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津股巡览      更新:2023-05-25 15:16      字数:4880
  恪?br />
  “爸,今天是怎么回事?”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饮料喝。
  “就要开始录音了别喝这个,”爸爸从我手里把饮料拿走,给我倒了杯橙汁,“莎莎今天带男朋友来吃饭,没告诉你吗?”
  “啊?”霎时愕然,“我最近太忙了,都没见过姐姐。”
  “他们好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你知道这件事吗?”妈妈一边忙着一边问道。
  “听泽岚说过,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姐姐好像打算去美国。”
  “你们姐妹两个以前是无话不说的,这次连你都一知半解,真不知道莎莎在想什么。”妈妈小声抱怨道。
  “妈,现在我们都忙了嘛,哪像以前可以天天晚上窝在一起说心事。”随意地应道,心里却蓦然惆怅起来。那些亲密无间的日子,不知不觉地,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言谈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三个人一起走出厨房。站在姐姐身边的男人高大挺拔,穿着笔挺的烟灰色衬衫,目光深邃,表情略显拘谨,彬彬有礼地说:“叔叔阿姨若希,你们好,我是舒扬。”
  爸爸微抿着嘴唇,有些发愣。妈妈接过他递过来的礼物,笑容温和地招呼他:“舒扬,别客气,快进来坐吧。”
  妈妈带他去客厅,给他倒了茶,又和爸爸回到厨房去忙。我坐在客厅陪他们聊天。
  “若希,你今天怎么有空在家?”舒扬环顾着四周,随意问道。
  “是爸爸叫我回来的,我还纳闷什么事呢,原来是姐姐要带男朋友回来。”
  “你应该很忙吧,是不是耽误你的行程了?”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他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让我丝毫不觉陌生。
  “我正好忙里偷闲啊,平时想要休息都很难呢!”
  就这样散淡地聊着。这个男人绝不算是出众的,但至少是机敏而得体的。姐姐看他的眼神很安宁,我想,他是可以托付的。
  暮色*降临,食物的香味四溢。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这样的时光总是简单而温暖人心。
  每一道食物都精美得像艺术品,爸妈为了今晚一定是费尽心思。
  “舒扬,你多吃点。”妈妈不断地往舒扬的盘子里夹菜。
  “阿姨,您别客气,我自己来就好。”
  爸爸端着酒杯,剔透的红酒在他指间的玻璃杯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迟迟未落肚。
  “舒扬,听莎莎说,你是在建筑公司工作的?”爸爸终于开口,目光却仍停留在指间的酒杯上。
  “是的,现在是亚太区的经理,迟些会调职。”舒扬停下筷子,认真地答。
  “所以要去美国工作?”
  “因为公司的总部在美国,原本来这里就是工作需要,现在回总部也算是正常调动。”
  “家里还有什么人?”
  “爸爸早些年过世了,妈妈在美国生活。”
  “你爸爸是怎么过世的?”爸爸追问。
  “爸……”姐姐皱着眉头轻声提醒道。我和妈妈也都觉得诧异。爸爸待人处世向来周全、体面,如此敏感的问题,绝不应这样直截地问出口的。
  爸爸却抬起头望着舒扬,全然没有要作罢的意思。
  舒扬倒也不回避,不卑不亢地答:“是病逝的。”
  “你妈妈知道你和莎莎的事吗?”
  “她知道的,稍后去美国,我会带若莎跟她见面,她一定会喜欢若莎的。”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莎莎去美国发展得还不如现在好,你准备怎么办?”
  气氛微妙,大家都放下了筷子,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之间紧张的对话。
  “我的经济条件虽然不能跟那些富豪相比,但承担两个人的生活支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我说的不是钱的问题。”
  “叔叔你放心,不管在那里的生活怎么样,我相信我们都会不离不弃的。”
  “不离不弃,”爸爸若有所思地重复着,猛然放下酒杯,说:“看来你今天来是势在必得,不过,我是不会同意的。”
  气氛急转直下。无声的僵持像骤降的瓢泼大雨,一切都变得浑浊而艰涩。
  “为什么?”姐姐的声音是激烈而颤抖的。
  爸爸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更不会同意你们去美国。”
  “为什么!”姐姐激动地站起来,气息钝重。
  爸爸波澜不惊地说:“你是我的女儿,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和妈妈面面相觑。爸爸从来都是平和宽容的,何况舒扬的言行举止都未有任何不妥,这样蛮横的反对太不可理喻。
  “连一个理由都没有吗?这算什么?”
  “我是你爸爸,我说的话你必须要听。”
  “你太不讲理了!”
  舒扬站起来,面色尴尬,却仍扶着姐姐地肩膀安抚道:“若莎,别激动……”
  姐姐甩开他的手,转身向妈妈寻求帮助:“妈,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茫然地望向爸爸,爸爸的表情严肃而坚决,妈妈沉思片刻,平静地说:“既然你爸爸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莎莎,你向来都很听你爸的话的。”
  妈妈的袖手旁观使姐姐更加恼怒:“既然不同意,为什么还要叫我带他回来?!”
  “就是因为你带他回来了,我才庆幸没有同意你们的事。总之,我不喜欢他,也不可能会同意。”爸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舒扬略显窘迫,嘴角却依旧挂着牵强的笑容,礼貌地说:“叔叔、阿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想我还是先走了。”
  姐姐想拦他,他轻蹙眉头向她摇了摇头。大门阖上,屋里是剑拔弩张的寂静。
  “爸,我一直以为你和我是最亲的,为什么你要阻止我的幸福?”姐姐瘫软地靠在餐桌旁,“你就不能公平一点吗?没错,我是比若希坚强,是比她独立,所以我习惯了你把更多的关心和疼爱给她,我学着自己面对所有的问题,但是我至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吧?”
