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4-04-07 21:05      字数:5083
  梦摇!?br />
  「这么说,在千绝山狙杀朕的也是你的人,朕若在千绝山丧命,你便可将罪责推到稗越族身上,再利用皇叔以平叛之名举事,不过朕要告诉你,别把皇家的人看的那么没骨气,皇叔他不会听命于你。」
  傅千裳守护在聂琦身旁,但见他神情从容闲淡,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被逼宫时的情景。
  那时也是如此的剑拔弩张,凶险攸关,却在千钧一发问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
  糟糕,他小看这伪君子了,看他这神情,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贺翰之哼了一声,将架在聂芾颈上的剑用力压了压,狞笑道:「王爷是聪明人,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可惜皇上是看不到了。」
  掌风挥落,便等那万箭齐发,谁知却无箭羽射来,倒是原本立在谷峰上的士兵不断翻落山崖,远处旌旗飘动,数千名骁骑疾奔而来,威风凛凛立在众人面前。
  当前两匹骏马疾奔而上,其中一人是郦珠,另一人却是身着金甲的将士,傅
  千裳冷眼看着他们近前向聂琦行礼.想起那日聂琦当众吩咐郦珠去附近州府寻
  找美人的情景,心里顿时了然。
  气得牙根都开始作痛,只想把聂琦按在地上一顿爆揍。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在做戏,什么找美人,原来是去搬救兵,亏得自己为他担心,却被他瞒了个严实。
  聂琦让郦珠他们平身,对贺翰之淡淡道:「贺将军,你太心急了,也太轻敌朕身边虽只有数名侍卫,却足敌过你千名骁骑!」
  贺翰之认识那将士,却是临境驻军骁骑方天左,看到他们率兵前来,便知事已败露,不由大惊失色,聂芾趁机避开他的剑锋,挥拳将他逼退到一边。
  贺翰之身子踉跄,撞在了轿前,听到惊叫从轿中传来,他心中大喜,将沈鸿月一把揪出,利剑架在她脖子上,挡在自己身前。
  长剑泛出幽幽冷光,剑面微按,便有一道血线留下。
  「放我走,否则我上止刻杀了她!」
  傅千裳这次学乖了,不动手,只盯着聂琦,看他作何打算。
  聂琦神色平淡,俊眉微皱,却不言语,罗玉臻急叫道:「皇上,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必后患无穷!」
  「皇上……」
  沈鸿月轻唤一声,朱唇颤抖,杏眼里珠泪盈盈,显然是惊吓到了极点,却定定看着聂琦,眼中满是求救之色。
  傅千裳心一震,终还是忍不住,向聂琦低声道:「先救人,那家伙回头我替你捉回来。」
  聂琦神色古怪,点了点头,让人将匹快马牵到贺翰之面前,朗声道:「放了她,朕放你走!」
  贺翰之牵过马缰,冷眼扫过众人,突然将沈鸿月猛向前一推,随即将手中一枚银管对向聂琦。
  下一刻,毫芒金针漫天花雨般自管中暴射而出。
  傅千裳身形一晃,挡在聂琦面前,长袖横挥,将毫针扫落在地,奈何针如暴雨,仍有几枚刺入了他的臂中。
  腥甜之气涌来,傅千裳只觉眼前一阵模糊,随即摇晃的身子便被聂琦扶住。
  贺翰之趁机翻身上马,谁知后背一凉,刺痛闪过,他低下头,见剑锋随鲜血一起自胸前贲流而出。
  剑锋倏然抽回,贺翰之摇晃着转过身,见遥枫立在自己身后。
  「乱臣贼子,必当诛之!」
  傅千裳手臂已完全麻木,眩晕的厉害,还好聂琦扶住他,并让他慢慢坐到地上。
  「千裳,你怎么样?」
  傅千裳是使毒大家,但闻那腥甜气,便知毒的霸道,看来自己免不了要被折腾一番了,不过看到聂琦的惊慌之状,又觉得很开心。
  这家伙总算还有点儿良心,就是表现方式粗暴了些,被他抱住一通乱摇,傅千裳只觉眼前更晕。「别摇了,这是见血封喉的毒……」
  当然,他体质异于常人,毒性虽烈,却不足以致命,谁知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聂琦紧紧抱住,大声喝令郦珠快来解毒。
  毒性渐涌,傅千裳只觉眼前逐渐灰白起来,听着聂琦惊慌万分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旋,直至他彻底昏迷讨去。
