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绝对601      更新:2021-02-17 23:38      字数:4836
  郑经为人表面大度,其实却最是多疑,当下本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原则,刻意缓和口气道:“永华,不管件事真相究竟如何,都到此为止。克儿那里,自会去训导他。日后也注意下自己的言行,免得被有心人抓到把柄,毁自己辛苦创下来的世英名。”
  听到他番劝诫的话,陈近南心中的苦痛却只有更深。
  只因郑经话表面听来虽然大度宽容,其实却是已经认定冯锡范强加在他身上的个莫须有的罪名。
  时间陈近南只觉满心酸痛凄苦,在胸腔中疯狂翻涌,几乎无法抑制,却也只得深吸口气强压下来,低下头轻声道:“永华知道,以后自会约束自己的言行,绝不再去招惹二公子。”
  郑经看不到陈近南面上神情,听他么回答心下宽慰许多,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永华,就知道毕竟还是明白事理的。跟十几年,从来都没有将当下属看过,直都待犹如亲子般。知道为人忠诚,必定不会令失望。好,时候不早,奔波劳累十几日,想来也倦,先回去休息吧。”
  陈近南努力忍住眼中涩意,低低应声,转身走出门外。
  出门时隐隐听到郑经派人去传郑克爽的声音,陈近南心神恍惚,也不去留意,径直回自己的居处。
  他回房间,也不燃灯,只是个人静静地坐在漆黑片的屋子中,默默地平定着自己激荡的情绪。
  个人在黑暗中独处时,往日里那些刻意让自己淡忘的往事,就的,宛如迅速生长的杂草般无法抑制地滋生出来。
  第次看见那个人时,是在车来人往的大街上。
  那年他年方七岁,而那人已成年,却正值风华正茂之时。
  当时他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脏兮兮地流落街头。
  次穿过大街去捡枚路人不慎遗落的铜板时,险些被疾驰的马车撞到,当场死于马蹄之下。
  是那人,明明介衣着华丽的翩翩贵公子,却不顾他身上脏污,在千钧发之时飞身而起将被吓呆的他抱离马蹄之下,使他躲过场灭顶之灾。后来又得知他无依无靠,将他收留至延平郡王府。
  如今想来,也许,就在初见那刻,那人的高大身影就已经深深地镂刻在幼小的他脑海中吧。
  只是,自己在那之后的很长段时间里,都只把种感情当作种对强者的崇敬和仰慕,而并没有感觉到有何不对。
  那之后的七八年里,郑经都对他如兄如父,关怀备至,而陈近南自己,也暗中发誓,要用今后的生来报答他的深厚恩情。
  所以他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刻苦读书,辛勤练武,才不过十四五岁时,就随着郑经征战沙场,并且凭着自己的足智多谋击退过无数次红毛鬼的进攻,立下赫赫战功,受到军中无数人敬仰。
  他本来以为自己生都会样陪在郑经身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直到有,他无意中发现自己对郑经的感情,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变质,由初时的敬仰,渐渐变成后来的爱慕。
  陈近南被自己对郑经种愈发强烈和清晰的感情吓到,也曾努力克制,然而人的理智再强大,也终究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受段禁忌的爱恋折磨甚深,终于在十九岁那年,感觉自己再也无法苦苦抑制下去,又不敢鼓起勇气表白,生怕亵渎那人,最后只得向郑经提出前往大陆,创立个属于自己的帮会,以图反清复明大业。心中想的却是,远远离开郑经身边,希望能用空间的阻隔,来淡化段无望的爱情。
  不明所以的郑经理所当然的应允,然后陈近南到得中原,费尽心力创立地会。目的除报答郑经以外,也不外乎借助繁重的工作令自己分心,让自己再也没有空余的时间被那个人占据他的头脑。
  可是,别近十年,每次再度相见,他都愈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中对郑经的爱慕,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那般因着时间和空间的因素而渐渐淡化,反而如坛陈年的老酒般,在经历漫长的岁月发酵后,愈发地浓烈起来。
  然,就在他陷在种近乎绝望的感情中,如个即将溺水的人般,抓不到任何救赎时,他所默默恋慕的那人,却又在他本已不堪重负的心头,重重地插刀。
  那刻,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心头在滴着血。
  心痛至极,却无法出声,只能默默隐忍。
  只因,切,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可是,心底的那种凄凉酸楚的情绪,为何会如此沉重,沉重到,压得他几乎窒息?
