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2-11-23 12:46      字数:4866
  王熙凤此时是悔之不迭,然后是又想了一条主意出来,悄命旺儿遣人寻着了他张华,或说他作贼,和他打官司将他治死,或暗中使人算计,务将张华治死,才能剪草除根。保住自己的名誉。
  旺儿领命出来。回家细想:“这人已走了完事。何必如此大作?而且这人命关天,非同儿戏,我且哄过她王熙凤去。”因此旺儿是在外躲了几日,回来告诉凤姐。只说张华是有了几两银子在身上,逃去第三日在京口地界五更天已被截路人打闷棍打死了。
  张华他老子吓死在店房,在那里验尸掩埋。“你要扯谎,我再使人打听出来敲你的牙!”王熙凤然后是自此丢过不究,这凤姐和尤二姐和美非常,更比亲姐亲妹还胜十倍。
  那贾琏一天事情完了回来,先到了新房中,竟然是悄悄的封锁,只有一个看房子的老头儿。贾琏问他原故。老头子细说原委,贾琏是气的心中憋屈,王熙凤要是闹事,自己的儿子怎么办?
  贾琏只得是来见贾赦与邢夫人,将所完之事回明。说自己的无奈。贾赦是十分欢喜,说他中用,赏了他一百两银子,又将房中一个十七岁的丫鬟名唤秋桐者,赏他为妾,毕竟自己贾家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光有妻子没有妾侍呢?以前自己不能做主,自己现在能做主了,当然是希望大房是多子多福。
  贾琏叩头领去,喜之不尽。回来见王熙凤,未免脸上有些愧色,谁知王熙凤见到贾琏反不似往日容颜,同尤二姐一同出迎,叙了寒温。贾琏将秋桐之事说了,未免脸上有些得意之色,骄矜之容。
  为昂西风听了,是忙命两个媳妇坐车在那边接了来。心中却觉得是自己一刺未除,又平空添了一刺,说不得暂时的吞声忍气,将好颜面换出来遮掩。
  王熙凤是一面又命摆酒接风,一面带了秋桐来见邢夫人与王夫人等人,贾琏心中也暗暗的稀罕的不行。那日已是腊月十二日,贾珍起身,先拜了宗祠,然后过来辞拜贾母等人。
  然后贾珍和族中人直送到洒泪亭方回,独贾琏、贾蓉二人送出三日三夜方回。一路上贾珍命他好生收心治家等语,二人口内答应,也说些大礼套话。
  且说这王熙凤在家,外面待尤二姐自不必说得,只是心中又怀别意。无人处只和尤二姐说:“妹妹的声名很不好听,连太太们都知道了,说妹妹在家做女孩儿就不干净,又和姐夫有些首尾,没人要的了你拣了来,还不休了再寻好的。”
  “我听见这话,是气得倒仰,查是谁说的,又查不出来。这日久天长,这些个奴才们跟前,如果再说嘴,我就拆她们。”王熙凤是说了两遍,尤二姐是自己又给气病了,茶饭也不吃,除了平儿,众丫头媳妇无不言三语四,指桑说槐,暗相讥刺。
  秋桐是贾赦之赐,无人敢说他的,所以她连凤姐平儿皆不放在眼里,岂肯容她?张口便是”先奸后娶,没汉子要的娼妇,也来要我的强。”
  王熙凤是听了暗乐,这尤二姐听了暗愧暗怒暗气。王熙凤是很知趣的装病,便也不和尤二姐吃饭了。每日只命人端了菜饭到她尤二姐的房中去吃,那茶饭都是剩菜剩饭。
  平儿有些看不过,自己拿了钱出来弄菜给尤二姐吃,或者是有时只说和她园中去玩,在园中厨内另做了汤水给她吃,也无人敢回凤姐。只有秋桐一时撞见了,便去告诉王熙凤说:“奶奶的名声,生是平儿弄坏了的。这样好菜好饭浪着不吃,却往园里去偷吃。”
  “人家养猫拿耗子,我的猫只倒咬鸡。”平儿在一旁是不敢多说,自此却是远着了尤二姐,只是又暗恨秋桐,却也难以出口。
  尤二姐吞金自杀
  园中李纨知道自己在贾家是呆不长,又加上自己的儿子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是满心的替自己的儿子安排,准备离开贾府好自己能过活。可是还是有人暗自的为二姐担心。
  虽然是都不便多事,只是见二姐可怜,便常来了坐坐,倒还都悯恤她。每日常无人处说起话来,尤二姐淌眼抹泪,又不敢抱怨。王熙凤是并无露出一点坏形来,反正自己是进退有路,怕个什么?
