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朝令夕改      更新:2023-10-18 20:46      字数:4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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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得很好,只要不是剧烈运动都不会有不适感,另外还是要戒烟,你爸爸在家还抽烟吗?”
  “不抽,爸爸现在有苏阿姨管着,抽得少多了,在家很少抽,就算抽也是到院子里。”
  “那就好,你爷爷现在一定得保证远离二手烟,当然一手的就更不行了。”
  “嗯,爷爷在戒烟这点上的毅力值得钦佩,要是在戒红烧肉上也能这样就好了。”我朝坐在单座沙发里的爷爷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的说。
  “呵呵,”吴医生了然的一笑,想让程老爷子戒掉红烧肉,大概比载人飞船上天难多了。
  “哼。”爷爷闻言轻哼一声,动作有些僵硬的把脸转向窗外。
  我偷偷的做了个鬼脸,吴医生轻笑着摇了摇头。
  终于到了年三十,苏阿姨早早的回家,开始张罗晚上的年夜饭,爸爸也提前下班,陪着爷爷在书房里下棋。“叮咚”一声门铃响起,我抱着一袋刚刚微好的爆米花跑去开门。家里的保姆和警卫员早早得了爷爷的口谕回老家过年了,现在家里只有我是无业游民,这种打杂跑腿活计自然我就当仁不让了。
  “叔叔婶婶春节快乐!”我喜气洋洋的打招呼,过年嘛,就是要有个过年的样子,管对方是热情如火还是冷若冰霜呢。
  “嗯。”叔叔表情有些僵硬的应了一声,点点头,进屋去了。婶婶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眼神径自越过我扫向刚刚进去的背影,昂首挺胸的从我面前走过。
  我微愣,大过年的这是怎么了?等我疑惑的看向后面跟着的程里时,他无奈的耸耸肩,朝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偷偷叹了一口气,磨磨蹭蹭的进屋了。
  跟着他们走回客厅,苏阿姨已经笑意盈盈的摆上了花生瓜子水果点心,招呼大伙儿快点坐下。我放下爆米花反身进厨房泡了茶出来,给分坐在沙发两端的叔叔和婶婶倒上,再看看坐在父母中间的程里,他的眼睛里是少见的无奈和迷茫,神情落寞,不像平常那样玩笑搞怪。
  婶婶去厨房给苏阿姨帮忙,她对我和爸爸总不耐烦好脸色,跟苏阿姨倒是谈得来,自从苏阿姨嫁给爸爸,两妯娌的关系一直很好。叔叔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紧绷的情绪,尽量换上轻松的表情去了书房。
  “问题很严重?”我看着叔叔的背影,小声的问程里。
  “唉,刚才在路上又吵起来了。”程里看看四下没别人,满脸疲惫的往沙发里一靠,闭着眼睛回答我。
  “到底怎么回事?”以前就算是有什么冲突,大都是婶婶一面倒的压制着叔叔,这样的争吵和冷战,还真的是少见。
  “我也不是很清楚,刚回来那几天还好好的,后来我出去联系成立公司的各种手续,连着有几天没回家,等我再回来,我妈就开始对我爸冷嘲热讽了,我爸一开始就由着她说,后来有一次忍不住还了几句,我妈她就抓着不放了,一直吵到现在。”
  “知道原因吗?”我也有些担忧,大过年的,不要闹得不可开交才好,爷爷的心脏可禁不住刺激。
  “姐,我一听见我妈唠叨就头疼,那还有心思琢磨是为什么啊,能跑多快我当然跑多快啦。”程里苦恼的揉着眉心,有气无力的跟我诉苦。
  “你这小子!”我轻轻敲了敲他的头,叔叔婶婶都这样了他还不操心,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
  “哎呀,别唠叨我啦,你都快赶上我妈了。”程里睁开眼睛,“放心,吵上几天就好了,我爸那么好的脾气,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姐,”程里突然兴致勃勃的坐起来,先前的烦恼和疲惫一扫而光,“我这几天到处跑了跑,找了几个哥们帮忙,公司的手续已经办得七七八八了,VC的资金过完年就可以到位了,你的产品设计怎样了?”
