的覆灭,最喜闻乐见的无疑是团藏。
  她甚至想过,连灭族这件事也不是鼬做的,只是无奈被嫁祸而逃离村子。团藏那封给自己下达的猎杀令,可以理解为是杀人灭口,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执行。
  毕竟连火影大人也只是命令将其追捕回来再作处置,就说明他与团藏并不完全是在一条战线上,若是能解释清楚,事情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要能找到他,问清楚,连带止水之死的真相就能大白了。
  她曾经是这么想的。
  此时此刻她站在风雨中,十步之外,鼬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杀了止水的人,是我哦。”
  他这么说。
  “灭族的人,也是我。”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清祀久久没有回应,她觉得这个世界都荒谬了。
  “他在临死前托我给你传了句话,”像是嫌不够似的,他又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说,抱歉,他食言了。”
  少女的脸色苍白一片。
  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闪电划破天际,雷声响彻云霄,一时间两人之间再无话语,只能听见密密麻麻的雨滴砸落在地的声音。
  她过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喑哑。
  她说,你在说谎。
  鼬默然。雨中的清祀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到了原先淡然的样子,转变之快仿佛换了一个人,眼中是无法被撼动的坚毅。
  鼬苦笑:
  这样的女孩,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呢,止水。
  “如何发现的?”他问。
  “止水很强,你们两个要是真对上,谁输谁赢先不说,他要想逃跑还是很容易的。”
  “还给我留了话,想必是自愿的吧。”
  “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虽然,很想揍他一顿就是。”
  “呵……”鼬笑了,“不愧是清祀前辈。”
  “一如既往的敏锐呢。”
  他修长的食指敲了敲额间,那里,一道深深的划痕将木叶的火之印记割裂成两半。
  “话传到了,事到如今已经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清祀前辈,你有你的任务吧
  。”
  她当然有任务。
  将其抹杀的任务。
  看着他护额上那道无法修补的痕迹,清祀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改变什么了。
  不论是谁指使的,他亲手毁灭一族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他选择叛忍这条路,也不会再改变。
  事情,果然还是发展到了她最不想面对的一幕。
  她明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却看不清真相。明明相信着眼前的少年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才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明晃晃的事实却告诉她,面对叛忍,除了交战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原本动摇的心情在他明显的暗示以及周身逐渐浓重的杀气中,渐渐平稳:
  “那么,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作者有话要说:  啊~
  字数有点多了,PK放下章
  求评论嘛=。=
  ☆、各自为战
  刀刃撞击出的火花时不时在空中闪耀着,伴随着雨水洒下一片的暗红。两人的身影只在半空中掠出一道道灰暗的轨迹,快的无法捕捉。
  在又一次交锋后,鼬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身上的暗部制服多处破损,血迹斑斑。脸上一条深深的伤口还在向下渗着血,只是他神色仍旧淡淡,连气也不带喘。
  “清祀前辈,还要继续么?”
  他反手握着的苦无已经被完全染成了红色。
  “你看上去毫无斗志呢。”
  的确是毫无斗志。
  几米之外清祀单手支在刀柄上沉默着,身上的伤势比起鼬要严重的多。倒不是相较于对方自己有多弱,只是单单提不起战意罢了。
  作为忍者,这是致命的。
  “为什么?”
  这是从见面到现在,她问的第五次为什么。
  明明几个小时前自己才呵斥过卡卡西,没想到几个小时后自己也在重复他曾做过的,被认为是没有意义的事。
  自己对于卡卡西的疑问嗤之以鼻,如今鼬也像当初的自己一样,认为没有回答的必要。这算不算是因果循环呢?
  真是讽刺。
  鼬甩掉了苦无上不断滴落的血,像之前一样对于少女的疑问没有任何回答。他慢慢向前走了几步,而后消失在原地。
  好快。
  清祀眼睛一眯,以超出常理的反应速度抽出插在地面的双子星横在面前,堪堪挡住了几乎是突然出现在身侧的鼬,以及他手里闪着寒光的苦无。
  两人距离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速度很快啊。”——这是毫不惊讶的鼬。
  “我知道。”——这是毫不谦虚的清祀。
  鼬死沉一片的血眸闪了闪,手中的力道不减分毫,他执着的苦无一点一点的逼近清祀的脖子:
  “你真的想知道吗?”
  “……废话。”
  清祀右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鼬出乎意料的力量明确的告知再这么僵持下去挂掉的绝对是自己。她咬着牙将注意力从酸软的手臂上转移到鼬那里,对方在她坚持而倔强的神色中轻轻的叹了口气。
  “为了村子。”明明距离很近,鼬的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回荡过来的一样,飘渺而失真。
  他向后连续跃了好几步,清祀只觉手臂的压迫感一松。
  “也为了他。”
  真是含糊其词的解释。
  清祀摸了摸鼻子,笑了。那个“他”有无数种可能,可是偏偏听到她的耳朵里就下意识的将某人代入了。这对于本身就已经没有斗志的她来说,基本是扼杀了自己一切翻身的可能。
  若是为了他,清祀自然不会选择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跟鼬拼个你死我活。
  所以这家伙不仅智商高,情商也高啊。
  她出神的盯着鼬看了好一会儿,目光似穿过了他的身体游离到了别的什么地方,这种在两人交战中走神的情况没有令他感到不悦,他知道她透过他在看着什么,他不想打断。
  ——那是一种深深浅浅的缅怀,里面被层层包裹的悲伤终于在某个契机下,有破土而出的趋势。
  他想看看清祀迟来很久的痛苦的样子,然而又失望了。她眉目中的负能量在积聚到了一个点的时候,原本失神的瞳眸突然间清明。她移开目光,冲着他摆了摆手。
  “你走吧。”
  鼬握着苦无的手指紧了紧,面上还是一副冷然的样子:
  “就这么被情感左右可以吗,清祀前辈?”
