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2-10-11 20:28      字数:4787
  托你的福,我来办公室已半个月有余,基本上适应了。你可知道,我时时刻刻想着你,当年你赠我的照片,我又翻出来带在身边,只要有空,我就拿出来看几眼。我一遍一遍地吻着你,我的爱、、、、、、
  我觉得无比幸福,工作也有了动力。
  打电话,虽然方便,总觉得言不尽意,还是写信说得透彻,我给你写得都是挂号信,就怕人家给你送不到,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办公室里,你不用挂号,保证第一个收到……
  我现在虽已四十岁了,可是这些日子,心里时常感动着,又像回到了十八九岁,心里既甜蜜又痛苦,老有一种牵挂,你能给我解除痛苦吗、、、、、、
  多少年来,庆国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情书。当兵期间,人家给他介绍对象,他从不看。考取军校后,年龄也大了,有人给他介绍了李淑秀,小李是初中毕业,人长的一般,工作出类拔萃,作风正派,心地善良,稳重大方。她妈妈是教师,父亲早亡。两人见了一次面后,都没意见,就订了下来,一切按农村风俗结了婚,过起了平常日子。
  庆国四方略长的脸上,因自信也光洁起来,他注意理发了,衬衣换得很勤,人又帅了几分。他心里似乎有一团火,鼓舞着他,温暖着他。回到家里,他便坐在电视机旁,不停地更换频道。淑秀忙完了家务,贴着他坐了下来,刚想开口同他说话,庆国说:“忙你的去!我要看点电视,你罗嗦啥。”
  淑秀讪讪地住了口,心里凉飕飕的。
  庆国是不寂寞的,他在心里时刻默念着水月的名字,晃动着她柔情似水的脸,他哪还有心思同淑秀说话。工作又上了一个台阶,心里有了一点成就感。办公室好于其他科室,总览全局,车辆、迎来送往都是办公室的事情,很受锻炼。“好好干,好好干,男人没有事业怎么行?”他勉励自己道。
  也许商人更注重节约时间,也许水月不爱写字,每收到庆国的信,水月第一动作就是熟练的打开小巧的手机,给庆国回电话。
  庆国很高兴,末了,便嘱咐道:给我写信。那磁性的男中音,令水月回味好久好久、、、、、
  庆国给水月第二封信是这样写的:
  凌晨五点,睡意全无。
  我不愿开灯,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感受着无边的真实。城市苏醒了,我觉得欲望也复活了。
  草籽迸裂的声音,花朵绽放的声音,一切是如此美好、圣洁。我似乎又感觉到了那温热的春天的气息、芬芳的青草的气息。它们使我颤栗、感动。
  春天是大自然生长的季节,也是欲望复活和季节。我真想坐在草坪之上,花朵之上,抚摸植物充满生命汁液的叶子,一遍一遍又一遍。。。。。。如痴如醉的感觉很好。
  我很喜欢泰戈尔的诗句,这个老人把世界上所有的华美的句子都写光了。他说:女王,让我吻净你鞋子上的尘埃吧。
  这种虔诚的爱、圣洁的爱,唯有泰戈尔才能体悟。
  我是一个凡俗夫子,对于自己的爱很知足。我愿一生一世守着它。像一个收藏家一样看守着我岁月里的感动。
  此刻真想拥你入怀,那样惊喜、贪婪,那样感动地抚摸你,沿着你细腻光洁的肌肤,一寸一寸地走向你的心灵、你情感的深处、、、、、、
  亲爱的,你使我平淡的岁月出现了一道彩虹。
  够了,我不再向天际寻觅其他的风景。
  流浪的心终于有了附着、、、、、、
  水月叹服庆国的才气,她知道庆国上学时作文就是很棒的,真想不到二十年后,庆国还有这么多激情和才情。庆国给水月第三封信第四封信、、、、、、信给两人架起了感情的桥梁。
  两人经受着分离的痛苦。转眼已是秋季,局长同庆国到济南去,顺便到曲阜销售点去看看,庆国想见水月的心情特别强烈,他渴望着把水月带在身边,自由自在的在陌生的环境里待上几天,享受一下两人的世界。
  庆国觉得,应该谢天谢地,天赐良机啊,他能与水月见上一面。路上他迫不及待地想给水月打个电话,无奈吃饭、坐车都同局长在一块,没有打电话的机会,他焦急万分。只有一次机会,局长去方便了,但司机却在上面。他怅怅地,烦燥不安。在济南市里,忽然局长对他说:“老赵,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同小王出去办点事。”
  千载难逢,局长一走,他迅速地往水月家打电话,没人接,他又打了传呼。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没有动静,他不时地看表,真害怕局长回来后,水月电话才来,有话不但不能说,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那就对自己不利了。
  果然局长同小王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局长胖胖的,挺着将军肚,很优雅地迈着步子,小王迈着碎步,表情紧张却陪着笑脸进来了。庆国心里暗暗叫苦。
  如果水月来电话,他将十分尴尬,于是他将手机关了,心里十分烦躁。局长也看出来了,他说:“老赵哪儿不舒服,我可是带着药片呀。”
  他笑了笑:“没有!没有!”
