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开盖有奖      更新:2023-08-28 11:34      字数:4960
  上位者的气势,而安汀,坦然自若,一派云淡风轻,并不比常大小姐逊色。
  赵一平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安汀,果然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
  等天再热点儿,安汀又不爱往城里跑了。
  七月的酷暑,她躺在摇椅上,手里拎着本书,趁着柿子树的荫凉睡得舒坦,睡醒了,白果把井水里泡着的野果或者是果子榨成的汁提上来,入口清清凉凉的,浑身一阵舒爽。
  要不然,就拎着钓鱼竿,晃到有树荫的溪水边,下了钩,就自顾自地看书,睡觉,等睡醒了,有鱼就眉开眼笑地拎回家做菜,没鱼上钩也不急,照样晃悠悠地回去。
  县令家的长女常翎,长时间不见她,便到村里来拜访她,见她这种做派,着实羡慕了一番,硬是在安汀家住了几天才走。
  这事儿,让整个村子都颇为轰动。
  县令是什么?对于村人来说,管着村子大小事务的里正已经是极大的官了,那管着整个县里百姓生杀富贵的县令,那简直是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可这县令的女儿,竟然和安汀成了朋友?不少人心里又打起小算盘。
  她这日子过得悠闲,看得赵一平牙痒痒,眼里各种羡慕嫉妒恨。
  水稻收割的时候,安汀也去过赵一平家的地里凑热闹。
  赵一平家有七亩水田,这些水田不是连成一块儿的,近的还好说,离得远的光是走到地边,就费了一番时间。等开始割水稻,起初安汀还兴致勃勃,没过多久,就没了兴趣。坚持了一天下来,第二天再不去了。
  水稻收割完,赵一平也没闲着,去穗,捣米,堆稻杆,忙的不可开交。水稻杆在他院子外堆了几堆。不光他家,整村的人家都这样,一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稻米壳的干燥气息。
  安汀来了一圈,鉴于上次收割水稻时的经验,倒没说要帮忙捣米,看了会儿就围着她家的稻杆堆转,忽然一拍脑袋,喜滋滋地问赵一平要了一大捆稻杆。这稻杆没什么大用,村里人多拿来烧火做饭,赵一平很爽快地答应她,还道是需要的时候尽管拿。
  这一拿,就再没动静。
  赵一平有点纳闷:这烧火做饭也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点儿稻杆一两次就点完了,怎么就没见她再来。她还想着要不要顺便带一捆过去,谁知,没过多久,安汀请她过去,献宝似的抱了一摞纸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赵一平瞄了一眼,说:“这是从哪里买来的?看着质量挺糟糕的。”
  这纸,看上去确实糟糕。草茎之类的很明显,绝对当得起“草”纸这个称呼;摸起来很粗糙,色泽发黄,绝对不像是镇上卖的宣纸。她虽然没买过,不过安汀买过,她跟着进店里,可没见过柜台上摆这号纸。
  “……我做的。”安汀摸了摸鼻子。
  赵一平木着脸再看看那纸,捏捏,研究研究纸上的草茎,抬头:“水稻杆?”
  安汀点头,嘿嘿笑了:“宣纸确实是贵了点儿。水稻杆做出的这纸,粗糙是粗糙,可是节省不少呢,做着也不麻烦。你看这纸怎么样?”
  赵一平继续木着脸点点头,内心却在翻腾。
  这纸呢,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做的,不说别的,这清水县的纸作坊,只有城南周家一家,做出来的纸质一般,上好的纸还是去桐城里采买的。没想到,安汀居然会造纸?!!!
  安汀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径自巴拉巴拉地说了没完。在她看来,从理论到实践,第一次就能得到这样的成果,也算是不错了吧。更何况,再精细点儿的做法,她脑子里似乎也有点参考方向。
  配方什么的,在赵一平看来,是最重要的东西。见安汀就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还详细地说明怎么做怎么做,简直是被震撼到了。她一边紧张兮兮地看着周围有没有人在,一边巴不得捂住安汀的嘴。
  可安汀,却不管她说的保密不保密,直接扔了个白眼给她。
  “这纸这么粗糙,谁都会做,还用得着保密?我说,你家那么多水稻杆,也可以自己做这些,用厕筹真恶心。”
  “……”
  赵一平被打击地呆愣,又被安汀拽着讲了一通怎么造纸,脑袋涨涨地回了家,直接扑倒到床上,好半天才回过神,在心里悟了:这人,该不会是造纸人家出身的,还得是造纸大户家的宝贝女儿吧!
