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      更新:2023-07-10 19:05      字数:4820
  虽然有时间会一起逛街,可我多年来没培养出什么自己的喜好,似乎对什么东西的感觉都是差不多,所以导致他送东西,总是送出一乘十的份儿。时间久了,我自己的住处都搁不下,于是沈寒良把剩下的都放在他家里我常去的一间客房。不仅如此,还对房间甚是上心,打扮的很有亲切气息。
  这之外,他还充当了天气预报自动导航,每天里手机会接到他原创的天气情况介绍短信,要加衣,要带伞,出门要带钥匙,出差要关空调。原因大概是我困窘的记性做过很多次龊事。比如出差要半个月,出去好几天想起家里空调没关。出去郊区散心几天,风尘仆仆的回到家发现没带钥匙。至于说吃饭忘了带卡带钱之类无法结账的事情,也不知为何总是脱线的发生,每次沈寒良都会像超人一样,派人或者自己解决我制造出的囧问题。
  好多次我觉得他一定该暴躁了,结果这个人依然心平气和的帮我收拾烂摊子,结果毛病呢,反而越惯越多,因为有人宠着,整出幺蛾子的频率竟然一直呈上升趋势。
  夏天的时候他送了一辆车,驾校考出证来驾驶技术依然不过关,他陪着找场地练,我自己开的时候他还在一旁批阅秘书送过来的工作文件,整整又折腾了半个月才能开车上道儿。
  上路之后,勤勤恳恳的履行作为马路杀手的责任,事故三次,中间各种繁忙手续又是他找人帮忙搞定,临了他还说:“这辆车就当给你练手了,等你熟练了,再给你换辆新的。”
  就这么相处着,一年后他拿着戒指求婚。我做了一件很欠拍的事,收下了戒指,却跟他说:“再等等。”
  等什么呢?我自己也不清楚。有他陪在身边的日子开心快乐,沈寒良能把所有事情都挡去,也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他性格温和、为人负责、相貌上乘,他会爱人、懂得宠、舍得给,他长情、长性、认真。
  可是属于我的幸福和天长地久是不是真的就来的这么快这么容易?我像是还停留在过去的模式里,觉得自己天生和理应是那个得不到妥善对待的人。总觉得现时的好如虚化泡影,怕是南柯一梦,醒来一片冰凉。
  所以自己常常带着那个装戒指的小盒子,时常将它拿出来端详,却从来不肯戴在手上。沈家依然时常走动,沈母确实也很疼我。玩笑依然在看,可也从来没真正催过两人的事。
  我以为自己就会这么一直耽搁下去,虽然知道守候着的对方并不年轻,也不能够因此就下得了决心。终身大事,总觉得要有什么人来帮着参详。白子嘉一直赞成撮合,可能也只是因为一枚子弹的歉意。
  我没有别的人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接受还是拒绝,停在原地还是转身掉头。一边没脸没皮的享受着别人的善待,一边没有期限的拖着该有的答案。
  直到我收到一份文件,而后是因为文件引出了复杂的交接事宜,我在那段时间忙的四脚朝天,沈寒良陪在旁边,帮着处理所有手续上的困难。
  到一切终于办完的时候,我扑在他怀里哭了一场,这个人不问原因,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的抚着我的背,给予无声安慰。
  文件是简则成签署的公司权责转让,文件里交代他将回英国总部,之后不再负责国内公司发展,财产、股权、公司管理,文件里要求全都交到我手上,附件里还交代了可以倚重信任的人,什么情况下遇到困难可以找哪家伙伴帮忙应对,如果不想做了可以找哪家机构把公司出售变成个人账户的资产。
  最后,还附了一封私信,内容很短:
  “喜欢他,就决定吧,会在远方祝福你。”
  从烧了他的房间之后,这个人没有再找过麻烦,也许真的如他所说,两清了。
  没有人叨扰,我也没颜面主动联系。所以一年里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从未在任何时间场合有所交集。直到他的文件出现。
  我打他电话,已经变成空号,鼓起勇气的回家找他,才知道连关叔和Carol都被辞退,拿钥匙打开门,发现家里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被搬空,只剩下没有感情的沙发、电视、空调、冰箱,各式的水晶烛台,水晶桌子,水晶吊顶灯,把个房子照的炫目耀眼,却没有一丝的人气。
