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4-04-21 18:20      字数:4764
  晗浮!?br />
  桑塔纳旧归旧,在钟远手里倒也听话,圆润平稳地行使,象一条在碧波中滑行的蚱蜢舟。程雨非不大适应车里因为两人沉默造成的冷清,寻思着应该说些什么。总从上次得罪了钟远之后,她很快发现钟远确实经常出现在全市各大报刊已经广济医院院报上,看来他不仅是个权贵,而且是当红权贵。
  “钟主任,你的演讲精彩极了。”她挠破头皮,终于捡出了一句最安全可靠的奉承话。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讨好当红权贵。
  “当然……虽然我说的是K县英语。”钟远大言不惭。
  程雨非忍不住扑哧一笑:“钟主任是K县人?”那是个偏僻的小县,地处深山,不过是个产煤大县,因着多起煤矿事故经常出没在报纸网页。
  “生于斯,长于斯,歌哭于斯。”
  “那是个好地方。”程雨非继续无耻地拍马,虽然那其实是个非常贫穷的小县。
  钟远没有揭穿真相,微微耸了一下肩:“已经好了很多。上大学时候我说中国话都没人听懂。我那时候参加了学校文学社,爱好写诗,写完了给人看,人家说不押韵。我不服气,声情并茂地朗诵给大家听,结果我的诗的确押韵,可是押的是我们土话的韵……而且根本没人能够听懂,当场笑翻了一大片……”
  程雨非忍不住一笑。
  “后来我在重要场合的发言都会提前准备很多天,先写好发言稿,每个字都用我家的土话标上发音,操练很多遍。英语我也是这样学的。”
  “重要场合?”
  “班级活动啊!大学里还有什么重要场合?那时候同学们都很瞧不起我,我只能更加积极的投身班级的大熔炉,以抵消语言障碍带来的负面影响。”
  “……”程雨非多少有些被他的执着付出震动。
  车平滑地停下。到了?程雨非有些意外,这么快?正打算下车,忽然尴尬地收回腿:“钟主任,开错了……这不是我家。”
  钟远呵呵一笑:“当然不是你家,是个咖啡馆。下来喝杯咖啡。”
  程雨非有些惊讶:“钟主任……我不喝茶了,我下午已经灌了一肚子茶了。”
  “咖啡……”钟远纠正。
  “不是一样?”
  “……”
  “呃……不一样,不过难道不是再灌一肚子水?”
  “我要喝一杯暖暖身子。你一直开着车窗,我被冻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写的很多留言,很惭愧,我的文章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好。如果它能够象一场烟花,在一个瞬间带给大家热闹,我已然很高兴,如果有人能够看到烟花背后的那一抹苍凉,我会引以为知己。呵呵。
  最近有个考试,更新快不了。致歉……
  咖啡馆里的巧遇(一)
  苏一鸣从医院开车回去,心情大好。回到家他发现,金牌保姆已经在勤奋地干活,她的老公已经出院回家,而她心下总觉得对不起苏一鸣给的钱,不顾苏一鸣的明示暗示,抢着回来了。
  下午苏一鸣给程雨非打了好几个电话,想约她出去吃饭,她都没接,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挫败。不过他还是安慰了一下自己,迂腐正经的程医生肯定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对自己产生的突如其来的爱情。再说过几天还有两个招标,他需要最后加把劲。
  苏一鸣照了照镜子,样子好了很多,肿已经完全消退了,黑眼圈不很明显,但还能够看出来,面子肯定是要丢掉一点。苏一鸣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可是他同时是个商人。苏一鸣觉得商人的面子并不比婊 子的屁股更加高尚,为了钱一样都是可以出卖的。所以为了明年的收成,他决定还是顶着熊猫眼去竞标。前期工作都已经做了,该投入的已经投进去,成败也就在此一举。
  第一单生意意外的顺利,听说前几天老对手马土鳖破天荒地错过了跟客户约好的谈判,虽然还有其他的对手,毕竟在华东一片,他们两人实力人脉更胜一筹。获得这个大单子的苏一鸣酬躇满志,虽然客户看到他的熊猫眼微微愣了一下,但毕竟是久在商场,迅速掉过眼睛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第二个单子也顺利签下了,听说马土鳖还是没回来,这就让苏一鸣觉得蹊跷。按照老马腿断了也不会放弃的性子,一连错过两个大单子实在是不寻常。他甚至怀疑老马是不是还在人世间?这个单子竞争对手更加强劲些,幸好他前期做了不少工作,跟客户也算是熟识,虽然有些波折,拖了几天还是签了。
