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2-10-11 20:28      字数:4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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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国坐在娘的床前,给娘喝了药后,娘抬起身子,他赶忙将她扶起来坐好,娘说:“我好多了,把你两个兄弟和弟妹,小妹都叫过来,我有话说。”两个兄弟是昨天来的,他们让淑秀回去休息。
  “庆明,你们不将毛毛带来?我很想见他,天天看着他,一下子走了,很舍不得,我这身子骨也很好,下次领着他来。”兄弟庆明一个劲地点头。“今天庆明媳妇很懂事,觉得是你嫂子替了大家,受了累,临来不光给我扯了衣服,还给你嫂子淑秀也扯了衣服。我天天躺着,穿好的穿坏的不要紧,你嫂子年轻,她喜欢穿。别看她话不多,她很知足,她出了力你们要领情。”大家都静静地听着她说,“庆国呀,在大事上咱不能再糊涂。”
  庆明一听这个来了气:“娘你也别说那么委婉,我哥实在不该,打嫂子进了咱家门,哪一件事对不起咱?我哥这样对人家,太过分了。我上大学时,她连自个的手表都给了我,哥,当时咱家又不比人家强,你就是在长相上稍占点上风,那又算什么。”
  “你,你都说些啥!”庆国脸红了,他狠狠地斥责庆明。他的自尊在其他人面前,不允许这样践踏。
  “庆明你们不用多说了,你哥也知道。”老太太说。
  “昨天晚上,几个小时候玩得很好的伙伴反问我,你哥也算行了吧,怎么四十多岁了,又图女人的钱了。我气极了,你开人家的车很丢人哪,别以为挺威风,其实人家都知道,咱家现在买不起车。”庆军说。
  “哥在好单位工作,俺们也挺有面子的,谁会知道,他又背上个图女人钱的名字,让俺跟着丢人,你和她结了婚能赶上我嫂子对你好吗?”庆军有些激动地说。
  “别说了,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面对几个弟弟的批评,庆国气愤难忍。他走开去,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虽然他近日来一直想与水月脱离关系,可内心不忍,他是爱水月的。水月孤儿寡母实在不易,她是因我介入而离婚,离婚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不易。庆国隐隐有些不安。
  半明半暗地接触了这一段日子,证明水月的确不适合他。水月多少年的独身生活,已形成了生意人特有的生活规律(除了照顾她儿子),对别人常常忘记了,在自己家里庆国习惯了以他为中心,他就是太阳。在水月身边,他成了月亮,短时间内还可以,长时间就不适应了,尤其是庆国看到腾腾,那么不顺眼。
  有一次庆国开玩笑:“水月,你对我有对你儿子那么好就行了。”水月一听不悦,说:“你是说我对你不好,我为了你连家都不要了。让儿子来,他一切都不习惯,儿子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开始那几天连老师的话他都听不懂,他哭过多少次,你知道吗?你怎能这样说,往后,我对儿子好点也不自在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说,你发什么火?”庆国这样说,心里却酸溜溜的。一见到水月的儿子,庆国就有一股急切见到自己女儿的冲动。他在水月那里,却觉得有点苦涩。他渐渐远离了幸福,他所渴望的一切都远去了……
  “淑秀真是个聪明女人,她竟给我留着回家的路。”庆国不得不感叹。迄今为止,淑秀竟没同他闹过,也没有到单位闹过,没有在同事亲戚中诉过苦,没有扩大两人的仇恨,他即使想找不回头的理由,也找不上,一点也找不上。现在好了,对于淑秀他还只有感激的份,感激她在困难时候跟了他,感激她在老母病重期间救了老母。人世间,除了爱情,还有亲情、恩情,可是淑秀对自己是有爱情的。他这样胡思乱想。他决定正式与淑秀谈一下,水月那边的事慢慢再来。
  他很少逛商店,这一次他叫上女儿玲玲逛商店。“爸爸,你怎么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逛商店来?”
  “我有一段日子表现不好,对不起你妈,我想赔罪,你和我去给她买件衣服吧。”
  “爸,别看我什么也不懂,实际上我懂,你是想不要我和妈妈了,我知道你不忍心的,除了我们谁会对你好?”
