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缘圆      更新:2024-03-30 10:47      字数:4940
  ,就是没规矩!”
  “你、说、什、么?!”骂她可以,就是不可以骂她娘!初五眼中更阴冷了,一身寒气外发,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道。
  初五一身的寒气着实把袁氏下了一跳,但她迅速想到,对方不过一个小孩子,能把她怎样?便也肆无忌惮的了,道:“我说骚狐狸生出的种就是没规矩,听不懂?”
  她娘杨氏生的好看,做姑娘时就是村里的一枝花了,嫁给了刘长生,就算日子过得苦,还养育了四个孩子,杨氏还是一样好看。她身上有一股子韧劲,更显得与众不同,惹了村里男人的不少眼光。妇人们管不住自家的男人,就有恨上杨氏的。
  初五握紧了双手,又松开,极力隐忍着。这时候还早,晒谷场上就她和袁氏在,此时出手不会有别人看见。但她知道一旦出手,便会有可能像前世一样,永无宁日!寒气在初五小小的手掌心里聚集,迅速冻结了掌心包裹的空气,空气里的水汽迅速形成尖利的冰针。她只要随手打出这样的冰针,袁氏就可当场毙命!
  “你还不知道是不是刘长生的种呢,就喊人爹了,还不知道你是你娘跟那个勾搭上生的呢!”袁氏越说越来劲儿,全然没看见初五的异样。
  初五是早产儿,七个多月的时候就生了的,村里多事的就怀疑她不是刘长生的种,不然怎么杨氏好好的家境怎会嫁给刘长生,甘愿过苦日子的?
  别人背地里怎么说初五不管,杨氏什么样的人作为女儿的她比谁都清楚。但别让她知道谁说了她娘亲的坏话!初五看着袁氏洋洋得意一张一合的肥肠嘴,手下一晃!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初五小小的手抖了抖。
  “母老虎你干什么呢!”孙青竹打下了家里的两亩稻子,想着给开出来晒了,再去赌场,才来得这么早。他一来就见母老虎袁氏大嗓门的骂人在欺负个孩子呢,他本也不想管的,但走进了见那孩子是认识的,便出声喝道。
  “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三癞子不去赌场来这里干什么?!”袁氏也不弱,同为牛头村三害之一,张寡妇袁氏还忌惮些,但三癞子她可不怕。
  “我就是管了,你待怎么样?!”把初五护着身后,袁氏横,孙青竹也横。
  被孙青竹一喊,初五打偏了手,那枚冰针“噗”的一声射进了袁氏身边用来压茅草的石头里,迅速融化成一滴水珠,又汽化,那石头上只留了一个针眼大小的小孔。
  初五愣了神,眼前一张张惊恐的脸从她脑海里闪过,因为她出手太诡异,死在她手下的人每一个人,死前的表情都是惊恐万状的。初五仿佛又看见了那些人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她,没人跟她玩,也没人敢靠近她,更没人喜欢她。
  她前世的十九年除了在乡下的那五年,剩下的十四年都在孤独中度过。当她以为她终于可以相信那个人的时候,那人却在背后给了她一枪。她飘荡至此才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有亲人有朋友,还好,还好她这下打偏了,不然这辈子都没有安宁日子了。初五抖着手,直到孙青竹把她拉到身后才回了神。
  “哎哟,你这么护着她,难不成是你的种?”袁氏得意了,这三癞子偷鸡摸狗的本事有,吵架耍泼可不是她的对手!
  “你。。。。。。你。。。。。。你个疯婆娘!”孙青竹果然不是袁氏的对手,涨红了脸指着袁氏结结巴巴的道。
  “怎么?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袁氏哈哈大笑,这时候晒谷场上陆陆续续也来了几个人,大声嚷道:“你们来看啊,三癞子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啊!”
  那几个人也知道是袁氏在找茬,不敢上来劝,听得袁氏这话,也有人哈哈大笑的。
  孙青竹涨红了脸,“你。。。。。。你。。。。。。”的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初五趁着袁氏笑得欢,从孙青竹身后一下子冲出来,抓了袁氏的手,往手腕上就是一口。不能用冰针那就用个七岁孩童能用的法子反击你!我咬我咬!
  那袁氏不妨初五来咬她,手腕子被初五咬了个正着,甩了手杀猪一样的大叫:“死蹄子你松嘴!松嘴!哎哟啊,疼死我了!”
