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17 18:48      字数:4771
  “好了,飞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品性的孩子,与你师父一样。怎会是伦理不分,背弃常伦,禽兽不如之人。你不用解释,叶师姑相信你。”
  楚飞更急,想说话又插不进话。叶雨真让他说了,他又说不出条理清晰的话来,十分被动,局促不安。
  叶雨这时看着怯怯躲缩在角落的小花,冷笑道:“你做出这副害怕的样子做什么?担心我伤害你?呵呵,我叶雨不是这样的人!
  你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在师兄这里待着,养胎!没事不要出去。免得外面闲言碎语,让师兄好难做人!”
  叶雨说完,也不待小花有什么回应,她径直转身,朝门口走去,路过楚飞身边时,她停下脚步,淡淡道:“你陆师姑有什么需要的,晓月居倘若没有,你尽管来找我。”
  叶雨跨出房门,朝晓月居大门飞快而去。楚飞复杂地看了看小花,朝叶雨追去。
  楚飞追上叶雨,叶雨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叶师姑……”楚飞不忍道:“我送你出去。”
  “飞儿,叶师姑让你看笑话了。”叶雨有些凄婉。
  “叶师姑,你,你别这样。”楚飞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
  叶雨凄然一笑,继续朝大门而去。
  到了大门口,叶雨刚将一只脚跨出门槛,忽又收回来,复杂而可怜地看向楚飞,看了他好一会儿,有些悲伤道:“飞儿,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叶师姑知道你喜欢小花,也曾让你师父劝过小花……”
  楚飞愣了愣,然后矢口否认道:“叶师姑,我没有。”
  “傻孩子,你的心思,叶师姑怎么会看不出来。叶师姑求你,千万不要怪你师父。我知道师兄有苦衷的。算叶师姑求你,你不要恨你师父,好吗?”
  “叶师姑,你不要多想。小,陆,陆师姑不是坏人。师父也不是……她……”楚飞越说,越语无伦次。
  “飞儿你太善良了。师兄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我以为浮云谷的女子,都跟我与你小师姑一样,恬淡,与世无争。可我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叶雨哽咽,有些说不下去。
  楚飞心里非常难受,他看着叶雨努力吞下悲伤,最后嘱咐他道:“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师兄的骨肉。你也不要恨她,替你师父好好照顾她吧。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我先走了。”叶雨竭力使自己显得如无其事。
  “叶师姑,你慢走。”楚飞见她这样,心里真的很替她难过。他又实在不知该怎样恰当地安慰对方。
  叶雨萧索失魂的背影,慢慢往来时的路走去,楚飞缓缓关上大门,将自己对叶雨不忍的视线,总算隔绝开来。
  ……
  茅廉离开流水涧,急跑回他的院子。却看不见离离嗷嗷着,跑出来迎接他。
  他离大门还有些距离,便高声呼唤了好几声离离,但都听不见它的嗷嗷回应声。离离果然不见了。
  茅廉老嘴撅得老高,心里直骂道:凌震你个兔崽子,老子抓到你,不将你活剥了,我就不是你的师叔祖!
  茅廉暗骂归暗骂,小花的正事要紧。他脚步未停,跑进院子,却在记忆的药柜处,找不到一根苦藜藤。
  茅廉心急,也顾不上他平日里看守得紧,整理得整齐的那些药材宝贝。他翻箱倒柜,苦寻苦藜藤。
  这也不怪不得茅廉心急火燎。阴胎是孕妇的最大忌。它比胎死腹中,化成脓水,还要险恶得多。一般药物,根本流不掉它。唯有苦藜藤。
  即便功力深厚之人,运用真气内力,也化不掉它。就算你用重物猛击孕妇腹部,阴胎也根本坠不下来。
  阴胎呈血水气泡状,韧性非常。它如同葡萄一般,密密麻麻塞满孕妇的整个子宫。在“孕妇”体内,只生,而不破、不流、不落。
  苦藜藤也只在“孕期”八个月之前,才有功效。八个月以后,则就只有剖腹取出阴胎这唯一的法子。
  且阴胎难以取尽,若不连着妇人子宫一并割除,依然会受其害。
  一个若小花这般尚未满十七的青春女子,若因此割除了子宫,终身痛苦不说,还会被人耻笑误会一生。
  阴胎,鬼胎!