  “哪里,哪里?我年纪大了,以后还靠女儿的。”庆国开玩笑说。说了,心里格外舒服。市区中心街两侧的商店一直开到晚上九点,购物是挺方便的。
  两人挑好一套春装,女儿拿着,庆国又给女儿买了支冰糖葫芦,在一个卖眼镜的地摊前,花了十元钱买了两副墨镜,一人戴上一副。
  庆国和女儿对望了一下,玲玲说:“爸爸,你像个流氓大亨!”庆国说:“你像个港客!”父女俩哈哈大笑起来。
  俩人亲热地往回走,庆国真正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家庭温暖。人生求什么呢?这就蛮好。
  “妈,你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玲玲快活地向妈妈喊道。
  妈妈正陪奶奶在梧桐树下,淑秀坐的是连椅。庆国妈坐在特制的车子里。
  玲玲将袋装的衣服交到妈妈手中,淑秀大吃一惊,这幸福毕竟来得太突然了。两年多的横眉冷对,恶语相向,转眼间又温情似水。她一直这样努力着,期待着这一天,但真正有苗头了,她反而不想信了。她拿出衣服看了会儿,在身上比量着。婆婆连连点头:“好看,好看,玲玲呀,你爸爸也会买衣服了。还行,你小叔就常给你小婶买衣服。”前边一句庆国爱听,后边一句,他知道母亲又在借机教育他,反而心中不悦。
  庆国娘上屋去了,星期六玲玲也不上学,来陪奶奶。淑秀见婆母安静地睡着了,便来到梧桐树下坐着想她的心事,自她的病好后,她变得沉默寡言,不敢再去讨好庆国。他的发怒令她很伤自尊,她宁可静下来,远远地用期盼的眼光瞅他。她有自己的主见,感情不可强扭,他若真的对自己不满意,什么办法也不管用,若有情有缘他终归会回来的,我等着他!
  庆国从屋里出来,见淑秀在发呆,他想向淑秀表明心态,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淑秀,我有几句话对你说,我还是回来住吧,咱俩还是住一间。”淑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几百个日日夜夜,她盼得就是这个呀。
  “那你,咱们还去离婚吗?”淑秀明知故问,她要亲耳听听庆国自己的意思。“还去什么,前一阵的事过去了,咱不谈这个,往后,咱好好过日子。”他表示痛悔,牵了淑秀的手。
  淑秀的手任凭他攥着,泪哗哗地流下来。淑秀,并不是真心感激庆国,她是觉得自己相当可怜,男人厌烦时,弃之一边,受尽凌辱;想要时,一句话就释然。她骨子里想做出是你不想要我,我还想跟你来,可是离开你我自己也能生活得很好的姿态,可是在这经济并不十分富裕的地方,一个妇女拉扯着一个孩子着实不易,与其争口气不如给孩子维持着完整的家。她采取了牺牲自己的自尊,维持一个家的策略。
  淑秀想了很多,但她还是回到现实。她对庆国说:“我知道,她肯定不愿意,她想和你结婚,你又反悔,她会答应吗?”
  “这,这……”庆国说不出话来。
  淑秀说:“你要和她讲清楚,都是女人,都三十九、四十岁的人了,都有孩子了,不容易,这事一定要和她说清楚。”
  “往后的事,我办,你放心吧。我处理好,我要对得起玲玲和你。”庆国诚恳的说。
  见妈妈能下地了,庆明想走,便向嫂子告别,弟媳说:“嫂子,昨晚大哥同我们说了,他今后好好过日子。”
  淑秀深感在弟媳面前很没面子,可弟弟毕竟也帮她说了话。她说:“还不是多亏了你们,做嫂子的不会忘记的,你们回去安心上班,我会照顾咱娘的。”
  淑秀抽空回了趟娘家,母亲听说了,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弟弟大同长长地松了口气,妈说:“我不信迷信,可我知道好人有好报,咱淑秀心眼实,上天不会亏待她,虽然吃了些苦,吃过去,咱就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妈妈话虽是这样说,可心里到底还是不放心那女人。庆国娘担心的问题正是淑秀担心的,淑秀甚至害怕那女人抱复,她反复嘱咐:“玲玲,陌生人在路上同你说话,可千万不要搭话,不认识或者不算熟的人找你,千万不要跟着人家去。”
  “妈,我上幼儿园,你那样教,上小学你那样教,现在我都是初三的学生了,怎么还那样嘱咐我,我没脑子吗?”
