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垃圾王      更新:2024-03-30 10:46      字数:4788
  顾夏的瞳孔收紧,身后一个踉跄,有些重心不稳的感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筱扬,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只觉得他在进行着某种思考。“回去吧!我哥在等你。”
  “我说了,我跟他什么事也没发生,”陆筱扬似乎明白了顾夏的意思。
  “顾夏,一开始我觉得你变了,我承认,看到你跟何曼,我觉得……我觉得很不好受,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的确搞不明白感情这种东西,但是,最近好像有很多人都感觉到这一点,我好像真的喜欢你。”陆筱扬开始认真地解释起来,表情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绵羊。“我,一开始就该跟你解释清楚的,我和,我和你哥其实并没有很熟,当时觉得他跟你很像,很有亲切感,我……”陆筱扬委屈地把头埋了下去。
  顾夏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什么也没有说,好像在想着一些很复杂的事情,眼神里是被困难缠住的挣扎。
  “别人说的?”过了好一会儿顾夏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恩?”陆筱扬一头雾水地问道。
  “听不懂就算了。”顾夏准备转身离开。
  “我,我,我也是这么想的。喜欢你,那也是我的想法。”陆筱扬突然间明白过来。顾夏停下了前行的步伐,突然转身,冲过来抱住陆筱扬。那真是一幅很美的画面,陆筱扬的耳朵刚好贴在顾夏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据说那是最靠近心房的地方。
  “我知道。”顾夏紧紧地拥着陆筱扬,生怕眼前的一幕只是幻象。
  “扬扬,我知道的啊。”
  “只是,有很多事情让我,没有勇气去跨出那一步。你的一句话对我来说很重要。”顾夏自顾自地说着,旋即垂首去怀中的人儿,眼睛亮晶晶的,温柔的语气几乎让陆筱扬怀疑自己身处梦境,“你怎么能够,这么,坦白?真是一点反悔的余地都不给我!恩?”
  “啊?”
  顾夏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该回去了。”陆筱扬点点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顾夏也注意到这一点,“怎么了?”
  “你要怎么跟何曼讲”,陆筱扬弱弱地问道,同时还意图挣脱被顾夏握住的手。
  顾夏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抓得更紧了。
  “她从来都不是问题!”说完,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倾国倾城的微笑。
  当顾夏和陆筱扬手挽手进来时,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苏柏晨紧紧地盯着那双握在一起的手,“夏?”大家都在等待着一个解释,苏柏晨,还有扈墨。
  “哦!柏晨,我和筱扬,我们,”顾夏望着苏柏晨,他看到苏柏晨眼里跳跃的火焰,所有的愧疚顿时又跑了出来,“顾夏?”耳边响起来陆筱扬的声音。这一声把顾夏从无尽的愧疚中拉了出来。“我和筱扬,我们在交往,谢谢你把她接过来。柏晨。”
  苏柏晨把头扭向了陆筱扬,“筱扬?”是一种质问的口吻。却只是带给陆筱扬迷惑,她不知道这份质问从何而来。
  “我能跟你聊聊么?”
  望着苏柏晨微拧的眉宇,陆筱扬点头。
  “我,学长。你不喜欢我和顾夏在一起啊?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顾夏,但是我也会……”陆筱扬怯懦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柏晨异样的眼神。
  “你喜欢顾夏?”
  “啊?哦。应该,额不,是的,我很明确,是这样的。”陆筱扬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么,我呢?”听到这句话陆筱扬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不解。
  “学长这句话的意思是?”