  “嗯,大致的框架已经有了,过几天我发个产品分析给你。”这件事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么多天的恶补可不是白补的,而且,“我觉得,产品分析最好还是跟架构设计一块儿进行才好,否则配合不好的话,不但影响功能的实现,而且还耽误项目的进度,会很麻烦。”
  “哦,这个,等过了十五吧,我让架构师跟你一起做。”程里思索了一下,给出他的安排,“那时候公司的手续也差不多了,办公地点也可以用了,公司就可以运作起来了。”
  “嗯。”这小子,手脚还蛮快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他这不过才出去了四年,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
  “哎呀,你怎么敢吃这个?”程里突然尖叫一声,然后趁我恍惚之际劈手夺下我手里的爆米花,还不忘上下打量我几眼,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姐,你知不知道爆米花这个东西的热量有多高啊?女孩子不是都很注意身材嘛,你看你都这样了,怎么一点都不当回事呢?”
  我被他突然的高分贝惊得手抖心慌,香喷喷的爆米花转眼间易了主。
  “死小子!你给我说清楚,我都怎样了,啊?”看着他美滋滋的嚼着爆米花,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被这小子算计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亏我刚才还以为他已经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了,原来还是顽劣小子一个,一点长进也无!
  “这两个小的,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顽劣!”爷爷端着他的紫砂小茶壶慢悠悠的从书房里走出来,笑哈哈的数落我们,身后跟着爸爸和叔叔,看爷爷的神情愉悦,爸爸和叔叔也是一派安然,我悄悄松了一口气,过会儿只希望婶婶不要出状况就好了。
  “爷爷,伯伯,爸爸。”程里抱着袋子尴尬的停下来,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谄媚的解释,“我是为了姐姐的减肥大业考虑,要是胖得跟魏大厨一样,可怎么嫁得出去啊。”
  我作势要打过去,那小子一转身躲到爸爸身后去了。
  “媛媛!”爸爸佯怒的叫了我一声,我只好皱皱鼻子收回手,心有不甘的瞪向那个敢捋虎须的家伙。
  “臭小子,净胡说,囡囡瘦得都快皮包骨了,还减得什么肥,净知道捣蛋。”爷爷很有气势的给我撑腰,跟小时候一样。
  我得意洋洋的朝程里扔过去一个“看见了吧”的眼神,那小子恨得牙痒痒,却碍于爷爷的威势,敢怒不敢言,脸上的表情可真精彩。
  “程里,又胡闹!”叔叔作势给了他一句,不过,下一句就拐到我的头上了,“不过媛媛啊,什么时候也交个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看看啊,别跟这小子似的,整天不着调。”
  “呃,”我语塞,看见程里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眉开眼笑,更是郁闷,我说叔叔啊,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丫头主意大着呢,谁说都没用,国梁你不用管她。”宇宙超级英明可爱的爸爸替我解了围,“听媛媛说,阿里在筹办公司?”
  爸爸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程里也不得不乖乖的坐下来回答问题,我嘿嘿一笑,转身去厨房再微一包美味的爆米花去。
  直到晚上守岁,叔叔和婶婶都是如往常一样的相敬如宾,并没有我担心的状况发生。看来苏阿姨已经成功的安抚了婶婶的怨气,我去厨房做爆米花的时候分明看见婶婶满脸泪水,苏阿姨在一旁安慰着。
  敲钟的时候吃下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我和程里跑到院子里去放花,门口执勤的哨兵尽责的提醒我们注意安全,然后退回哨位上兴致勃勃的远远看着。这一片都是类似的院落,空地很多,却很少有在自己家里放花的,所以我们这儿缤纷绚烂的焰火在这篇幽静的别墅区里显得分外显眼。
  第二天一早爸爸和苏阿姨,叔叔和婶婶就出门拜年去了,程里也跑出去找朋友去了,我睡了个懒觉起来,才发现家里就剩下我和爷爷了。爷爷早就起来浇了花、练了拳,等我收拾好了下楼来,爷爷正戴着老花镜看内参呢。
  “爷爷,您早就起来了啊。”我扒扒头发,讨好的没话找话。
  “哼,”爷爷从镜片上方斜了我一眼,“小懒虫,太阳都晒屁股啦!”
  “哎呀,爷爷,您看报纸辛苦了,我来帮您揉揉肩哈!”我赶忙跑过去帮爷爷揉肩捶背,成功的把爷爷那一长串的数落给捏了回去。
  外面的鞭炮声还此起彼伏的传来,家里却安静得有些吓人,我打开电视,让热闹凑趣的节目制造点气氛。
  “爷爷,爸爸和叔叔他们要到下午才回来吧?”
