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3-07-15 09:17      字数:4890
  相隔一臂之距的东方耀寒毛直竖。「多谢少爷厚爱,小的承受不起。」
  玩了他三年还不够,往后的七年他真不知该如何过下去,先宰了他说不定还快些。
  「我也没那么不挑嘴呀!你硬邦邦的肉咬起来肯定伤牙,少了马姑娘的软绵可口。」他应该先试试货才对,平白错失一尝滋味的机会。
  「你少作孽了……」冷光一射,东方耀立即改口一吶。「小的是说少爷又伤了一名姑娘心,恐怕再可口的软糕也没你的份。」
  他一定会有报应,一定有报应,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孤独一生,老了以后潦倒落魄,无子孙奉养,与乞丐争食病卧破庙,不得善终。
  每次都先挖个坑让他跳,等他满身刺竹时才哈哈大笑说那是一个陷阱,而他有幸取悦了他,令他多吃了两碗饭胃口大开。
  堂堂向阳门的少门主却成了供人使唤的下人,他这口怨气几时才讨得回来。
  总不会一路孬到底吧?到头来一事无成的白当人家手下,连最起码的骨气都被他磨成粉,一起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看她像受到打击的样子吗?」也许她还庆幸不用嫁给病鬼为妻呢!
  不知怎么了,一想到此反而心口挺沉的,不太高兴自己是被嫌弃的一方。
  「有些伤是在心里看不出来,强颜欢笑装坚强好保留自尊。」聪明人是不会挑像少爷这种双面人。
  不过她看起来不怎么聪明,所以才会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她是吗?」司徒悔不确定的一问,怀疑自己会不会看走眼。
  被他一问的东方耀为之一怔,随即露出贼笑的回道:「当然不是,她左一句病鬼,右一句快进棺材,我想她对当寡妇没多大兴趣,少爷尽管安心。」
  「更生,你这是嘲笑主子做得不尽职吗?」语气放得很轻,他的不悦藏在眼底深处。
  他不希望她看轻他,能将他视同寻常人看待,而不是司徒家大少爷,一个荣华富贵的跳板。
  「小的不敢,小的衷心期望你和马姑娘都能各觅良缘,早定佳期。」他的卑躬中有着嘲谴,特意指出「各觅良缘」四个字。
  以他跟在少爷身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无情无义的冷血魔多少有几分动心,不然他不会主动出手搂搂香肩吃豆腐。
  马家姑娘的性子真要嫁人可是难上加难,如果她身在武林之中必是江湖好汉所注目的豪情侠女,可惜她生在平民百姓家。
  虽然姿色中等不算天仙美女,但在看遍虚伪百花之后的真实面相,相信没尝过市井野花的少爷必会多一分关注,想换换胃口。
  到时他就有笑话可看咯!在一旁落井下石好弥补受创不浅的自尊。
  最好是郎有意、女无心才有看头,双面大少不敌猪肉西施,从此挥泪斩断尘缘,落发为僧……
  「把你嘴角阴险的笑意收起来,少爷我累了。」好个衷心期望,他不会辜负他的。
  惨了,他怎么把内心想法表露于脸上。「呃!小的帮你涮茶。」
  「我不渴。」
  「那……我叫厨房准备点糕饼让你解解馋。」东方耀有不好的预感,像垂死的兔子瞧见含笑的狐狼。
  那种即将被饱餐一顿的感觉。
  「我看起来很饥饿吗?」他喜欢看他小心提防的神情,那会让他的捉弄更有意田~。
  是,非常饿。他在心里回道。「要小的替你请大夫吗?」
  扬眉一笑的司徒悔显得十分愉悦。「我说更生呀!你是真胡涂还是假胡涂,我有『不到需要看大夫吗?」
  他的病是做给外人看,可不包括自个人。
  「恕小的愚昧,小的猜不出少爷真正的含意。」被骗太多次了,他学会了谨慎行事。
  「我不是说过我累了,你这奴才的耳朵该掏一掏了。」身体不好的人要多卧床休息,这简单的道理不需要人教。
  为免闲杂人等来问东问西,他还不打算收网。
  「上回少爷也说累了,结果偕同小的上青楼舒解身心,这事少爷还记得吧?」他说得有几分恨意。
  人家在翻云覆雨快活之际,他却得守在门外以防熟人相遇,耳中尽是淫声秽语烧得他欲火中烧,可是他却只能看不能碰。
  每回一想此事他就有呕血的痛楚,恨不得手握一把刀插入他胸口,看他流出的血是红是黑。
  「喔,那回事呀!少爷我一次应付两位出尘佳人也挺辛苦的,老想着要分你一个呢!」只可惜他有要事待办,没让他享享美人恩。
  「你……永少、爷,你要小的伺候你上床吗?」铺床是春儿的工作。
  司徒悔笑得很暧昧的眨眨眼。「也好,一个人休息挺无趣的,你来陪陪我吧!」
  「少爷,请别说些令人误会的话。」他的表情已经凝结成骇人的怒容。
