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绝对零度      更新:2023-04-11 15:27      字数:4977
  痈康鞴嗌俅瘟耍业纳矸莶荒苄孤叮〉笔蹦敲炊嗳嗽冢蚰写罄癫湃侨朔且椤!?br />
  徐夫人仍是不甘心,抹着泪,自怨自艾到:“都只怪我没本事……以后见了她,我自然会恭恭敬敬……”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不用行礼归不用行礼,江蓠她待您,待咱们一家人还是很上心的。您瞧瞧,她准备的衣料,不是叠好了放那儿的?”徐楚良起身端过来,拿给徐夫人瞧。
  徐夫人止了泪,伸手摸了摸——她年轻时候也见过些东西,一摸便知道这确实是上好的衣料,心下又感叹到,自己也就年轻时做过两身真正的好衣裳,后来身材发福了,便都悄悄给了女儿。
  “这个得不少银子罢?”徐夫人又摸了摸,心思回转一番,问儿子到:“虽说她的嫁妆是娘家陪的,是她自己的东西,但是到底嫁给你了,可向你说过她那些嫁妆有些什么?”
  徐楚良一笑:“咱们现在住的这地方,这满屋子的家具,全都是她的陪嫁,而且还是皇上亲自赏的。”
  徐夫人咂舌不已,看来确实背景雄厚!她朝四处看了看,无一不比原先的徐府强,又问到:“那房契地契呢?都在她手里,还是给了你了?”
  “在陛下手里呐。这是公主府,是皇家的私产。”徐楚良端起茶润了润口。
  徐夫人撇了撇嘴:“原来也不是她的啊。那她家里给的陪嫁呢?”
  “东西倒是很多,但是具体有哪些她也没一一跟我说。”徐楚良见说到财产,顺势向她母亲到:“如今她嫁了过来,自然是她管家,母亲就好好享清福罢。”
  徐夫人正要笑,却听儿子说道:“母亲的嫁妆私房除外,家里公中的那本帐就交给江蓠罢。”
  吓?徐夫人眼睛都睁圆了,冲着儿子到:“满屋子都是她的人,房子、地也不是咱们的,还要我们出钱?”
  徐楚良私心里虽然也希望沈江蓠能用嫁妆补贴徐家,但那毕竟是她的私产,她不主动提的话,自己还没厚脸皮到直接朝老婆要钱。
  “母亲这话就见外了。如今她嫁了我,她还有她带来的人都是我们徐家的人了。再说她的嫁妆就算此时不拿出来,将来也是要留给我们的子女的。”
  媳妇管家,交公中的帐也是理所应当,徐夫人点点头答应了。让徐楚良惊讶的是徐夫人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他不知道的是她母亲这些年的家也不是白当的。账本、银子是交了,交多交少却只有她一人知道。在她看来,沈江蓠有那么庞大的嫁妆,何必计较徐府的这三瓜两枣?虽然明面上不好动她的嫁妆,但是自己只要不交出全部,到时候她钱不凑手,不还得拿银子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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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安顿了徐家一家人,下午沈江蓠与萧栖迟便在钱庄见了个面。
  嫁人以后,沈江蓠的行动更加自由,交代一声就能出门。
  倒是萧栖迟有些惴惴,想着沈江蓠已经嫁了人,二人之间是否需要避些嫌疑?孤男寡女的总私下见面,在古代来说是不是不太妥当?
  待见了沈江蓠,他一高兴,便将这些后顾之忧忘诸脑后。
  沈江蓠叫人拿了两坛上好的羊羔酒给他:“这是遇仙正店出的,你回来以后肯定应酬多,正好拿去喝。”
  羊羔酒这个东西,萧栖迟在现代社会从没有喝过,也从没有听说过。据说是肥美的羊羔肉酿成的,酒汁如同琥珀一般,价格不菲,是达官贵人最爱的。而遇仙正店酿的羊羔酒又是整个京城最好的。
  他乐呵呵地接过来,也将自己的礼物递给她。本来想说祝贺新婚之喜,但是话却不知被什么堵住了。自己对她成亲这个事情好像是没有太多欢喜的,便只说了一句:“给你玩儿的。”
  沈江蓠接过来瞧了瞧,放在一旁,感叹了一句:“没想到我们居然做了亲戚。”其实她真正的感叹是早知机关算尽,还是栽了徐楚良这个跟头,还不如跟你成亲。
  萧栖迟一笑:“我舅母那个人就是小气些,也没甚坏心。你莫同她计较,倒没得给自己添堵。”
  沈江蓠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我记得你曾经跟我提过你表哥身陷科场弊案的事情,说的就是他罢?”