  “嗯,除了团拜也要去领导和同事家看看,恐怕早不了。”爷爷把报纸拿得远远地,认真的从镜片后面看报。
  “上午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家里拜年吧?”
  “嗯,咱家本来就没啥亲戚,我的老战友都在南边,上午大概没什么人来,不过下午国栋的朋友和同事可能会来家里。”
  “那,爷爷,想不想出去转转?”听着外边的爆竹阵阵,我有些心痒,这片区域一向戒备森严,即使过年的时候,街道上也是安静如常,完全没有普通小区里热闹喧嚣的气氛,只是在院子里才能找到点年味儿,大概我们家是昨晚唯一放了烟花的吧。
  “去哪里?”爷爷扭过头来问我,老花镜上方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不谋而合?
  “爷爷。。。”
  我开着爸爸的车载着爷爷出了门。小张不在,爷爷也不想麻烦别人,当然,更不想让爸爸和苏阿姨知道,就吩咐我坐上了驾驶座,在哨兵的敬礼中外出了。
  我记得吴医生的叮嘱,随身带着爷爷的急救包,出门前给爸爸留了纸条,声明我们只是出去逛逛,很快就回,免得他们担心。
  爷爷看着车窗外喜庆的红灯笼和喜气洋洋的行人们,乐呵呵的不住点头,时不时的指着街边的商场和写字楼问我是那是什么建筑,什么时候建的,商场的口碑如何。我感受着爷爷高昂的情绪,搜肠刮肚的介绍着,暗恨自己平常怎么不多关心一下社会新闻,也省得这会儿被爷爷问得张口结舌。
  爷爷提议去图书大厦逛逛,顺便给王秘书的小孙子买几本童话书。王秘书现在也退休啦,回家帮忙带孙子去了,前些天特意过来看望爷爷,还带了刚满周岁的小孙子过来,爷爷喜欢的不行,这才心心念念的要给他买礼物。
  我把车开进已经停得满当当的停车场,慢慢的向管理员指的方向开过去,小心翼翼的躲过一辆停得太靠外的别克车尾,挪进车位。正要拉下手刹,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潇洒倜傥的背影,一如当初。
  我微微愣神,直到爷爷叫我,才有些失措的下车离开。
  进了大厦的儿童图书专区,爷爷兴致勃勃的浏览着色彩绚丽的图书画册,看得无比认真。我帮爷爷抱着外套,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表面上平静如常,心里却波涛翻滚。
  刚才看到的是不是他?两年没见了,我又刻意断了以前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过得怎样。当初那么痛快的分手,大部分原因是源自对受到伤害的恐惧,也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心动,所以一旦发现了蛛丝马迹,立刻赶在投入全部感情之前早早撤退,阻止自己的进一步泥足深陷。
  伤害永远也没有机会发生了,但真实的痛苦却无法躲避。分手之后的心痛来得措手不及,我根本分辨不清到底是失望的痛苦,还是思念的痛苦。这种陌生的强烈情感令我感到惶恐,于是不由自主的采取了一贯的策略——逃避,只要遇到无法掌控的情况,我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如此。
  “媛媛,快来看这套书怎样?”爷爷在书架前朝着我挥手,我赶紧凑上前,接过爷爷手里的图册,是一套印刷精美的战斗机画册,精致逼真,正要跟爷爷说刚满周岁的小孩子看不懂这个,却猛然听见爷爷短促的一声闷哼,再抬头,惊见爷爷右手抚胸,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爷爷!”我惊叫,上前扶住爷爷慢慢软倒的身体,图册和大衣扔了一地,心里却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一双沉稳有力的手臂从我的身后伸过来,扶住爷爷摇摇欲坠的身子,随即将爷爷扶坐在书架下面的窄台上,微微有些急促的喘息声从爷爷喉咙传出来。我紧紧扶着爷爷的胳膊,急得只知道掉眼泪。
  “媛,有没有急救包?”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兜里掏出急救包,却双手颤抖着怎么也打不开。
  身旁的人似乎叹了口气,接过急救包,迅速的找到药丸喂到爷爷嘴里。
  看着爷爷吞下药丸,脸色慢慢的好转,呼吸慢慢的平稳,刚刚变成紫色的嘴唇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我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一半。
  “麻烦大家散开一些,病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