  我听到自己的心裂出一道罅隙,内疚和失落奔涌而出,痛楚鲜明。我从不知道,我的软弱也可以是利刃,一点一点地割裂我和姐姐之间的亲密。而今明了,从我走进演艺圈的那天起,我们之间的日渐疏远,在劫难逃。
  “莎莎,别说了。”妈妈站起来,轻拍她的肩膀。
  “让她说。”爸爸坐在她的面前,仰头看着她。
  他的无动于衷使姐姐的情绪无法平复下来:“爸,你怎么会是这么霸道的人?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征求你的意见,是出于对你的尊重,但是决定权在我的手上,你没有权利阻止!就算你在外面是天王,习惯了高高在上,在家里,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
  “没错,在家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霸道也好,不讲理也好,你都必须接受。”
  “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做你的女儿!”
  “如果你不是黎华和方若绮的女儿,你的路会比现在难走得多!”
  “我不稀罕!天王算什么?也不过是个失败的父亲!”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姐姐的脸上,妈妈怒不可遏地说:“你不可以这样说你爸爸!”
  从小到大,妈妈不管对我和姐姐有多严厉,都不曾出手打过我们。这般刺耳的话,于我们全家,都是莫大的伤害。但我了解,这是姐姐盛怒之下的无心之言,绝非她的本意,她对爸爸的爱从不比我们少,正因如此,爸爸固执的反对才会令她难以接受。
  四个人都沉默下来。姐姐转身上了楼。爸爸独自喝着一瓶红酒。我和妈妈安静地收拾餐桌上未动几口却已冰冷的食物。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道无声的伤口,淌着同样滚烫的血液,那是我们无法斩断的牵连。这个诡秘的夜晚,成了姐姐人生的转折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关键人物登场,也是若依很爱很爱的角色,敬请期待^_^
  ☆、重逢
  舒扬毫无征兆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在那个不欢而散的夜里,打电话给他,他清浅地说,若莎,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镇定的。那时候,我焦躁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他的从容使我顺从地相信,一切真的会好起来。
  然后,他就消失了。
  整整一周里,我不断地拨他的电话。电话那头总是一个亲切的女声告诉我,关机。重复的短信发了无数次,像一颗颗细小的碎石,沉入大海再无音信。
  终于有一天,我再也无法承受内心汹涌的恐惧和不安,从摄影棚里跑出来,打车去了他的家。城南幽静的公寓,终年如一的安宁。我站在电梯里,身边的贵妇斜睨着打量我,轻蔑地回过头。我抚过自己的面颊,冰凉的手触到冰凉的脸。心跳剧烈。
  门铃声在空旷里不断地回响。我听到一些希望和依赖,在反复的喧嚣里破碎。
  我靠坐在门口。颤抖的手指缓慢地在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舒扬办公室的号码,我从没想过要拨打的号码。
  一个甜美的女声接起了电话,我想起过去的一周里,不断地告诉我关机的那个声音。亲切之下,是同样毫无感情的冰冷。
  “对不起,我找舒扬。”颤栗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间回旋。
  那头的女人显得有些诧异,礼貌地说:“舒扬三天前已经回纽约总公司了,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能把他在纽约的电话和地址给我吗?”我木然地问。
  她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沉默片刻,说:“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挂断电话。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绪飞奔,根本无法停止。
  是因为爸爸激烈的反对而退缩?
  是因为不知怎样面对而逃避?
  是因为厌倦了爱情而放弃?
  对这段爱情,我从不是安然无忧的,只是未想过,会面对如此唐突的不告而别。
  这个男人出现在我人生的分岔路口,陪伴我走过追逐梦想最初的路途。他带我出席舞会,又一起逃走;在新年零点的大雪纷飞里亲吻我;即便知道对改变销量无济于事,仍不停地买我的专辑……支离的记忆拼凑起来,真实得如长在肌肤上的纹裂,纠缠交错,触手可及。
  离开却像风过无痕,我甚至无法确知,他是否带走了这些相同的记忆。
  比轰烈的诀别更伤人的,是无声的隐没。我被抛在希冀和绝望的边界进退两难,被琐碎而无边的念想撕扯得四分五裂,却也无法换取一个决绝的答案。
  这个不止一次地对我说,你转身的时候我都会在那里的男人无声的消失,使我陷入了迷失的惶恐。
  等待我去面对的,还有被我用失去理智的恶言伤害了的家人,黯淡下来的梦想和未卜的前途。
  坐在去纽约的长途飞机上,内心是愧疚的。我不清楚爸爸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但无论如何,这样冒昧而盲目的出走都太过任性。我不敢去想爸妈看到我留下的字条是怎样的反应,决定走,就必须义无反顾。
  我绝不是会被爱情摆布的人。不计代价,不问后路,我想要回的甚至不是这份虚幻的爱情,也许只是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我释怀的理由,一个可以让我坦然接受惨淡的现实的理由。我的身体里隐藏着太多不安分的细胞,它们使我不甘向无可奈何的人生妥协。
  纽约,我始终还是逃不开这里。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我在纽约的一家小旅馆入住。灯红酒绿的曼哈顿离我咫尺之近,我却感到自己离它从未像现在这样远。
  擦身而过的都是高大而热情的洋人,餐馆里有刀叉碰撞的清脆响声,鼎沸的大街上充斥着卷舌的音调,陌生和孤独将我席卷。我觉得自己像一片飘在风中的树叶,任何一阵狂风都可以轻易地把我带走,我必须在枯死前找到降落的地方。
  我去了舒扬的公司。棕发蓝眼的美丽的接待小姐,用清晰而简单的英语告诉我,他回到美国就辞职了。他搬出了公司给他的房子,不知去向。
  我礼貌地感谢了她。透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