  到了曲阜目的地,庆国迅速下来,又给水月发了个传呼过去,这一下,电话回得很快,里面传来水月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庆国,是你,他回来了,我没法同你联系,后来又打过去,你关机了。我正在外面买菜,你在哪儿呢?”
  “我已经来了曲阜了,就在原来的地方住下,有可能明天回去。”
  “真对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我们很难见面。”庆国听了心里怅然若失。他抬头望望天,天空灰蒙蒙的,正如他这时的心情。
  庆国心里矛盾极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及时行乐,不负责任的男人,在淑秀同事圈子中,他是模范级的丈夫,是女人们拿他来批评丈夫的武器,可是现在,他迷恋于水月的目光,迷恋于水月创造的高档优雅的气氛,迷恋于水月韵味无穷的身段,倾心的东西在梦里都想要,庆国无法压抑自己这种疯长的感情,他找到分管的副局长说:“我在办公室干得很吃力,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好,跑跑颠颠惯了,天天蹲在这里很不习惯,我请求到曲阜去。局长惊讶地说:“老赵,你这个年龄,再不提拔可就晚了,在这个位子上好好干,有前途呀。大局的办公室主任还没有一个小单位的销售主任吸引力大。这年头你这个风格的人在咱这个小地方,还真少见。这样吧,上班的时候我同局长提提,你放心,往上走难,往下走容易。不过,你先跑一趟济南。”
  第二天下午水月来了电话,刘淼走了。
  水月同庆国见面的时候,就免去了许多客套。
  在老地方庆国等着了水月,水月问他:“你愿意上哪去?
  “你拉着我上哪我就上哪,你有自主权。”庆国说。水月将他载回了家中。
  “你先看电视我洗个澡。”水月起身到了浴室。
  庆国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院子了很静。庆国替水月难过,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大的院子,只有她和儿子住着,这十多年来她是怎么过来的,庆国替她感到心痛,人的命运真没法说。他自己比起水月来就好得多。淑秀虽然一般化,对自己却一心一意,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过日子是把好手。洗刷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想必水月洗完了。果然,水月穿着红与白相间的软缎睡衣,泛着柔软的光泽,高贵典雅如电视中做化妆品广告的美女,这是庆国无法从淑秀身上看到的。他家里,只有冬天洗澡用的睡衣。淑秀从没穿过什么睡衣睡裙的,起来穿戴整齐,躺下痛快淋漓。就是必须穿的内衣内裤也是讲究实惠和实用。都是清一色的白。淑秀认为外露的和漂亮的衣裳,很色情,哪是正经女人穿的东西?其实她内心里也很想要,只是疼钱,那么一套裤头胸罩,要八十元,谁上那个当?人家才工作的小姑娘舍得,她们手底下有个三万五万的,却不舍得。庆国正胡思乱想间,看到水月恍若仙子,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对他说:你去洗吧,我放好水了。
  浴室内两侧的大镜子,梳妆台,地毯,只有500元以上的宾馆才有这种装饰,庆国感到水月与自己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他有点向往这种生活了。
  洗完后,庆国的视线落到门边挂勾上,有一件深黄色的柔软的男性浴衣,他犹豫着决定不了穿还是不穿,“那件挂着的浴衣,是我专门给你买的。是新的。”水月说。
