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3-05-21 14:15      字数:4955
  阿卓小心的靠近了一步,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朝衣推扔了过去,只闻一声
  闷哼。
  “不管你是谁,冉府都绝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且你正在翻找的地方也没有贵
  重的宝贝,我劝你现在就走,否则我就要叫人来抓了!”
  “阿卓,别叫,是我!”冉旸惎样子有些凌乱的从衣推里走了出来。
  “少爷!?”阿卓一副错愕的表情。“这么晚了,您不是在房里休息了吗?”
  “我在找一样东西。”冉旸惎说话的口吻已经表示了不希望他再追问下去,
  无奈痴呆的阿卓没听出来。
  “少爷何不等天亮再找,现在乌漆抹黑的,根本看不清楚,找东西很困难。”
  “不行,我今晚就得找到。”
  闻言,阿卓连忙卷起了衣袖,“那奴才来帮少爷找好了,少爷是什么重要的
  东西掉在这附近了?”
  冉旸惎有些不耐他的多事,但继而一想,有个人帮忙找可以省了不少事,他
  松口说:“我找一件蓝青色的衣服。”
  “衣服!?”阿卓惊讶的喊出声。
  “你的反应需要这么夸张吗?”冉旸惎不悦的白了他一眼。
  阿卓忙着解释,“可是这儿放的全是旧衣,是府里不要的衣服,要分给贫穷
  人家的……”
  “我知道。”
  “难道是丫鬟丢错衣服了吗?”
  为了塞住他的啰嗦,冉旸惎没好气的说:“对,我一件好好的衣服被扔了。”
  “是怎样的衣服啊?”搔了搔头,阿卓还是一头雾水,因为他仍不懂到底是
  多昂贵的一件衣服可以教主子半夜亲自来寻找。
  “蓝青色的,衣服下摆绣了好多只小老虎。”
  “少爷有这样的衣服吗?”
  “你到底找是不找?”冉旸惎被他问的火气上来了。
  “我找,奴才这就找……”
  于是,两个男人,一对主仆便开始翻遍了堆积如山的旧衣,半个时辰过后,
  完全没见着条件符合的衣服。
  “少爷,你确定衣服被丢到这儿来吗?”阿卓喘着气,以手煽着风问道。
  “这个问题该是我问你的,府上不要的衣服除了这里,还会扔到哪儿去?”
  忙了老半天却徒劳无功,冉旸惎愤怒的挥去汗水。
  “应该只有这里了……”
  “叫阿多来见我!”冉旸惎往书房的方向走,顾不得其他了。
  “现在?”阿多那家伙不知道和周公下第几盘棋了,这会儿去吵他,肯定让
  他骂得臭头。
  “很晚了吗,我都还没睡,他睡什么?”他霸道的说。
  第九章
  “少爷,你找奴才什么事?”阿多睡眼惺忪的来到了书房。
  “阿多,我问你,上次那……”冉旸惎抬眼对着家丁那张脸,舌头在这此时
  却突然变得不管用了。
  阿多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主子的困窘,于是大胆的提起:“刚才阿卓说少爷
  在找一件衣服……”
  “对,就是一件衣服!”难以启口的事情由他先开端,冉旸惎的难为情大减
  了不少 。
  “是这件吗?”阿多不急不徐的将置于背后的那只手伸向前,只见手上抓着
  一件蓝青色的男衣。
  “你……”乍见之下,冉旸惎惊诧的望着他。
  “奴才没丢,我想这么好看的衣服扔掉可惜,所以就自作主张的留了下来。”
  “你穿了?”他的声音因一层怀疑瞬间威吓的尖锐起来。
  阿多忙不迭的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每晚会拿它起来看看,赞叹精巧
  的绣工一番,然后又放回原位……且这件衣服奴才来穿根本不行,它是依少爷的
  身材量身订作的……”
  阿多让每句话都像隔着一层薄纱,不特别点明什么,因为少爷的态度未见明
  朗,也不曾说过什么承诺,虽然他主动找起这件衣服,可能代表某一种意思,但
  他毕竟不是当事人,自然不能大胆的断定他的心情。
  “好了,别说了!”冉旸惎听了他的话,浑身变得有些不自在,他上前拿过
  了衣服,仔细端详是否有哪儿碰脏了。
  “少爷请放心,奴才将它保护得很好。”
  冉旸惎又气又窘的瞪着他,走回了桌前坐下,刻意清清喉咙,以自以为不着
  痕迹的态度说:“明天你到邻镇去调查一件事……”
  “是,阿多一定会办好少爷交代的事!”