  世上很多人都认为,只有做了丑恶事,天理不容之人,他的女人或她本人,才会遇上阴胎这种黑暗诡异之事。
  但像茅廉之流的人,很显然,他们对此嗤之以鼻。
  茅廉翻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苦藜藤。他方才想起自己的苦藜藤,好像十年前就被人,求走了。
  茅廉傻眼了,但他很快记起,谷中还有一个人,应该有这东西。
  他呼地跳起来,冲出院子,直直冲进邱田芳的东篱院,将正在指导年轻弟子练功的邱田芳,吓了一大跳。
  茅廉将邱田芳叫到僻静处,说明来意。
  邱田芳见茅廉索要苦藜藤,不由随口问道:“师叔你这么急着要苦藜藤,是不是有谁……”
  茅廉顿时脸一沉:“我要如何用,关你何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探人隐私。哼哼,你先将自己的弟子管好了。快将苦藜藤给我。此事,不要学人长舌,四处乱嚼舌头……”
  茅廉求人要东西,还将人教训一番。邱田芳憋闷吐血,也只得忍着。但此时,她身边并无苦藜藤,得出谷去她娘家取来。这一来一回,最少十日。
  茅廉要得紧,邱田芳令自己的弟子,跟着茅廉去找谷主要出谷令牌,替她出谷回娘家去取苦藜藤。
  茅廉出马,陈简焉能问东问西不发令牌。邱田芳的弟子领了令牌,急赶着出谷去了,跑得比死了爹娘还快。
  只因茅廉威胁他,若在十日之内回不来,就让他到自己院子里干一整年的好活。
  ……
  过了三日,叶雨被陈简叫去。大约三个时辰后,她从明月庐跌跌撞撞跑出来,芳颜尽失。
  又过了三日,叶雨趁张玉宇不在,带着一套婴儿服饰,来到晓月居,支开楚飞去自己的住处,替她取来忘记给小花带来的东西。
  楚飞一走,叶雨冷下脸,冷冷盯着小花。小花畏缩退后。
  叶雨忽然露出笑容,拿起绣功精美,质地上佳的婴儿服饰,对怯怯躲闪的小花,诡异笑道:“这是我送给肚子里孩子的礼物。可惜,你这次用不上了。下次怀孕再用吧,如果你下次还能怀孕的话!”
  浮云谷(25)不信 。。。
  小花不明所以。她虽然怯怯害怕,但她的眼睛是那样地明亮而清澈。仿若浩瀚星河中最明亮的那颗星辰之光。
  叶雨恨死了这双清纯无垢的眼睛。这小淫 妇做下如此大逆不道,违背常伦之事,怎么还能露出这样无辜而清纯的神情。这份怯怯,仿若自己才是伤害她,坏她姻缘的元凶一般。
  到底是谁伤害了谁,是谁下贱,是谁无耻,是谁在罔顾常伦!
  张玉宇的声音,在叶雨耳中不堪地回响:
  “我对不住你……”
  “我害了小花,不能再害了你……”
  “我不配娶你……”
  “悔婚之责在我,我会向大师伯亲自道歉解释……”
  叶雨心如沸水,翻腾不已:我一退再退,一忍再忍。不顾颜面,忍气吞声,极力包容,为你在人前开脱,到最后却落得个你要退婚的下场!
  明明是这贱 人无耻,明明是你被她色诱,大错在先,为何你却要这样对我?你可曾想过我何其无辜。
  明明是这贱 人淫 贱,为何师叔祖却要主动出面,以徒孙谎言,偷梁换柱,掩人耳目。他当谷中之人都是傻瓜么!
  为何连谷主也偏向于这最贱的贱 人,婉劝自己?
  叶雨想起几日前张玉宇在明月庐里,当着谷主的面跪在地上,向陈简坦诚小花孕事,向自己赔罪,要求退婚之情景,她此刻内心泣血,愤怒:我绝不退婚!除非我死!
  叶雨自持身份,竭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做那泼妇当场撕咬之事。她将剧烈的内心愤恨,全都转化成了对小花冷冷的气势强压,与言语的句句诛心:
  “都说淫 贱之人,目光淫 荡难遮。想不到,你的淫 贱倒与众不同。你以为扮出这种无辜神色,装着可怜兮兮,搏人同情,就可以得逞你心中的无耻淫 念么!你休想!”
  叶雨真想将小花扇翻在地,暴揍一番。但她不能。她是谁?