  “这不是被情感左右,也不是意气用事。”她戳了戳前额,“这是经过大脑思考的结果。”
  “哦?”他偏了偏头,视线落在清祀后方。
  “可惜,你的同伴们似乎不会答应呢。”
  那后面不远的森林边缘枝叶摇摆,好几名穿着木叶马甲的忍者飞奔而至,目标明确的冲向这里,远远一看,里面似乎还有熟人的样子。
  ——无一例外都带着腾腾杀气。
  “啊,好像是呢。”
  清祀瞥了一眼那里面的一抹紫色,冷冷淡淡的说。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那队人马就杀到了面前,看清了鼬额上那象征着叛忍的标志二话不说,该打的冲上去打,该辅助的在一旁瞅着间隙给对方制造麻烦,场上瞬时热闹起来。铃木瞳走向远远站在一旁看着战局沉默不语的清祀,问:“需要治疗吗?”
  清祀闻言才低头瞧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各处的伤,而后摇摇头。
  “不需要。”
  “三代目大人在你出发后没多久又派了一队人过来支援,对方是宇智波鼬,我们必须谨慎。”
  “嗯。”清祀略略扫了一眼四周,“卡卡西没来?”
  铃木瞳一顿:“他出发的较迟,现在还在后头。”
  “嗯。”了解完情况后她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注意着战局的形势。鼬再天才也是一个人,在人海战术下虽说目前还算游刃有余,但已经渐渐趋于被动。
  如此下去被捕是一定的,查克拉的量算是一个硬伤,他并不适合持久战。
  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清祀慢慢开始动摇。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在一旁呆着吗?
  她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那种动摇从心底轻轻的摇摆,逐渐变成了无可抑制的震动。
  正如她所讲的,自己从来都不是会因为意气用事的人,往往即使知道那是错误的,只要是任务,都会矢志不移的执行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一个成功的忍者,但从另一个角度,她可能连忍校的小孩子都不如。
  ——他们若是知道自己是正确的,就会不顾一切的坚持。
  那还要继续错吗?
  她突然想起出发前三代目那句语重心长的话,“希望你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狐狸一样的老家伙,估计早就料到了吧?
  她转头凝望着身后,那里,被雨水所隔阂的远方,是木叶的方向。
  手中的双子星嗡鸣着,颤动着,清祀抬眼看了看战场,正好和也看过来的鼬四目相对。
  她对着他不明显的笑了一下,手中挽了一个剑花,闪身加入了战局。
  怎么会后悔呢。
  雨滴下落的速度在那一刹那被放慢,她鬼魅般不可捉摸的身影游走在其中,绕过众人来到被几面夹击的鼬的面前,在己方势在必得和鼬安之若素的两种心情中,反身击开了即将袭向他身后的一掌。
  大家的脸色变得很精彩。
  “你……在干什么?!”被格挡开的忍者瞪大眼,满满的不可置信。周围的几个忍者也呆住了,手中的攻势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鼬转过身,看着还维持着执刀姿势没有变的清祀。
  他说,你不必如此的。
  “增援来之前,你赶紧走吧。”清祀旁若无人的说道,木叶忍者们脸色变了又变。她平举右手,将鼬挡在身后,动作很慢,但是很坚定。
  “抱歉呢各位。”
  她狡黠的眨眨眼,没有握刀的那只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结着印,在最早反应过来的瞳警告到一半的喊声中轻轻将手中出现的一团黑雾随意的向上一抛:
  “秘术。遗忘之境。”
  话音刚落,黑雾爆炸似的散开,包裹住了以清祀为中心三十米的范围。
  “没事的,他们不会记得有这么回事,遗忘之境,可以抹去他们五分钟内的记忆。”
  她微微偏转着头,鼬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吧,去做你该做的。”
  沉默的战场维持了好几秒中,他们两个谁也没再出声。黑雾伴随着雨水逐渐散尽,地面上躺倒了一片的人,在那之后有个人影突兀的站着,一头歪斜的银发慢慢清晰。
  清祀无不感慨的叹了口气,唇边荡漾起的微笑意味不明,捉摸不透。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对即将到来的一切的怅然。
  “我也该面对我必须面对的事儿了。”
  她低声说着,上前了几步。
  “来了啊,卡卡西。”
  作者有话要说:  清祀是清祀
  卡卡西是卡卡西
  他们是不同的存在。
  ☆、作为叛忍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刀尖微微向上提了提,清祀努力眯着眼望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雨被风刮到倾斜了一个角度,正好能打进眼睛中。
  酸涩,刺眼。
  一直在战斗,却从未跟他们站在对立的地方。而在如今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她与两个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是敌人的存在遥遥相望。
  当生命被压缩至百年,是否连那些狗血的情节也顺带的压缩了?清祀回忆着,上一世的经历就像是被放慢的电影,剧情变得迟缓绵长,大多数的日子重复且单一,哪里会如此的跌宕起伏。
  她想象着刀刃相向的彼此,突然很惆怅很惆怅。
  只是惆怅归惆怅。
  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略略向后扫了一眼,鼬还是站着没动过,侧腹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往下砸着血,被雨水一晕化成了浅浅的红色。
  “走吧,这里我挡着就好。”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不想再错了。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