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3-08-22 20:49      字数:4871
  左副门吃惊,没想还有这福利。
  室主笑道:“请先生、镖师的钱,一半由自己出,一半由门中出,门中账房给先生、镖师发放的是每月六两银子,早前的长老们每年又领年例赏红,他们一个零头就够支付先生、镖师们的银钱。右副门也有一文两武的先生、镖师,不过是她的弟子,故而右副门是拿自己的银钱支付他们的月例,可认识门主身边的水仙、海棠,这二位姑娘一个是右副门的弟子,一个是越郡玉堂主的弟子。”
  “可不是她们的大造化么,因着右副门和玉堂主的推荐,就到了门主身边服侍,世人皆知,门主待身边人最是仁厚的。听说水仙姑娘就给她家里的父母兄弟置了一座上千亩的田庄,又在她老家镇子上新建近十间店铺,而今是她老家镇子上出名的大户。还有那海棠姑娘也是如此呢。所以说,别瞧着早前她们是当弟子的,可都是大造化呢。”
  左副门惊道:“你家门主出手阔绰这是知道的,可她的账上很是清楚,她把近三年的账可都交出来了,哪有银子打赏身边人?”
  室主呵呵笑了起来,见周围无人,这才低声道:“你是新来的,你不懂这里面的内情。除了百乐门,我们门主还有一个本事,那就是写《策略》。”
  “《策略》?”左副门更意外了。
  室主道:“门主虽体弱,要说本事,天下间难得有几个男子与他比肩。这天下排得上名的商贾都受过百乐门的恩惠,劳门主动笔量身编撰一套《策略》,低则五万两文银,高则三百万两纹银。”
  左副门道:“这可真是天价!要这么高的价,他们也乐意?”
  “乐意,当然乐意了。寻上门来请门主帮忙的,多是生意不顺,难以经营,一套《策略》快则三月,慢则一年,签定契约,大家都能看到效果,无论是天下第一酒坊的杜家,还是江南云锦山庄,他们的成功亦有我家门主的功劳。这两家是最早受我们门主帮助的人,杜家有我家门主的三成份子,云锦山庄亦有三成份子。”
  他颇是得意地道:“早前门中有个叫作刘铁牙的,原是李盟主手下的掌柜,这些年也发达了,成了江南的商贾之一,是金记大钱庄的女婿。”
  左副门突然忆起近来各家官家夫人、太太屡屡往金记大钱庄跑,就是想学萧家,把自家的店铺托人代管,听说比市场价要高出一倍又三成的收益,“如此说来,你家门主也金记大钱庄也有交情。这种善因的是云五公子,而今却连云门主也能说上话?”
  “早先便约定好的,各家只看金印,见金印就会帮忙。”
  他听说说过那枚金印,小巧而制作精良,若想伪造难度太大。
  室主又道:“那金印是数年前,天下第一的铸金印师金涛所铸,见过那金印的都说好,现今天下的出名商贾也都找他铸过金印,可谁家也没我家门主手里的那枚,那是难以伪造的金印,据说是我家前门主用血泪为引所铸。”
  金涛的名讳许多人都听说过,他最擅长的就是用金银铸造术,竟铸出来的东西,形同雕刻,却又比雕刻的更显圆润饱满,因有难以比拟的铸造术,一时被世人公认为天下第一铸金师,相传当今昌隆帝的一枚龙纹金印便是他所铸造的。
  听室主说来,多是钦佩敬慕之情,云罗有钱,她根本就不需要动用百乐门的钱,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快速地扩展百乐门的店铺和生意,也让百乐门迅猛的发展着,现在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戏剧、短戏、相声、快板……一时间百花齐放,甚是热闹,也为百姓们枯燥的生活平添了几分乐趣。
  这边正说话,左副门透过窗外,有一个妇人站在院门口问看门的官差:“可是百乐门公差房?”
  官差指着门口的匾额不语。
  妇人轻声道:“我丈夫是新任南长老蔡世藩,我特意来给他送点心的。”
  官差道:“你稍等。”
  蔡世藩从屋里出来,见到蔡大少奶奶面露不悦,他刚上任第一天,她就寻来了,道:“你不是去护国府参加订婚宴么,来这里作甚?”