  贾琏来家时,就见了王熙凤贤良,也便不留心,只当是王熙凤再次做了母亲后的反映。况且自己的老爹贾赦姬妾丫鬟最多,贾琏是羡慕不已,如这秋桐辈等人,秋桐便和贾琏有旧,却从未得逞过一次。今日天缘凑巧,竟赏了他,真是一对烈火干柴,如胶投漆,燕尔新婚,连日那里拆的开?
  那贾琏在尤二姐身上之心也渐渐淡了,只听秋桐一人是命。王熙凤虽然恨秋桐,却知道这是能打发尤二姐的好时机,自己不用出头,用‘借剑杀人’之法,顺带的‘坐山观虎斗’,等秋桐杀了尤二姐,自己再杀秋桐。
  王熙凤的主意已定,见没人处常又私劝秋桐说:“你年轻不知事。她尤二姐现在是二房奶奶,你爷心坎儿上的人,我还让她三分,你去硬碰他,岂不是自寻其死?”
  那秋桐听了这话,是越发恼了,天天大口乱骂说:“奶奶是软弱人,可是她是那等贤惠,我却做不来。奶奶把素日的威风怎么都没了,奶奶宽洪大量,我却眼里柔不下沙子去。让我和她这淫妇拼一回,她才知道谁厉害。”
  王熙凤是在屋里,只装不敢出声儿。气的尤二姐在房里哭泣,饭也不吃,又不敢告诉贾琏。次日邢夫人见她眼红红的肿了问尤二姐,可是她又不敢说。
  秋桐正是抓乖卖俏之时。她便悄悄的告诉邢夫人等人说:“她尤二姐是专会作死,好好的成天家号丧,背地里咒二奶奶和我早死了,她好和二爷一心一计的过。”
  邢夫人听了便说:“人太生娇俏了,可知则心就嫉妒。凤丫头倒好意待她,她倒这样争锋吃醋的,可是个贱骨头,怎么也改不过来了。”因此渐渐的便不大喜欢尤二姐,也不怎么庇护她了。
  众人见邢夫人是已经不喜,加上这以后贾家是大房管着的。所以不免又往下踏践尤二姐起来。弄得这尤二姐要死不能。要生不得。还是亏了平儿,时常背着凤姐,看她日子过的这般,给她排解排解。
  那尤二姐原是个花为肠。肚雪作肌肤的人,如何经得这般磨折,不过受了一个月的暗气,便恹恹得了一病,四肢懒动,茶饭不进,渐次黄瘦下去。
  有天她夜里来合上眼,只见她的小妹子手捧鸳鸯宝剑前来说:“姐姐,你一生为人心痴意软。终吃了这亏。休信那妒妇花言巧语,外作贤良,内藏奸狡,她发恨定要弄你一死方罢。若妹子我在世,断不肯令你进来。即然你是嫁了进来,可是也不容她这样。”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我生前滢奔不才,使人家丧轮败行,故有此报。你依我将此剑斩了那妒妇,一同归到阎罗殿那里,听其发落。不然,你则白白的丧命,而且是无人怜惜。”
  “妹妹,我一生品行既然是亏了,我今日之报也是当然,何必又生杀戮之冤?我忍耐,若天见怜,使我好了,岂不两全。”“姐姐,你终是个痴人,自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好还。你虽悔过自新,可是你已将人父子兄弟致于迷聚之乱,天怎容你安生。”
  “既然不得安生,也是理之当然,我亦无怨。”尤二姐的小妹听了,是长叹而去。这时候尤二姐猛然惊醒,却是一梦。尤二姐明白,自己不能再忍了,毕竟自己的这胎已经坐稳了,也该……
  有天等贾琏来看时“我这病便不能好了,我来了半年,腹中也有身孕,但不能预知男女。倘若天见怜,生了下来还可,若不然,我这命就不保,何况是它呢!”
  “你只放心,我请明人来医治。”于是贾琏是出去即刻请大夫,毕竟自己是有儿子的人,可是也挡不住自己还想要有儿子的心呀!谁会嫌弃自己的儿子多?
  小厮们听了贾琏的话向外面走去,便请了个姓胡的大夫,名叫君荣。大夫进来诊脉看了,说是经水不调,全要大补。“可是她已是三月庚信不行,又常作呕酸,恐是胎气不稳吧!”