  第八章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来,身子刚动了动,便觉手腕被紧握住,聂琦凑到他面前,喜道:「你醒了!」
  废话,不醒能睁眼嘛。
  那药性毒烈,傅千裳只觉心口烦闷作呕,他懒得多言,转头看看周围,见郦珠遥枫等人都在房中,郦珠上前诊脉,半晌向聂琦禀道:「请皇上放心,傅医官吉人天相,已无大碍了。」
  聂琦紧了紧握住傅千裳的手,柔声问:「可觉得哪里仍有不适?」
  傅千裳微侧身子,有气无力地道:「谢皇上关心,小人没事了。」
  这话说的聂琦嘴角抽搐不止,不过见他醒来,原本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摆手让众人退下,这才忍不住笑道:「现在就你我二人,别再装了,你昏迷了大半日,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当听说那毒见血封喉,无药可解时,聂琦便觉一颗心都冷了下去,将傅千裳一直紧抱在怀,生怕他会就此沉睡,再不醒来。
  这种心境傅千裳自不知晓,听了聂琦的问话,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嘟囔道:「你试试被毒针刺中,看感觉会不会好!」
  聂琦哑然失笑,抬手揉揉他的秀发,「你好像在生气。」
  「哈,我不能生气吗?」
  即使体质有异,但被剧毒所侵,胸闷体虚也是免不了的,不过傅千裳不是因此生气,他是在气恨聂琦明明早就运筹帷帐,却半点口风不露,害自己一直瞎担心。
  傅千裳脸上有易容,看不出悻悻的模样,不过那对灵动眼眸却让气鼓鼓的心情一览无余,聂琦皱眉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问:「你在气我故作隐瞒?,,傅千裳哼了一声,却不答话,但肯定之意很明显。
  「我不是不信你,否则我一开始做戏,就不会让你知晓了,至于今日之事.因暗语传的匆忙,我对郦珠是否能及时赶来并无十足把握,不过,我知道不管怎样,你一定会在身边保护我。」
  聂琦含笑的神情让傅千裳很泄气,眼睛转了两转,一个念头突然跳了出来。
  「小琦,说老实话,太上皇是不是一早就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了?」
  「……我猜到的。」
  父王并没在他面前特意提及傅千裳,只说了一句话——此人,可信。
  所以,他一直都是极信傅千裳的,不单单因父王之言,而是,出于本能的直觉。
  命脉之说,自己被追杀,稗越族被强制迁徙,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却又似乎存在着相同之处,所以他决定暂留永定府,又用暗语命郦珠去搬救兵,再故意逼迫对手自行现身。
  一切都计划得很完美,可傅千裳的意外中毒却令他胆战心惊,还好小药官没事,聂琦轻拍他的手,道:「你今天差点儿把命送掉,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了。」
  「你以为我想以身犯险么?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谁让我在太上皇面前夸下了海口?」
  聂琦脸上笑容微僵,缓缓道:「是责任么?」
  傅千裳没好气地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其实,那与责任无关,在大脑还没做出是否要相救之前.身体已做了最诚实的回答——不可以让他受伤,因为他是自己要保护的人,因为他是聂琦。
  聂琦脸上的不快一闪即逝,微笑道:「不过,不管怎么说,瞒你是我不对,今日你救了我,作为补偿,你想要什么酬劳,只要我能给的,都答应你。」
  「没有……」
  傅千裳随口答完,突然一个念头涌上,立刻坐起身,兴奋地问:「等等!你真的什么都答应?」
  「君无戏言!」
  「那把沈姑娘送给我好不好?」
  聂琦对沈鸿月宠幸有加,自然不会答应,将他一军,想像着他回绝时的尴尬模样,傅千裳颇为得意,却见聂琦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松开握住自己的手,站起身。
  熟悉的睑庞此刻出奇的冰冷,黑瞳深幽,冷冷看着他,天威难犯。
  「原来你对沈姑娘有情,难怪今日那么急着救她!」半晌,聂琦方冷笑出声。
  「小琦……」
  「记住,沈鸿月是朕的,别对她存任何非分之想!」