  蔡大少奶奶冷声道:“怎么?我就不可以来给你送点心么。”
  如果饿了,走出北门,就能看到好些铺子,各式各样的铺子都点,还找不到一个填肚子的地儿。
  蔡世藩领了她进来,将他一路领到自己的公差房。
  公差房里很大,就像一间花厅,中间隔了一道屏风,里面摆了一张小榻,若是累了还能小憩一会儿,一边摆有书架,书架前摆了桌案、文书四宝等,墙上挂了一块装裱好的大匾,上面刻写着南长老的职责范围,一条一条地列举得清楚。
  蔡大奶奶看着大匾,“我的个天,吴郡、越郡、闽郡、粤郡等都归你管么,年底还要抽签决定去另一位长老的辖区专找别人的不是?”
  正文 282 富贵穷家
  蔡世藩轻声道:“你小声些,各郡送来的文书有一大堆,要看完弄清楚便得一两月,要熟悉起来就更不容易了。”
  蔡大奶奶指着另一边摆有的桌案,“那边是做什么的?”
  “靠前面的是先生、镖师的桌案,后头是小议事厅。这只是暂时的,待城南大戏院建好了,便要那边去,到时候会有三间屋子,一间是我的,一间小议事厅,又一间是先生、镖师……”
  蔡世藩道:“刚交接完了,今晚百乐门大酒楼有宴请,照着本门的规矩得带女眷一起。你今晚打扮得体些,另外,你回去再备两份礼物,前任东、南二位长老要离开京城,大家都要送份礼,算是替我们刚来揭风,替离去的践行,说是迎送酒宴。”
  蔡大少奶奶坐了一阵,伸着脖子往外面张望着,各门上都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各人的官职,而云罗那个写着“门主公差室”。
  她见屋里也没旁人,壮着胆子近了房门,却不想里面传出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谁?”
  虎妞打开房门,见是蔡少奶奶,正要喝斥,却听云罗道:“让她进来。”
  一边,坐着水仙和海棠,两个都在拨弄算盘珠子,云罗手里则拿了一本簿子在看,她搁下书道:“蔡夫人找我有事?”
  蔡大少奶奶尴尬地笑了两声,道:“金记大钱庄分铺的刘大东家要见了盖有你金印的差事单才肯帮人代管店铺?”
  云罗已猜到了她的来意,令人沏来茶水,起身坐到议事厅里。
  蔡大少奶奶审视了一遍,这处和蔡世藩的公差室是差不多大小,连里面的摆设亦都相近。“家里的店铺做什么亏什么,公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是在京城运河码头大仓库进的杂货、买的绸缎,别人家的价格就比我们的便宜。人家的生意火红,偏我们就亏成了什么。不是来找你帮忙么,金记大钱庄京城分庄的大东家非得见了你给的差事单才肯帮忙。”
  云罗勾唇浅笑。
  蔡大少奶奶道:“说将铺面托给刘大东家代管,就能高出一倍又三成的房租。这就如自家做生意小赚一般,我还听说要是店子里有货,请他们的账房查看过后,估的价位亦都合适。这不是找你来帮忙么?”
  各家官夫人们被什么亏什么,亏得有些怕了,收手得早的,一早不做生意,把店铺租出去让别人做。可那房租着实太少,遇到陪嫁铺子多了,统共每季亦有不少的收益。
  云罗唤了水仙来。令她取了一张差事单,盖了金印,又在背后用碳笔写了几行小字,大致是说需要办理的事情。“明天你拿了另一半去找百乐门大客栈的大管事,他会领你过去。没有熟人领路,怕刘大东家不愿见你。”
  蔡大少奶奶连连欠身,“公主,多谢了!”抿嘴审视周围,捧着茶盏浅呷了几口茶水,“今儿去宴会上,大家都在说……没想广平王也是一样。分明是他和退,倒成公主攀高枝提出和退了,连我家大少爷都说,你写的那首词极好,虽什么也不说,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骨子里总有几分八卦的天性。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例外,现下的蔡大少奶奶亦是如此。
  “我瞧过零陵郡主,样样都比你差远了。”
  “但她身体好,不像我是个出名的病痨子,是个活一日算一日的人。”
  只这一点。她就不能嫁人为妻。
  想到此处,云罗莫名的一抽。
  蔡大少奶奶轻叹一声,“好人有好报,你心地仁厚,又最善良,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
  “借蔡大少奶奶吉言。”
  二个相视一笑,又寒喧了几句。蔡大少奶奶生怕云罗不知道萧家的事,道:“萧家二房搬到城南萧宅去了,姑母、姑父这回很生气啊,走了也好,往后各过各的,这些年没少打刮大房人的西风。”
  萧家二房的人住在嘉勇伯府,下人们的吃用、花销及几位主子的月例都是由大房出钱,如今这一走,大房是不会再管了。
  “二房的庶女初冰,三月二十嫁给董佑为妻,人家家里有两房侍妾,连孩子都三个了,早前以为娶不上体面的官家小姐,听说把两房侍妾暂时送到乡下庄子,怕得过大半年才会接回来了,一看就是个麻烦的。”
  初次与蔡大少奶奶相识是在广平王府的订亲宴上,可那时大家在一处作诗词,表演才艺助兴,此刻才是真实的蔡大少奶奶,她甚是津津乐道地说着萧家的事。
  海棠来报:“公主,禧公主来探你了,人在院门外,马上就进来。”
  蔡大少奶奶起身告辞,又去了蔡世藩的公差室,蔡世藩皱着眉头道:“你怎还在这里?”