  胡君荣听了,然后是又命老婆子们请出左手来再看看。尤二姐少不得又从帐内伸出手来,胡君荣又诊了半日“若是论胎气,肝脉自应洪大。可是木盛则生火,经水不调亦皆因由肝木所致。大夫要大胆,须得请奶奶将金面略微的露露,我观观气色,才敢下药。”
  贾琏无法,只得命人将帐子掀起一缝,尤二姐露出脸来。胡君荣一见,是觉得自己魂魄如飞上九天,通身麻木,一无所知自己想干什么,这,这夫人是怀孕的症状呀!自己真是造孽。
  贾琏让人是一时掩了帐子,贾琏就陪大夫出来,问是如何。胡大夫想了想自己的妻儿,只得是咬住死口说“:她这不是胎气,只是迂血凝结,如今只以下迂血通经脉要紧。”
  于是写了一方,赶忙的作辞而去。贾琏虽然是有些失望,可是依旧是命人送了药礼,抓了药来,调服下去。可是才过了半夜,尤二姐便腹痛不止,谁知竟将一个已成形的男胎打了下来。
  而且是血行不止然后是就昏迷过去。贾琏闻知,大骂胡君荣,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呀!贾琏是气的一面再遣人去请大夫调治,一面命人去打告胡君荣。
  胡君荣听了风声,早已卷包逃走。看过的大夫皆说:“这本来气血生成亏弱,受胎以来,想是着了些气恼,郁结于中。这位大夫是擅用虎狼之剂,如今大人元气十分伤其八九,一时难保就愈。煎丸二药并行,还要一些闲言闲事不闻,才能有望好。”
  大夫说完也离开了。急的贾琏查是谁请了姓胡的来,一时查了出来,便打了半死。王熙凤看样子是比贾琏更急十倍“咱们命中无子,好容易有了一个,现在尤二姐是又有一个,怎么又遇见这样没本事的大夫,那可是咱的儿子呀!”王熙凤说的没错,要是尤二姐生的真是庶子,王熙凤是绝对的有权去养尤二姐的儿子。
  王熙凤说完是天地前烧香礼拜,自己通陈祷告说:“我祈求我自己有病。只求尤氏妹子身体大愈。再得怀胎生一男子。我愿吃长斋念佛。”
  贾琏以及众人见了,无不称赞。贾琏与秋桐在一处时,王熙凤是当着两人的面又做汤做水的着人送与二姐,又骂平儿不是个有福的“你也和我一样。我因为多病了,才有两个孩子,可是你却无病也不见怀胎。如今二奶奶这样,都因咱们无福,或犯了什么,冲的她这样吧!”
  王熙凤是风风火火的叫人出去算命打卦,偏算命的回来说:“系属兔的阴人冲犯。”大家算将起来,只有秋桐一人属兔,皆说她冲的。秋桐近见贾琏请医治药。打人骂狗,为尤二姐十分尽心,她心中早浸了一缸醋在内了。
  今又听见如此说她冲了尤二姐的孩子,加上王熙凤是又劝她说眼“你暂且别处去躲几个月再来。”秋桐便气的哭骂道:“理那起瞎y的混咬舌根!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就冲了她的孩子。好个爱八哥儿,在外头什么人不见,偏来了就有人冲了?真是白眉赤脸,那里来的孩子?她不过指着哄我们那个棉花耳朵的爷罢了。纵是有孩子,也不知姓张姓王。奶奶稀罕那杂种羔子,我不喜欢,真当谁不成?谁不会养!我一年半载养一个,倒还是一点搀杂没有的呢!”
  秋桐骂的众人想要笑,又不敢笑。可巧这天是去邢夫人过来请安,秋桐便哭告邢夫人说:“二爷奶奶要撵我回去,我没了安身之处,太太好歹开恩。”
  邢夫人听说了,慌的数落凤姐儿一阵又骂贾琏:“不知好歹的种子,凭她秋桐再怎么不好,她是你父亲给的。你为个外头来的撵他,是不是你连老子都没了。你要撵他,你不如把她还你父亲去倒好。”
  说着,邢夫人是赌气去了。秋桐在心理面是更又得意,越发性的走到尤二姐的窗户根底下大哭大骂起来,尤二姐听了,不免更添烦恼。晚间,贾琏在秋桐房中歇了。
  这边的王熙凤睡了,平儿过来瞧尤二姐,又悄悄劝她:“你好生养病,不要理那畜生。”尤二姐拉着尤二姐哭了:“姐姐,我从到了这里,多亏姐姐照应。你为我,姐姐也不知受了多少闲气。我若逃的出命来,我必答报姐姐的恩德,只怕我逃不出命来,也只好等来生罢。”
  平儿也不禁滴泪说道:“想来都是我坑了你,我原是一片痴心,从没瞒她的话。我听见你在外头,岂有不告诉她的。谁知生出这些个事?”
  “姐姐这话错了,若姐姐便不告诉她,她岂有打听不出来的,不过是姐姐说的在先。况且我也要一心进来,想成个体统,这与姐姐何干。”二人哭了一回,平儿又嘱咐了几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