  “看来是我误会了。不过,为什么是他呢?不是他就好了。好了,回客厅吧,他们该等急了。”
  陆筱扬一头雾水,她始终不明白苏柏晨那些话的意思。
  小聚会开始了,不过氛围好像一直都不太对。顾夏和陆筱扬一直坐在一旁聊天,苏柏晨在院子里喝闷酒,扈墨站在一旁打量着所有人,其他人也自顾自地玩着。
  “顾夏,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筱扬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好像面对顾夏的时候她都是不冷静的。
  “嘘!”顾夏把手指放在陆筱扬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我想就这么静静地和你呆着,我一直都希望能有这么一天。””们就这么凝视着对方。突然,顾夏吻了陆筱扬的额头,这一切都被扈墨看在眼里。
  “扬扬”,顾夏清朗的声音在陆筱扬耳边响起。
  “嗯?”陆筱扬抬头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你以前也是这么叫我,”说着眼睛里竟泛出了泪花,“我以为,再也听不到你这么叫我!”陆筱扬似乎忘记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双手就揽到了顾夏的脖子上。那一刻的悲伤驱使她做出这样的举动,那种终于有一双可以握住的手的感觉。
  人就是这样,当你还很坚强的时候,怎样的刺痛都是无害的。当一切的遮掩与浮华都退却,再无庇护时,所有的知觉又都会被放大。
  就好像哭泣这件事情,当初的陆筱扬那么坚毅隐忍,今天的陆筱扬却总是突然就热泪盈眶。警惕这种东西,一旦放松,便再也寻不回。
  陆筱扬说,“那一刻,我抱住他,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我从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抓住一些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呢~~
  ☆、微甜
  陆筱扬终于找到那么一个机会去和扈墨聊一聊。
  “嘿!垃圾桶!”
  “是叫筱扬吧?”扈墨抬眸,动作流畅。清朗的声音里带了不经意。
  “哦。对!陆筱扬。”今天陆筱扬的心情格外愉悦,连带着语气也轻快了很多。
  原来,不管是怎样性格的人,都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刻。
  “怎么样?有效吧,你一表白,问题就解决了。”
  陆筱扬点了点头,道,“算是解决了初步问题吧!”
  像你这样的女子,如若放低姿态还不能打动一个人,我倒真要怀疑对方是否有某些缺陷了。扈墨暗自思忖,眉头轻拧。
  “对了,你叫什么?”陆筱扬微笑着问。她的眉头轻轻扬起。
  “扈墨。”扈墨顿了顿,继续说道,“看来,我注定当不了一个称职的垃圾桶!”陆筱扬被逗得咯咯笑起来。
  “你有些不一样了。”扈墨说这话时有一丝落寞。“看得出,你真的很喜欢顾夏!”
  陆筱扬的脸有些泛红,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哦,但是,我看得出,你不是很喜欢他。”她突然话锋一转,变得有些严肃。
  “呵呵,你还真是,观察入微。你喜欢就够了,不要强求每个人都去喜欢吧?”扈墨望向别处,尽量不去看眼前的女子。
  陆筱扬想着扈墨的话,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样看,真是更漂亮了!感情,对你是个陌生的东西吧,所以此刻的你,才充满了生命力!”扈墨突然冒出一句话。
  陆筱扬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实在听不懂他言语之间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自认为,我是不笨的,但是你的话,我真的听不太懂。”陆筱扬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顾夏走了过去。
  大概今天很多人说的话都让她很混乱,猜测别人的想法是她最不擅长的事,当然她也不愿意这么做。
  生活已经让她累,猜忌更会打乱这原本就混乱的节奏。
  陆筱扬始终觉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她不希望别人来窥探自己的内心,她自己也从不这么做。与别人呆在一起,她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也许别人此刻正在观察着一些什么。她会想要刻意闪躲,不能很舒心地面对周围人。
  但是,显然,顾夏是不同的。
  她的男孩,有世上最好看的眼睛,一眼便能望进她的心底。
  因为他主动牵了自己的手。陆筱扬以为,一旦执手,便再无放手的可能。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对过去的种种终于释怀。那些不被说明的关怀,大抵是无法被刻上“永远”的标签。这关怀既然出口,就等同于承认了“永恒”。
  这认知是有些错误的。
  可是,它到底错在哪儿?难道我们不该从一而终吗?
  天幕很快就暗了下来,这一天,终于在各人复杂的心情中落下帷幕。
  陆筱扬的心中却只余下欢愉,噬骨的欢愉。那种好像随便一件事都能让她乐得合不拢嘴的心情,她从未经历过。
  她拉着顾夏的手迎向暗黑的夜幕,怎么样也压制不住狂跳的心脏。
  多年以后,她再也寻不回当初单纯的愉悦。她曾无数次地思索,自己究竟在高兴些什么。也许是表白成功了,也许是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也许是虚荣心在作祟,或者,只是他拉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他们都兀自开心着。谁都没有看到命运延伸的轨迹。
  “梓蒙,我已经跟顾夏讲了。”电话这头的陆筱扬小声说道。
  那边一直没有声响,陆筱扬有些着急了,“梓蒙?”