  是不是因为,在自己的心里,下间的任何件事,都比不过那个人轻描淡写的句话,甚至是个眼神?
  地会的会务再繁重,朝廷围剿的压力再巨大,他都有办法解决,任何的风雨,他都有自信能全部抗下,其他任何人的批评责难,他也能全部横眉冷对、置之不理。
  可是,只要是来自于那人的,哪怕是句轻微的责备,都会使他感到无法承受,心痛如铰。
  66。偷吻
  陈近南仰面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生平第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之意深深地包围他的身心。
  刻,至少在刻,个贯坚韧刚强的子,深深地陷入以往从来没有过的脆弱和无助之中。
  实在无法承受那种沉重到让他几乎不能呼吸的酸楚和疲倦,陈近南终于起桌上的蜡烛,然后破例叫人为他准备坛酒,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像样的借酒浇愁,他原本是看不惯的,认为那是弱者所为。而且,他也知道,酒入愁肠,愁只会更浓。
  但今日,他实在是太累,于是,他想让自己醉。
  哪怕,是醉次也好。
  就让他,暂时沉醉在酒乡中,借以逃避心底对那人无望的,几乎令他发疯的恋慕。
  很快,陈近南就醉。
  其实个人要喝醉很容易,只要他是真的想醉。
  是不是个人喝醉,心底积压的苦闷就会少些?!
  陈近南不知道,因为他现在确实醉,而且醉得厉害,简直连自己姓甚名谁、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郑克爽从郑经的房里出来时,心里简直郁闷窝火到极。
  早猜到冯锡范会在郑经面前诋毁陈近南,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龌龊,将陈近南得如此不堪。
  明明是自己在心底偷偷地倾慕陈近南,怎么到他的嘴里反而成陈近南厚颜无耻,施展什么不为人知的狐媚手段,勾引年轻识浅的自己?!
  最郁闷的是郑经居然信个十成十,还专程向自己求证兼上堂思想政治课。
  郑克爽顿时义愤填膺,如果是他自己被污蔑也就算,可是现在偏偏是陈近南被泼污水,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于是忍不住为陈近南辩解,告诉郑经陈近南并没有勾引自己,是自己对他心生爱慕,是自己厢情愿,让他不要听冯锡范胡八道。
  结果没想到郑经勃然大怒,骂他鬼迷心窍,竟然会看上个人,将他狠狠痛斥顿后,才把他赶出房间让他回去闭门思过。
  郑克爽本想顶撞回去,但想到自己毕竟不是正牌的郑克爽,也不知道正牌的郑克爽遇到种情况会怎么做,于是为身份不被拆穿,只得强忍下口气低头装出乖乖受教的模样,其实颗心却早已飞到陈近南身上。
  只要想到陈近南现在肯定已经因为件事被郑经训斥过,郑克爽心里就不出地难过和心疼。他知道陈近南外表温和刚强,其实骨子里却是个骄傲的人,现在莫名其妙地受般冤枉和责难,那个冤枉他的人又是他直效忠的主子,此刻心里肯定委屈到极。
  而以陈近南样沉默内敛的性格,即使受什么委屈也肯定会全部放在心里,绝对不会去找别人倾诉,想到他个人沉浸在痛苦里的样子,郑克爽的心就止不住阵阵地疼起来。
  郑经在边声色俱厉地痛斥,郑克爽却早已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只在考虑着待会儿要怎样去安慰陈近南,才会稍微减轻他心里的难过。
  郑经骂多久,郑克爽就走神走多久,直到郑经骂累让他回去,郑克爽才回过神来,连忙应声用最快的速度转身出门。
  郑克爽从郑经房里出来,立刻随便找个侍问明白陈近南的住处,然后直奔而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见到陈近南后自己究竟要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伤心。陈近南多年来为郑经为地会付出无数心血,他不该受到样的冤枉和责难,对他太不公平。
  走到陈近南的房间附近,就看到从窗口传出的那抹昏暗的灯光。
  果然,他还没有休息。
  郑克爽停在门口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伸手轻轻敲敲门。