  “这件事不许说出去!”
  “奴才知道。”
  冉旸惎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又定在那件蓝青色的长袍上,“明天一早到帐房领
  赏银十两吧,如果事情办得令我满意,我会再赏你钱!”
  “谢谢少爷!”阿多喜孜孜的离去,边走边庆幸自己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看来他真的没看错眼,少爷的改变的确是有原因的。
  书房里一片宁静,冉畅惎身靠着椅背,头向后仰,一只手遮住了眼睛,试着
  要让自己内心的那股风暴平静下来。
  ※※※
  几日后。
  “少爷,奴才打听到了,邻镇确实有户姓苏的人家,里头有个丫鬟叫商咏眉。”
  冉旸惎的手掌因为听到这个事实而握紧,“不要停,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街坊大叔、大婶说苏府原本是地方上有钱人家,但因为出了个败家子,导
  致积欠了别人不少钱,他们也提到苏家老爷和夫人收养了五个漂亮的丫鬟,主仆
  之间的感情融洽的不得了,不过现在五个丫鬟好像都没有待在府里……”
  “因为她们全都出去赚钱了……我真的误会她了……”冉旸惎喃喃自语。
  “少爷,还有──”
  “这些就够了,你办得很好,到帐房领钱吧!”
  ※※※
  “夫人,你怎么来了,”咏眉对于踏进她房间的意外之客,反应很惊讶。
  “你都怀孕三个多月了,而我却一直没时间过来看看你,趁着今天天气很好,
  阳光很温暖,所以就给你送碗补汤来了。”侯琴瑛温和的脸上寻不着一丝的异样。
  “小娟,还不将补汤端给二夫人?”
  “二夫人,这是夫人一早特地请厨娘到街上去买的新鲜鸡肉熬炖咸的鸡汤,
  喝了对你和肚子里的小孩都好。”小娟周到的礼貌也找不出昔日的刁滑。
  虽然两人的转变显得很唐突,但咏眉却高兴大家终于能和气的相处,“可是
  我刚刚才用完午膳,现在吃不太下……”
  “咏眉,你不喝不就表示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我的气?”侯琴瑛故意如此说
  道,“其实那天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木梯那么脆弱,否则我怎会让你上去冒险
  呢,你说对吧?”
  “咏眉知道,夫人的好意我也一定会接受的,我一会儿就喝。”咏眉从未如
  此怀疑,她不懂夫人为何要做此解释。
  侯琴瑛和小娟交换了个眼神,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我让小娟在外头等
  着,你喝完再叫她收碗。”
  “不用了,喝完以后我再自己拿去厨房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怀的是我们冉家的骨肉,还是小心为妙,兰儿在忙,就
  让小娟来吧!”侯琴瑛带着小娟走出了房间。
  “夫人,你不会真的要奴婢在这里等吧?”小娟发着牢骚,来冉府服侍夫人
  这么久,她还未做过这种下等仆人干的事。
  “小娟,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得亲眼看她将那碗鸡汤喝下去,要是她肚子里
  的那个小孩好死不死真的是个男的,不但我的地位不保,你也别想在这里待下去
  了。”侯琴瑛将事情的利害关系说给她听。
  商咏眉是不能再留在府里了,自从上次的打扫事件后,冉旸惎已经对她不闻
  不问,就连冉家二老的一颗心也都向着那个女人,说不定等小孩出生后,光采全
  沾上她的身,然后二老心情一好,马上休了不能生育的她,扶商咏眉为大夫人,
  到时候看她哪来的戏唱!
  所以她得先下手为强,为了在冉家的身分和地位,姓商的肚子里的小孩一定
  得除掉!
  ※※※
  “少爷,救命啊,不好了……”阿卓急冲冲的冲进书房里,打断了冉旸惎与
  几个朋友的谈话。
  冉旸惎的眉头皱得死紧,“出去,冉家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你没见我正在
  和朋友谈事情?”