  “恩,我有听到。陆筱扬,你真是很棒啊!”傅梓蒙激动地声音在耳畔盘旋而起。听到这句话,陆筱扬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梓蒙!我……”
  “怎么了?太高兴了吧?放心,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说,你们一定会幸福的。那样急切的语气,难道,连梓蒙也早就知道,幸福其实是短暂的。
  我为什么总蒙在鼓里。陆筱扬想。
  “梓蒙!虽然我知道,这些话什么用都没有……”
  “诶!陆筱扬你在说什么啊?Shit!”
  “但我还是觉得,安心了不少。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竟然迫切地想要得到别人的肯定,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现在的感觉……真的很不赖!”
  陆筱扬几乎费尽全力才说完这段话。天知道,要性格淡漠的她表白心迹,是多么不容易。这世上能让她如此的,大抵只有两人,一个顾夏,一个梓蒙。
  “筱扬,你变了!真的很不一样!是不是恋爱就一定会变不一样啊?不过,你身上那种幸福的气息啊,我都已经感觉到了。”梓蒙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梓蒙?”
  “我没事!我只是很高兴。我从来没有看过你这样,以前你都是一个人呆着,身为朋友的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顾夏在,对你而言,真是再好不过了!”陆筱扬并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想着傅梓蒙的话。
  那一夜,她们聊了很多。傅梓蒙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靠近陆筱扬的内心。
  生活有条不紊地运行。陆筱扬这才发现,恋爱也没什么特别,就如同呼吸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地存在着。
  可是这样自然的存在之下,还是会有细细密密的伤口,那些横亘在皮肤之下的丑陋,正在慢慢侵蚀着陆筱扬。
  傅梓蒙常听陆筱扬抱怨,“梓蒙啊,我总是很担心,但又不晓得在担心什么。”
  傅梓蒙说,谈恋爱的都这样。
  是,都这样吗?
  陆筱扬歪着脑袋坐在操场边上,两手攥得紧紧的。心底的担忧也随着天边的月亮越爬越高,几乎要冲出身体。
  她用力捶了捶心口,咳嗽了两声。大概捶得用劲了些。
  不远处,顾夏高大的身影怔了怔。他正在和几个男生打篮球。看到那个女孩的动作,他的心重重地跳了下。他几乎是放下球就冲了过去,留下另外几个男生呆在原地。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放到胸前,握住了自己的手。这样的距离让陆筱扬有些尴尬。毕竟,那只手就在离胸口不到一寸的距离。
  陆筱扬抬头怔怔看着眼前的人。那个男孩的眸子温柔得如一汪水,却亮晶晶的。
  顾夏最近常到A大,陆筱扬知道他是为了自己。
  “扬扬,我不左右你的想法,只是想时时挡在你前面。也请你让我挡在你前面,好吗?”那个男孩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陆筱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的啊,他从来也不说什么,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一副状况。记得当初,他也是一手就拖住了自己敲击墙壁的后脑勺。
  她觉得心里有千百条江流在翻涌,自己就快把持不住。
  “就把他们晾在那儿了,可以吗?”陆筱扬急忙转移了话题。
  顾夏看着眼前的女孩,笑了笑。她就是这样的,这么久了,竟一点没变。惹不起,就躲嘛。可是,那脸颊的红晕还是泄露了少女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
  “我不是为他们来的。”
  女孩愣住。几秒之后,继续想办法救场。
  她瞥了眼男孩额头的汗水,顺手拿起顾夏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帮他擦汗。男孩微微怔了怔,一副很不自然的样子。
  她没这么主动过。
  “干什么非要在这儿等呢?”顾夏想到她冰凉的手,突然转移了话题。
  陆筱扬没有说话,只看着顾夏,眼里还蕴着笑意,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