  上楼打开自己房间,依然是自己走的时候的摸样,只有这里的东西都还在。打开他书房,已经变成一间空室。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张纸片都不剩。
  我忽然觉得茫然四顾,像是找不到自己迷了路。坐在空旷的房间地板上,不自觉的就开始哭,一个人的哭声终于可以毫无忌惮,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凄然。
  只是哭完了仍旧只能是锁上房间,离开这个已经不会再有人来的地方。
  之后我变成了澜越的新老板,在众人的鞠躬中回到这个公司。董事会只解释说我消失的时间是在外历练,而今回来接手家族事务。掌管一家企业变得十分繁忙,常常被困扰的头疼,纵使身边有很多人帮忙,许多事仍只能亲力亲为。
  累了的时候我找沈寒良抱怨,说为什么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他劝说文件里不是有公司出售的合约么,实在做不来就卖了吧。
  这个时候我总是咬牙不说话,这是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我只能从处理公司事务的卷宗里,找到这个前任董事长存在的痕迹,而后,国内的澜越集团和国外分毫干系没有。
  他的公司和国外总公司的联系本来就不甚明晰,如他所说,他和曾经结婚的那位女士彼此有交换股份,所以澜越的上层公司,挂的其实是Wilhelmina的家族企业。而他的那一家,我并不知道在哪里。
  关叔和Carol也不知去向,从小陪伴我长大的人而今都已消失。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压力还有孤独的恐慌,我在接手澜越公司没几个月之后,答应了沈寒良的求婚。
  婚礼筹备的很快,不过没太张扬,只邀请了熟识的朋友,地点就在沈寒良的私人山庄,保卫和保密做的都很好,没有媒体打扰,说不定以后他仍然可以在外人面前维持黄金单身的形象。
  穿上婚纱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别人,不再是曾经总是自怨自艾的小姑娘,从今之后嫁做他人妇,一瞬过渡,变成一个妻子,不知道以前的挑剔任性,还可不可以继续,不知道结婚之后,曾经一直礼待的他和他的家人,会不会有什么磕碰和变化。
  更忐忑的,也许就是新婚之夜。
  因为其实已经早早的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
  十八岁生日的晚上,我收到了简则成给的生日礼物,漂亮的水晶吊坠,紫色的,纯洁而又高雅。吊坠下压着一张手写的纸条:
  “送给你的成人礼”
  那个时候我很开心,因为很少收到简则成送的礼物,礼物的含义,跟随便打发人买的贵重的物品是不一样的,礼物是妥善珍重的对待,是被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那一天我被家里塞满的不知哪里来的宾客们不停的灌酒,一杯接着一杯,没有人帮着挡酒,也没人劝我不要多喝,因为开心高兴,也不曾拒绝,一直到被人抱进了房间,放在床上被撕开衣服的时候,才突然清醒。
  我第一次那么近的对上他的瞳孔,最多的感觉就是害怕。而后就是挣扎,挣扎着想要摆脱对方的控制。
  可是他那个时候像是嗜血,脸上表情纠结而狠毒,衣料碎开的声音让我越来越害怕,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我还是有一点清醒的,我知道宴会还没有散,我能听到房间外面还有乐队在奏乐,方才的客人们现在正在跳舞,这个别墅今天通宵待客,所有人在天明之前都不会离开。
  我不能求救,不能叫喊,胳膊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绳子捆在床头,蓝色的晚礼服裙子,被他撕开,从来都包裹严密的身体暴~~露人前。
  我只是觉得非常凉,真的,空调温度一定开的太低了。
  他那时就是一副打量的神情,手指轻轻的划过我脸,擦掉脸颊上的泪,而后沿着脖颈,滑向锁骨的空隙,沿着向下,又用手向上拢起,把某个部位抓~~握在手里,调情般的抚过身体的某个突起。
  这所有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流眼泪,却不能出声辩驳,连一句骂声都无法出口,手脚被缚,裙子被脱在腰间,挣扎的时候,感觉手腕脚踝都已经破皮,再轻轻动一下都疼,可是仍旧不停的扭动。