  “上初三也是个孩子呀。”
  那女人存在一天,她的威胁就存在一天,淑秀的心就不安顿一天。恋爱不成,泼流酸毁容的不是没有,报纸上常登这样的故事,淑秀害怕。
  “好吧,我知道了,咱又不是百万富翁,干吗那么神经兮兮的?”
  “啪!”玲玲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听到玲玲的哭叫,庆国跑出来,扶着玲玲,“怎么啦?怎么啦?玲玲!”他焦急地问。
  “妈妈打我,只为句话,她就打我!”淑秀也冷静下来,她后悔了,我怎么这么烦!她知道,她开始怀疑一切,和好是好,可她担心,她们俩人仍然藕断丝连,她知道,自己神经有点毛病,再也不似以前那样了,再说她确实没赢到过庆国的心。是“神经兮兮”刺激了她,她难过极了。
  庆国到单位宿舍去,他觉得这两多年来学到了一辈子用不完的知识,他渐渐融入了现实,离婚不好,而他又抵制不住诱惑,他怀疑自己当初的热情了。但不能不承认水月确确实实燃烧了他,他忍不住打电话,约水月出来一聚,他要同她说明他的心情,说他对不起她,让水月早做打算。水月说很忙她出不来。让庆国到店里去。
  庆国不想去,便躺在床上想心事。小齐进来了,又去捏庆国的鼻子。
  “不陪你的白马王子,来这里干什么?”庆国问道。
  “吹了!”小齐说。
  庆国吃惊地说:“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你失恋来?”
  “我要整天哭吗?谈一个非要成一个吗?真是的。”小齐说。她往后捋了一下长发,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庆国不想再说什么,他亲眼看见就在前天,两人还在宿舍里亲热地一块吃饭,小齐夹一块菜放到男朋友的嘴里,男朋友夹一块菜放到小齐的嘴里,互相对望着。去前冬天,庆国碰到小齐的男友用军大衣裹着她挤公共汽车。
  庆国想象不出年轻人的心境。他觉得自己怎么遇到事就这么难以排解。庆国承认才见水月时,只是一股狂喜,一股暗有隐私的狂喜,一股旧人重逢的狂喜。那是压抑不住的恋情的甜蜜,点燃了生活的热情。他觉出生活的美好,起初只是喜悦,真没想到后来越发展越深。
  庆国吃饱饭了,淑秀早回到自己的居室,干那些手工活。她已不渴求同庆国的牵手,她只想自己独立起来,挨过这难过的日了子。庆国跟进来,坐在淑秀对面,淑秀心里不知庆国的意图,但她无时不在观察,她要观察庆国的动向。手却抖了一下,指头肚子一下子出了血,庆国捧起来,用嘴吮了,淑秀推了他一把:“用着你这么好喽。庆国笑了,他拉着淑秀的手。
  “淑秀,这两年多真叫你受苦了,你该狠狠打我一顿,打了我再把我扔在床上好吗?我不想让你再痛苦。”他陪着小心说。
  淑秀的心里一阵激动,她抬起头,望着庆国,心里想:这一天终于盼到了。
  淑秀心底涌出一股对生活的感激之情,虽然她一生的幸福,已打了个折,其码被人遗弃过的感觉会伴随后半生,还有庆国清楚地表演,使她从心底对男人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他在需要你时是何等的圣洁、高尚,在丢弃你时是何等的丑恶与冷酷。但是淑秀很快很就调整了自己的这种情绪,她觉得生活对她是厚爱的,她感激一切对她有过帮助的人,她的母亲,她的姨,她的同事,张大婶,三叔……
  她用柔和的眼光盯着庆国看了一阵子,没有答话,庆国急了:“淑秀,你相信我,我要结束这非人的日子,我受不了舆论,受不了。”淑秀反而忽然有种超脱感。其实人人是自己的救世主。
  淑秀定定地望着庆国,似乎在猜度庆国话语的正确性。庆国当然明白,只要自己答应下来,不再出去,淑秀决无异议,她是求之不得。淑秀心里想什么,庆国猜不透,抑或他根本不去猜,在十多年生活中,淑秀对于他只有服从和顺从的份。
  淑秀想:“没有这一年来的伤害,我这一生是多么幸福。女人要自立,不管是在心理上还是在生活上。还要不断读书学习,提高自己的素质,要不会跟不上男人的趟的。”这是淑秀最大的收获。
  “回来吧,我和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