  「更生,你在害躁什么,咱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早已不分彼此,我最爱枕在你胸膛听你飞快的心跳声。」他作势要拥抱他。
  拳头握紧的东方耀闪身一避。「我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
  「没试过怎知个中滋味的美妙呢?让少爷我好好调教调教。」他露出垂涎的神色直逼。
  「不要逼我动手。」可恶,他这回是玩真的还是故意看他出糗。
  似乎看透他心思的司徒悔假意跌了一跤,顺势攀向他的肩一手扣住他命门,同时男人的唇瓣轻轻刷过他的嘴角,他为之一僵地燃起怒火。
  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他扬起得意的笑却无能为力,遇上武功高出他数倍,而且辈份是师叔级,他只有乖乖被戏弄的份而无法反击。
  早知道他是爹的师弟他绝不同他打赌,现在落得脱身不得还得陪他一同装傻,这种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谁来救救他脱离这个疯子,再被他整下去可能尸骨无存,最后落个一世臭名。
  「啧、啧!你这张小嘴看来很诱人,我尝一口如何。」作戏嘛!是男是女又何妨。
  他表情僵硬的回了一句,「马姑娘的胭脂更诱人。」
  顿了一下,眼神复杂的司徒悔调笑地弹弹他耳朵状似亲昵。「唉!你让我有罪恶感。」
  「少爷若喜欢马姑娘尽管向大夫人提去,她绝对乐见其成。」铁石心肠的人会有罪恶感?他连自家人都算计。
  以大夫人对他的厌恶来看,没找个凸牙咧嘴的麻脸姑娘就是厚道了,越是低贱人家的女儿越能满足她爱比较的心态,突显当家主母的身分。
  庶出的子女不能抢过嫡出子女的锋头,这是她多年来始终坚持的原则,藉此维持原配夫人的尊严,只因她是个不受丈夫所爱的弃妇。
  「更生呀!更生,你怎么瞧不出我真正在意的是谁,朝夕相处的情分……」他的牺牲够大了,希望窗外的人能满意。
  「少爷,小的帮你更衣。」避免他的毛手毛脚,东方耀走的方向不是柜子而是房门。
  不走的人是傻子,明知道他在耍着人玩何必往火坑跳,恕不奉陪。
  「原来你迫不及待想投怀送抱,咱们床上聊聊。」手一探,司徒悔看似无力的指腕蕴含丰劲内力,轻而易举将人甩上床。
  敢打断他未竟之语就必须受惩罚,谁叫他们的「客人」迟迟不走,害他想放他一马都不成。
  「司徒悔,你别欺人太甚……」该死,他居然点了他的穴,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嘘,小声点,别让外人听见我们恩爱的声音,我会害臊的。」他一指顶在他唇上像是宠爱,实则警告他配合点。
  「你……」为什么他要不知天高地厚惹上他。「师叔,请手下留情。」
  即使恨他恨得入骨,多年培养下来的默契不难看出他意有所指,东方耀的武功虽然没他高,可是粗浅的呼吸声难逃他耳目,他也发现两人受人监视。
  不配合嘛!事后准会被他整个更惨。
  可是这种事要他如何配合,他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对同样清瘦的身躯起不了反应,难道要他学花娘嗯嗯啊啊的叫个不停。
  所幸他的苦难并未降临,高大英挺的二少爷及时解救他的「贞操」。
  「大哥,你在干什么?」
  欸,好戏都还没上场呢!怎么尽出些杀风景的人。
  司徒悔不着痕迹地将眼神往外一眺,假意关窗的露出一抹好笑,难得他有兴致演戏却没人欣赏,白白浪费了一次好玩的机会。
  「没什么,我同更生开开玩笑,他太一板一眼了。」不避嫌的拢拢小家丁衣襟,他的举止让人很难信服。
  不过一向敬重他的司徒业不揭穿他的不宜举动,以严厉的眼神痛责「更生」的放浪,未守下人之份。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娘要我问一声你对屠户之女的印象如何?」他根本不赞同大哥对婚事的草率,特意来探探口风。
  「还不错,令人印象深刻的姑娘家。」尤其是那把差点削掉他一耳的杀猪刀。
  「不错不代表她适合大哥,我希望你不要胡涂成事。」还有更多的大家闰秀足以匹配他。
  司徒悔笑了笑假装咳了几声。「她有我所羡慕的健康身子和活泼,我真的满喜欢她的。」
  是真是假只有他最清楚,能让同父异母的业弟张口无言才是他的目的,谁叫他身边尽是无趣的家伙,让他闷得慌想找人开开心。
  一双明媚的大眼忽然跃向眼前,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谁说他不喜欢她呢?