  聂琦神情冷峻,将平时的谦和儒雅都掩了下去,天威中还隐隐透着杀气傅千裳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喂喂喂,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一脸杀气,难道是担心自己跟他抢老婆,想杀他灭口?愣愣看着聂琦拂袖而去,傅千裳躺回床上,突然想到一句话。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贺翰之已殁,叛军无主帅,很快便被镇压下去,他的亲信都被捉拿下狱,也包括稗越族里那名被收买刺杀聂琦的族人,一场叛事消弭于无形。
  罗玉臻对贺翰之的举动早有怀疑,并以为贺翰之与聂芾相互勾结,曾派人查探过他们,所以才会被贺翰之的亲信屡次弹劾,他一再催促聂琦尽早离开永定府,也是顾忌贺翰之势力之故。
  经过几日整顿,原属于贺翰之的军马都归到了聂芾麾下,贺翰之在其封地屯粮练兵,起事谋逆,又派人刺伤皇上,聂芾虽无谋叛之心,却也脱不了干系,这几天他一直如履薄冰,好在聂琦只是一番训斥,命他将稗越族的族地归还,并警告他今后切不可任意孤行,扰民枉法。两族和睦共处,民生兴旺,方为国之根本等等,聂芾战战兢兢地应下了。
  稗越族人得以重归故士,自是喜悦非常,聂琦离行之际,族人们沿街相送,如奉神明。
  傅千裳因中毒伤,被赐坐马车行走,他掀开轿帘,见白铣及族人在聂琦面前跪拜臣服,满脸景仰,聂芾也神态恭谨,与之前张扬之风判若两人,不由对聂琦的驭人之术心折。
  稗越族人得以还乡,感其思德,今后对天朝自然忠心不二,而永勤王经此一事,其行举必有所收敛,聂琦对他识人不明。险酿大祸的过失之惩悬而不落,更会令他今后谨慎行事。
  轻描淡写间将战祸消与无形,此后两族和睦,民生安乐,也是永嵊之福,看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朝廷都不必再担心这里的族民之乱了。
  聂琦正与众人道别,脸上笑容晏晏,举手投足间,帝王傲然之气隐现,阳光下那张俊秀面庞流光溢彩,便如傲龙人海,明凤归林,令人心生追随。
  傅千裳竟看得有此痴了,却不料聂琦的目光移来,四目相对,傅千裳心房一跳,却在下一瞬看到沈鸿月走到聂琦身边,和他一起向众人道别。
  得,又自作多情了。
  自嘲一笑,他放下了轿帘。
  也许,他也该把那份心思放下了。
  因聂琦的身份已露,需速速返京,故行程颇急,好在傅千裳舒舒服服躺在马车里,行程快慢对他来说倒无关紧要。
  这晚留宿客栈,傅千裳沐浴完毕,正准备将易容面具卸掉,忽听脚步声响,聂琦敲门走了进来。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两人便再没见面,反正现在聂琦身边侍卫众多,也不差他一个,于是,傅千裳便安心享受他的病人待遇,不跑去讨嫌。
  不知聂琦来此何事,傅千裳装模做样躬身施了一礼,见他神色淡淡,聂琦面现尴尬,轻声问:「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上,已好了大半,只是偶尔会头晕。」
  其实那毒素只是当时凶猛,等他苏醒后,便已无大碍了,不过傅千裳可没打算说实话,否则那舒软宽敞的马车就没理由再享受了。
  听了这话,聂琦一脸紧张,道:「那是余毒未清,都怪这几日我太忙,没来看你。」
  是啊,忙着跟你的准皇后卿卿我我。
  聂琦在永定府的遭遇经历早由罗玉臻的师爷誊笔细绘,公文一封送至京城了,满篇的歌功颂德,言道皇上英明神武,真知灼见,以祈福为饵,微服出宫平定叛乱,沈鸿月之事也有叙述,沈家人已奉皇命,一起跟随进京,可见沈鸿月的皇后之位差不多已定下来了。
  尚记得那晚耐不住思念,跑去聂琦那里,却看到他正与沈鸿月灯前对弈,两人笑语嫣然,一室春意,自己却坐在房顶痴痴看着,浑忘了更深漏重,待回过神,
  衣衫已被打的半湿……
  「千裳?」
  见傅千裳神游太虚,聂琦有些泄气。
  自己就这么无趣吗?还是,他记恨着上次自己的重话,懒得再跟自己应付?尤其那句「皇上」叫得他心发慌,忙问:「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哪件事?」
  傅千裳皱皱眉,随即笑起来,上前很亲热的拍拍聂琦的肩膀。
  「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我们是兄弟,哪会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