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2-11-10 16:23      字数:4930
  “现在已经定下来了?” 我有些不舍,因为相处多年的上司突然要远调异国,更何况我们私交还不错。
  “正式的批文过几天就下来。”
  “你舍得离开这里?”他和妻子有太多的回忆在这里,他割舍的下了?这是我开始过于惊讶的原因,我以为他不会离开这座城市。
  “舍不得啊。”他从对面坐到我身边,“这里有我和她的回忆,有共事多年的同事,还有你这个麻烦。”他笑着;又揉我头发。
  “喂,我最不麻烦了好不好?”我非常不满他对我的说辞。
  “呵呵,你最麻烦了。刚认识你的时候,做起事来毛手毛脚,粗心大意,每次都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是老大啊,当然有义务对下属施以援手。再说了,哪个新人不犯错的。”
  他不理会我的抗议,继续数落:“熟了后,老爱搭我便车,一有机会就赖我这吃饭,晚上我还得送你回家。都说顺路,其实我家跟你家不太顺路好不好?小姐。”
  我与他拉开距离,重新打量他。“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原来这么小气的。吃你几顿饭而已,不用这么记着吧。”
  他还是笑。“好不容易谈个恋爱,不是犹豫不决,就是愁眉苦脸。不帮你嘛,看你耷拉着一张脸,实在不忍心。帮你嘛,你又说我随便敷衍你。你说你是不是麻烦。”
  “这不能怪我,谁的感情没点波折啊,就因为有波折才会记忆深刻,才会醇香浓久。”我不懈的为自己开脱。“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怕麻烦才走的?”他要是敢跟人家这么说,我跟他绝交。
  “你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他一手抵着沙发背,支着头看我。
  “那到是。呵。”除了太太和儿子没人可以对他称得上影响力了吧。
  “蔚蓝。”他轻唤。
  “恩?”我抬头看他。
  “如果你觉得他真的值得你托付的话,一定要牢牢抓住他,绝不要轻易放手。一辈子里能让自己动心的人也许不只一个,却绝对是可遇不可求。”
  “你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真的是去美国吗?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要一个人躲起来吧?。”我打哈着,不喜欢从他笑容里流露的落寞?
  “我跟你说正经的,沈蔚蓝!”
  “哦!”他给我吃了个十足十的栗子。我抚着头叫:“你很暴力耶。”
  他白我。
  避免再次受到皮肉之苦,我转移到安全话题。
  “豆豆呢?他还这么小,你把他带过去,语言、环境变化这么大,会不会不适应。”
  “刚有这个打算的时候,我就安排他在学英语了,批文正式下来后,我也得等3个月与新任交接好工作才能走。还有时间,语言方面应该问题不大。刚过去时,我们会先住在我爸妈那,等他适应后再做打算。”
  “你跟伯父伯母关系改善了?”我记得他因他的婚姻跟他父母决裂。
  “他们老了,孤孤单单两个人在那边,想有个孙子承欢膝下。”
  “那也是,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也该释怀了,毕竟是自家的骨血。”
  他不置可否。
  “你呢?也释怀了?所以打算到那边重新开始?”
