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3-07-15 09:17      字数:4883
  欺压良民是恶霸的权利,欺善怕恶是人之常情,他们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并非江洋大盗,当然也会怕比他们更恶的卖猪肉父女。
  何况他们气势汹汹还拿着刀,赤手空拳的众人哪能不怕,不开溜是因为腿软了跑不动,只差没拉泡尿在裤裆让人笑话。
  「不要也得要,看我的杀猪刀──」
  咻!咻!咻!
  钉祝
  咦!怎么多个痨病鬼?!
  第二章
  「刀下留人呀!姑娘──」
  好险,避过了。
  幸好他学过两、三招阿猫阿狗的拳脚功夫,不然这手飞刀绝技准叫他脑袋开花,遗言也不必交代只等眼睛一闭准备投胎。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露的一手可真吓人,没长胆子的还真站不稳,昂藏七尺之躯不闹笑话才怪,庆幸他在百折不挠之下学了武功。
  瞧这离鼻头不到三寸的杀猪刀还沾着猪血呢!叫人不作呕都不行,他该不该来个晕倒好昭显病弱之躯?
  唔!不妥,太丢脸了,抖两下好了,正常人在生死关头的反应,他不好表现得太镇静,大家一起脸色发白当乌龟缩着脖子。
  是不挺美的姑娘,可这性子倒有趣得紧,闲来无事逗弄逗弄也是惬意,谁叫她傻呼呼的跳到他面前勾起他的兴趣。
  不过这双眸子生得好,将她一身的精神点了出来,他不怕有腻了的一天,树上的知了本就供人赏玩,何况她这只活蹦乱跳的小蝉儿。
  唈!差点忘了推他一把的小家丁,这个恩惠他永志难忘,总不会忘了一推之惠。
  一抹阴恻恻的笑意由司徒悔嘴角勾起,他掩藏得很好不叫人看破,外人只瞧见他如日薄西山的身子摇摇欲坠,却看不见他一肚子坏水。
  除非背脊发凉的「更生」。
  「你……你是打哪里冒出的冒失鬼,你想吓死我呀!」可恶的痨病鬼,差点害她变成杀人犯。
  就差那么几寸,马唯熏以为这下子非完了不可,她只是吓吓那几个混蛋可没打算杀人,即使他们一个个有该死的理由。
  「咳、咳!我的胸口……」受惊的人该是他,无端飞来致命凶器还能不惊吗?
  「喂!你怎么了,可别真的吓出病,我不想吃免费牢饭。」瞧他脸色白得毫无血色,她顿时心慌的扶住他重得像猪的身子。
  「我……我的身子骨不好禁不起……咳、咳!惊吓,我快喘不过气来……」原来她也会怕呀!
  手足无措的马唯熏笨手笨脚的拍他的背。「那你快喘气,千万别害我背上杀人罪,虽然是你命中注定早夭。」
  什么他命中注定早夭,这姑娘还真不会挑话……咳、咳!他没病也被她拍出重玻「我没事了,没事……」
  「怎么会没事,瞧你脸白得和鬼没两样,一副快断气的模样。」她怀疑地继续拍背,生怕救不活他。
  一旁幸灾乐祸的东方耀学主子直发抖,越退越后地不管他死活,心里暗嘲:报应呀!报应,老天是公平的,她应该拍重些好替天行道,解救众生于苦海之中。
  可惜钉在横梁上的杀猪刀偏了一点,不然他也解脱了,用不着蛇鼠一窝的帮着骗人。
  斜睨了一眼的司徒悔暗自运气护住心脉,免得惨遭「毒手」。「姑娘,在下真的没事,我天生肤白。」
  「是这样吗?我看你喘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你确定死不了?」嗯!好象有点血色了。
  「确定。」再不确定真要和阎王结拜了。「不过姑娘的手劲着实重了些,吓得在下魂魄差点离了身。」
  纵使无意沾染儿女情事,他仍是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乘机靠在她肩上仿佛浑身无力似,意在制造病弱的假相博取同情。
  可是他错估了眼前的局势,以为姑娘家的心肠较软,好说话,容易同情弱者,一径的装弱戏弄不知情的马唯熏。
  就在他微露得意想退开之际,耳边的河东狮吼真要弄聋了他,踉跄的步伐硬生生被推开。
  眼中的错愕绝非假装,但闪过眼底的是更多的兴味,似笑非笑的盯着一脸嫌弃的姑娘,惊慌的表情逼真的令人相信他真吓得木然。
  「你、你、你、你要找死尽管走远些别来寻我晦气,我家五代卖猪肉可不卖人肉,你这全身削削剁剁也没半头猪重,摆着碍眼,搁着挡路,大气一呵准升天,算不知道你活着有何用,存心让人看了不痛快是不是?」
  「呃!在下……在下……」骂得真顺口,好个泼妇骂街。
  「少给我上不上、下不下的,都快进棺材的人就别给人添麻烦,万一死在街上多难看,街坊邻居还要不要做生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比你命贱,养家活口就靠这小摊子……」
  真是的,浪费口舌教训人,也不瞧瞧自个破烂身子还敢上街招摇,一不禁风二不禁雨的,怎么看都像隔夜的猪肉,发臭了。
  「是,是,在下受教了。」眼神一使,他要「更生」过来扶他。
  不象话的少爷有这么简单放过她吗?这人的心胸狭窄得连根毛都容不下,何况是姑娘家恶意的辱骂呢?除非他骨子里有一根特别犯贱。
  「啊呀!我的少爷你没事了,怎么我才一会儿没盯牢你就出事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你千金万金的身躯可受不得折损。」
  你给我安分点别作怪。他警告的一瞅。「咳!咳!受了点惊吓,无妨,无妨。」
  「是谁这么大胆敢惊扰我家公子,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家老爷可是县太爷的八拜之交,吓着他有你们好受的。」做奴才要有奴才样,够盛气凌人吧!