  她是京都叶府的叶雨;是武林各大世家趋之若鹜的佳选良偶;是京都南王府几乎唯一的世子人选,轩辕佑家,等了多年,却最终不得不颓然放弃的武林第一美女。
  即便她如今已年满二十六岁,江湖上至今未娶仍痴心等她之人,仍大有人在。
  小花无法与强势的叶雨抗衡,对叶雨的言语暴力,她根本无力招架。她只懂得扶住肚子,傻傻地后退,傻傻地怯怯,傻傻地任叶雨任意地羞辱她。
  而叶雨见小花这副怯弱可怜之样,更是恨意深深:“你做出这副卑贱的可怜样儿做什么?想等师兄来亲眼看我如何欺负你这个怀着阴胎的孕妇?看你年纪不大,心机却好深。你这样的女人,我在京都不是没见过。可恨之极!”
  叶雨凑近小花,指着小花隆起的小腹,恶毒道:“阴胎,鬼胎!丧尽天良,违背常伦的女人,才会怀上阴胎。
  陆小花,连老天都容不下你,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故作可怜。你好可恶!”
  小花被叶雨言语,轰得连连后退。她退到墙角,已退无可退。
  叶雨言语暂且发泄完后,小花才可怜兮兮地摇头否认:“我怀的是小小花,不是阴胎,不是鬼胎。”
  “哼!你说不是阴胎就不是阴胎?”叶雨冷笑一声,慢慢低声,阴狠神秘道:“你肚里的阴胎,会不停地长大,直到活活撑死你为止。”
  小花害怕,但她不信:“师父要我好好照顾小小花。他替我诊过脉,不会是阴胎。”
  “那是师兄见你可怜,故意瞒着你。师叔祖如今到处在找苦藜藤,好替你堕了这孽胎。”叶雨话音未落,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看着已经十分慌乱无措的小花,渐渐收起刻薄的表情,缓了缓神色,朝小花问道:“阴胎是不会动的。你可曾感受到了胎动?”她随即讥讽地摇摇头:“怎么会呢。阴胎会动,又怎么会是阴胎!”
  小花一听,则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申辩道:“我的小小花会动,它真的会动。它不是阴胎,不是……”
  “这就奇了……”叶雨不肯相信。
  “真的。它刚刚还动了。它不是阴胎。”小花很着急。
  “真的?”叶雨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小花忙点头:“真的!”
  叶雨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她锁起秀眉,呆立当场,不久,便不由地怔怔自语起来:“师兄,你这是何苦呢。她毕竟怀的是你的骨肉。你莫非为了向我证明,这并非你所愿,所以才执意要将它打掉?”
  小花傻傻地看着叶雨,她虽这个傻样,但脑子并不傻。小花听了叶雨的话,护住肚子,极力否认道:“师父不会打掉小小花。师父让小花要照顾好小小花的。不会的……”
  叶雨见此,不由同情起小花来:“未婚成孕,乃奇耻大辱。师兄在武林声名赫赫,怎么会让你毁了他的名声。你看看,你如今还称他为师父,而死不改口,你这不是要他无颜面对众人吗。”
  叶雨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同情小花:“你毕竟太小了。有很多事还不明白。我也没想到,师兄坚持不肯留下你肚里的孩子,原来是他根本不想要你生下孩子。”
  叶雨此刻又有些无措起来。她看着小花,转为喃喃自语:“师兄,原来这就是你说过的,一定会给我一个交待么?你让我于心何忍!”
  叶雨将手中的婴儿服侍收起,叠好如初,放在床边。
  她万分同情地看着傻楞无措的小花,一声叹息:“师兄最近忧虑甚多,你不要就此事去追问师兄了。免得他烦心。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既想嫁他,就要听他的话。”
  叶雨又低叹一声,声音微乎其微,似是自语,但恰好能让小花听到:“唉。我与师兄的婚期已经临近,怪不得师叔祖急着去寻苦藜藤,怪不得师兄……”
  “苦藜藤是什么?”小花突然弱弱颤声问道。
  “你想知道?”叶雨猛地看向小花,眼中犀利、同情、嘲讽之意,齐齐并举。
  小花拼命点点头。
  “苦藜藤对孕妇有害无益。孕妇若误食苦藜藤,胎儿自然会流掉。而且此孕妇,以后恐怕再难怀孕。”叶雨边说,边观察着小花:
  “倘若这孕妇有武功在身,她的功力越高,所受苦藜藤之害便越深。不过,你武功平平,饮下苦藜藤,不会有什么大碍。即便你以后不能再生养,也无妨。
  我会替师兄生儿育女。师兄可怜你,肯纳你为妾,已是你的幸事。你不要再多想了。总之,师兄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做。明白了吗!”
  小花不明白。她看着叶雨,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