  他知道我指的是感情,摇头道:“她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我怀疑我这辈子能否放得开。”
  “你不能真抱着回忆过一辈子啊。”
  “至少现在不可以,心为另一个人摆动,对我来说是件痛苦的事。那份对她的愧对会跑出来噬食心魂。
  他看着我,眉头紧皱,仿佛此刻就在受着他所说的煎熬。
  “蔚蓝,肩膀借一下。”
  他环抱住我。我没有挣扎,那是韦庄啊,他向我乞求一个朋友式的拥抱,他需要我的帮助。
  他的头靠着我的肩,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我记得他刚才的样子,迷茫,悲伤且无助,像个孩子,一个遇到了困难却求助无门的孩子。
  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肩,就像小时侯妈妈抱着我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微笑的哼着歌,心里向上天祈求属于他的幸福。
  窗外,月色皎洁,洒落一地银华。
  这是个外出游玩的好天气。
  湛蓝的天空里飘着好多洁白的棉花糖,太阳因此不甚猛烈。真是可歌可泣的棉花糖,也不怕太阳化了它。别怪我老棉花糖啊棉花糖的,因为我仰头看天的时候,嘴里正叼着棉花糖。
  我穿着T恤加牛仔,我那位姓范名希文的爱人也作同样打扮。唯一的不同是他戴着墨镜,而我没有。我不戴是因为阳光没猛烈到刺眼的地步,而他戴是为了遮掩容貌,不让人家认出他。
  怕人家认出来?别,别这么作出我们两个在作奸犯科的联想。
  虽然我们两个都不是慈善家,但基本上都还是奉公守法的公民,阳光下的罪恶还真不是我们能干的出来的。
  好了啦,不跟你们扯了。公布谜底:我们在游乐场。
  就知道你们会笑,我才29岁,又不是92岁,游乐场很多限制级的项目还是对我开放的。托平时尽心保养福,小小鱼尾纹只会在笑的时候显形,我今天又扎个马尾辫。楼下看楼大叔说我看起来像20岁,哈。
  可范希文不这么想,他说我是三十岁的生理年龄,二十岁的心理年龄(是不是装出来的还有待考究)。有够狠毒的,我不就是想逛游乐园,就说我装纯。所以我拖他一起来了,也所以他要遮遮掩掩。谁叫他前几天犯下大错误,现在还揭我短。
  他怎么会乖乖就范?
  一哭二闹三上吊嘛,本人平时不屑用这些招术。但一旦被惹恼了,女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真是贴切呐,嘿嘿。
  “范大叔,把墨镜拿下来吧,你这样容易吓着小孩子的。”我舔着棉花糖,侧头对他说。
  他一手被我挽着,一手拿着气球,我吃棉花糖,让他帮我拿着。再打量他,很年轻很帅啊,何必怕人见着。
  “不乐意。”他摆出一个很假的笑。
  我耸肩,算了。
  “妈——妈!”一声很熟悉的很嘹亮的很热情的呼唤,前方一个小男生异常开心的朝我的方向冲来。
  “哪来的野小孩乱喊妈?”他皱眉。
  “豆豆?”我蹲下身来,张开双臂迎接小帅哥的到来。
  范希文大步上前,眼看他就要撞进我的怀抱,却硬生生的被揪住后领,无法再往前。
  “妈妈……”可怜的豆豆,挥舞着小手着向我求助。
  好吧,就让老公主降妖除魔拯救小王子。
  “你会吓着他的。”我掰开范希文的手,小王子终于到达他的目的地——我的怀抱。
  “妈妈,妈妈。”历劫归来的小王子异常软弱,小脸紧紧埋进我肩窝摩挲着。
  “豆豆,乖……”我笑着,想问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范爱人快我一步,扳过豆豆的身子。“你喊她什么?”
  豆豆防备的后退,直到抵住我没了退路,这才表现出一个小王子应有的勇气,昂头道:“我喊妈妈。”
  范希文眉头纠结。
  “我不知道你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却让豆豆又忍不住依偎着我寻求保护。漆黑黑的脸,好象我真曾与人珠胎暗结。
  瞪他一眼,我有没生过孩子,你不知道吗?
  我扶正豆豆。
  开始我第108次纠正:“豆豆,阿姨说过很多次了,不能叫妈妈的。”
  “为什么不能叫?”
