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天净沙      更新:2022-12-08 11:15      字数:4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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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他揪紧的心,微微放松了。
  “等我伤愈之后,老爷还差人为我办理了转校的手续,和大少爷同校读书,出入都和他坐一部车。他们一家其实都是好人,甚至因为这件事还为我们请了师傅,教我们这些孩子练习拳脚功夫,还准我在大宅里自由出入,更升了我的父母做管事。
  “然后,可想而知,最俗套的故事发生,大少爷情窦初开,喜欢上了我。而我,也爱上了他。老爷虽然不是刻薄人家,却也容不得我们相恋,所以就急急把他送出国去读大学。而我,则留在国内完成学业。
  “这中间,我的父母代替老爷夫人送小姐去机场,在返回途中,出了车祸,双双不治身故。弥留之际,只恳请老爷照顾我到我独立。所以,老爷信守诺言,一直负担我的学费和吃住。但,就在我毕业,即将离开的那一年,大少爷学成归国。”
  海啸知道她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可是这中间一定有种种的辗转辛酸,而她也一定不肯向他吐露。他不想逼她,是以只静静听下去。
  “他一得知我失去双亲,又准备搬出他家独立生活,立刻不顾家人的反对,为我在市区买了一套公寓,叫我安心住进去。我尝试过拒绝他,可是他说他爱我,想给我最好的。如果我执意要出去自立,也不可以让他担心。我想我彼时仍然天真,相信他。没多久,他干脆搬来与我同居。老爷当然不同意,但知道他不会轻易罢手,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嚷着娶我就好。
  “我也始终是知道的。所以从来没有要求过他,甘心做一个影子,只要我们相爱就行。后来,他接掌了一部分家族生意,经常要应酬,带着各色不同女子出入。我一开始是相信他爱我,不会在外面风流而不予过问。时间久了,便麻木了,毕竟我没有资格干涉他的事。直至有一天,一位女子找上门来,说怀了他的孩子。我想,那一日我的心,才真正开始怀疑他罢。终究我做了他三年的情人,从来没有向人公开过自己的身份。转日,我在报上看到了那个女人公开承认怀有他的孩子,以经过医生证实三月有余。你知道吗,我甚至没有问他,反而是他自己看了报后来向我解释。”
  “所以你离开了他?”海啸推测。
  “不,仍未,我决定再相信他最后一次,仍天真是不是?”心罗轻声笑了起来。“却只是让我死心得更彻底罢了。又一个女人声称有了他的孩子,与上一个,隔了只得半年。无论是否是他的孩子,他在肉体上的不忠诚,是无法脱罪的。这一次,我离开了他。”
  “你的人离开了他,但是你的心呢?你的心离开他了吗?”他问。
  她在他的等待中沉默。
  人离开了,可是心呢?她问自己。任海啸是个认真的听众,所以他几乎是立刻的,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只是,她自己又何尝知道答案?
  “你只是在自己骗自己,以为离开了,就是彻底放下了,是不是?”他的声音低沉冷凝。“你可以劝靖湮去面对她的爱情问题,然而你自己却逃了。你可以说出那样惊人的言论,然而你对自己却不诚实。心罗,你一直都很介意你们两个人身份上悬殊的距离,是不是?你也一直介意他没有向家人争取与你结婚,是不是?你介意他在外面逢场作戏,介意他的彻夜不归,是不是?”
  她被他的一句句“是不是”给震惊。是吗?不是吗?真的吗?