  “少爷,奴才真的有重要的事报告,是有关夫人的……”阿卓急目了一身汗,
  求饶的跪了下来。
  “我不听。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他不想知道侯琴瑛的事,他对她是了无感
  觉了。
  “可是夫人端了碗打胎汤药要给二夫人喝……”
  “你说什么?”冉旸惎霍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攫住了阿卓的手腕,力道之
  猛,连一个大男人也喊疼。
  “少爷,你赶快去救二夫人,她若将那碗药当成补汤喝下去,肚子里的小孩
  就没了!”
  “该死,你跟我来,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
  抛下面面相觑的朋友,冉旸惎拉着阿卓冲出了书房。
  没人见过冉家少爷失去理性、如此冲动的一面。
  ※※※
  “少爷,上次二夫人从木梯上摔下来,其实不是意外,而是夫人设计好的。”
  阿卓随着主子慌乱的脚步,气喘吁吁的向他报告。
  “我亲眼看到小娟在锯木梯,她在接缝处锯了几刀,让木梯的外表看起来完
  好如初,其实却是暗藏机关,只要一个人踏上去再微一使力,就会断裂……”
  “你早就知道却直到今天才向我禀明?”冉旸惎的声音中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奴才怕少爷降罪……”
  “你现在说出来就不怕会受罚吗?”他不知道府里原来养了那么多包藏祸心
  的人。
  阿卓的声音颤抖,提心吊胆的继续说:“所以奴才想将功赎罪……我刚才经
  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小娟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就跟着她和夫人到二夫人的房里,
  偷听到她们的计谋,知道原来夫人想用这个方法将二夫人赶走……我一直以为夫
  人只是看二夫人不顺眼,我不晓得她连少爷的骨肉也想害……”
  他已经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了,因为二夫人是个大好人,他再也无法为了钱而
  被夫人所收买,在少爷面前搬弄她的不是,甚至是隐瞒事实不说……“很好,她
  想赶咏眉走是吗,我就要看看最后走的人是谁!”
  冉旸惎的声音中扬着致人于死的冷寒。
  ※※※
  “少爷,您怎么来了?”小娟远远的看到当家主子愤怒的半跑步过来,一颗
  心给拎得半天高。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你的主子和二夫人不是死对头吗,为什么你会在这
  里出现?”
  冉旸惎一句话将她堵的哑口无言,他匆忙进了商咏眉的房间,刚好赶上她正
  拿起汤匙舀起汤欲就口,他大声吼叫,“别喝!”
  咏眉被突来的制阻,吓得将汤水泼洒出来,她转头惊愕的看向来人,“爷…
  …“
  “你有没有大脑,难道你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吗?”冉旸惎拿来她搁在桌上
  的手绢,替她擦拭被浓浊汤水溅到的衣物。
  他的心就在刚才那一刻差点跳出了喉咙,而现在它仍在喉口快速的跳动着,
  他终于知道原来紧张、害怕是会让一个人因此而遭灭亡……“烫着哪里没有?”
  “没有……”是不是用情深的人,注定放不下,就只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
  作,竟牵扯出咏眉的泪水。
  看到她的眼泪,冉旸惎以为她真的烫伤了,“该死的你,别在我面前假装坚
  强,你到底哪儿痛?”
  咏眉摇了摇头。
  “还是你肚子痛?你喝了这碗药汤了?”
  咏眉又摇了一次头。
  她想他,好想,好想……就算等到的是他的暴烈,她还是想他、盼他……冉
  旸惎有些火怒她任凭他唱着独角戏,“你到底要不要说话,你知道这碗补汤其实
  是打胎药吗?”
  闻言,咏眉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眸,泪水因此更是无碍的汹涌不已,“不,这
  是夫人端来给我喝的补汤……”
  “人家设计要打掉你的孩子,你不会还心怀感激吧?”
  咏眉的双手顿时冰冷,身躯也冷得像冰,惧怕的蜷缩起身子。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来没有对你表白过我爱你啊,我一直
  在克制自己……我没有违背契约上的规定,为什么她要害我……”
  冉旸惎搂着她,稳住她的颤抖,怕她伤害到自己,然他内心的起伏却激荡的
  无人能驾驭,“你再说一次,将你刚才说的话再重覆一次,我要听清楚你的话!”
  他深深吐纳一次,脑中仍然有些昏沉,暂时无法消化这么强烈的情绪冲击。
  “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