  回到家他着人打听了一下,原来这段时间他心情不好几乎跟外界隔绝,不知道最近最最热门的新闻焦点是华南地区的冻雨雪灾,交通障碍,通讯中断。很多人被困在G市,不能回家过年。而马四顺是赶上了这百年不遇的雪灾,给困在G市不能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苏一鸣对着镜子沉默了半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虽然他早就知道,可这么刻骨铭心地体会到还是第一次。想到这里苏一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为自己庆贺一边为老马默哀。
  他并不知道此时他的老对手马四顺也在默哀,为自己丢掉的人民币。他是个永不言弃的人,飞机停飞,他赶到了火车站,没想到那里的人山人海,较之飞机场更加波澜壮阔。然后他又四处打电话找关系试图走公路,先行离开G市,换个地方乘飞机,依旧是一无所获。他于是托了好几个人给自己四处活动,哪样交通先恢复他都能够先得到消息。
  可惜事不如人愿,他还是被整整困了七天,错过了跟客户约好的谈判时间。七天三个单子,他整整丢掉了三个单子,其中两个被老对手苏一鸣抢走。他在心底恨恨地诅咒抢走自己钱的对手们,用能够想到最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了好几次他都不觉得解恨,只好悲愤地抬头看天。
  南国一向明媚娇艳的天空,此刻阴沉得象死人的脸色。北风吹起大块大块的黄云,顺带也吹起马四顺花白的头发,让刚刚过了耳顺之年的老马带了几分悲壮的气息。马四顺痛定思痛,四顺,四顺,意思难道是只能够顺到四十多岁?马四顺懊悔万分,觉得自己的父母把名字给起错了!应该叫做马七顺马八顺,或者更加彻底一点,叫马百顺!
  苏一鸣慢慢啜了口酒,优雅地晃了晃酒杯,忽然想到了程雨非。他的成功也算是拜她所赐。因此他再次拨了程雨非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苦笑一下他发了个短信: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伤了眼睛没去G市,丢了笔生意,没想到因祸得福,躲过了南方的雪灾,多赚了两笔生意。
  程雨非回得很快:祸福相依。
  苏一鸣有些意外的惊喜,从手机表情里挑了个挤眉弄眼的小人头发了过去。
  程雨非又回了:苏总眼睛还没好?怎么左边一只又睁不开了?
  苏一鸣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发的表情小人,果然挤着左眼,顿时乐不可支,笑着继续发短信,还加了一个调皮吐舌头的表情小人:水至清则无鱼,做领导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雨非反应不慢:精辟。但是舌头怎么这么大?
  苏一鸣:是不是中了谁的毒?我那天似乎尝过……粪?
  程雨非迅速避重就轻:什么时候剃了光头?
  苏一鸣看了看表情小人光溜溜圆滚滚的脑袋,失声大笑:刚刚。削发明志,誓把人民医生勾上手。
  那边再没有短信过来,苏一鸣等了会儿,敛了笑,拨回去,没人接。顿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一颗心从峰顶直落谷底。
  她是故意不接电话。可以聊天,可以开玩笑,但是不能涉及男女之情。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她的心意丝毫不加掩饰。
  苏一鸣心口闷闷的疼了起来,忍不住灌了几口酒,呛得咳了几声。似乎已经有了那么一段时间,他没被女人拒绝过了。对他示好的女人越来越多,四周鲜花簇拥,他虽然警惕着她们的用心,却免不了沾沾自喜,得瑟得有些找不着北。
  至于程雨非,按照自己的评估,相貌清秀,身材窈窕,个性引人,但是年岁大了。奔三的女人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再过去一刻,便是凋零憔悴不忍卒睹的命运。这样的女人,是没什么很大的资格挑三拣四的。现在摆着自己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主动凑上跟前,她竟然一巴掌给推了。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就像费尽心思一击,却全力的扑空,怎么着都不得劲。