  因为害怕他这样无声的侵扰,那种冰凉的眼神,审视物体一样的冷静,手指下动作缓慢,抚摸物体一样的没有感情。
  这才是他所说的,他要送我的成人礼。
  真相
  这才是简则成所说的,他要送我的成人礼。
  正如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一样,他所有的决定不容质疑,不容反抗,任何形式的违逆,无非是更加快速的通向自我终结。
  可我那时,觉得自己将要被毁灭。
  蓝色的裙子,被他两只手拽着,一点一点的从腰间滑下,退到脚踝旁边。而后他拿来剪刀,将裙子剪开扔掉,之后剪子停在半空中,玩味的眼神看了我很久,最后把剪刀指向身上最后遮挡的唯一的最后一处。
  蕾丝的质料被剪开,我挣扎的哭出声音,手脚上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轻轻的求着他,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却还是看着那个冷静的过分的人,他放下剪刀,过来坐在床边,手掌在双腿mo挲,从上到下,又从另一条腿上翻回来,遮挡的最后一块破布留在我身上,他像是保留着怜悯,迟迟的不去动手。
  磨蹭了很久,他将手按在衣料上,隔着一层纱感觉到他的手停留在某个部位,不怀好意的动,最后轻轻的拎着布料揭开。
  我终于不再哭,不再说话,不再恳求,眼泪像是突然被关上了阀门,整个人不着~寸~缕的被摆放和束缚于此,外面是请来的喧闹宾客,仆人们忙着四处照料。
  我终于明白一向不与人交往的简则成为什么请来这么多人,只有在房门外有人的时候,实施这个游戏才最好玩。我最完美的十八岁生日宴,原来是他给自己举办的一个大型的游戏。
  空气里四处是侵薄的凉意,眼泪掉下眼角飞快蒸发化作水渍,一墙之隔,内外两个世界,一个正歌舞升平,另一个粉饰太平。
  我没有出声,闭上眼睛不去直视面前的人审视的目光,可是合上视网膜,黑暗的世界依然让人觉得如芒刺在背。
  感觉到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人贴上来,光LUO的皮肤上是他冰凉的布料摩擦的触感,他穿的衣服,还是我昨夜亲手熨烫的,而今这整洁的衣线,因为他的动作而褶皱,我把头偏过去,欺骗自己不看不听,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喝的酒太多,脑袋像要被撕开一样,从后脖颈开始阵阵的发麻,一直传遍全身。大脑里像是有个锤子在不停的砸,轰隆轰隆的血肉模糊,酒精让我渐渐的失去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绳子已经被解开,新的衣服被换好,房间被修饰一新,整理的洁净整肃,如果不是手腕和脚踝上穿着的长袖长裤遮挡了挣扎时擦破皮的痕迹,我甚至都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而后,出了房间的门知道那个人已被送往医院,我还来不及去谴责去发泄去报复,他早已用这么一种博取同情的方式换取了我二十多天日夜不离的守护。
  每一秒看着他的时候,我都希望自己是个邪恶的王后,能够伸出自己的尖牙利爪,让他在醒过来之前彻底死去。
  恨意掀翻心海,却摧不散往日城池,企图逃脱束缚,却解不开镣铐禁锢。在他醒过来之后我消失在他病房,在他康复之后我被送到英国读书。
  没有我想象过的尴尬,也没有任何报复的机会,我们之后见面甚少,即使有在英国相处的机会,也常常是各自吃饭各自安眠。
  哪怕是后来我去了澜越公司做了三个月的助理,更多的时候,交流只是通过他留下的日程表,我看着单子上的事项,一件件忙的不停转,偶然在急速的忙碌中突然的心神回转,会奇怪自己,到底是为了谁,做什么。
  十年之约到期之后,在柏悦酒店发生的荒唐事,只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的被动和不甘愿,以为游戏人间就可以洗刷前辱,以为买chun买醉可以收获快活,最终证明也不过徒劳游戏,经不起一点点多费心思的考量。
  而今,在新的人际之中,渐渐收获温暖感触,渐渐在冰凉往日阴影之下,缓缓的愿意相信现世美好,相信自己值得别人的重视,相信自己能获得别人珍贵的感情。
  相信身披白纱,手挽身旁人的臂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