  隔了好一会儿,她叹息,承认。
  “是的,我介意,我介意得一塌糊涂,然而我却无能为力。”当她已经做不到眼不见为净,做不到充耳不闻,做不到听之任之的时候,她连骗自己继续麻木下去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她才走开。
  “你不该逃的,你应该勇敢地面对,把他的心给夺回来,又或者,将自己遗失在他身上的心拾回。”
  她在黑暗中摇头。
  “我太累了,委曲求全地爱了他这么多年,早已经将我的爱情磨折得支离破碎。趁我还可以理智而优雅地走开之际,先行离去,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最好的。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与约束。”
  海啸考虑了一会,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终于,他还是决定告诉她。
  “他抽调了大批人手在找你,甚至为次不惜轻忽公司的业务。”
  “我知道。”她轻浅地笑。“那天在游乐园我就知道了。”
  “不准备让他找到?”他好奇她知道他在四处找她时的反应,竟然是不动声色。
  “只要我一直留在海燃园里,他很难找到我。”
  “你不可能一生一世也不走出去。”
  “也许,等我想通透了,肯放下了,我会去面对他罢。”
  海啸没做声,是,她想不通透又放不下,叫她去面对那人,不过是徒惹烦恼而已。
  他站了起来,矛盾而惘然的宓心罗,不是他所乐见的。揭开一个谜之后,他才蓦然发现,他更喜欢初时的她,沉稳淡定之余,偶尔有一些小小的机智狡狯,不经意之间散发在她的言谈举止里。暗夜里自卑凄清的她,实在让他觉得心疼。心疼她这样看似自信从容的女孩子,竟然独自背负了沉重的心事这样久。
  “心罗,如果你决定了重新直面他,我可以使你以与他相对等的身份再相见。”
  “谢谢,二爷。”她没有出言拒绝。
  “晚安,心罗。”他抑下了亲吻她的冲动。还不是时候罢,至少不是在今夜,他无意趁虚而入。他固然不是君子,却也决不是小人。
  第五章 情动
  一辆黑色的梅塞德斯?奔驰稳稳停在了任氏大厦的门前,司机下车为主人开门。
  一位身材修长俊美的男子自车中走了出来,顶着一头深棕色乱中有序的发,穿经典法式剪裁的深灰色西服,衬一件白色衬衫,系深红色格子领带,不拘一格中又透露优雅潇洒。狭长的眼中含着性感的电流及一缕淡淡的忧郁。
  一路向任氏行去,不知不觉中已经吸引了众多女性的注目。男人大抵是早已经习惯了被人瞩目的情形,是以并不以为意,然而任氏的一班女职员无不口耳相传,纷纷谈论这名英俊挺拔绝不输董事长的访客。
  男人步至接待处,向接待小姐展了一个温熙如春阳的随和笑容。
  “小姐,请通知任海啸先生,天王集团的王世钊来访。”
  “王先生,云特助已经交代过了,请随我来。”接待小姐抓紧每分每秒贪看这英俊迷人的男子。王世钊,天王集团的长公子,风流倜傥是与东少齐名的,从来只能自报章杂志媒体上远远观看。现在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让她发现他比照片上更英俊性感。在他身上,融合了英国男人的绅士,法国男士的浪漫,意大利男子的热情,又兼具中国男性的矜持内敛,实在是令女性不由自主地倾心。
  电梯向顶楼上升,接待小姐心中的小鹿也嘭嘭乱跳。
  有礼地微笑了一下,在电梯到达顶楼,即将要迈出电梯的那一刻,王世钊轻声对接待小姐说:“你笑起来,很象我最爱的人,很温柔,你要保持这种笑容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梯,留下接待小姐在电梯里为他含义不明的话泛起一抹傻笑。
  “这王世钊倒的确有做花花公子的本钱,只可惜,比我还略逊了一筹。”另一厢,硬是赖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不肯离开的东朕,对住监视屏撇了撇嘴。
  “东朕,你若一定要留下来凑热闹,我也不反对。不过,你顶好把皮绷紧一点,我虽然多年不动手了,修理你还绰绰有余。”海啸冷冷地警告。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令心罗染上凄苦颜色的男人,才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会客室里,云澜已经接待了王世钊。
  “王先生,任先生马上就来,请稍等。”
  “无妨。”王世钊轻松入座,接过云澜差人冲泡的咖啡,轻轻啜饮了一口,然后眯起眼。“产自新几内亚的亚伯加,真令人惊喜,多么细致。”