  大户人家的家丁不都是恶形恶状,目中无人,就算县太爷不是老爷的八拜之交,银子往案台一摆还有什么难事,他家的看门犬吼得都比他大声。
  「更生,不要让人家取笑我们财大气粗,倚势欺人,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司徒悔笑得很弱,软弱的食指往他天门穴一按。
  嗯!这家伙……使阴招。「少……少爷,小的知错了。」
  冷汗两、三滴,他咬牙的挤出一丝卑微奴颜。
  「家教不好是主子的耻辱,知过要能改呀!」想在他眼皮底下搞把戏,他道行还太浅了。
  神情泰然的司徒悔小惩自作主张的家丁之后,他故意表现站不稳的病样再度倾向两眼凶悍的马唯熏,当成溺水者的浮木死命揪着。
  在旁人眼中他是不小心跌在她身上,但是明眼人不难察觉他嘴角的笑意,姑娘家的身子总好过硬邦邦的男子胸膛,他不找个好位置依靠怎成。
  老是和「更生」纠缠不清,人家不说闲话他也会觉得怪,怀疑自己真有断袖之癖,不爱女人独闻男人味。
  「少爷小心呀!这姑娘可凶得很。」去,一刀砍死他省事。
  「你……」多事。
  「你说什么,敢说本姑娘凶!」该死的,他抱那么紧想让人笑话吗?
  是很凶呀!还怕人知道不成。司徒悔暗忖。
  「姑娘莫要恼火,在下的仆从不懂规矩得罪了你,回头我定严惩不贷。」就罚他挑三桶洗澡水吧!
  脚丫子该洗洗了,有奴才伺候着。
  一抹臊火染驼了她双颊,马唯熏伸手要拨开这只八爪龟。「不要抱着我,我不是柱子。」
  「咳、咳!失礼了……我、我没力气……」有这么好玩的柱子吗?
  「听你在剁猪皮,没力气还抱得我都挣不开,你这死痨鬼想害我嫁不出去呀?!」怎么说她也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哪能在大街上和人搂搂抱抱。
  司徒悔咳得更重好掩盖住脱口的笑声。「嫁不出去只好嫁我了。」
  「喂!你说大声点,我根本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好象嫁不嫁什么的。
  「就是不想让你听见。」他说得更小声近乎蚊鸣。
  闲暇时逗弄一番是闲情逸致,他还没到想不开的地步,娶个妻子封住自己的退路。
  虽然他有个「病弱」的身子风吹即倒,可是上门的媒婆仍络绎不绝,不踏平司徒家的门槛誓不甘休,七嘴八舌非为他牵成婚事,好象他不赶紧娶妻生子会过不了秋似。
  他很清楚她们是冲着司徒家的家世而来,名门闰秀、小家碧玉无一不以挤身司徒家少奶奶之位而拚命讨好媒婆,好话说尽只为日后的富贵生活。
  听多了也会腻,一成不变的赞美词都快倒背如流了,什么温柔婉约、端庄娴雅、蕙质兰心的佳人错过可惜,前世良缘今生盟约等等。
  要不是孙媒婆一时说漏了嘴说出屠户之女的性情,恐怕还引不起他一探究竟的兴趣。
  偏个不巧也让善妒的大娘听出兴头,认为娶个粗鄙的媳妇正好配他这个无福的病鬼,即使他的娘亲不在了也要挫她的锐气争一口气。
  反观她为业弟挑选的人选皆是地方上名流之女,品貌上等,谈吐不俗,就算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也不致差到哪去,文词笔墨足以持家。
  为了不想爹亲为难,他表面上勉为其难地借口来观察一下屠户之女的为人再下决定,实则他是好奇心所驱,顺便避开大娘怨妒的冷嘲热讽。
  「你到底还有没有气,不要一直往我身上压,我爹那把杀猪刀可是利得很。」这个阿爹在搞什么鬼,没瞧见他女儿被个病书生占便宜吗?