  萧栖迟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点点头。
  “可是他只跟我说冒籍之事,从未提过弊案。”沈江蓠正了正手上的戒指,面上有讥诮之色:“他不知道我与你的私交,也不知道我知晓这事。”
  萧栖迟想这时候按照常理是不是应该劝说些“表哥是不想你担心”这类的话,但是却说不出口。看着沈江蓠质疑不满徐楚良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挺愉悦的。
  第56章 过招(捉虫)
  过了两日,徐夫人叫人请了沈江蓠和徐楚良来说话。
  花厅的几案上摆了一只匣子,只听徐夫人说:“你们成了亲,便是大人了。楚……”,她看了二人一眼,将“良”字咽下去,改成“阆风”,得了这个功名,光耀门楣,日后得了官儿,更要尽心才是。江蓠是大家出身,主持中馈自然不在话下。这是家里的账本……”徐夫人扫了匣子一眼:“今儿就交给你们夫妻了。”
  “姨母以后只管享清福就是了,我和江蓠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徐楚良欢喜无尽。
  沈江蓠也说了两句好话,叫颂秋接过匣子,一行人回了主院。
  当着徐楚良的面,沈江蓠拿出账本,说道:“趁着你也在,咱们一起理清了罢。”
  “难道我还信不过你?既然这个家交给你打理,你安排就是。”徐楚良笑着帮沈江蓠正了正发间的累丝金凤钗。
  沈江蓠微微偏了偏身子,躲开徐楚良的手,正色道:“话不是这样说,往后你主外,我主内,但又不是隔了楚河汉界,非得泾渭分明。家中银钱开销,你怎能丝毫不知?你自己瞧了,也才心里有数。”
  “好,那我们一起看。”徐楚良仍是笑盈盈的,拿起田庄地契,开始清点。
  本来就没多少东西,一时三刻就看完了。
  不看还好,一看倒叫他看得心下惴惴,只把眼睛去偷瞧沈江蓠的神色。家里怎可能只有这点田庄土地?公中银子这样少?那这些年都怎么过来的?
  前一世沈江蓠在徐家做了好些年的媳妇,所以徐家到底有多少产业,她还是略知一二的。这才拿出来一半嘛!
  翻看完了,她并未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只是对着徐楚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往后省俭些日子也能过下去。”
  她说这话,一是显示自己与徐楚良一起安贫乐道的决心。既然安贫,她就不可能贴补银子。所以这话的第二层意思就是显示她丝毫没有贴补徐家的打算。
  按照徐楚良往日的盘算,家中几千银子的过活还是有的,没想到居然只有这点。说实话,他对沈江蓠还是颇为喜欢的——怎么可能不喜欢?要教养有教养,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就是世人眼中标准的贤妻,也是他梦寐以求的贤妻。
  孔雀开屏那不只是动物的本能,还是人的本能。谁不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零缺点,各种高大上?他当然也希望在沈江蓠面前展现一二的,可是家中这寒薄的家产让他着实有些抬不起头来——当初还说曾祖官至三品,现在想起来就像个笑话。
  “你不用担心。以为夫的才干,他日必将青云直上。我要拱手锦绣讨你欢,我要你成为这京城中人人艳羡的女人。”
  沈江蓠在徐楚良的脸上看到从未见过的狂热眼神。
  这样看上去,这个男人真的很值得倾心。他有一张好看而温柔的脸,浑身上下是让人舒服的谦和有礼,以及恰到好处的书卷气。他的身量也很高。沈江蓠刚刚到他的肩膀。这样的皮囊下还有一肚子的学识和气度。
  若不是前世那样惨痛的背弃和伤害,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对亲生女儿的残酷,此时的沈江蓠不会如此心如止水,甚至,恶心。
  沈江蓠仔细地听自己的心,已经听不到仇恨的回音。也许,恨是源于不能释怀的爱,得不到的痛苦,以及不忍失去的悲戚。沈江蓠不恨,一点也不恨。她只是觉得恶心,似乎眼前是一团散发着恶臭的沼泽。
  为了平复这种恶心,她恨不能一把火烧尽眼前的这一团。她要知道这个人将永远不再存在于这个世间,永远不可能再出现于下个街口,才会觉得风清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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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夫人很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克扣了公中的钱,本来以为沈江蓠会自己拿钱出来。哪知她这么狠,居然好意思带着一家人节衣缩食!