  苏一鸣坐卧不宁了半晌,忽然回过神来,妈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为个女人,搞得满心的鸡犬不宁,值得么!一定是自己最近憋的时间久了,阴阳失衡了!得赶紧先找个女人滋阴泄阳。正思虑着,陆野平的电话雪中送炭来了。陆野平估摸着苏一鸣的伤势好的差不多可以跟D罩杯见面了,却迟迟得不到苏一鸣的积极反馈,心下禁不住有些着急,就殷勤地过来投石问路了。
  苏一鸣精神顿时一振,马上约见了D罩杯美人,约在一个很有情调的咖啡吧。虽然他起来的时候有些后悔,刚刚酒喝得猛了,有些头晕脑胀的,有损于自己发挥舌灿莲花口若悬河的才华,似乎不是很适合约见美女。
  天色阴沉,虽是下午,光线却昏暗,衬得咖啡馆里柔媚的灯光更有一种暧昧的情调。音乐低到若有若无,象一只脆弱的蝴蝶,在咖啡馆里轻盈的飞舞,每每在人的额际发梢搔一下,却又飞一般的逃到别处去了。
  苏一鸣扶着有些晕痛的头,喝了一口咖啡,看了一下时间。尽管他一再暗示陆野平可以不出现,可那个老小子硬说今天下午没课,要跟过来,还对苏一鸣信誓旦旦:“……什么时候你需要我消失,做个暗示,我就立马消失。”
  姑娘进来的时候苏一鸣眼前一亮,相貌很惹眼,身材也惹火,打扮考究入时,尤其是进来后脱去外套,泄了胸口大片莹白的肌肤,紧身衫领口处别了一支耀眼夺目的胸针,巧妙的将焦点引领到身材的最妙处。
  姑娘的姓也是美女姓,秦。秦姑娘开朗外向,言辞也颇有机锋,很快就跟两个老男人你一言我一语打得火热。苏一鸣很是满意,看来优秀的姑娘还是很多,一抓就是一大把,实在是没有必要吊死在那一棵医院里的破树上。想到这里他的心微微地刺痛了一下,很快报复似的拼命对秦姑娘笑。
  可惜优秀的女人多,俗气的女人也不少。秦姑娘到底年轻,还不知道多隐忍一刻,有些急功近利。相互介绍了一下身份背景,她很快就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盘问起苏一鸣的家底。
  “我听陆教授说,您的公司在市中心?”
  苏一鸣心里微凛,面上笑容却依旧灿烂得堪比春光:“在P大楼。”
  “哇!那个写字楼租金很贵啊!”
  “不贵……一层楼面一年不到三百万。”
  “哇!陆教授还说……你在长三角还有几个厂子?”
  苏一鸣淡淡应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横了陆野平一眼,这小子合着把自己当肥猪卖!自己那点家底全部给抖搂给秦姑娘了,那姑娘给他什么好处了?
  这么想着苏一鸣心下很快就有些不悦。苏一鸣对女人其实是很大方的,但他同时对女人又有些戒心。他愿意为女人花钱,他也愿意女人花他的钱。可是前提是,她不要只爱他的钱。钱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任何东西,再怎样纯洁美好,只要一牵扯钱,都会变味。
  也是为了钱,他既对婚姻有着深深地向往,又对它有着深深的畏惧。婚前财产公证吧,又显得你很没诚意,不公证吧,到时候离婚分去自己一半身家,也是件很懊闷的事情,一方面自己的钱来的也不容易,另外一方面做冤大头感觉不爽。或许这也是苏一鸣迟迟没能结婚的原因之一,感情的事情,他不够投入,不敢太投入……
  苏一鸣有个哥们是个律师,擅长处理离婚财产分割案子。苏一鸣曾经到他的办公室呆过半天,前来做法律咨询的人络绎不绝。苏一鸣见到一个长得十分天真漂亮的小姑娘,心里顿生同情,这么年轻可爱,就不幸被男人抛弃了。
  谁知道后来那哥们冷笑一声:“哪里!她还没结婚呢!钓上了一只金龟婿,先过来问问现在应该怎样做,以后离婚才能分到更多的钱!”
  苏一鸣本能的觉得那哥们在撒谎。律师哥们顿时火了,嘴巴一张,洋洋洒洒报出了好几个自己经办的案子,都是女人如何在自己的帮助下耍心机成功宰杀“肥羊”的。他称呼那些有些家底的男人是“肥羊”,对于客户是肥羊,因此对于自己也算是肥羊。直听得苏一鸣瞠目结舌落荒而逃。
  再加上在自己的那个圈子里,也有很多这样活生生的例子,他对于那些结婚目的性显著的女人生出了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