  “我来瞧你,你不高兴么。你就是爱面子,不就是张口的事,硬是不说,这不,公主给了我一份差事单,让我明日去找大客栈的大管事。”虽与蔡世藩说话,眼睛却瞅着外面进来的慕容禧。
  慕容禧一袭华贵的锦袍,一瞧就是刚去参加了酒宴,蔡大奶奶记得,自己离开时,慕容禧可在人群中,所有的太太、小姐都簇拥着她,她的妆容最为艳,却不算太浓烈,这种艳是张扬的,就像是一只五彩的凤凰。配上她的身份,就越发抢眼了。
  慕容禧在宫娥、太监的簇拥下近了云罗的公差室,身后的宫娥还捧着一个瞧上去像是点心的大盒子,近了公差室,云罗迎了出来,笑问:“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想你了,就想来瞧瞧。上回你送了那么多的礼物,我还没谢过我呢。”两个人手拉着手,说着话儿就进了公差室。
  慕容禧抿着嘴,好奇的四下审视了一番,又打量着云罗,一袭干练的装扮。“打开看看,可喜欢我给你备的礼物,当是向你道贺晋封公主的礼物,天朝到了这辈的公主里就你和我,我们可得像亲姐妹那般交好。”音落,她先兀自笑了起来,笑声响亮。
  云罗看她的样子,似乎过得很快乐,低声道:“驸马对你好吧?”
  慕容禧脸色微变,“男人就是个无耻的东西,给他点面子,就能上房揭瓦,和你哥哥相比……”她没说完,面带痛色,也许在她心里,云五公子便是最好的,她低低地道:“要不是为了念云,本宫才懒得理他,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要飞上天了,云五的才华不比他强多少倍,也没见人家怎样。”
  听她说话,定是夏候适何处又惹她不快,正没地方发泄呢。
  云罗觉着有些委屈,不能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的好,笑道:“他怎么惹你了?”
  “别提了,夏候家的人个个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今儿才知道,护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与夏候家有亲,这不,今儿零陵订亲,我婆母非要送份大礼,自个家里没有,指使莹儿到我那里讨,还想要我的珍珠衫呢,本宫偏不给,给了她一对汝瓷大瓶,居然说哪有人订亲送瓶子,我说这喻意,成双成对嘛。”
  慕容禧长舒了一口气,“我现在都怨死父王、母妃了,这挑的是什么人,家里穷得叮当想,过完年府里的账房就说没银子了,要我拿钱出来付府中上下的月例,我都快被烦死了。婆母昨儿让莹儿来讨珍珠衫,今晨一早我去他娘房里请安,各房的大管事便说这也没了,那也没了,他娘拿眼看着我,那意思再是明白不过,要我拿钱出来呢。凭什么?一大家子吃饭,要我拿银子,有银子给不相干的人,我还不如孝敬我亲娘。
  早前,我给她儿子摆脸色,她整日小心翼翼的,如今敬呼她一声‘婆母’,当真拿自己当长辈了。明儿开始,我就不去请安,本宫还是公主呢,本宫是君,她是臣,照着皇家的规矩是她来给本宫请安……”
  慕容禧像在发泄,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从婆媳关系,又说她和莹儿之间的矛盾,然后又说到夏候家那个文酸的小叔子,看着她身边的漂亮宫娥念情诗,直酸得她想要发火,她令夏候适去告诫,没想他竟斗胆向夏候适要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