  “王先生果然是行家,也不枉在下特意准备了。”海啸走进会客室,东朕带着看戏的心情,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
  “云澜,没你事了,先去忙你的罢。”
  “是。”云澜退出去,顺便替他们带上门。
  王世钊放下咖啡杯,起身同海啸握手,打量眼前同样出色的男子。他虽然从来未共任海啸有过交集,但一直都对他的事略有所闻。任家,原本是本埠最有威望的地下势力,但凡只要任家出面干涉的事,黑白两道无不卖他们的情面。然而十年前,任家前任当家主事的任老爷突然宣布不再插手江湖纷争,将一切俗事移交给了是时只得二十岁出头的次子,便是这任海啸了。也因此,江湖上权势变更,造就了今日最强的地下势力东堂。那站在任海啸身后,俊美无俦到罪过,笑得一脸牲畜无害的白衣男子,就是东堂的少主,东朕。
  今天,他也算是三生有幸,竟可以同时见到这两个素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般人物。
  “王先生,请坐。”海啸收回手。
  “任先生请。”
  两人落座,而东朕最是厚脸皮,不用主人招呼,就赖定在海啸身侧不走了。
  王世钊将这一黑一白、一冷一热两个男人的表情看了个仔细。任海啸沉冷肃杀,并不刻意掩饰,任何人靠近他,都会自然而然的因敬生畏。一般的宵小之辈在他冷厉的眼神之这,几难为非作歹。而东朕则一直笑容满面,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平静无波似两面可以映照人心的镜子。智机过人、冷清疏离才是他的真面目罢。
  “我今日依约前来,是想知道,任氏为什么拒绝与天王合作,保全这一批古瓷呢?”王世钊开门见山。
  “王先生想必不了解任氏保全的规矩。”海啸凉凉地说。
  “我知道,但天王向贵公司提出了极其优厚的价格。”
  “其实,以天王自己的保全部门的能力,应该可以应付如宜才对。”
  “不瞒任先生,是我调集了部分人手,籍助他们替我找寻一个很重要的人。”王世钊苦笑一下。“我和所有不懂得珍惜的人一样,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才发现她对我的重要。”
  “是吗?”海啸认真审视他的表情。“能令到英雄气短的,不外乎是儿女情长之事罢。”
  王世钊没有否认,他完全不在意别人怎样看他。那一日,他推掉了所有的邀约,推开家门,嘴里说着“我回来了”,回应他的却是满室的冷清寂寥时,他的心,第一次变得僵冷如死。一生之中,他从无一刻如彼时,惊惶万状,顾不得脱鞋,他奔进房中,推开一扇又一扇门,找寻她的影踪。
  可是,他最终只是证实了她的离去。当他发疯了一般砸毁了一切,才绝望地意识到,她毫不留恋地走了,除了她自己的东西,她甚至没有带上一张属于他的照片。他痛苦地体认到,她是真的要离开他,结束这一段十余年的感情。
  及至数日以前,有朋友说在游乐园里见到她与旁的人有说有笑走在一起,并对他四处找她的消息全无回应,他的心,已经痛到麻木。
  “能被世钊兄珍视的人,想必不凡。”东朕忍不住探听。
  “是,坚强、勇敢、温柔、体贴,她拥有明珠美玉般的光华。”王世钊笑,忆起那个一贯温柔似水的女子。
  “因王先生如此坦诚之故,任氏就破例接下这个合作案。”海啸挥挥手。“先不必谢我,让任氏破了这个例,今后不晓得会有多少人循例而来。为杜绝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的合约只有你知我知,贵方的公关部门在宣传过程中请万勿提及。另外,我毕竟是商人,所以先讨一个人情,将来我若与王先生有交锋的一日,还希望王先生与我公平竞争,切莫偷跑才好。”
  “那是自然。”王世钊颌首同意之余,有着淡淡的疑惑,任海啸,似话里有话。
  在一旁看戏的东朕,几乎要笑出声来。海啸这老狐狸,防微杜渐,一点也不肯吃亏呢。
  “王先生,预祝合作愉快。”海啸只是微笑。
  下班回到畅翠居,进得门来,海啸发现偌大的宅子里,除了了佣人外,竟然唱起了空城计,老管家和任七均不在厅前。
  “全叔与任七呢?”他随口问垂手肃立在旁的佣人。
  “去了后园。小少爷从学校里学会了制作风筝,宓小姐找齐了材料,自制了风筝,陪小少爷到后面放风筝去了。”
  “知道了。”他摆了摆手,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袭烟灰色的唐装,也往后园去了。
  还没有绕过道场,已经听见欢呼笑闹声。他仰头望向天空,一只样式简单朴素,绝无半点花哨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