  这生活水平比他们往日在徐府时都差了许多。
  十天吃一回肉,菜里还几乎看不见油星。远远看着,家里上下众人脸上似乎都泛着绿。沈江蓠因为偶尔回娘家,或者出去看铺子,倒能打打牙祭。
  萧栖迟每日要去衙门,应酬又多,几乎不在家吃饭。那日回来的早些,进去给徐夫人请安,乍一看徐夫人和徐氏姊妹,只当是拍鬼片,吓了一跳。
  针线活也不拿去给外面的裁缝做,而是分派给家中女眷,这就苦了徐氏姊妹。徐楚云是庶女,不好说什么。徐楚飞就不管了,在徐夫人面前一个劲儿地抱怨:“怎么这么多活计要做!不能跟以前一样拿到外面去做么?您看看我这手……”一面说,一面将双手伸到徐夫人面前。
  徐夫人一看,上面好些个破皮,看得心疼,便抽这起道:“等我好好说说她!”
  平日里吃饭,是徐夫人带着徐氏姊妹吃。沈江蓠和徐楚良在主院吃。萧栖迟则在前院。
  那日吃晚饭,徐夫人一见端上来的青菜豆腐,啪嗒一声,一双筷子就掉到了地上。她身子一软,竟然向旁边栽下去。若不是身后的丫鬟和徐楚云眼疾手快,定要磕出个油包来。
  在场诸人无不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地将徐夫人抬去卧房的床上。徐氏姊妹早急得哭起来,围坐在徐夫人身边,又催着人去请哥哥嫂嫂。
  徐楚良和沈江蓠闻言扔下碗筷就来了。待他们赶到,徐夫人已经在床上哼哼唧唧,淌眼抹泪地说着:“家里日子艰难,还要养着我这个老废物。不过吃了几顿青菜豆腐,就吃得这样头昏眼花的……”
  “我早些去了,也能省些嚼用,你们负担也小些。”说着,又哭了。
  徐楚良只得劝道:“这是哪里的话?我不日就要授官,正是大好的日子,天大的福等着姨母。姨母怎么不看开些,好生保养?”
  徐夫人听了又哭道:“如何保养?我尚从未听说过青菜豆腐也能养人么?从前,我当家里,可从未这样待你们呀……”
  话里话外无不是针对沈江蓠,指她苛刻小气,故意刻薄人。
  她赶紧说道:“我当了家,累大家这样吃苦,是我的错。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公中有多少银子夫君也是亲见的,可着这点银子,我只能安排这样的日子。委屈了姨母和表妹,是我们无能。只是,同样的银子,不知姨母怎能让全家人吃香喝辣?也请姨母教教我,这样大家都有肉吃。”
  沈江蓠的话明白无误,也没有谁是傻子,会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于是徐楚良与徐氏姊妹齐刷刷地望着徐夫人。
  徐楚良其实一早就疑心母亲克扣了公中的银子,只是毕竟是自己母亲,他没忍心去说。却没想到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沈江蓠戳破。一来恼母亲太小气,丢自己的脸;二来又恼沈江蓠口快,一点面子也不给老人,不给自己留。他颇有些下不来台。
  徐夫人见众人都这样望着自己,而沈江蓠的话又直戳痛处,顿时哑口无言。只得翻个身:“我头痛,明儿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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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徐楚良看了会书,趁空又去看望了一番徐夫人。
  徐夫人正长吁短叹。她呕了一肚子气,晚饭也没吃,本来吩咐厨房做两个小菜送来。谁知道厨房那边说实在没有富余的东西,只送来了一盘蒸饼,一碟咸菜,再有一个鸡蛋。
  她一看,又没了胃口。
  徐楚良一见,扶着徐夫人下床,劝她略吃了两口。待徐夫人吃毕,他才抱怨到:“太太也是,何苦耍这不高明的手段?没得惹人笑。家里本来也不是过不得日子,急等着江蓠的嫁妆用,就拿出公中那些钱来,也能好好过日子。我看,改日寻个由头,您还是把帐全给交了罢。”
  咳咳咳,徐夫人气得连声咳嗽,一巴掌拍在徐楚良的肩上:“你个没良心的,我千算万算,还不就是为了你吗?我这么大年纪,省下钱来还不就给你?你倒抱怨我!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