  其实马大头不是不管女儿,而是整个人呆住了,没脸上前替女儿主持公道,脸部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别……吓我,我真的浑身无力……唉呀呀!我的胸口……」司徒悔一手按着胸口像是梗着一口气吐不出来。
  「你这人真是麻烦,待在家里等死不就大家方便……」口里发着牢骚,鸡婆的个性还是无法置之不理,以剁猪肉的力道拍向他背脊。
  没料到她手劲比男人大的司徒悔当真吐了一口大气,有点后悔装得太过火,背上肯定多了一道五掌樱
  「我……我有不得不上街的理由。」期待的一刻就要来临了,挨个几掌算是报酬。
  真想瞧瞧她知晓他身分时的表情,一定精彩得叫人拍案叫绝。
  「有什么理由非要拖着见不得人的破身子出门,你老婆跑了还是小妾跟人私奔?」一看他的衣着打扮非富即贵,铁定出自大户之家。
  而大户人家的子弟大多妻妾成群,鲜少有人到了他这年纪还孤家寡人,又不是身有隐疾……咦!等等,该不会他一身病把人吓跑了吧?
  一这么想,心软的马唯熏也不介意身上多了块人瘤,两手好心地扶着他,当是爹今早刚宰的老母猪。
  不过司徒悔若知道她将他比拟成母猪,眼角的笑意准会转为恼意,更加恶劣的玩弄他的相亲对象,让她拿不起杀猪刀剁肉。
  他……见不得人……一丝轻泻的笑声挂在嘴边,他又咳了两声。「在下尚未成亲,只是来瞧瞧未来的对象。」
  「未来的对象……」奇怪,好象有什么事让她给忘了。
  「听说屠户之女端庄贤淑,娴静贞雅,不知是否确有此事?」他问得含蓄,点出重点。
  屠户之女,屠户之女……
  轰地。
  她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霎时昏天暗地的猛吞口水。
  「你说的屠户之女不会是姓马吧?」天灵灵地灵灵,众神明保佑呀!千万不要是他。
  「原来你也认识马屠户的女儿呀!在下司徒悔。」他客套的学人打恭作揖。
  表情尴尬的马唯熏求救的看向她阿爹。「如果……呃!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对象和我差不多,你……」
  没等她说完,司徒悔两颗眼珠子立刻迸出惊恐不已,人也像痊愈似的跳离她几步,气弱的病体半分不差地改靠着家叮
  这么明显的举动已说明他的意思,再愚笨的人也看得出这门婚事吹了,谁敢要一名在大街上举刀耍泼的姑娘,而且还差点要了人家的命。
  「女儿呀!节哀顺变,爹再请媒婆多下点功夫。」马大头安慰的道。唉!换了是他也不想招惹女剎星呀!
  天哪!她一定平时太少烧香了,连神明都离弃她。「我……我……都是你们害我嫁不出去,还我夫婿来──」
  来不及逃走的地痞流氓原以为逃过一劫,嗑着瓜子看她和病少爷过招,没想到马唯熏一回过身来将气出在他们身上,手脚齐下地像在剁猪肉。
  哀嚎声立起。
  远处渐行渐远的身影不再需要人搀扶,脚步沉稳不见病容,扬起的笑容足以令错身而过的姑娘为之倾倒,笑眼盈人好不快意。
  屠户之女当真了得,他记下了。
  春风无意,吹皱了一江舂水。
  熙来攘往的人群多匆忙,为了生计日夜奔波,不若他一般清心惬意,游戏人间。
  ※※※
  「少爷呀,你听过老天有眼这句话吧!」天若不罚倒真没公理了。
  「听过,你不就是最好的现世报。」一山还有一山高,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你……」忍住,忍住,别中了他的讦。「小的的存在正提醒你诸恶莫为,小的下场便是少爷的殷鉴。」
  「说得好呀!更生,不枉我对你疼爱有加,另眼相待,直想把你收进房。」司徒悔语带轻佻地当他是女子调戏。
  相隔一臂之距的东方耀寒毛直竖。「多谢少爷厚爱,小的承受不起。」
  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