  初五哪里能这么便宜放了她,只死命的咬,下了吃奶的劲儿,把全身的力气都用牙齿上了。
  那袁氏见初五不松开,就要抬手去打,用脚去踹初五。一边吓愣了才反应过来的孙青竹赶紧抱了初五的身子护着她,想把她拉开,只初五不松开。他不拉还好,这一拉使上了力气,那袁氏手腕生生被初五咬出了血。
  “哎哟啊,疼死我了啊。。。。。。要杀人啦!”那袁氏见踹不着初五,又被孙青竹这一拉,更疼得她哭爹喊娘的。
  看热闹的几人见着阵仗,呆不住了,都纷纷过来帮忙呢。
  初五口中一阵腥臭的铁锈味冲上口鼻,知道是把袁氏的手腕咬出血了,又见许多人上来,便就势松了口。
  孙青竹抱紧初五,初五满嘴的血呸了一口出来,什么也没说,弯了嘴角冷冷的看着袁氏那鲜血淋漓的手腕子。
  “我的手啊!流血了啊!杀人了啊!呜呜。。。。。。没法活了。。。。。。”袁氏被两个妇人扶着,呜哇的哭号,那手腕子正往下淌血呢。
  袁氏的大嗓门早惊动了村里的人,听她疼啊杀人啊的喊,没下田的都赶了出来看。村长薛老头的家在村头,听见了也驻了拐杖出来。
  那袁氏见了人多,哭号的更厉害了,一个劲儿的哭喊没法活了,任着那手上的血淌,旁边的妇人要给她包扎她也躲了开不让,“你们让我死!没王法了了没法活了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薛头拐杖一敲,翘了雪白的胡子气呼呼的问道。
  袁氏见了老薛头来,也不用人扶了,三两步奔到老薛头跟前,凑了那血淋淋的手腕子过去,哭号道:“村长你可得给我住持公道啊!呜呜。。。。。。”
  “到底怎么回事?!”这袁氏他还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泼辣小气凶巴巴的母老虎,她不去欺负人就好了,谁还能欺负了她去?!
  “刘家的小贱。。。。。。初五!她说来晒谷子让我让出位子,那地方我家前天就在那儿晒谷子了,她一来叫让我,我哪里能给她让?她就说我打了迎春欠他们家的,得给把地方让出来,我不让她就咬上我了,村长啊。。。。。。呜呜。。。。。。你看都出血了啊,这么狠心孩子,不教教大了还不是要杀人了?!呜呜。。。。。。”
  老薛头见了袁氏那血淋淋的腕子,皱了眉,问道:“初五,是因为这样你咬她的?”
  ☆、第14章 佃户(十四)
  初五冷笑,是不是这个原因,刚才也有好几个人在场的,这会儿不出来指证袁氏的话不过是怕被袁氏报复。她要说不是这个原因,袁氏咬死说是,也没人给她作证。就是三癞子敢作证,他的话她也不指望人信。
  “这刘家初五跟三癞子混一起也不是个好东西!呜呜。。。。。。那三癞子还威胁我不给刘初五让地方就打人,呜呜。。。。。。没王法了啊!呜呜。。。。。。”袁氏果然反咬一口。
  后赶来的村民不知缘由,现在见了三癞子还紧紧抱着初五。初五满嘴鲜血,眼神阴冷的盯着袁氏,都觉得袁氏的话有理,纷纷议论开了。
  “唷,这初五平时看着挺乖的孩子啊!怎么跟三癞子混一处了?”
  “俗话说不会叫的狗才咬人呢!”
  “就是!前儿我那玉米地里就少了不少玉米呢,准是他两给偷了的!”
  “我那天在后村梅子林便见着这两人了,鬼鬼祟祟的,初五还提了个篮子!我以为她割草呢,准是偷了你家的玉米用草盖着呢!”
  “三癞子不是到赌场做打手了?还偷啊?”
  “他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徒弟吗?还用得找他亲自偷?”
  孙青竹听得这样的话,倏的一下放开了初五。尴尬又不好意思的对初五笑笑,他果然好心办坏事!
  初五斜眼看了他一眼,没在意。嘴巴长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哎,就是刚刚冲动了,早知道先忍下了,过后再想法子背地里整那袁氏,也不会惹这样的麻烦。可惜,到底是没忍住!
  老薛头做人最是公正,袁氏的为人他清楚,任她装的怎么可怜也没多瞟她一眼,生气的喝了道:“还不去包扎了?想死也得把事情弄明白了你再死!”