  然而,屋内却半晌没有人应声。
  郑克爽不禁有些惊异,他知道陈近南向警觉,般有人走进他的房间附近他就会立刻察觉,怎可能有人在外面敲他的门都听不到?!于是又重重地敲几下,结果还是没有人回应。
  郑克爽顿时慌,心想莫非他被人暗算,于是也顾不得许多,立刻大力脚踹开门。
  他脚踹去,才发现门只是虚掩着,而他脚用力过大顿时朝前个趔趄,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及时站稳,恐怕就要当场摔个狗啃泥。
  郑克爽脸上不禁有些发烧,站稳身子后立刻朝屋内望去,只见陈近南正趴伏在屋内的张桌子上,张俊脸因酒意而通红,往日里漆黑冷静的眸子此刻却是朦胧片,正在茫然地看着屋内的某个方向发呆,就连自己闹出么大的动静来都没有惊动到他。桌子旁边还倒着个酒坛,看样子已经见底。
  见到陈近南没事,只是喝醉酒,郑克爽才放下心来。
  不过想到向克己自持的他会醉成样的原因,郑克爽就不由得阵心疼,连忙走上前,试探地叫道:“陈军师……”
  陈近南听,缓缓转过双已不甚灵活的眸子茫然地看着他,可是那眼神却似乎没有焦距,仿佛只是穿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外面深沉的夜色中去。
  郑克爽才知道他确实醉得厉害,于是走上前扶起他的身子,想将他送回到床上休息。
  陈近南倒也不挣扎,只是软软地靠在郑克爽身上任由他半拖半抱地带着往前走,同时为保持身体平衡,下意识地抬起右手环住郑克爽的腰身。
  个姿势实在太过暧昧,郑克爽不由得心跳加速,紧张地朝着怀中人看过去,却见他正睁着双迷离的眸子怔怔地看着自己,眼中似乎有些困惑的神情,那张略显清瘦却依旧俊美无俦的脸庞满是艳丽的绯红,同时淡色的唇角牵起,勾出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郑克爽看惯陈近南冷淡疏离或者沉静安然的表情,却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如此诱惑的面,顿时忍不住阵面热心跳,连忙紧走几步将他放在床上,弯下腰帮他把鞋袜除去,然后又去找毯子给他盖在身上。
  陈近南动不动地任由他摆布,面上始终带着个眩惑的笑容,那双总是清澈冷静,此刻却水雾氤氲的黑眸直直地盯着他,眼光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然后他忽然抬起手,将郑克爽的右手握住。
  那刻郑克爽的心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床上醉得神志不清的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在那双略带迷茫却满是柔情的眸子下溺毙。
  不知不觉中,他的人已经在床边坐下来,被陈近南紧握着的手传来他高得异乎寻常的体温,似乎直传到郑克爽的心底,使得他整个身体都跟着不受控制地发起热来。
  面对个自己从第次见面起就开始朝思暮想的人,郑克爽再也压抑不住满心的思慕,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覆上身下人柔软的唇瓣。
  他本来只是想趁人醉偷偷吻下那人的唇就赶快撤回,谁料当他伸出舌尖紧张地描绘着身下人的唇线时,却感到对方的唇瓣忽然自动张开,温热的舌竟主动缠上来。
  郑克爽惊实在非同小可,然而却实在难以抗拒美妙的滋味,几乎下意识地就缠住对方那略带酒香的舌头,贪婪地纠缠吮 吻,并进步进入那觊觎已久的柔软口腔,大肆扫荡进攻,绝不放过任何个角落,就连每颗牙齿都被他用舌头进行彻底的清洗。
  被样激情地热吻着,根本毫无经验的陈近南根本没有任何反抗或者回应的余地,只能张着嘴被动地接受来自郑克爽的澎湃激情。
  郑克爽近乎贪婪地在身下人口腔中肆意扫荡,拼命掠夺着身下人胸腔内的空气,直到两人几乎都要窒息时,他才气喘吁吁地勉强自己放开同样呼吸不稳的陈近南,与他稍稍拉开距离。
  强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脏看向身下被自己强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