  起码她能让他多了一份城府。
  第三章
  「无敌女子学院?!」
  咚!咚!咚!几时白鹿书院旁开了间女子学堂,怎么没人来通知一声,她还以为是某户人家赚大钱,准备盖华屋美宅呢!
  原来是学院呀!这匾额上写着无字她是看得懂啦!但是下面这个字就有点迷糊了,以她过人的天赋就自动跳过装懂,反正那自称学院山长的方素心说是无敌嘛!那么姑且信之。
  不过她只要会数数儿,算算铜钱就好,应该不用当个才女,她总不能对着一头猪吟诗作对吧!
  马唯熏三个大字她练得好久才写端正,要她背什么诗呀词的她可不在行,一斤猪肉切得四角方方斤两不差,可是千万别叫她和诗词为伍。
  不知方山长会不会骗人,猛夸她飞刀技巧惊人是个可造之材,千拜托万拜托她一定不要糟蹋天分,无敌女子学院是她最佳的选择。
  瞧瞧这大门多厚呀!肯定非常值钱,她家的门板还没人家的一半厚,束修一定贵死人,她还是要斟酌斟酌,免得付不出束修得卖身为婢偿债,她这一辈子都甭想嫁人了。
  哈!不用束修?
  有这么好的事,只要十项全能运动能赢过隔壁书院便可免费念半年书,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困难,谁不知道她最擅长「运动」了,剁猪肉的手劲没人及得上。
  可是没人告诉她万一输了怎么办。
  呸!呸!呸!呸三口晦气,她绝对会赢,怎么可以输呢?方山长说赢了才能嫁好夫婿,她拚死拚活也要争口气,好把自己嫁出去。
  「嘎!这个五娘师父,这把刀是不是太小了,学院缺钱可以明讲,我家五代卖猪肉就数刀最多。」她阿爹一定不会吝啬的借几把。
  这刀不只小而且轻,叫人家怎么拿。
  「这叫飞镖不是刀,属于暗器的一种,伤人于无形之中。」好声好气的聂五娘不厌其烦的纠正她错误观念。
  镖长成这样,真是太小气了。「可是我又不伤人不用学吧!」
  「十项运动中有飞镖射击,你要不想学可没有免费优惠哦!」她的骨架好适合学武,可惜起步晚未及时扎根,否则武林将有一位女侠出头。
  一听到和银子有关的话题马唯熏立刻气短。「我能不能换把重一点的刀……呃!是镖啦!」
  太轻了使来怪不顺手,往上掷往下掷都觉得软绵绵没什么用劲,好不习惯。
  像她家剁猪肉的刀多好用呀!一刀剁下去骨肉分离绝不会连着皮,干脆俐落一刀两断,使起来威风凛凛好有威迫感,连地痞流氓都畏惧三分。
  「掷镖的技巧全靠腕部的巧劲,与重量无关,你再试试。」真要教得她使一手好镖,恐怕要有铁杵磨成绣花针的耐性。
  她不是好调教的学生,太好动了,而且问题不断。
  「还要试呀!不是插在板子上就好。」她掷得手都麻了,比剁猪肉还辛苦。
  眼前的圆形靶柱插满不下数十只银镖,虽然无一遗漏的只只中镖,可是杂乱无章毫无规矩,像是小孩子玩乐时插上的,有几只在靶沿似要脱落,勉强的「粘」住一角。
  以她练不到七天的功夫算是可取了,但是在习武者眼中却拙劣得很,难登大雅之堂,需要加强练习。
  而她碰上严苛的女师父,没练到一定的程度是过不了关,她的日子还有得熬。
  「等你十只镖有三只中镖心才能休息,现在把镖拿起来别偷懒。」她会好好督促她进步。
  「什么,三只镖?!」天哪!她的手会废掉。
  聂五娘笑得亲切的安慰她,「以你的资质不难办到,只要你再用点心。」
  「是吗?」她好想回家喝阿娘煮的红豆汤。
  「凡事起头难,先学好镖法就不难学其他的功夫。」她对她有信心。
  套句方山长的话:她有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