  老薛头喝了袁氏去包扎,也没对初五多慈祥的问道:“初五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五!你怎么了?!”村长刚发问,人群外就传来了杨氏的惊呼。
  初五看去,见本该下田去的杨氏和刘长生都来了,人们正让了道让他两进人群里来呢。初五见杨氏和刘长生担忧关怀的眼神,一霎间眼底的冰寒融化了,淡淡笑着道:“我没事。”说完便扑进了杨氏怀里,汲取温暖。
  初五自从高烧过后便对家里人都冷冷淡淡的,她虽然依然每天如以往一般看好弟弟妹妹,帮忙做家务。但杨氏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初五跟她们不亲近了,尤其是对她的触碰,会下意识的躲避。这时候初五主动扑进了她怀里,杨氏觉得那层横在她和初五之间的隔阂终于倒塌了。
  “刘长生杀千刀的看你生了个好女儿!哎哟啊,把我咬死了啊。。。。。。”在一边包扎的袁氏见了刘长生和杨氏过来又号了起来,她本来要骂得更难听的,但村长在她也不敢了。
  “初五,伤着哪儿了?”刘长生听得袁氏的怒喝,也不理会,关心的询问埋头在妻子怀里的女儿。
  “初五,你咬她了?”杨氏从怀里把初五拉出,就见初五嘴上还留了血迹,“你伤着哪里了?”
  “爹、娘,我没伤着,这是那母老虎的血。”
  “死蹄子你说谁母老虎呢啊?!你个死。。。。。。哎哟。。。。。。疼死我了啊!”袁氏本性暴露,被村长瞪了一眼,便也不敢说了,只哎哟的喊疼。
  “那得多脏啊,下回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咬,知道吗?”杨氏蹲下拿出条棉帕子,轻轻给初五擦嘴上的血迹,颇为嫌弃的叮嘱道。
  “噗嗤”在场有人忍不住笑出来了。老薛头翘了白胡子,想笑又忍着了,忍得一抖一抖的,初五看着都替他难受。
  袁氏那个气啊,咬牙切齿。她给咬了村长没主持公道,这杨氏一来不教训孩子,出口就说她是个不干净的东西,以为她听不出来还是怎的?!袁氏也不忍了,破了口大骂:“你个骚狐狸!不要脸的东西!生出的东西也是杂种!老娘撕烂你那张贱嘴巴子!”袁氏怒吼着就要上来拉扯杨氏。
  刘长生哪能让她得逞,推开了袁氏,也怒了道:“我敬五郎长我几岁,喊他一声哥,叫你一声嫂子,没想到你们是这么看人的!我今天在这儿说了,初五是我的孩子,谁再敢说一声杂种的,就来跟我的拳头说话!”
  周围人群,没人再出声。袁氏还待闹,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李五郎拉着了衣袖,袁氏怒喝:“你个吃白食的!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你去哪里了啊?!拉着我干什么,上去给我讨回来!”李五郎只尴尬的对刘长生笑了笑,没敢上前。
  “行了!要吵回家去吵!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谷子都不用晒了?!”老薛头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喝道。一群人围在晒谷场上,确实挡了不少地方。
  袁氏不怕她丈夫也不惧她婆婆,但村长老薛头她还是怕的。被这一喝,尽管心下又很多不甘,还是住了嘴。
  “初五你说怎么回事。”老薛头喝了袁氏,转而询问初五道。
  初五也看出来了,这老薛头确实是做事公正,没一面听信袁氏那些话。爹娘也在,初五便有了依仗,那双大眼眨巴眨巴两下,扁了嘴,带着哭腔委屈无比的道:“我要晒谷子,五郎婶过来就骂我说,我家没压场不让晒,她还要打我,还说。。。。。。”初五故意装着怯怯的,不说下去了。
  “还说啥了,你说!”老薛头催促道。
  “还说我是不知道爹的杂种。村长爷爷,什么是杂种?”窝在杨氏怀里,初五小脸挂了泪痕,仰着头懵懂无知的问着老薛头。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果然博得了同情。
  “我说平时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就咬人了呢!原来是被欺负狠了,可怜见的。”
  “就是!五郎家的上回不还贪图一枚鸭蛋,打了人家迎春吗?这回又趁着人爹娘不在欺负人家大女儿,缺德啊!”
  “这算什么,那李婆子还被她气倒了,现在病恹恹的躺床上起不来呢!”
  “怪道没看见李婆子走动了!”
  舆论从来都是让人畏惧的,那袁氏听得这些话,脸黑得跟个锅底似的。怒狠狠的瞪着那双金鱼眼瞪着初五和杨氏,仿佛恨不得吃了她们。只她也知道在村长面前不能再放肆,不然还不知道村长要怎么训斥她呢。
  “袁氏,你是不是这么欺负人小孩子了?!”吾老人幼,才能让村子和睦,袁氏一个大人竟然欺负小孩子,也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