  在床边,他凝视着水月,由衷地说:“水月,不是我的错觉吧,我怎么觉得你胖了,脸也水灵了,真的。”
  水月眼睛里泛着他那熟悉的光泽,热情、性感。白了他一眼,说:“胖不胖我不知道,可我心情好了,很少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除了忙店里的活,空下来,就是想你。”
  “我有什么可想的,”庆国故意逗她。
  “想我们二十年前在一起的日子,想去年在一起的日子,你的表情、你的动作,哪一点也值得我想啊,心情好就会发胖,人家都说心宽体胖吗。”
  庆国赞同地点点头。男女真是不同,女人只要有感情就什么都有了,男人呢,事业比感情重要,官没有嫌大的,钱没有嫌多的。男人的苦恼事特别多。
  他留恋与水月的这份感情,结果如何呢,自己的介入会不会加速水月婚姻的解体,若水月真的离了婚,自己会不会娶她,娶了她会不会使她比现在更幸福。那么淑秀呢,她不答应怎么办,伤害她和女儿,忍心吗?我这成什么人了。
  水月将灯关上,屋子里一片黑暗。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令庆国很不解。
  床头灯发出昏红的光。
  庆国小心地将水月的衣服脱下来,水红色的乳罩和三角裤头衬着水月白白的皮肤令他激情涌动。可是水月嫩白的左大腿根边有两道刀疤那么刺他的眼。他装作不经意地顺手摸下去。“天呐!”
  “你干什么?”水月马上觉察到了他的企图。
  “以后我再告诉你好吗?不要让我再伤心。”庆国不再坚持。
  有爱作枕,两人香甜地入梦。待庆国睁开眼来,天已亮了,水月已换了一件绸缎两件套小睡衣,小荷叶领,碎花。盘起了头发,露出白白的脖颈,庆国生出一股爱意,水月给庆国拿出相同的一套睡衣,让他起床。
  庆国洗刷好了,来到小餐厅,餐桌上,两杯牛奶,两个煎鸡蛋,两个粽子,一个辣椒小咸菜,庆国说:“怎么有在宾馆的感觉,你天天这样累不?”
  “和你在一起吃饭吃什么都香。这几个小菜就累着,我还能干什么?水月一脸的光彩,昨夜爱的激情依然在她的脸上闪烁。
  接下来几天,他跑单位,迎接各地来的客户。白天,应酬;晚上有时就到水月家去,星期天除外,那是水月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
  有一天,水月对庆国说:“这里离泰山近,咱们去爬爬泰山吧。”
  “咱俩去合适吗?让熟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庆国顾虑重重地说。
  “我个女人家不怕,你怕什么呀?”水月说。
  庆国想了想就答应了。
  庆国也会开车,车辆少的时候,就有庆国开着,水月在快进入泰安地段时接了过来,泰安这座著名的旅游城市,因泰山而闻名遐迩。这里高楼耸入云天,公路一再拓宽,处处人流车流,显出勃勃的生机,与曲阜温吞水似的平稳,简直两个天地,也与十年前给庆国的印象截然不同,车直接开到泰山脚下,两人各买了一条拐杖,往上爬。
  山还是那座山,松树还是那么高,熟悉的景物不同的心情。放眼一望,大自然的雄伟油然而生。由于是下午,上山的人少,下山的人多,什么样的也有,女孩铅华被汗水洗尽,,男孩有的衣衫不整,都显出精疲力尽的样子,愉快的表情一扫而光。有一大块头小伙子,累的腿一跛一跛,每一步都那么困难。他问水月:“哎,老师,下去还用多长时间?”
  “快了,有半个小时吧。”
  “你怎么骗他呢,咱走的这么快都用了一个小时。”
  “给他信心吗,你看他累的,平常肯定不活动,我十八岁的时候,跟我父亲来,都腿疼了一星期啊,那时跟着大人爬得太快了。”有个五十来岁的妇女,被俩个人架着,好似电影中打了败仗的国民党的逃兵,只有头上、脖子上系着的火红的平安带发出热情、愉快的信号,人在这大自然的怀抱里,去掉羞怯,尽情的装扮自己,潇洒一会儿。
  晚上爬山凉快,但看不见景物,尤其是看不见山两侧的名胜古迹。
  上山的人和下山的人的表情就不一样:他们兴奋、新奇、愉快。往上走开始