  过一段时间,她这个想法又有点不确定了。
  忙完了收割水稻,她得了闲去坐坐和安汀闲聊。
  不得不说,安汀这人比她会享受。在清凉的树荫下,躺着摇椅,吹着小风,吃着凉冰冰的水果,赵一平觉得浑身舒坦,懒劲儿一下子发作上来,连说话都懒懒的。
  听安汀在抱怨这时候天气热,她说了句:“……别看夏天热得很,到了冬天,冻得你浑身骨头都发疼。我看你身体这么弱,还是趁早做准备,省的冬天难熬。”
  就这么一句,捅了马蜂窝似的,安汀一愣,蹭的坐了起来,把赵一平吓了一跳。接下来,她才知道安汀在紧张什么。可是,冬天嘛,不就是那样,大雪封山,天寒地冻,顶多是容易冻手冻脚,熬过了,到了春天就好了。
  她不当一回事儿,安汀却不同,一下午老跑神,最后赵一平自己没劲儿,睡了个午觉起来,再看安汀,还是在发愣。她想了想,就开口劝了句:“到时候,在屋子里多生几个火盆不就成了。”
  不知道安汀听进去了没,接下来几天,就见安汀在地上比比划划,不知道在苦恼什么。
  很快,安汀就请了泥瓦匠,在自己屋子里倒腾些泥板青石之类的东西。只见青石一块块儿地往她家里运,泥土也搅匀了堆在院子里,只折腾的原本清爽的院子跟个施工现场似的。
  村里人也好奇,听泥瓦匠赵六姐说,这是准备修火炕,可这火炕,又是什么东西呢?
  等见了那个青石泥土砌出来的东西之后,村里人都有点失望:这土里土气的大石台,哪里像什么神奇的东西。可等到安汀一试,他们就知道这好处了:到了冬天,这可是好东西啊。冬天的时候,老老少少可就容易多了。
  于是泥瓦匠赵六姐顿时成了全村最忙的人,有银子赚,自然是乐的开心。
  赵一平自然是第一个知道这东西好处的,请赵六姐在自家也砌了个同样的东西之后,不由得暗暗嘀咕:这大小姐,还有睡土石床的不成?
  不得不说,安汀的身份,对于赵一平来说,那就是个谜。
  第11章 改善生活
  安汀这段时间,过得很舒坦。
  和瑞祥银楼的徐长琳有了几分交情,是她刻意为之的。徐长琳的健谈,对她了解眼下形式好处太多了,不说别的,东陵朝的达官贵人,今上的性格爱好,城里县官以及上级官员的爱好,有名的才子佳人……等等等等,对安汀来说,简直字字珠玑。
  能和县令的女儿常翎交上朋友,又顺便认识了几位县里的大家女儿,那就是意外之喜了。和上位者结交,很多事儿都好办。
  她倒没多少想当官的意图,不过,若是能考个功名,也比现在的平头百姓要好。而她户籍,以及往后的考试资格,就来得容易多了。
  问了常翎一些考试的流程和信息,她心里有数,买了书钻研,况且又值盛夏,她也不耐烦在城里多住,旅馆闷热难受,住徐长琳家也每日操心许多事儿,不自在的很。
  回到家,躺在树荫下看看书,练练字,手酸了就吃吃水果,过得有滋有味,这生活可比在外面要强多了。
  自从有了空间之后,她可以说得上是过目不忘,而且,只要是她看过的书,空间里木屋的书房里就会有个备份,到时候考试,这可是什么作弊方法都拍马也追不上的,因此,这看书对她来说并没那么辛苦了。
  只是,她毛笔字没有练过,拿她一手没有风骨的字出去,八成考不上,于是,字帖少不了要买。何况,她脸皮薄,整天站在书店里光看不买,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看几次就买本注释或者是小说之类的。
  她这段时间有出无进,买牛买车又买书买纸墨,再加上这段时间住在县城里的开销,加起来也不少。细算下来,眼下身家只剩下了十贯左右。
  这十贯,换到普通人家,能花上好几年都不成问题,可安汀看着自家的存款,不由得直吸冷气。这这钱能买到啥?她不由得升起一种焦虑感。
  等到入厕的时候,看看自己花了一贯钱买回来的纸,她纠结地想了半天,还是把这纸当练字的纸算了。至于入厕……她是誓死不想用那恶心的厕筹,也对树叶子之类的效果没什么信心。宣纸用着是舒服点儿,就是贵了点儿,可这纸么,精细的咱不会,难道最粗糙最基本的咱还不会?