  头痛,我又开始第107次解释:“你的妈妈应该是爸爸的妻子,而阿姨不是,你这样喊会让爸爸很难找到新妈妈的哦。”
  “不要新妈妈,我只要妈妈啊。”他软软的小手搂住我的脖子。
  说不通……
  我无奈的翻眼,拿下他环在颈头的嫩手,合握,换个方向再来:“你这样叫,阿姨很难嫁出去啦。”
  “那嫁给爸爸好了,爸爸就不用找新妈妈,我也可以喊妈妈了。”小眼珠一转,他想出了三全其美的方法。
  “这……”我该怎么跟个小孩子解释婚姻大事,不能随便配对。
  “喂,小鬼。”范希文把豆豆掏近他,双手固定住他,不让他胆怯逃跑。
  豆豆眨巴眨巴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呜……害怕。
  “你不能叫她妈妈。”他凑近豆豆的小脸命令道,将威吓效果做到十分。
  “为……为什么?”即使害怕也要争取自己的权益——韦庄教出的孩子。
  “那是我孩子才能喊的。”
  “为什么只有叔叔的孩子才能喊?”
  教养还好,范希文满意的抿唇,于是稍放柔了语气:“因为那是阿姨最喜欢的孩子。”
  “可是……可是阿姨说她最喜欢的是豆豆。”说着,豆豆撇着嘴向我求证。
  我对他微笑点头,正要开口。范希文又将豆豆扳了回去:“那是以前,阿姨以后最喜欢
  的是我的孩子。”
  背对着我的豆豆没了声响。
  真被他说通了?
  不会吧……
  “呜—呜——哇。”果然,小家伙要发洪水了。
  赶忙搂进怀里,“豆豆别哭。”
  “阿姨不喜欢豆豆了。阿姨都不要豆豆了。呜!”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让人心酸哦。
  “谁说阿姨不要豆豆的啦,不要哭,乖豆豆,不要哭。”
  被我赶到一边的范希文,不耐的走开去。
  “阿姨。。。阿姨都不。。不喜欢豆豆了。。。”
  “不要听叔叔胡说八道,阿姨还是最喜欢豆豆的,乖啦,乖啦,不要哭了。阿姨心疼的……”
  可以理解吗?98抗洪有多艰难,此刻我就有多辛苦。
  好不容易安抚住小家伙,找到带他来的幼儿园老师,再承诺下次陪他一起来玩,事情才算告于段落。
  我在一处长椅上找到他,戴着墨镜我还是能知道,他正臭着一张脸。
  安抚了小的,现在又得安抚大的。好辛苦哦。
  他展开一只臂膀,我得以依偎着他。
  “那是韦庄的儿子。”
  “恩。”
  “韦庄的太太很早就去世了,豆豆很可怜的一出生就没了妈妈。”
  “我听说过,那你就由着他叫妈?”
  “每次都纠正他的,可效果不大。不想太逼他,反正长大些就不会了。”
  脸色有所缓和,还是不怎么好看。
  “给你说个笑话吧?”
  他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有一位记者奉命去采访企鹅村。
  他事先做了功课,企鹅村共有100只企鹅。
  记者采访第一只企鹅问: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呀?
  第一只企鹅回答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接着他采访第二只企鹅: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第二只企鹅回答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然后他又采访了第三只,第四只,一直到第九九只。
  同样的问题,它们都回答:吃饭,睡觉,打豆豆。
  到第一百只企鹅,记者又问了: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第一百企鹅回答:吃饭,睡觉。
  记者就奇怪了,问:你不打豆豆吗?”
  我停住了,他听得饶有兴致,示意我继续。
  我笑,接着说:
  “那只企鹅回答:我就是豆豆。”
  “哈哈。”他乐不可支,那只放椅背上的手臂环绕到我的脖子上。
  苍天可证,这不是我为了哄他开心,自己编的,那只企鹅本来就叫豆豆。
  那只手臂一使劲,揽我到他身上。他很开心,从墨镜外沿,我看到了眼边的笑纹。稳住呼吸后,他对我说:“你好象很喜欢小孩子,不如我们生一个吧?”
  向我求婚?
  我好象听到了为‘约法三章’奏响的挽歌,不公开是他破的,不干涉是我违反的,不结婚被他甩到一边。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没有花前月下,缺乏诚意!
  “再给你说个笑话?”
  “还有?你今早吃了本笑话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