  于是,参照脑子里的资料,按照自己的理解,先把水稻秆切成小段小段的,泡在后院临时砌成的水池里。平日里时不时去水池边溜达溜达,扯出来一根试试手感。
  把秸秆泡得涨涨的软软的,眼看已经浸透狠了,先是用大锅烧水,上锅煮。煮完用石磨磨碎了,把这些磨出来的草浆用大缸盛了,再拿细竹丝编成的方方正正的薄蔑子捞纸浆出来,揭出来一张张,挂在屋子里阴干。
  一套程序下来,居然也能做出来样子差不多的纸张。
  解决了这个生活问题,她心情舒坦多了,虽然做得不好,可是以后再精细点儿,能做出来合适的手纸就足够了,又不指望能发家致富。
  至于火炕,则是被冬天的寒冷吓到了。
  安汀生在中原,自小不是没受过冷,可那时候有棉花,后来又有羽绒服,保暖衣之类,再加上外出上学也好,在家也好,都通了暖气,再不然也有空调,若是什么都没有地过寒冬……
  要说,冷静下来她自然也想到,以她现在已经达到寒暑不侵地步的体质,着实没必要这么折腾,不过,就好像在现代的冬天,她照样裹得厚厚的,纯粹是几十年下来的习惯了。让自己更暖和点儿,那是本能,也是求个心理上的安慰。
  况且,不说别的,家里还有白芷白果呢。
  感谢她之前资料控的习惯,木屋里什么资料都有。翻腾翻腾资料,再加点儿自己的理解,能砌成火炕也让她松了口气。
  她原本想弄出来水泥,可这也不是一时就能折腾出来的,就咬咬牙花大钱用了青石板,只粘合的地方抹了土。毕竟光是拿青石板拼凑确实不妥,一旦炕里温度高,从缝隙的地方烧着了席子被褥,可就不是好看的事儿了。自己每天要用的,必然得安全第一。
  不过,看着光滑的石板,总觉得躺上去有种铁板烧的感觉……
  主屋依然是木床,安汀就把火炕放在西厢的卧室里,西厢靠近厨房,火炕和厨房的灶台连起来,一修就是连通了三个屋,连白芷和白果的份儿都没落下。
  收拾完火炕,又花了一贯多钱。安汀看着陶罐子里的七八贯钱,有点发愁。
  她在桃花源的木屋里,把自己的首饰之类全拿出来,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犹豫着,难道还能再拿一样东西去卖?
  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些钱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不迟。家里的米粮之类,她去一次县城,就带回来一些自己空间里的大米小麦,到如今,家里的米面足够吃到过年。至于油盐,也用不了多少,只有置办冬天的衣服床褥什么的还会花点钱。
  先是造纸再是火炕,都不是一会儿两会儿就能做好的,等火炕砌成能用,天气已经渐渐转凉。
  安汀估摸了下天气和时间,又问了问白芷,心里恍然:这里的历法是农历,和她习惯了的公历不同。为此,她也明白了:冬天很快就该到了。
  空间里的棉花已经收获好,安汀借着去买冬衣布匹的机会,顺便带了一车麻袋装的棉花回来,让白芷缝床褥被子,再给家里三个人做几件冬装。除了自家留够用的,剩下的棉花分给赵一平了不少。
  两人推让了一番,终究赵一平还是收下了,无他,她倒无所谓,家里还有小孩子呢。不过,摸到白绒绒的棉花,讶然到:“说起来,这东西,哦,是棉花,你从哪里弄来的?花了不少钱吧?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做成衣服穿到身上,暖和多了。”
  “托了徐长琳买来的。”小小的撒了个谎。她确实让徐长琳给她买过,不过买的是一两棵棉花植株。此举也是为了提前打了个幌子,“要是好用,明年弄到种子,可以在地里种点儿。”
  “这是种出来的?”赵一平诧异极了。
  “是啊,这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布店里不是有胡商卖白叠布的么。”安汀解释说,“若是把棉花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